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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感兴趣。 我了解“非我”世界,参与其中,只是因为发现它是我的世界-“我”-之内在的组成部分。 实际上只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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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忧郁。 自由。 造反。 怜悯。 怀疑与精神的冲突14
自我之中发现了如康德和黑格尔那样的思想世界时,我才能完全理解康德和黑格尔。 当我埋头于客体之中时,什么也不会知道;当我沉醉于主体时,我能了解一切。 可能正是由于我的这些特点,才一直被认为我学习得不好,不能理解主要的东西。 我一向不能表述自己最主要的东西。 这特别和我的隐秘性有关。 自己的思想我还能表述,在任何场合我都力图表述,但是自己的感觉我一直不会表达。 我的干巴巴可能是为了自卫,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 感觉的表达则和腼腆纠缠在一起(正是腼腆而非羞涩)。
我从来很难和人进行隐密的谈话,很难进行两个人的谈话,而在集会上,在多数人中讲话则特别的轻松。 单独一个人时最暴露我的孤独,我的隐秘性便生效了。因此我常常使人产生我是反对抒情的人的印象。但是,内在的,不表现出来的抒情主义我是有的,我有强烈的激情和同情心。 由于和人们交往我成了冷漠的。 纪德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他很难受地克制自己的激情,但是在其他人中他的激情现象会冷静下来。 在更高水平上,关于我也可以这么说,我也是很难受地克制自己的激情,有时我觉得无论谁我都不需要。 当然,这在形而上学上和道德上都是不正确的,但在心理上我体验着这个。 实际上,我也需要亲人,并且对他们负有很多义务。 从我对“非我”世界的关系,对社会环境,对生活中遇到的人们的关系来说,有这样的特点:无论在哪种关系中我都一直不想从生活中得到什么,不追求成就与繁荣。 我自己的志向是在“非我”世界可能赋予的好处之外实现的。我一直深信,我得到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好处,对于任何成就我都不会摇摇手指。 在对人们的关系上我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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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很大的个人宽容,而不愿意指责那些不宽容的人们。但是,当问题涉及某个时候对我进行的斗争时,我便成了不宽容的。我一直为下面的意识而不安:内倾性是不足的,世界自身的发展是不够的,外倾性、外在的作用是必须的。 用尤格(一个少年水兵)
的术语来说,我应当承认自己不仅具有内倾性,而且是具有外倾性的。 但是,同时我又意识到所有外在作用的悲剧性的失败。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满足,任何写我的书,任何评论我的话都不能使我满足。 我有不可抑制地在世界实现我的使命的需要,把自己的思想写出来,在世界上印出来。如果我不能经常在写作中实现自我的话,大概我会割断自己的血管。 我一刻也不想对创造行为进行反省。 在创造行为中我从来不去思考自己,也不关心我自己如何领会。 这些话前面已经说过。 如果由此得出结论说,我没有亲人,我不爱任何人,也永远不感谢任何人,那就是错误地理解了我的孤独问题。 我的生活并非是在孤独中度过的。 我生活中的很多成就都不是自己单独完成的。 但是这些不能解决我的形而上学的孤独问题。 我不会也不能表述我的生活中的悲剧因素,因此我永远不能体验幸福,也不能在世界末日的期待中找到出路。
忧 郁
