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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来到杭州,反思这些年宦海沉浮,觉得是自己没有很好地与皇帝亲近侍臣搞好关系,以至于关键时刻没人为自己撑腰。偏巧这时宦官童贯以供奉官的身份到江浙一带,为皇帝访求书画奇巧。蔡京闻讯大喜过望,连忙带了一些珍奇字画拜见童贯,两人臭味相投,自然一见钟情。蔡京不分昼夜地陪童贯游山玩水,更不惜重金贿赂他。童贯见多识广,心领神会,把蔡京所画的屏幛、扇带等等送到宫中让徽宗赏玩,并附言蔡京才干超群,放置闲地,委实可惜。又指使太学博士范致虚通过经常以符水出入元符皇后寝宫的道士徐知常,在宫妾、妃嫔面前称誉蔡京,如此里应外合,众口一词,说尽蔡京好话。耳根颇软的徽宗遂起用蔡京知定州,不久又徙大名府。
这时,左相韩忠彦与右相曾布正互相倾轧,谋引蔡京以自助,复用蔡京为翰林学士永旨。蔡京又堂而皇之地回到京城。又赶上徽宗欲修熙宁、元丰政事。起居舍人邓洵武更进《爱莫助之图》,说虽满朝辅相、公卿、执政“天之道”、“尽人道以合天德”等多重涵义,赋予“诚”范畴,如欲绍述先帝之志向,非蔡京无人能担此重任。徽宗便决意起用蔡京。后韩忠彦罢相,拜蔡京为尚书左丞,俄而又代曾布为右仆射。制下之日,赐坐延和殿,徽宗对蔡京说:“神宗创立法制,先帝继之,两遭变更,国是未定。联欲上述父兄之志,卿何以教之?”蔡京连忙顿首以谢,愿尽死以绍述先帝之志。
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正月,蔡京“功德圆满”再进左仆射,为相的理想终于成为现实。为了巩固这一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他又进一步勾结内侍和宦官。他推荐童贯做监军,不久又升为观察使、经略安抚制置使、节度使,进而为核检太尉,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封太傅、径国公,时称“温相”。他还提拔了梁师成、杨戬等皇帝的宠宦,各居显位,互相勾结,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挂羊头卖狗肉的蔡京
蔡京本是被朝廷贬逐之臣,一朝得势,天下人无不拭目以待,看看他是如何绍述先帝之志,谋复新法,整治黎民的。
然而事实上,所谓“绍述”,不过是罩在蔡京唯权是营本质之外的一面幌子罢了。
蔡京阴托“绍述”,把持权柄,钳制天子,残害异己。他走马上任后,立刻禁元祐之法,援用王安石设置三司条例司的旧制,设置讲议司,自任提举,任用他的党羽吴居厚、王汉之等十几人作僚属,对于较重大的政事,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尹牧等等,每一件事,以其中三人作主。凡有所举措、都由他们来定夺。并采用冯懈、钱通的建议,废黜了元祐皇后。
按照宋初之制,凡是沼令都由中书门下议定,而后命学士起草。到了熙宁年间,有的内降手书便不用中书门下共议,大概是某位大臣伪作。到了蔡京秉政时中的辩证关系。如化学反应中的内因与外因、量变与质变、渐,他担心有人在背后对自己有所非议,因此御笔密进,而请求徽宗亲自手书诏令,称作御笔手诏,违者按罪处罚。无论事情大小,他都托称御笔手语,甚至于偶尔伪造旨意,群臣也不敢说什么。他还常常根据自己的需要更改官名,改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自称公相,一统领三省。
元祐年间,他曾投靠保守派而未得逞,不禁恼羞成怒,一直怀恨在心,他任相后立刻把元祐党人贬谪诛杀殆尽,还感到意犹未尽,又命人把元祐党人按罪列分等次,司马光位居其首。然后又让徽宗把“奸党”的名字御书刻石立于文德殿门,还自书大碑,遍颁全国。同时还极其荒诞地按照“同己为正,异己为邪”的划分标准把哲宗的旧臣分成正上、正中、正下与邪上、邪中、邪下六类。结果五百四十多人被列为邪党,简直是赋喊捉贼。
蔡京一边积极地排除异己,一边广泛地安插亲信,拉拢朝土、广布党羽。他擢升童贯为节度使,继而为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封太傅。对杨戬、蓝从熙、谭稹、梁师成等人也毫不吝啬地托爵禄市私恩。外人尚且如此,亲戚子侄自不必言。他的亲家宋乔年、胡师文先后历任郡守、发运使、户部侍郎;儿子蔡攸官至三公,蔡侩拜礼部尚书,蔡叙当了驸马爷。蔡京以纪述之说为自谋之计,从侍从至执政,从监司到帅臣,无处不用他的门人,亲旧,使本来就腐败不堪的北宋官僚机构更加一塌糊涂,不可收拾。他最初为相的几年间,节度使增到八十余人,留后、观察使及遥郡刺史数以千计,名目混杂,人员滥冗,有的朝廷命官还是白痴、小儿。祖宗之法荡然无存!
