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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芝取笑他:“每次进厨房都只有打下手的份,仔细瞧瞧是不是拿反了。”何吴霖真的低头确认了一下,说:“没有呀。”
每次看到两个女人被自己逗得“哧哧”笑,何吴霖就非常有成就感。俗话说得好:惟女人和君子难养也。哄好一个不容易,哄好两个更是难上加难,何况自古以来婆婆和媳妇都是死对头,想要把这两个天生是死对头的女人都哄好,早已成为许多男人终身奋斗的目标。只可惜,在这方面有所建树的只是少数。
经过咖啡机卖区,苏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每天早上有喝咖啡的习惯,尤其爱喝手磨咖啡。苏舒刚把一台咖啡机拿在手里,就听到吴敏芝说:“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看还是买一台豆浆机回去,每天磨点豆浆喝!”于是只好放下。
到收银台结账时,苏舒发现购物车下面压着一台咖啡机,正是她想买的那款。
“奇怪,我记得我们明明没有拿着个呀。”吴敏芝说着准备拿出来。
何吴霖手快,一下子夺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妈,这个必须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上班老犯困,你也知道,我的工作马虎不得,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吴敏芝听了,没有多说什么。何吴霖得意地朝苏舒挤眉弄眼。
梁斌已经出院了,医生说他只需要静养,反正不管在家还是在医院,都是一样躺着,还不如回家,至少能省下一笔住院费。梁斌出院的第二天,吴秋菊主动从乡下过来帮忙照顾他。
苏兰和婆婆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一天,四口人围在床边吃晚饭。梁斌还没有办法坐起来,苏兰正端着碗给他喂饭,看到吴秋菊拿着勺子准备往饭里舀汤,便一把抢过来。梁斌和女儿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昨天还喊胃疼,现在就把饭和汤混在一起吃?”苏兰说这话时眼睛没有看任何人,仿佛担心别人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柔情。
梁斌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感激地看了苏兰一眼。
苏兰早上起床迟了,匆匆洗漱完抓起包包就往教室冲。到楼梯拐弯处,突然听到吴秋菊在后面叫喊:“阿兰,等一下!”然后走过来把两个鸡蛋塞在她手里,说:“怎么能空着肚子在讲台上站半天?”
苏兰看着婆婆往回走的背影,心里有股暖流溢出。
苏舒和何吴霖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七月初。尽管如此,苏舒心里还是有点恍惚,似乎一直盼望着有点什么事能将这个日期往后延。
儿童节这天,何吴霖突然心血来潮,拉着苏舒去民政局领证。
“哎,婚礼还有一个多月呢,你急什么急?”苏舒在门口赖着不肯进去。
“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反正迟早都得领。今天六一儿童节,多么有意义的日子,以后每到儿童节都能想起我们成为合法夫妻的日子。”
“算了吧,节假日人家说不定不上班,我们还是回去把。”苏舒转身欲逃。
何吴霖死拽着她:“你真逗,今天是小孩子的节日,干大人屁事!”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人要陪小孩呀。我们过两天再来,就两天,行不行?”苏舒哀求。
何吴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当然不行!我还不了解你,过两天来肯定又要过两天,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证领回去,省得你整天动歪心思,别给我当落跑新娘。”
进了里面,人山人海。
苏舒在旁边煽动:“你看吧,今天人太多,估计排到太阳下山也轮不上我们,还是回去吧。”
“嘿嘿,人多才说明今天是好日子呀。中国人向来注重命理风水,连出趟门都要掐手指算算,何况我们领证这么重要的事呢。”何吴霖抓着苏舒去拿号,她伸头一看,174,不禁乐了。“一起死”,听起来多不吉利呀。谁知道何吴霖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不迷信。”苏舒听了快气炸了,说要选个好日子的是你,说不迷信的也是你!
等了大半天,何吴霖的手机响了,是公司打过来的。本来已经打算乖乖束手就擒的苏舒再次打起歪主意,假装很大度地说:“如果有急事就先走吧,公司的事比较重要,我可以理解的。”
“没事,我打个电话让其他同事去处理,没什么比我们领证重要!”
苏舒彻底死心。
好不容易轮到苏舒他们,总感觉后面有人在催赶。
“你们填个表而已,怎么这么磨叽呀?后面还有一大推人等着呢。”工作人员的语气极其不耐烦。
“一辈子才一次的婚姻,至少给点时间我细细体会一下这个过程吧?”苏舒不高兴地顶撞。
“要体会回家慢慢体会去!等你体会完,后面的人可以直接回家了。”
领到结婚证时,苏舒依然愤愤不平:“我们排了大半天的队,结果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我从少女变少妇,怎么这么儿戏呀?一点都不神圣!会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苏舒把手里的证件翻来覆去的看。
“好啦好啦,接受现实吧,何太太。以后就安安分分地跟我过日子,放心,有我吃香的,一定少不了你喝辣的。”何吴霖把手搭在苏舒肩膀上,搂着她回去。
“哎,怎么感觉糊里糊涂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是不是在做梦啊?你掐一下我。”苏舒的声音不时从远处传来。
在苏舒忙着筹备婚礼的时候,林淑芬跟她说,老七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苏舒张嘴就问。
“回来?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林淑芬的表情有点落寞。
苏舒瞪着一双大眼睛:“为什么?”