另一个主要问题是忧郁问题。忧郁伴随了我一生。不过,这和生活的不同时期有关,有时它达到非常强烈的程度,控制了我全身心,有时则比较弱。 应当把忧郁和恐惧、烦闷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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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区别。 忧郁指向最高的世界,并伴随有地上世界的毫无价值、空虚、腐朽的感觉。 忧郁面向超验的世界,但同时它又意味着不能和超验世界汇合,意味着在我和超验世界之间存在着鸿沟,为超验世界而忧郁,为与地上世界不同的另一个世界而忧郁,为超越地上世界的限制而忧郁。 它也影响到在超验世界面前的孤独。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生活和超验世界之间达到最紧张程度的冲突。 忧郁可能激起神的意识,但它同样也是被神抛弃的感受。 它在超验世界和非存在的深渊之间。恐惧和烦闷不是指向最高的世界,而是指向最低的世界,恐惧说的是我在低级世界中所遭到的危险。 烦闷说的则是低级世界的空虚和粗鄙。 烦闷的这种空虚是没有希望的和可怕的。 在忧郁中有希望,而在烦闷中没有希望,只有创造能够抑制烦闷。 总是和经验上的危险相联系的害怕,应当区别于不和经验上的危险相关而和超验的东西相关,和存在与非存在的忧郁相联系的惊恐。基尔克果将Angst(焦虑)
和Furcht(畏惧)加以区别,对他来说,Angst是原初的宗教现象。 忧郁和惊恐是同源的,但惊恐要尖锐得多。 在惊恐中有使人惊奇的东西。 忧郁则是较柔的有延性的。 很强的惊恐感甚至可能被忧郁所克服。 当惊恐转化为忧郁时,那种剧烈的毛病也就转化为慢性的。 我的特点是,能体验忧郁和惊恐,但不能忍受悲痛,总是努力尽快地摆脱它。 特别是不能忍受感人的事,我对此的感受过于强烈。 忧伤是精神上的,并且与过去相联系。 屠格涅夫主要是个忧伤的艺术家。 陀思妥耶夫斯基则是凄惨的艺术家,凄惨是和永恒相联系的。 忧伤是抒情式的,凄惨则是悲剧式的。 奇怪的是我觉得,我可以忍受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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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它是固有的特点)
,可以忍受凄惨,但不能忍受忧伤,如果我顺从了它,我就会完全被溶化以至消失了。 对我来说,忧伤和怜悯感有很大关系,经常由于权力控制了我的心灵而使我经受不住这种怜悯感。 因此我一直设法阻止怜悯和忧伤,如同阻止令人感动的事物一样。 我无论如何也作不出反对忧郁的事,但忧郁也不能吃掉我。 从旧的观点出发所作的气质分类是完全不对的,在我身上两种通常被认作是矛盾的类型结合在一起。 我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又是一个性格忧郁的人。 可能是,我的多血质气质特点较多地被抛在外面,很容易血气冲头;对一切的反应都特别快;发脾气很暴躁,而性格忧郁的气质特点则存在于深处。 当外在表现是高兴的、活泼的、充满活力的时,我同时是忧郁的和具有悲观主义情绪的。 在我的气质里有悲观主义的成分。 具有特点的是,当我的思想萌生的时候,我铭记的不是圣经,而是叔本华的哲学,这有长时间的影响,我很难接受宁静安乐。 它的相反的方面是人的创造崇拜。 令人惊奇的是,在那被称作“幸福的”生活瞬间(如果可以一般地称为幸福瞬间的话)我存在着最强烈的忧郁。 我很害怕幸福的高兴的时刻,在这种时刻我总是特别强烈地回想起生活的艰苦。 我几乎每当伟大的节日到来时都经受着忧郁,可能是因为期待着日常生活的变化,而它没有到来。 麻烦在于,我一直像很多人那样把诸如忧郁、绝望、矛盾、怀疑、苦难等状态理想化和诗化。 我常常认为这些状态是畸形的。青少年时代是存在着忧郁的,我在青少年时代的忧郁比成年时要严重得多。 这种忧郁是由于过多的精力的非现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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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这些精力能否完全实现没有信心。 在青少年时代都期望生活将是有意思的、出色的,充满着不寻常的会晤和非凡的事件。 这些期望和充满了失望、苦难和悲伤的,生命受到压制的现实之间永远是不相适应的。 那种认为忧郁由力量不足而产生,由力量的选择而产生的想法是不对的,在生活的努力之中存在着忧郁,我想,青少年时代比一般人所想的更加忧郁。 