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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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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听出了这不是鲁金吗?省电台播音科长,有名的播音员。天哪!他也来了,怎么选择了这样一条绝路!他停息了一下,身体摇摆着,两手轻轻颤抖,两眼凝视前方显然又是在搜索什么词句,接着便充满感情地以低沉的声音朗诵说:“为了幸福我希望些什么呢?”他重复了一句,然后接着说:“死,作为处罚他,作为使她心中的恶魔在同他战斗中出奇制胜的惟一手段,鲜明而生动地呈现在她的心头。”
  几个医生制止他说:“你赶紧躺下休息!你胡说些什么呀!”白刚起初还以为前边那些话是说教养所,可是又觉得这些词句怎么有些熟悉,在哪儿见过,终于他想起来了:这不是托尔斯泰的名著《安娜·卡列尼娜》里安娜自杀前的词句吗?他还能背这么熟,他脑子还清醒没有坏。但他眼睛的功能可能还没有完全恢复,从他那呆滞无神茫然发愣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的视力还是模糊的。
  朗诵完了他便奇怪地看着他眼前的郝大夫。两眼直勾勾地凝视在那里,一会儿便大声说:“你不是省直门诊部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的眼光继续移动着,一会儿又盯在了白刚的脸上。白刚高兴地喊道:“鲁金!鲁金!”鲁金高兴地一笑:“啊!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但随即那笑容又收敛了,双眉紧锁,一脸的痛楚,两行热泪簌簌地流了下来。看起来他是想从床铺上跳下来,抱住白刚哭个痛快,但身体刚往前一倾就一下子栽倒了。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37(2)
  白刚忙挤过去想安慰他几句,但到床边一看他又失去了知觉。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全身扭曲一动不动。白刚一看着急了忙问郝大夫:“这是怎么了?有危险吗?”郝大夫说:“还会醒过来吧?!这可能是两种药在打架。他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起码在100片以上。这药是抑制性的,这么大剂量一般是难救的。但发现及时我们给他用了大剂量的吗啡,这药是兴奋的。一个抑制一个兴奋,可能就出现了这现象。闹起来按都按不住,我们只得把人和床板捆在一起。”郝大夫转向白刚说:“他见了你为什么那样兴奋?你们俩熟悉?”
  他俩不仅熟悉而且是好朋友。一进城就在一起工作,又住在一间屋里。那时鲁金只有16岁就像白刚一个小弟弟,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现在在这种环境中突然相遇,鲁金又是刚刚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又被遣送回来的人,当然会感慨万端。以前的鲁金是一个思想活跃,性格开朗的小伙子。爱高谈阔论,开怀大笑,整天愉快得像个小孩子。他和白刚一起分管学校工作,鲁金专管少年儿童。整天往学校跑忙着组建少先队,别看他只有16岁,参加工作却有两三年了。父亲、哥哥都是党的地下工作者,鲁金就是他们的联络员,找人、转送情报都是他的事,不仅懂得不少革命道理而且有了实际工作的考验。所以和学校校长老师们讲起革命道理党的政策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俨然是个领导的样子。可是一转眼儿他又会情不自禁地混到孩子们中间去,一起打腰鼓扭秧歌,讲故事说笑话,甚至在一起追追打打成了一个十足的孩子王了。
  白刚是学文学的。鲁金虽没上过大学但从小酷爱文学,看的中外名著比白刚还多,谈起小说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两人都在敌占区做过地下工作,有共同爱好又有共同经历,真正是亲密无间情同手足。有一天领导突然找鲁金谈话,要调他到省广播电台工作。鲁金一回到宿舍就哭了和白刚说:“我哪儿也不去,你告诉他们我就在这儿和你在一起。”
  “那还行?得听组织的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说起傻话来了?”白刚说完又爱惜地解释说,“广播电台好那可是个新兴事业,将来要大发展很有前途,那里正缺骨干呢!”鲁金为难地说:“我这么点儿也当不了骨干哪!”白刚说:“是不是骨干可不在年岁大小,要看是不是对革命忠诚,是不是对工作负责,这两条你能说做不到?”鲁金说:“这当然能做到。”白刚看他思想上搞通了,便要马上送他走:“那就收拾东西走吧!”鲁金说:“有啥可收拾的?除了行李衣服就是有些书。”他衣服叠也没叠书也没捆,拿解放区发的白土布棉被一包小绳一捆放到了车子上,两人推上车子就走了。