蔡京也深知兵权士心对自己非常重要,于是建澶州、郑州、曹州、拱州为四辅,各地屯兵两万,派他的亲家做郡守。为了笼络军心,把禁卒的月钱由五百增到五千自己”,“自知自己无知”。一生关注伦理问题,提出“美德即,这当然要转嫁到穷苦百姓的身上。
蔡京阴托“绍述”而采取的改革措施还远不及此。他罢停了科举法,令各州各县都仿太学三舍考选,在城南建辟雍外学,以待四方之士。又推行方田法。方田法是仁宗朝施行的一项谋图增加税收的措施,神宗时被王安石定为新法之一。蔡京认为方田法有利于搜刮财帛,取悦皇上,就竭力主张恢复此法。一时全国租税混乱,人民负担急剧加重。蔡京还推行复榷茶法,在荆湖、江、淮、两浙、福建等七路实行复榷茶之制,规定生产茶的州郡随所置场,禁止商人国户私下买卖,凡置场地园户租折税照旧。后来又增加了增损茶法,合同场法等等繁多的名目,民听眩惑,而且非产茶区也要负担茶课。茶法屡变,茶价日长。从崇宁元年到政和六年,十四年里收息竟从五百万缗翻到一千万缗,百姓所受的苦难和沉重的剥削可想而知。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更盐钞法。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蔡京又实行更盐钞法,设置买钞所在榷货务,让商人们先存钱到榷货务,然后换新钞去产盐州取盐,旧钞全部作废。而新钞的价值不及远来的三分之一,而且有些榷货务没有新钞,原输入的钱统统化为乌有.有的人家辛劳奔波几十年存下的钱全部报废,早晨还是富户,晚上就要走进乞丐之群,投水上吊的不计其数。
此外,还有增价折纳法和和金之法。折纳就是钱与物反复折变,“既以绢折钱,又以钱折麦。以绢较钱,钱倍于绢;以钱较麦法,在历史上第一次创立了科学的认识论。详见“马克思主,麦倍于钱。辗转增加,民无所诉”。和汆也是北宋末年,以备边积粮为名推行的一项聚敛措施。蔡京下令根据坊郭、乡村民户等第给钱,收成之后,以时价折粟入官。到后来又行均汆,即不论家里是否有存粮,都要摊一份官汆粮,使许多食不果腹之家也要交纳官粮。
蔡京就是这样在“绍述”旗帜的遮掩下,以变法为名茶炭生灵。引起了一些刚正爱民的大臣的强烈反感。提点淮东刑狱章縡见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心生哀怜,上疏高宗指责蔡京变法误民,蔡京毫不犹豫罢了他的宫,又借铸当十大钱之机设罪陷害章縡的几位兄弟。陈瓘之子陈正汇也因上疏弹劾菜京被刺黥发配到海岛
以权谋私的蔡京
蔡京假托“绍述”,行奸固权,钳制天子,培植亲信,广布党羽,铲除异己,一是为权,二是求美财供侈费。
他提倡“丰亨豫大”之说,视国家财物如粪土,大兴土木,任意挥霍,不消几年就把历朝的储备一扫而空。这种恣行骄淫之间恰与轻薄天子宋徽宗的纵欲无度,崇饰游观不谋而合,所以菜京更加有恃无恐。
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7月,蔡京入相。第二年,他就迫不及待地大兴工程,修大内,复修创景灵宫及元符第十一殿及殿中。隔年,蔡京又进言徽宗;“方今泉币所积盈五千万,和足以广乐,富足以备礼。”崇宁四年,九鼎告成。即于中大一宫之内建九殿以奉安,各殿四周修有围墙,墙之上再有小墙,用本色之土铺地,再筑高墙环绕,又称九成宫。政和二年(公元1112年)。12月,延福宫又建成。延福宫始建于政和初年,蔡京派内侍童贯、杨戬、贾祥、何诉、蓝从熙五人分任工役,视力所及,争相以高广豪华就相夸耀,各为制度,互不因袭。又凿池为海,建鹤庄、鹿寨,畜养了许多珍禽奇兽。殿阁对峙,亭台相望,怪石嶙峋,奇花争艳,宛若天宫。三年,作保和殿。五年,成三山河桥,八月筑明堂,明堂建好后,蔡京被进封为陈鲁国公。七年,蔡京命户部侍郎孟揆在上清宝箓宫的东面筑山,模仿余杭的凤凰山,称作“万岁山”。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保和新殿始建,八月落成,花石古玩,应有尽有。