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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年头大家都很喜欢“谈话”这个活动呢?水银唇边露出一丝微笑,闭上眼,在悠扬舒缓的音乐声中渐渐沉入睡眠中。
水银抱着膝盖缩在江淼家的单人沙发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端坐在她面前的那对情侣。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啊!好眼熟好眼熟……
“你们……想说啥?”摆出这个架势来,姑娘她怕怕说!
韦杰俊逸的脸上突然现出尴尬的神色,他用手指顶了顶眼镜,“呃,银子,我是想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去年十一长假,水杉和雷非,还有咱们三个,在我家里聚会,你记得吗?”
水银狐疑地盯着他,嘴里的话却是问向江淼:“小淼,你家韦杰别是失忆啦?这才一年时间,你当我老年痴呆啊?”
“那时候,老林就联系上了我。”
水银不禁愣住。回想起去年那个十一,难怪那几天韦杰象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却欲言又止。她还当是他们小俩口闹矛盾了,需要她去从中调节,可是看情形又不象,便把这事忘在脑后。原来……
突然之间,她觉得有很多很多东西想用力的从胸口叹出来,忍不住的,她一叹再叹。小脸上是无奈,也有些落寞,“你们男人之间的友谊真是很奇怪。”
“水银,我不是有意要瞒你。”韦杰真诚的目光锁住她,“我、你,小淼,我们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起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三个人就没分开过,一直在一个城市里生活,我们之间二十几年的友情不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我知道。”她垂下眼。
“老林来找我,我连小淼一起瞒了。早在他承认他喜欢你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他是不是认真的。他说是。我相信他。而我瞒着你,我只是想要确定他回来是不是还是认真的。如果是,那我会帮他。如果不是,我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可是,你就这么相信银子还愿意跟他在一起?”江淼改坐到水银身边,两个女孩挤在一张单人沙发里。
“这要换了是我,我也得好好考虑考虑啊,我还是不能理解他理由,为什么男人都认为应该由自己做好一切事情,女人只要等着享福就好?”
水银点点头。如果只能同甘苦,不能共患难,那这份感情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话说回来,她认为他还是不信任她,才不肯告诉她!
“银子,说老实话这几年我不知道你还爱不爱他。但小淼说过,老林就象套在你身上的一个绳索,把你吊在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得。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老林还爱你,那就当他要重新追你,你要愿意就给他个机会,你要不愿意就拒绝他,也不吃亏。”
她扭过头看向江淼:“小淼,你是这样看的吗?他象套在我身上的一个绳索?”
“是。”江淼揽住她的肩头,“那时候我们都年轻,感情本来也在成长当中……其实在我们长大的过程中,感情也有可能会发生很多变化。有可能就不爱了,也有可能爱得更深。但是,你和老林还没到发生那个变化的时候,时间就停止了。所在我才会觉得,你一直把自己套在一个叫‘易春林’的感情套子里,不是你不能走出来,是你没想过要走出来。”
水银怔怔地看着江淼,习惯了江淼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一时间的深沉,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再见到他以来,我一直都很迷惘,我在做什么、我想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不过,”水银突然间笑了,“别说,你们两个真是我的知已,是我的……”她用头顶顶江淼的肩
“青梅!”
再瞟向韦杰
“竹马!”
话音一落,她呵呵笑了起来,只觉得心中是前所未有的透亮,“我终于明白我应该做什么了。”
“那你想做什么?”
她眨眨眼,食指竖在唇前,“佛曰,不可说。”
“你这坏丫头。”
三人相视而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水银伸出手,指尖沿着茶几上的玻璃杯壁轻轻滑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其实我早点想明白就好了。失恋的人很多,可我偏偏在意那个原因,还纠结了这么久,让你们担心了。”
“……没有这么严重吧……”江淼喃喃低语。
水银想了想,又笑了,“是啊,我反省得也太过了点儿。总之,请放心吧,我是真的没事儿了。”
韦杰这才松了口气,“那么,你原谅我了?”