  到广播电台直接去找台长。那时机关人少院子也不大,都是平房,门口有牌子,谁在哪里办公一目了然,见领导也容易有事就直闯领导屋子里,不会有秘书挡驾。台长办事很利落,马上对着行政科喊道:“小毛!”等小毛跑了出来对他说:“给他安排个屋!”指了指鲁金说:“他爱看书学习,给他找个安静点的屋子。”鲁金愣了他怎么知道我爱看书呢?啊!原来人家都了解好了。
  别看这样一个小人儿,过了一个时期经领导研究,还真的成了骨干,任命他当了播音科科长。别忘了他人虽小参加工作早称得上老资格,是解放区来的干部,政策上理论上比别人强,业务上也进步很快,成了有名的播音员。以后定级时定为17级,工资99元。那时一般干部工资只有四五十元。大食堂吃饭,一月只用12元钱。这么多工资他大部分都买了书,从国内新出的小说到国外世界名著有了新书就买,还经常去找白刚研究讨论,此情此景历历在目。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热情奔放不是年青有为而是年少就有为的小伙子,完全是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新一代知识分子,怎么一下子竟成了反党分子?才刚刚24岁怎么就自杀呢?世事的变迁,简直令人头晕目眩,越弄越弄不明白。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38(1)
  这天该白刚值班,可是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还想着鲁金的事情,也联想自己的遭遇,便不免有些走神儿。外面有人敲门他没有听见,一会儿便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白刚便急忙出去,一边走一边喊着说:“听见了!”门一开首先推进来的是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满身的污泥,看来是被人在很脏的地方摔打过,脸上乌七八黑已看不清原来的模样,看样子至少几天没洗过脸了。身上缠满了绳子简直把人捆成了一根棍儿。押送的两个队长中有一个正好是白刚最讨厌的万队长,他一进门就对白刚喊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叫这么半天不开门。”对白刚喊叫完以后,接着又把捆着的那个人用力一推,那人便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了。白刚仔细一看这不是刘强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两个队长也都疲惫不堪,从那衣服上的油污褶皱,从那满脸的灰尘,就知道是他们从很远的地方把他押解回来的。他们把长途跋涉中的劳顿折磨,把这趟苦差中所产生的怨气,全出在刘强身上了。
  白刚从密密缠绕的绳子空隙中间,看到那人的肉都凸了出来胀得绷绷的,都成了深紫色。这说明周身血脉流通受了严重影响,再捆下去是很危险的。他便和万队长说:“给他把绳子解开吧?”万队长瞪了白刚一眼:“什么?给他解绳子?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他已经逃跑三次了,你怎么不问问他还跑不跑?”很快管教科彭股长也来了,他也说不忙解绳子。彭股长耐心地说:“事情有再一再二再三,不能有再四再五吧?跑了三次都抓回来了,该死心了吧!我问你:还跑不跑?”
  这期间刘强躺在地上一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听到问话才慢慢睁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这些动作的艰难和嘴唇干裂的情况看,他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了。虽然说话出气都很艰难,还是慢慢地但是坚决地吐出了一句话:“不给我说清楚我就跑。”彭股长笑了笑说:“说清楚?你的问题最清楚,要杀共产党,不是你说的?”刘强大喘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板地说:“我是说共产党里有些坏人该杀。”彭股长知道他的底细,跑出去不为别的就是去告状,便说:“你还狡辩,告诉你,你告到哪里去,你这官司也打不赢。”刘强还是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我不信中国没有说理的地方。”
  万队长等得不耐烦了,大概是想早回去休息吧,便对彭股长说:“跟他磨嘴皮子没用,不用多说了。”然后对白刚说:“他只要不改口就老捆着他。”万队长本来说完就想走了,彭股长可能是觉得老捆着也不好便又问刘强一句:“我再问你一句还跑不跑?”刘强回答很干脆:“跑!”