当然,不同的人在这方面是有区别的。 忧郁是我所固有的本性,甚至每一次我在生活的瞬间体验忧郁时,都看作是令人喜悦的事。 在瞬间喜悦和整体的生活痛苦及悲剧之间存在着折磨人的反差。 实质上,忧郁永远是根据永恒而产生的,它不可能和时间相调和。当面向未来时不仅存在着期望,而且存在着忧郁,最终未来总是带来死亡,这不能不引起忧郁。 未来是和永恒对立的,正如过去一样。 不过,除了永恒之外,一切都是没有意思的。 我时常体验强烈的忧郁。 当神奇的月夜坐在美丽的花园里时,当阳光明媚的日子走在长满麦穗的原野时,在遇到美丽的女人时,在产生了爱时,我都会深深地忧郁。这种幸福的环境引起对充满于生活的黑暗、丑陋、腐朽的反差感。 我一直存在着真正的时间疾病,我一直在想象中预见末日,但又不想适应那导致末日的进程,由此产生了我的烦恼和急躁。 存在着与爱的感受相联系的特殊的忧郁。 我一直对那些在紧张的生活中只是高兴和幸福的人感到奇怪。 对爱情来说,忧郁因素是根深蒂固的。 这种忧郁和时间与永恒的关系相联系,时间中存在忧郁,欲望得不到满足,它带来死亡。 存在着性的忧郁。 性不仅是要求满足的需要。 性存在忧郁,因为它打上了人类堕落的印记,在这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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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的条件下消除性的忧郁是不可能的。 性产生了幻觉,在这种幻觉中人变成了非人过程的手段。 意味着生命力过盛的酒神精神产生悲剧,不过性的自发力是和酒神精神的自发力相联系的。狄奥尼索斯和哥介斯①,是同一个神。性是人的残缺与分裂,而且性的生活一直也不能真正地实现人的整体性。性要求人越出自身,进入另一个人,但是重新又回到自身,并产生思念。 人因为整体性而必然忧郁。 性生活被扭曲到如此程度,以至它加深了人的分裂。 按其本性来说,性不是贞洁的,也就是说,不是整体性的。 只有真正的爱情才能导致整体性,不过,这是最具悲剧性的问题之一,对此,前面已经讲过。比起美丽的月夜,在所有其他的瞬间,忧郁的体验更是我所特有的。 夏日的黄昏在大城市特别是巴黎和彼得堡的街道上我几乎总是忧郁的,我一般是很难忍受黄昏的。黄昏——光明与黑暗的转变状态,这时,白日光明之源已渐渐消失,而另一种光明,即在夜间的人工制造的光明(它在黑暗中保护着人)
或者星星的光明还没有出现。正是因为缺乏永恒性,缺乏永恒之光而在黄昏加剧了忧郁。 在黄昏中,大城市最充分地暴露了人类生活之恶。 比起黄昏的忧郁来,夜里的忧郁是另一种样子的,它是更深刻的,更超验的。 我体验过非常强烈的黑夜的忧郁,体验过这种忧郁的可怕。 这与时间的联系较弱。 在过去甚至没有比人工照明更使我害怕的了,不过我克服了这点。 我作很多沉重的梦,恶梦。 恶梦总是折磨着我,
①哥介斯:希腊神话中的冥王。 ——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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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时我也作出色的梦。 在夜里我常常感到彼岸世界的存在,白天有时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有时我们在乡村、森林或田野中散步,我们是四个人,我却感到有第五个人存在,但不知道是谁,也找不出计算上的错误。 所有这些都和忧郁有关。 现代心理学用无意识解释这种现象,但这很少能说明什么,而且什么也解决不了。 我坚信,在人的生活中有超验的东西,超验的吸引力和超验的作用。 在无意识境界里,在极深处,我感到一种沉醉,但我更感受到超验的极高处的吸引。忧郁和对人们称之为“生活”
(不对这个词的意义本身进行解释)的厌恶有很大关系。 在“生活”中,在“生活”的自身力量中有非理性的忧郁。“理论是灰色的,而生活之树常青。”我有时则离奇地想反着说:“生活之树是灰色的,而理论常青。”这必须解释,以免引起愤怒。 我引的这些——人对于所有的烦琐哲学,死板知识,所有枯槁的理论都是格格不入的——瓦格纳都已经说过,而浮士德则比他说的更早。 那被他作为“生活”的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