她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我又没怪你。虽然我有点不太高兴,还想着怎么男人之间的友情这么奇怪,但我真的没怪你。”她顺手拍拍江淼,“小淼给你气受了?不然以你的性格,你怎么肯对我解释这么多。”
韦杰俊脸微红,江淼却哼了一声:“他竟然连我都瞒哎!”
这一回,水银开开心心、畅畅快快的笑了:“有你们真好。虽然,我猜到了开始,却没猜到这个结局。但是,人生有知己如你们,也不枉此生了。”
31。解脱
“喂,你好。”
“咳、咳咳……死小淼!”
“咦,水银,你感冒啦?怎么嗓子哑成这样?”
“我感冒一星期了,快,咳咳、叫你家相公开点儿药给我,先说明,我不去打针的啊!”
北京的二月天其实还是很冷的。虽然从节气上来说,已经立春了,但是冬天还没过去,空气干冷干冷的。水银很不幸的,在这样一个春寒料峭的季节,中了流感的大奖。
江淼带了一堆药去她的小屋,帮她打电话请假、手忙脚乱的做粥喂她,然后,不忘了嘲笑水银体质太差,抵抗力弱。
按照江淼的理论,当年水银在情绪上受了打击,就应该生病的,结果她没病。直到现在却突然间暴发出来。这一病,断断续续折腾了好近一个月,病得她头晕眼花外加耳鸣。
“死小淼,叫你咒我!”
“哎,大姐,我没记错的话,一年前我咒你生病是咒你四年前应该生病的吧?可你现在才生病,你那根是什么神经啊,反射弧也太长了!”
“不管,总之你是咒我,我才生病!”
“行行行,我服了你,我把我家韦杰借你行不?”
“……”她沉默片刻,坚决地摇摇头,“不行,我不干棒打鸳鸯的事儿。”
“那你就慢慢病吧啊!对了,老林说要来看你,我没让他来。”
“谢谢。”她现在确实还不想见他,等到她能够完全把他放下的时候再说吧。
水银看着坐在她床边正玩着电脑的江淼,“小淼,我想辞职。”
江淼把脸从电脑屏幕上转过来,“你是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了,还是要逃避?”
“都不是,我是想摆脱。”
“摆脱什么?”
“就象你说的,我早就应该从这个叫做‘易春林’的感情套子里走出来了。”
江淼笑起来,漂亮的脸上神采飞扬,“你这一生病,倒把脑子给病清醒了。”
“是啊……”水银裹着被子,浑身酸软地坐起来,接过江淼递来的温开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再把杯子递还给她,“既然决定重新面对,自然要脑子清醒。”
江淼兴奋地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却把水银拍回被子堆里,“这就对了!分手也好继续也罢,总是要重新面对的!”
水银趴在被子里咳个半死,只能用眼角瞟着那个兴高采烈的侠女,她和易春林之间的关系压根是硬生生的断掉的,根本就没有分过手,哪里来的继续?
水银站在美女老板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美女老板从公文当中抬起头,看着她。
“老板,我要辞职。”
她说的不是“想”,是“要”。赵敏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水银。她大病初愈,小脸还有些瘦和苍白,但脸上的神采却是这几年少见的。水银和易春林之间的事情,她也只是最近才略微知道一点。易春林那个人,只要是他不想说的,那嘴严得跟个蚌壳一样,什么都撬不出来。
“如果是因为事业上有了更好的发展,我不拦你;如果是因为私人方面的原因,那么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赵敏看着水银乌黑的双眼闪闪发亮,“我也是才知道你和春林以前曾经是恋人,春林那个人啊,不想说的事情,是怎么都不会说的……”
水银想了想,笑了:“公私都有吧。”
“你若想好了,我也不多劝你。你们的事我也不好多说,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谢谢老板了!”
