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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春林停下笔,沉默了。水银睁大双眼看着他,她的瞳孔又黑又大,双眼晶亮。
“我会小心的。”他现在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是应该注意一些身边的事情。
“这么说,韦杰说的事情是真的?”
“没那么夸张,只不过有的同学很……嚣张。而我跟他们关系一般,所以,会有人想要利用我。”每个学校里都有那些有权有势的学生,学生之间一旦分了帮派,象他这样无法默默无闻的尖子生、班干部,有时候便成了争夺的目标。
“真复杂……”她喃喃低语,“难怪书上说……”
“说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你啊!尽跟着江淼学,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他的神情云淡风轻,但她心里隐隐不安。
他拍拍她的头,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宽厚的肩膀正好将她密密包裹住。“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嗯。”她把小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汲取他怀里的温暖。
难道真的象书上写的那样,幸福来得太快太多,老天爷就会给点儿困难尝尝?
22。戛然而止
基本上,在大学的校园里,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教室里人会变得很少。平常快要坐满的教室里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学生。
水银和易春林两人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边学习边小声聊天。
“你在做什么?”这一回,是水银好奇地问易春林。只见他在一个本子上涂涂划划的,眉头紧锁嘴唇微抿,一副严肃的样子。
“我吗?我在重新定计划。”
“计划?”
易春林放下笔,望进水银又圆又黑的大眼,眉关打开,温柔地对她微笑:“我以前的想法很简单,上学,毕业,然后找一份工作,好好养自己养家。”
“不都是这样吗?”水银有些糊涂,每个学生基本上都会这样想吧?大学毕业了找份工作,以后再谈恋爱、结婚买房子生孩子
“不太一样,至少在时间上不太一样。象这学期结束,咱们就大四了,要考虑实习和工作问题。以前可以随便应付先找一个再说,但是我希望以后可以更加安稳的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们的未来要重新计划一下,不能对付。”
“那,我妨碍到你的的未来了吗?”
“什么话。”他揽过她的腰,“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既然选择了就要自己承担。银子,我很高兴你的未来有我,我的未来有你。”
她小脸微红,笑了。身边这个男孩子,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渐渐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希望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后,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他的心思,她懂。
她喜欢腻在他怀里。她知道现在的她似乎有点儿变了,变得喜欢脑袋空空的依赖身后这个高大的男生。
“我会不会不够独立?”
“不会,我觉得很好。”他嘿嘿笑:“我喜欢你依赖我。”
水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当老大当惯了吗!”
易春林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注意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他们,飞快的在水银脸颊上亲了一下:“以后我只当你的老大!”
水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蛋瞬间烧了起来。她再度白了他一眼,唇角却是高高扬起的。
“好了,下课吧!”老教授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教室。
水银伸了个懒腰,看看手表,还不到三点钟,就没课了。她的懒病又犯了,不想直接回去写作业,便索性收拾好课本,跑到图书馆的阅览室去看小说。
突然间,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把正沉浸在小说情节中的她吓了一跳。她回头,又愣了一下:“韦杰?”
韦杰站在她身后,原本英俊的脸上严肃得一丝表情都没有,镜片后面光芒一闪,对她示意出去谈。
水银合上书,乖乖跟在韦杰身后,走出图书馆。
“你找我什么事?”站在图书馆外面,她才注意到和韦杰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水银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象是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无法遁形。
“你看到老林了吗?”
水银愣了一下,才回答:“周六啊,周日他去打工,没来找我。怎么了?”
韦杰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他学校里学生斗殴,事闹得很大,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水银瞪着韦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韦杰身边那个男人开口,“既然这位同学也不知道他在哪儿,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韦杰点点头,见水银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他,他握住水银的手臂,摇摇她:“银子,你先回宿舍,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水银不记得韦杰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甚至不记得这两天她是怎么度过的。她用了她所知道的所有方法,也找不到易春林。
到了周三的下午,卓如风撞开了她的宿舍门。
水银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混混噩噩地看着卓如风跟她同宿舍的姐妹们商量着什么,然后姐妹们离开,关上门,只留下她们两个人。
“银子!”
她茫茫然,乌黑的瞳孔中映出卓如风的脸孔。
“我唱歌给你听吧。”卓如风神情自若,盘膝坐在她身边,抱住她的肩头,自顾自的唱起来。
宿舍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坐着不动,也不去管要不要开灯。窗外的路灯透了进来,宿舍被昏暗的灯光照着,两个女生并排坐着,头挨着头。渐渐的,天际白了,路灯灭了,阳光再度穿过窗子射进屋里。
卓如风的声音低柔,如同轻风一般,她以前也听过她唱歌,但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这轻风一般的歌声会吹进她僵硬的心里。
“小风”
“银子?”卓如风的声音已经哑了下去,水银听了,想哭,但是
“我哭不出来。”
卓如风叹了口气,听到传来敲门声,她坐床上站起来,动了动已经僵化的胳膊和腿,去开门。门外,是江淼和舒水杉。
“我们请假过来的,银子?!”两个女生一看到水银,双双被吓了一跳。
水银脸色苍白,却神情空洞,她所有的活力好象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了。
“老林真的不见了?”卓如风代她问出她想问的话。
江淼点点头,“韦杰一直跟着他学校保卫科的人在找他,但确实没找到他。韦杰告诉我说,老林本来是去劝架的,但是两边打起来之后就顾不上许多了。韦杰说,他把其中一个学生的头打了,眼睛……差点儿打出来。然后,老林,好象突然之间,消失了……”
“银子?银子?”