“他说不想耽误我。”林淑芬顿了顿,然后干笑两声:“不耽误都耽误这么多年了,谁还在意这个?说到底,他是害怕我这辈子跟定他了。”
三个月后,苏舒和杨晓妮坐在她们最常去的那间咖啡屋里聊天,杨晓妮的肚子已经大得像是衣服里塞了一个皮球,由顾志明鞍前马后地服侍着,简直是享受女王级的待遇。
“顾志明,我突然想吃榴莲,你去买一个回来吧。”
“好吧,你们在这慢慢聊,我待会过来接你。”
顾志明刚想走,杨晓妮把他叫住:“回来!我就要吃大转弯水果店那一家,其他地方买的我可不要!”
“遵命,老婆大人!”顾志明屁颠屁颠地走了。
看着顾志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杨晓妮得意地说:“怎样,羡慕吧?”
“据我所知,你嘴巴没有这么挑剔呀,干嘛要这样折腾他?”苏舒为顾志明抱打不平。
“这有什么呀,我还试过半夜让他出去买烧饼呢,其实也不是真的很想吃,只是看着他为自己忙上忙下,心里就觉得幸福,这就是怀孕的乐趣。人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这叫挟孩子以令老公。呵呵,你要不要试试?赶紧怀一个吧。”
“别,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感觉自己好像还没结婚。”
“呵呵,你的心态我还不了解,总觉得自己还在奔跑着,就被喊停了,心有不甘是吧?听我一句劝,赶快要个孩子。孩子就是婚姻的稳定剂,有了孩子,什么宏图大业都是假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是福!”
“可能吧。”
跟杨晓妮分开后,苏舒去了附近的超市买食材,何吴霖说想喝椰子鸡汤。远远的,看见老七推着手推车,陪一个女人在挑东西,那个女人是他前妻。苏舒本想避开,谁知道老七眼尖,一眼就看到她。他附在前妻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看到她前妻推着手推车往别处去了。
老七走到苏舒面前,看一眼她篮子里的东西,然后用苏舒所熟悉的语气问:“买菜呀?”
苏舒“嗯”一声,盯着老七,那眼神是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跟你前妻。
老七摸了摸鼻子,说:“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
刚坐下来,老七便问:“你小姨最近还好吧?”
苏舒有点生气:“你是真关心她还是假关心她?如果是真的,就应该自己去看看她。”
老七苦笑一下,说:“我跟你小姨,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苏舒冷笑:“一直以来,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很真实,尽管真实得有点残酷,可是我今天才发现你其实很虚伪。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跟我小姨断了关系,断了就断了呗,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苏舒说完,站起来就想走。
老七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问:“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你曲解我不要紧,可是我希望你知道你小姨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苏舒因为老七最后一句话而重新坐下来。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跟你小姨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舒点头。
“我是在离婚后才认识她的。”老七把目光从苏舒身上收回来,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我和妻子两人在大学相恋,一毕业就结婚了。女儿出生后,妻子辞职在家照顾她,我一个人在外打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后来随着我的事业越做越好,我妻子却开始变得性情古怪,有事没事就像个犯人一样审我到底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有时候我说了她还不相信,非要打电话给朋友确认才肯罢休。我被她搞得筋疲力尽,没办法只好跟她离婚。谁知道她一口咬定我外面有人了,还闹到领导面前。被她这么一折腾,大家都觉得我作风有问题,想要提升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好提前退下来。你小姨是后来我去她店里洗头的时候认识的,她外表强势,内心却像个小孩子,跟她在一起,总觉得内心踏实,不用担心说错了某句话就触动她神经。不可否认,我最初跟你小姨在一起带着赌气的成分,我心里觉得冤呀,明明不存在的事,却非要说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后来跟你小姨相处多了,才发现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外面传我有一笔高额的退休金,这件事是真的,可是跟我没关系,退休金跟女儿都归我前妻,这是我们离婚的条件。说出来你可能会鄙视我,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小姨在养我,还因为我前妻受过不少委屈。你小姨是个好女人,哪个男人娶到她是他的福气,可惜我没有那样的福分。我本来还想陪她多两年,可老天不给我机会,肝癌晚期,没多少时日了,我不想拖累她……”
老七还在讲,苏舒的鼻子早已开始泛酸。目送老七跟他前妻离开的时候,苏舒才发现,老七的身影比起以前,真的瘦了一大圈。她前妻小心地搀着他,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要搀扶着白头偕老。
超市外面,正是下班的高峰期,人潮涌动。在这些人当中,有每天为了老婆孩子而努力奔波的男人,也有为攒钱买房而发愁,为几棵白菜斤斤计较,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晚餐吃什么而操心的女人,有兴致勃勃筹划着婚礼的准夫妻,也有在婚姻外面张望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在寻找生活,每个人却无一例外被生活的洪流推着向前,生活不会因为某人的踌躇而停步不前,只要大步往前走,什么都会跨过去。
苏舒走出那扇大门,很快就汇入人潮,消失不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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