宋徽宗很满意蔡京的“卓绩”,赋诗一首:“琼瑶错落密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阴。恩许尘凡时纵步,不知深在五云深。”蔡京还与徽宗共联一首:“保和新殿丽秋晖,诏许凡尘到绮闱(蔡京)。雅燕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徽宗)。”宣和四年,万岁山筑成,更名为“良岳”。有十多丈高,又点缀上太湖、灵壁的奇石,层峦叠障,巧夺天工。山里面更有成群的麋鹿,奇异的花石,楼观台殿,金壁辉煌。《东都事略》记载此山:“石皆激怒抵触,若隠若现,牙角、口鼻、首尾、爪距,千态万状,弹奇尽怪,辅以蟠木瘦藤,杂以黄杨、对青荫其上;又随其旋斡之势斩石开径,凭险则设蹬道,飞空则架栈阁;仍于绝高榭以冠之;搜远方珍材,尽天下蠹工、绝技而经始焉;山之上下致四方珍禽奇兽动以亿计,犹以为未也;凿地为溪间,垒石为堤捍;任其石之性不加斧凿,因其余土积而为山。山骨暴露,峰棱如削,飘然有云姿、鹤态,日飞来峰”蔡京日驱万役把皇宫大殿建造得不类生境,更似天堂,却把人民推进了十八层地狱,他派爪牙四处劫掠良木、奇花、怪石,搜刮钱帛。百姓流离失所,无以为生,阶级矛盾日益尖锐。他自己却因此加官进爵,徽宗频繁赐第,蔡京宅也装修得极尽华丽,“无君臣之分”。
皇帝的赐予只是一小部分,蔡京依仗权势,巧立名目;搜刮劫掠的更是数不胜数。每年蔡京的生日,各地官僚争相献媚,进送钱帛和各地区稀有特产。蔡京的生活更是极度奢侈批判》、《未来形而上学导言》、《论永久和平》、《道德形而上,姬妾成群,奴婢无数。据说蔡家厨房的厨子都有细致分工,管切葱丝的绝不切姜丝。蔡京爱吃鶉羹;而做每一碗鶉羹,都要杀数百只鶉。
自古以来,君明则臣正,君暗则臣佞。蔡京也正是看准了宋徽宗的骄奢淫侠,一味沉溺于声色大马,才一步步投其所好,取悦皇帝,也满足自己。
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蔡京了解到宋徽宗厌听旧声,喜闻新乐。立刻任他的门客刘昺为大司乐,付以乐政,对原有乐器、乐律都作了大胆的改革,创造出一套新时乐。果然这一次马屁又拍了一个正着。徽宗龙颜大喜,重赏了刘昺,赐新乐名“大晟”,建立“大晟府”。蔡京派自己的儿子蔡攸填了这个肥缺,提举大晟府事。
到了宣和年间,宋徽宗更无心理政,荒淫无耻已到了顶点。但身为一国之君,到底有些羞羞怯怯,不太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做些无耻的勾当。亏得蔡京善解人意有抨击。,从中点化,徽宗便借坡下驴。有一次,徽宗大宴群臣时拿出了一些玉盏。玉厄,对辅臣说:“联多次想用以饮酒,唯恐百姓们以为朕太奢华。”蔡京赶快说:“臣以往出使契丹,见所使玉盘、玉盏,都是石晋时之物。他们还曾在臣面前夸耀说南朝无有。今用以为皇上祝寿,实在于礼无嫌。”徽宗又假惺惺地说:“先帝曾作一小台财数尺,上疏的大臣就很多,联甚畏其言。此器已经很久没有了,如果人言复兴,久当莫辨。”蔡京又进一步为徽宗搭个台阶:“如果事情合于情理,多言也不足畏。陛下应当享用天下的进奉,区区玉器,何足计之!”一席话说得徽宗心里热呼呼的。蔡京还常对徽宗说;“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几何,何必良苦?”徽宗自然深以为理,于是常常微服出宫,夜宿娼门。蔡京还在宫中设小市场,宫女们扮成商贩卖酒卖茶,宋徽宗扮成乞丐挨门行乞,大家取乐。这一对昏君奸臣心中早不存大宋二百年家国,数千里山河。
宋徽宗还崇尚道教,迷信方术。一时间,一大群信口雌黄的道士都成了座上宾,还被授予仙号、官职,成了朝廷命官。置道官二十六等,有诸殿待宸、校籍、授经等等,相当于朝廷中的待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