水银只觉得浑身发冷,眼前一片漆黑。
这个夏天,她的爱情如繁花盛开得正茂盛,但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夏天,大三第二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她差点儿重修,所有科目低空飞过,直接影响了她大四上半年的实习。
虽然那天夏天的天气很热,她仍然觉得那从那个夏天开始,她就在冰窖里渡过了剩下的大学时光。
当她拿到毕业证书的时候,她才终于清醒,易春林,真的从她的生活当中消失了。
23。毕业生
时间如流水啊!
水银抱着可乐瓶子缩在她独自租下的一居室的单人沙发里,感慨万端。
易春林失踪已经一年了。她这一年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如果不是卓如风一直在她身边帮她,只怕她都没有办法顺利毕业。
她没心情去更多的想自己的前程,只知道她不愿意回到家乡D市。于是,毕业后一个月,她应聘进了一家私人的设计公司,虽然公司不大,但员工不多,比较好相处。
至于其他人,江淼进了一家出版社;韦杰继续留校念研究生,而且很有可能一并把博士读下来;舒水杉的父母帮她在D市联系好了单位;雷非却决定继续留在上海。
此刻,江淼韦杰舒水杉一字排开坐在三人沙发上,严肃地瞪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她。
“干嘛,三堂会审啊?”她有些好笑,真难得这三个人表情如此统一。
江淼看着她,眉头皱得死紧,“你应该生病的!”
“小淼你咒我啊!”
“不是,韦杰说,人总有负面的情绪要必需发泄出来,生病有时候并不是坏事。去年你也算是受了打击,可你不生病,这样挺着,不好。”
“你又不是医生。”她白了江淼一点,“我还生病排毒呢!我没事。”
江淼夸张地叹了口气,心说怎么就这么奇怪呢,这人就当真无影无踪了。看着水银面无表情的脸,她不禁有些怨气。
老林,你也真舍得!
“你们放心吧,我没事。瞧,我很正常的拿到毕业证,也很顺利的找到工作,连要租的房子也一并找好了,这不是很好吗?”
就是这样才不放心。江淼与韦杰对视一眼。两人都记得,当年水银的父母吵架,她暴烈到敢从二楼往下跳。如今老林杳无音信,她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这怎么会正常?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啊!”
水银立刻给了江淼一个白眼,“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可是你自己住……”
“自己住有什么不好的?我离你们住得不远,才隔了一站地,真有事情跑都跑来了。我说公子小姐们,我的电子邮件你们有、OICQ也申请了一个、公司电话给你们了、家里电话也给你们了,甚至连我家的备用钥匙你们都有一套,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淼有些泄气:“银子”
“你们就幸福的去过二人世界吧。小心哪天姑娘我当真不爽了就杀到你们家里赖着不走,我看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好吧。”韦揽住江淼的腰,“暂且相信你。”
“要不……”舒水杉犹豫着,“我还是留在北京吧。”
“别别别!”水银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爹给你安排的那是公务员、公务员哎!你当你是熊瞎子掰苞米呢,能掰一个丢一个?别胡闹了,赶紧给我回家去上班。记得给我打电话写邮件上OICQ就好!”
“可是……”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以前,我一直习惯了依赖别人,现在总算可以学着自己独立了。”
她轻轻的笑了,只是那笑容并没进入到她眼中,让她面前三人觉得分外的刺眼。
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着,大片的阳光从绿意咖啡店的落地玻璃里照进来。
水银和卓如风并肩坐在吧台前,一边看着苏青翎在吧台后面调酒,一边聊天。
“银子,过几天你要去上班了吧?”
“嗯,下周一开始。你爸真的要送你出国了?”
“什么啊!”卓如风趴在吧台上,一脸的无奈:“是我那个后妈的儿子啦,一定要我去法国念什么研究生。他把我老爹说动了,不用我爹管,由他掏腰包,我只管去读。”
“这是好事啊!咱们这种专业,多见识一些才好。”
“哼!”卓如风的短发还是乱翘着,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那也要看姑娘我愿意不愿意。”
听到卓如风咬牙切齿的声音,苏青翎转过头瞄了她一眼,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卓如风对她伸出舌头做个鬼脸,扭过头对着水银说:“银子,我不放心你。”
水银叹了口气,最近似乎人人都爱对她说:我不放心你。
“我很好啊。”
“你以前是很好,不挑不捡不讲究。可是现在虽然你还是不挑不捡不讲究,但那是因为你太懒了。”
“我一直都很懒的。”
“不是,我是说,现在你是从心底懒出来,好象生活对你来说,就只是活着,没有目标没有动力。”
“乱说,我都找到工作养自己了嘛!”她微微笑,手上无意识地玩着面前的玻璃杯,“小风,我知道,我们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类朋友。平时虽然联系不多,但我有事,你会为我两胁插刀。去年那个晚上,你对着我唱了一晚上歌,唱到失声,我都记得。”
卓眼眶红了:“银子……”
水银搂住她的腰,头搭在她肩上,“小风,我是变懒了,什么都懒得动。可是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你在国外好好念书,我会常给你写信,好不好?”
“嗯。”
两个女生静静地坐着,任咖啡店内飘逸的歌声在耳边萦绕。
“水银,是我。”
她愣了一下,这声音是周越文。
“啊,是你啊。”
“嗯,我是要告诉你,我到北京了,工作也找好了,是一家还算不错的律师事务所。”
“……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周越文在电话另一头轻轻地笑起来:“别说,你还真难找,我人托人的找了一圈,才要到你家的电话。你传呼机不配一个,手机也不买一个?”
“太贵了,再说也没有什么人找我。”
周越文沉默一下,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水银,你还好吗?”
良久,水银的声音才轻轻顺着电话线传到他耳边,“我很好,谢谢。”
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