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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标懂得检察长说的这个道理,但事情一放到自己头上,立场就会有了变化。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讲,侯标总是有些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两个外甥就这么完了。
检察长好像看出了侯标的心思,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这些道理您侯总一定是明白的。那么,您的两个外甥能不能早点出来,回家陪他们的母亲过年?还有没有办法?我觉得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但这个余地不在检察院,而在法院。”
然后,检察长就把怎么回旋、余地在哪里说了一遍。大意是说,按照我国刑法规定,侯总的两个外甥必须要按法律程序过一下堂了,这一过堂,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案情那么明了,无罪释放是不可能的,但在量刑上就可以有点讲究了。现在所能追求的最好结果应该是让法院那边来个押几判几,就是说现在已经拘留了几个月,到时就判个有期徒刑几个月,把人即刻放了就行了。反正已经拘留那么些日子了,这样一判等于把人捞出来一样了。所不同的是,两个孩子也就成了判过刑的人了,也就是说政治上有了污点。但既然判刑是改变不了的了,尽可能地少判应该是最现实和迫切的问题。检察长还说,如果押几判几做不到(因为根据他两个外甥的犯罪事实,就判几个月恐怕有点量刑过轻),判个缓刑也行,反正现在是能把人放出来就好了。但判缓刑不好之处在于,缓刑期间的日子不好过,得时时绷紧那根弦,不如押几判几来得痛快来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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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庭法官》第十三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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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长说的这些,和许律师说的意思都是一样的。看来,法律条条框框在哪里?可以钻的空子在哪里?做法律工作的人心里都是一样的清楚。
和检察长分手的时候,侯标的心情特别不好,不知道因为什么,好像不全是为了两个外甥的事情。检察长的那些话,是推心置腹地跟他讲的,但他没有丝毫的感激。以至于分手的时候,他连句“谢谢”也没有说,直到检察长走远了侯标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太不应该,给人家检察长留下的印象好像是听说他帮不了忙了,就态度不好起来,也太小气和势利了些吧。
这个念头在侯标心里只是一闪而过,就消失了,一个更为急迫的念头又占据了他的脑海,那就是,得想法尽快与胡家辉联系一下见个面了。既然许律师和检察长都把解决问题的箭头指向了法院,那他也只好把箭头指向胡家辉了,这已经是别无选择了。对于一个溺水的人来说,每一块飘过的木板都是他的生命。现在,胡家辉成了侯标惟一的木板了。
好多日子没有和胡家辉联络过了,侯标真不知道拿起电话来该先说些什么。
自从自己说要帮胡家辉往上再走走的事情黄了以后,侯标就一直不大好意思给他打电话了。他也明白胡家辉是不会怪他的,但自己就是磨不开这个脸面,当时可是信誓旦旦地拍了胸脯的呀。刚开始几天是不好意思,时间一长,就更觉得有些生疏,不知道话该从哪里说起了。
不好说也得要说的。侯标想,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是春节了,要想让两个孩子顺利地回家陪妈妈过节,现在除了胡家辉能够帮上忙,找其他人已经无济于事了。两个外甥的案子无论如何都要经过区法院,作为区法院的刑事审判庭庭长,只要胡家辉愿意帮忙,应该能帮上忙的。这个时候,找谁都不如找胡家辉来得直接和管用。侯标心里清楚,要想为两个外甥争取到所谓的最好的结果,现在也只有胡家辉能做到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专门为了两个外甥的事情约见胡家辉,侯标还是进行了相当艰苦的思想斗争的。从东北农村来到这个城市,当再次遇见胡家辉时,侯标曾经给自己定过一个原则,绝对不能因为个人的私事而让胡家辉做为难的事情,他要把胡家辉当作一个朋友,不要让他感觉出自己对他而言是个累赘或负担。所以,在事情的开始阶段,侯标一直不愿意把外甥的事情跟胡家辉说,他想在公安或检察院这边就把事情办妥。可是,一旦碰上了法律,好多情况都不是他一个公司老板所能左右得了的了。人家给他讲得很明白,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是要花多少钱的事情了,也不是哪个人想结案就能结案的了,必须按照法定程序一步步地走下去了。走投无路,他只好违背当初定下的原则了,准备求胡家辉为他循一次私情枉一次法了。
事情往往这么凑巧,侯标在这边正为怎样给胡家辉打电话而犯愁的时候,胡家辉那边也在为怎么给他打电话而犹豫不决。
胡家辉找侯标要说的,是关于郑平的住房问题。
