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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我以眼神询问着。
他朝我小动作比划着，示意我把试卷朝右手侧挪一下。
我很不乐意，我不想自已辛辛苦苦才念出来的成绩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便宜给别人，但我不又不知如何拒绝，只好不甘不愿地的把试卷挪动了下。
因为没有课外书，没有电脑，也很少有人家有电视，没有多少机会可以把眼睛耗费过度的，那时在农村不爱学习的人视力是非常好的，陈华就是个显著的代表，所以虽然我只是把试卷稍稍移动了一点点，他也只是稍稍向前探下头，就畅快地把答案一个个原封不动的复制到了自己的试卷上。
前面的选择很简单，只要照搬就可以，可是后面的填空和问答什么的就很难了，需要大量的书写，这时虽然眼神很好使，但密密麻麻的字体相信看起来也是很头疼的一件事情，这时抄完了前面答案的陈华突然做了件让我心惊胆战，心惊肉跳的大事，他竟然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把我的试卷抽走了，把自己没写完的试卷硬塞到了我的手里。
正文 第十九章机会
我从未做过这种事情，虽然我平时的言辞很大胆，可是那也仅限于口头的嚣张，从骨子里来说，偶还是很胆怯很老实的一个孩子，出格的事情只是在脑子里谋划些，过过瘾，现实中还是不敢有所行动的，陈华这突然的举动让我措手不及，很愤怒，但在这种环境气氛之下，我又发泄不得，只能腹诽诅骂着。
偷睨着老师，背手把试卷推回到他的桌子上，低头装作捡东西压着嗓子让他快点把试卷还给我，因为桌面上一片空白的我很容易引起老师的注意，我可不想在下次的校会上成为站在主席台上被单独提名的风光人物。
陈华闷不吭声把试卷朝我手里推塞着，对我的要求充耳不闻，好像聋了一般，自然我的试卷他也是不会还回来的。
TMD！老娘跟你有那么熟吗？真想恶狠狠的指着他的脸骂出平时绝不会出口的三字经，有气但又不能发，这让我憋屈不已。
咳！
这时坐在讲台上的刘老师突然咳嗽了一声，吓得我立刻噌一下子把他的试卷扯在了手里，猫着腰伏在桌子上，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答题的模样，至于老师此刻的动态，我压根没胆去看。
被人强迫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几乎是咬着牙帮他答完的，自然不全是按照我的正确答案，偶尔也故意填错几个，字体也特意写得潦草豪放些，不似平时的四四方方，端端正正，我如此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平日的成绩有目共睹，分数突然蹿高容易引人注目，二是由于文科成绩不错，刘老师一向待我不薄，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我的字体她老人家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我可不想大摇大摆的去撞那个枪口。
一堂测验，答了两份卷子，手腕又酸又疼，我挺直身子，把身体向后靠在桌子上，甩着手腕，侦察着老师的动态，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试卷从桌底下塞到陈华的手里，一手给他，一手拿回自己的。
直到自己的试卷真正的拿到自己的手里，我这慌张失措的心情才渐渐安静下来，幸好！
再一次确定地看向老师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状况，不经意的目光划过蔺宁，殊不料，他的目光好象一直等在那里，正好与我碰上，眼神很平静，平静的都有些怪异，对上我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即旁若无事的移开，仿佛刚才那一刹那间的眸光交汇只是我的想象。
怎么回事？
莫不是我刚才的小动作都被他给看到了吧？
有些心虚，有些莫名的羞愧，天晓得我这些感觉从何而来？唉！幻想的太多一向是我最大的致命伤。
不管我此刻是何感想，这事情做都已经做完了，一切就算是再懊恼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考完以后，我们各归各位，看着目不斜视闷声不吭收拾着书包的蔺宁，我几次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是直到他背着书包潇洒的离开教室，我都没能憋出一个字来，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在这样矛盾纠结的心情下，这一夜睡得是极不踏实，辗转反侧，眯一会儿，醒一会儿，总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唉！如果那时对待学习我能如此上心，那即使是脑子蠢笨的够可以，那清华北大也能摸着点门槛儿吧！可惜！可叹！更重要的是可悲啊！
“这么早？”
一夜未睡的结果就是到学校的时间比平时早了近二十分钟，本以为是第一个，可是进门就看到了端正坐在座位上看书的蔺宁，真怀疑，这家伙每天放学不会只是做个回家的样子吧？转个弯又回到学校坐等第二天吧？
心情忐忑不安，几乎是用蹭的蹭到座位上，琢磨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没营养的干巴巴的话来，这让我说出口的那一刹那都想拍两下自己的笨嘴巴。
蔺宁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点了下头，而且点的那个轻，如果我不是一直盯着他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家伙！
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看他的样子压根没有想要理会我的意思，好面子的我也真的很害怕这家伙说话不留情面，将我的面子一扫而光，只好撇撇嘴坐下来，扁着嘴偷眼打量着他。