  彭股长还想说什么,万队长却不耐烦地拉着彭股长说:“走吧!少跟他废话。”然后又回头甩了一句:“不老实就捆着他!”队长走了白刚二话没说,过去就给刘强解绳子。站在一旁的唐玉说:“队长不是说不改口就不给他松绑嘛!先别解,问问这小子还跑不跑咧!”白刚生气地说:“思想问题是问几句话就能改变的?改口又怎么样,你就真相信他不跑啦?你看不见再捆下去全身血脉不通人要残废的。”白刚解开绳子告诉刘强说:“赶紧起来,活动活动。”杨树兴不放心地说:“要是队长知道了怎么办?他们经常是送了人来一会儿还要来看看。”白刚说:“看见了照实说。捆这么紧要把人捆坏的,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杨树兴见白刚担着风险松绑,他想这可是进行教育的好机会,便对刘强说:“以后可别跑了,你再跑我们都担着责任。”
  “怕担责任就别给我解绳子,有机会我就要跑。”谁也想不到,刘强根本不领情。唐玉一听这话急了,气愤地说:“你小子真不通情理!你没听见队长不让给你松绑,白班长担着好大责任给你解开了绳子,还说这种话,你有没有良心?”
  “我没让你们担责任,怕担责任,来,还捆上!”他把两手往后一背作出了等待挨绑的样子。气得唐玉一跺脚大声喊叫说:“你小子向谁挑战?这里是集训队,不容你这么张狂,绑上就绑上怎么咧!”说着拿起绳子就要动手。
  “算了算了,他正在气头上还有好话?”白刚心平气和地说。唐玉对白刚这种心慈面软很不服气:“你好心好意地给他解开他还叫阵,这种人没良心不值得可怜,你可怜他他不可怜你。”“咱也不求他可怜,跑不跑在他吧!”白刚仍然不急不气。然后又对刘强说:“跑不跑在你,我们不勉强你也没法勉强你。不过我劝你别干这种傻事了。现在这种形势在外边东躲西藏的不仅自己受罪,还会连累自己的亲友。”
  “你放心,我出去谁也不连累,就是上公安部、党中央去告状,告那些不讲理的家伙们。”刘强的话使白刚很感意外,白刚说:“你想想从劳改部门跑出去的想抓你还抓不着呢,到了公安部能不把你押起来?你想能告赢吗?”“告不赢老告!”刘强仍然气不消。白刚说:“这不是自找罪受吗?”“受呗!摊上这冤枉事有嘛法,把我折腾死就不告了。”刘强说得很平静,但从他那凄凉的语调中,也可看出内心中有无限的悲哀和无奈。
  白刚看他一时不可能回心转意,知道思想转变是勉强不得的,也就不谈了。是啊!他的逃跑只是一种抗议,你看他是愚蠢他认为这是正义的抗争是英雄行为。他知道跑出去等待他的只能是绳子手铐,但他仍然要跑,为什么?是内心的不平是对公道的呼唤。令人悲哀的是不仅没人还他一个公道甚至也很难博得人们的同情。同情他的只有白刚一个,但也不赞成这种自杀性的反抗,貌似勇敢实际却是无谓的牺牲。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38(2)
  吃过饭刘强有些精神了,白刚的善意也给他带来了一点温暖,他情绪也活跃了。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对别人的要求是很少很少的,哪怕是一点的微笑一句同情的话语,也会在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白刚为稳定刘强的情绪继续找他聊天。刘强和白刚也有说有笑了,不像刚来时对谁都怀有那么强烈的敌意。尤其是谈起他被处理后三次逃跑经过的时候,说得有声有色眉飞色舞。
  一宣布他劳教就不服。汽车来了,他说领导不讲理就是不上车,敬酒不吃只好吃罚酒,把他捆了起来往汽车上一扔车就开走了。捆着来的当然是防逃跑的重点对象。但他却十分平静,照常出工照常说笑,情绪很稳定,对他的防备也就放松了。但只有一个月大院里就爆出了一大冷门新闻:刘强扛着大行李卷逃跑了。谈到这里杨树兴发生了兴趣,他早就听说过这件事情,当时曾迷惑不解,这次能当面听听这新鲜事可是很大的乐趣。便笑着问道:“看得那么严,你怎么能带着大行李卷跑出去呢?”
  刘强看人们感兴趣,说得更来了劲儿了:“这呀!小事一桩。我早就要走,观察了一段看光人一根走不出去。当时上工地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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