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也请了共事几年的同事们吃饭,水银便去周越文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找他。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工作状态下的周越文。这个人眼神锐利,唇角含着一丝微笑,说话一套一套,她看着看着却想笑,真是没想到,周越文的另一面原来是这样的啊,真是精明强干!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等两人坐在饭店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没关系,今天我请客。”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让你这么开心?”现在的水银,和几个月前似乎不一样了,她小脸尖尖,眼神清明。
“嗯。”难得的,她笑嘻嘻。
“你……是因为易春林吗?”
“咦?”她讶异地看着周越文,“你们当律师的,都这么敏锐吗?”
“观察力对律师来说很重要。”
水银握着杯子,脸上很平静,她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的小习惯,就是喜欢把杯子握在手里慢慢转动着,象是在汲取杯中饮料的凉意或暖意。
“你知道,当年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个枷锁,解不开,甩不掉。”她轻笑着。“现在他回来了,事情摊开来讲,我终于可以从这枷锁当中解脱出来了。”
“真是这样?”
“不然还是哪样?”她皱皱鼻子,竟然还象当初小小的水银。
“你要真想得开,才好。”
她轻轻笑起来:“其实,我在意的是,他才刚对我说完我们俩将来的计划,毕业了要做什么、什么时侯结婚什么时侯买房……可才过了一天,他连个交待都没有就消失了。而且,现在我知道,他并不是一点和我联系的机会都没有。但他选择了不说,什么都不说。这让我不能接受。所以说,这枷锁既是他给我的,也是我自己给自己套上的。现在我想通了,这枷锁也解开了,所以我自由了。”
周越文也笑了:“水银,你很了不起。”
“去,别乱拍我马屁啊!对了,我辞职了说!”
“为什么?你那公司不是很好吗?既然你想通了,又何必辞职呢?”
“嗯,其实我也不是很有浪漫细胞的人,广告设计对我来说压力还是大了点儿。我不想干下去了,就换工作啊。我的插画被一家杂志社看中了,我可以去旅游,看中国小城镇,然后画插画。”
“银子,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
“我很好。”而且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她真心真意地对他说,“谢谢你。”
“好吧。我可以放心去谈恋爱结婚了。”
“行了吧你,别把不想谈恋爱和结婚的罪名强加在我头上!”
他一直笑,伸出手去揉揉她的头。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也是最后一次。
32。原来……
有时候,人往往会局限在某一个已经习惯的圈子里,虽然平静,但却如死水一潭。有时候,当你退出一步,才会发现真的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人精神一振。
水银现在就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一般,兴奋得很。她背着包,带着相机和笔记本电脑,开始了她边旅游边画插画的生活。
现在,北方还是春天。她想了想,决定从南开始,慢慢向北走,这样当到她再回到北方的时候,应该是秋天了,可以再次看到北方的大雪。她打了电话给经常出差的老爸,做了一个比较详细的计划表,带着工作几年存下来的钱,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旅行。
因为带着笔记本电脑,所以倒也可以接一些小的项目,再加上定时的供稿的插画,路上也可以赚点小钱。这时候水银才觉得,她选择这个专业真是好啊!嘿嘿嘿嘿!
于是,二零零二年四月份,以海南为起点,水银开始了独自一人的北上旅行。
易春林站在韦杰家的门厅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我这里,只有你没来过了。”韦杰把外衣随手脱在单人沙发上,招呼易春林随意看。难得江淼有一个出差的机会,又正好接到易春林的电话,他便把他叫来“亲近亲近”。
倒好水,两人刚刚坐在沙发上,还没等开口,家里的电话便响了,韦杰抬手便把放在沙发背上的电话接起来。
“喂……银子……是,小淼出差了。”
一听到是水银来的电话,易春林忍不住凑了过去,韦杰一把将他推开,他瞪着韦杰,韦杰却转过头去不理他,只是和电话里的水银讲话。
易春林无奈,只得持续地瞪着韦杰。耳朵里听到韦杰跟水银说了几句话,最后说:“……你自己小心,要是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