说实话,自从侯标发了财当了老总,胡家辉还从来没有请他办过事帮过忙,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到刘大建那里去跑官,纯粹是侯标心血来潮主动请缨的,他自己也曾制止了他,只是制止得不够坚决和彻底而已。虽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那个样子,但他不但不怪侯标,反而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侯标,一个劲地在心底责怪自己:都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侯标和人大的生意也黄了。当初要是把自己和刘大建的那段恩怨跟侯标明说了,坚决不让他到刘大建那里提什么自己提拔的事情,恐怕就不会是这么个结果了。但事已至此,胡家辉更无法再提起当初的事情了。所以,后来也不大好意思再和侯标说些什么。就这样,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互相之间的联络就中断了。但是,尽管他们好久没有联络了,但彼此还是把对方当作自己亲密的朋友,一直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一个角落。
现在,胡家辉为了部属郑平住房的问题,不得不张口求侯标再帮一次忙了。从内心讲,他不愿给侯标找麻烦,他知道侯标从东北乡下来到这个大都市打拼,确实也很不容易的,自己帮不上他的忙,反过来还要找他的麻烦,胡家辉觉得有点不合适,有点磨不开面子张不开口。但郑平住房的问题这么紧迫,作为他的领导,他不能不管。而关于房子的事情,找侯标最合适不过了,那个经济适用房的项目,就是侯标他们公司开发的,不找他还能找谁呢?
犹豫再三,胡家辉还是拨通了侯标的电话。
侯标接到胡家辉的电话的那一刻激动得心跳都不一样了,他更加认为好朋友真是有心灵感应呢!他想胡家辉,胡家辉就打电话来了。要知道他们那么多日子没有联络过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通了电话,这不是心灵感应是什么呢?刚接通电话时,侯标还以为胡家辉知道了大虎和二虎的事情了呢!等到胡家辉把话说完,侯标才知道自己想错了,胡家辉打电话过来,主要是说他们庭里一个小伙子买经济适用房的事情。侯标二话没说,当下就应承下来,答应留一个好房号给他,并让主管销售的副总送来了另一个小区卖剩下的房子的钥匙,约胡家辉见面。
在一家茶社,侯标终于见到了多日不见的胡家辉。他跟胡家辉也不再寒暄客气,直截了当把大虎二虎的事情的前前后后给胡家辉讲了,见胡家辉没有吭声,侯标以为胡家辉生他的气,就一再地解释说:“我、我实在没、没了办法,才、才找你的!这两个孩子可、可是我燕子妹妹、妹的命根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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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庭法官》第十三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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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辉盯着侯标看了一会儿,责怪他说:“大虎二虎来到这里打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一声呢?”
侯标说:“我不想给你、你添麻、麻烦,知道你工作也、也不容易。”
胡家辉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兀自站起身,走了出去。
侯标看胡家辉这个样子,以为他生气了,也赶紧追出门去,紧走几步追上了胡家辉,把那套房的钥匙递给胡家辉,说:“那个经济、经济适用房还得两、两年多才能入住,我、我这里还有、有一套尾、尾房,你给、给你的同事先、先住吧,价格和那经济房、房一样。”
胡家辉接过了侯标递来的钥匙,看了一眼,又把它还给了侯标,没有说一句话,撇下侯标一个人站在那里,径直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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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庭法官》第十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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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谈志刚的报案电话,120和122先后赶到了事故现场。
从救护车上下来了一群白大褂,呼啦一下围住了躺在地上那个被撞的人,就开始工作起来。从警车上则下来了一群警察,一下车就围住了谈志刚的本田车,要过了谈志刚的行车证和驾驶执照,便各司其职地忙活开了,有的布置警戒线,有的开始勘查事故现场,还有一个警察举起照相机不停地拍照。他们先是这样忙乱了一阵之后,才把谈志刚和于锦叫到了一边问话。
问话的是一个身材胖胖的警察,他面无表情地问:“你们谁开的车?”
谈志刚忙回答说:“是我。”
胖警察接着问:“喝酒了吗?”
谈志刚忙说:“没有没有,我一滴酒也没有喝。”
胖警察还想问什么,这时120那边有话传过来:被撞的那个人已经死亡了。
胖警察就跟谈志刚和于锦说:“走吧,你们跟我回交通队吧!”
谈志刚看着自己那辆本田车说:“可是,我这车怎么办?”
胖警察说:“放心吧,一会儿有人负责给你拖走,没有人要你的车的。”
谈志刚就不再说什么,只好和于锦坐着胖警察开的警车到了交警队。
到了交警队,胖警察把谈志刚和于锦带到了问话室。
刚进了屋还没有坐下来,谈志刚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个胖警察说:“警察同志,我想问一问,刚才被撞死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胖警察看也不看谈志刚一眼说:“是个男的,年龄40岁左右。具体是做什么职业的还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联系到他的家人。”
于锦在一边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今天这事可全怪那个人,他深更半夜横穿二环路,任谁也难躲得开呀!他可是违反了交通规则的。”
胖警察听了于锦的话,有些不大高兴,反过来问她:“车不是你开的吧?你有驾照吗?新交规你学了吗?”
于锦刚想辩解什么,谈志刚急忙制止了她,态度很好地对胖警察说:“警察同志,车是我开的,与这位小姐无关。一切责任我都愿意承担,请你们按规定办,该我负的责任我一定负,决不推脱。”
胖警察看了看谈志刚,对于锦说:“这个同志的态度才是正确的,事情既然出了,就不要再说其他的了,这事谁也不想遇上,谁遇上谁就只好认倒霉吧。”
正在这时,有一个大个子警察走了进来,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进了门就扯着嗓门问谈志刚和于锦:“车上就你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吗?”
于锦看了谈志刚一眼,刚要说话,谈志刚急忙抢先说道:“是的是的,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
大个子警察又扯着嗓子问道:“你们俩谁开的车?”
谈志刚忙站了起来说:“是我,是我开的,她不会开车。”
大个子警察就拿出了一个测试酒精的仪器,伸到谈志刚嘴边,一边让谈志刚往外呼气,一边接着问道:“你没有喝酒吧?”
谈志刚正在呼气,没法回答他,于锦就在一边抢着回答说:“没有没有,朋友让他喝,他一口也没有喝,都是我替他喝的。”
按照警察的指示做完了呼气动作之后,谈志刚也回答了一遍大个子警察的问话,他说:“我没有喝酒,一滴酒也没有喝,我也是老司机了,这点原则还是把握得住的。”
大个子警察看了看仪器,说了句:“没喝酒就好,要是喝了酒今天你就回不去了。”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于锦又转过头问那个胖警察说:“我们的车是正常行驶的,纯粹是那个人违章的,像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呀?”
那胖警察显然不大爱和于锦说话,对她说:“你先别问那么多了,在这屋里耐心等着,我带这位先生去隔壁做个笔录,一会儿再来问你。”说完,胖警察就带着谈志刚走了。
到了隔壁房间,胖警察示意谈志刚坐下,说:“你也别太紧张了,只要你没有喝酒就问题不大,反正得破点财了。”
谈志刚说:“我保证我没有喝酒,我担心的是按照新交规我得赔偿对方多少啊?”
胖警察说:“多少?不会少了,够你买辆新车的了。你这还是新交规实施后我们中队处理的第一例类似的案子,具体数目我们也不好说。要在以前,我们交警队还可以给你们双方调解调解,现在我们不管了,就等着法院判吧,判你多少你就得拿多少。”
谈志刚说:“这新交规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为什么明明是行人违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