但他对外界的感觉神经好象是被堵塞封闭了，对我频繁的注视都毫无感觉，捧着本破书跟老僧入定般。
真的要抓狂了，可是又不敢有所行动，在这样焦急复杂的心情下，上课铃声响了，因为有把握，确信这这次的成绩可以为我扳回一局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激动，幸好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让我不用期待太久，不一会儿，可敬可爱的刘老师捧着昨天的试卷踏进了门口。
我立刻挺直了身板，迎接那光荣的一刻的到来。
“总的来说，我们这次的成绩很不错，大部分同学考的都很好，个别同学比以前进步很多，值得表扬，希望大家继续努力，下面我把卷子发下去！”
很奇怪，刘老师说这些话的时候，时不时就把眼光投向我，这给我一种感觉，她说的有些话是特意说给我听的，这让我一阵阵心里发虚，该不会她给看出来了吧？
正文 第二十章挽回尊严的战斗失败
老师们发试卷的顺序都一样，都是从高到低，都是从优到劣，为优等生增加自信心和虚荣心的同时也给差等生一个沉重的巨大的激励，只不是不知道这激励到底起的是好作用还是坏作用？
一向对老师念成绩反感至极，可是今天却不同，我从未像今天这般期盼过老师播报成绩，甚至还希望她的声音够洪亮，够清晰，能让教室里的每一个人能听得清清楚楚，好洗刷我上次成绩失利的羞惭和耻辱，好证明我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样样稀松的人！
心里是得意傲慢的，刘老师的脸是那么的亲切，同学是那么的亲密，甚至连射进教室的光线都是那么的亮堂！
“雷平，95，魏亮，93，程今，90，……”
“黄恒，84，刘利，87，……”
刘老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轻和，嘴里就像含着软软的棉花糖，脸上带着徐徐的标准的微笑，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但是，
听着越来越低的分数，眼巴巴地看着越来越少的试卷，我的名字依旧不见踪影，老师那张红红的嘴唇里吐出的依然是一个个熟悉却让我全身发冷的名字，高傲激昂的心如一盆烧得红火火的炭盆被放到冰块上面似的慢慢冷却冰冻起来，这样的凌迟的折磨最是让人难受还不如直接给上一刀来的痛快。
蔺宁的成绩也发下来了，虽然不是很理想，但85分，对于他这个文科成绩一向居于中等的算是不错了！
他的表情是平淡无波的，没有特别的喜悦，也没有特别的悲伤，更没有懊恼和烦躁，拿到试卷只是在手里翻看了一遍，就对着试卷查阅起错的地方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施舍给我一个眼神，哪怕是无感的！这让我在惴惴不安中更增添了几分憋闷。
啪！
刘老师轻拍了下桌子，虽然轻微但落在我的耳边却不啻是声巨响，砸的我的心不自主的颤悠了几下。
高抬的头被这声沉重的巨响砸地垂落了几分，本就心虚的眼神在对上刘老师投射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后，更是虚的搭下眼皮，不敢再与她对视，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衣角用于平复慌乱的心情。
“这次个别同学不光进步很大，前进了很多名，而且卷面很整洁，很出乎我的意料，希望这个同学能再接再厉，下次的成绩能更好，陈华，87。”
高大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眼角的余光看到刘老师单手把轻飘飘的试卷递给他，眼神去朝我直射过来，我的心不由的更紧上了几分，很担心害怕老师会在这种场合把一切抖搂出来，那我真的不知道以后我要如何在这个班级待下去，如何还有脸面对这么多的同学？
“好了，这次我们的测验最高分是程青苇，99。”
很惊喜于自己的成绩，虽然知道这次考得很好，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好，如果换个场合，换个气氛，我真的会蹦起来为自己的好成绩大声欢呼尖叫庆祝，但此时，我的心慌张惧怕羞惭排在了第一位，至于喜悦兴奋终于挽回面子的想法则屈居了次要地位，实在是没有心情却顾及。
在老师那仿佛已经明了了一切的眼光下，我如芒刺在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站起来，又是怎样走过那短短十几步路的，只记得脑袋沉沉的，像有块大石坠在脑袋上一个劲儿地向往下拉，整个脑海一片空白，只是傻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刘老师，以前我一直以被刘老师喜欢亲近为荣，特别喜欢与她在一起，从未像这一刻般感觉面对她是如此的难熬，那真的是一种煎熬，让我无法忍受的煎熬，唉！我真的是没有做贼的胆量和天分啊！
“考的不错，下次要考的更好才行啊！”
打着红红的99的高分的试卷近在眼前，我却没有勇气伸手去拿，这是我曾经多盼望的时刻，但我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期盼过这一刻永远不要到来或是快点过去。
嗫嚅着怯怯地伸出手把轻飘的几乎没分量却压的我手臂无法抬起的试卷拿在手中，头也不敢抬的惭惭几步蹿回座位，把身体窝起来，头深深地扎在桌面上，如果桌子上有个洞的话，我真的会一头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跟数学测验的结果没有两样，刘老师的讲解一丁点也没有进入我的耳朵，我的全身心都沉浸在无地自容的情绪中，虽然这件事并没有其他的人知晓，但我却有种青天白日被扒光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参观的羞愧感觉，高分的成绩也没能为我带来多大的荣耀，反而让我自惭的不得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的翻身之仗可以说打的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彻底失败！
至于要在蔺宁面前挽回面子的想法，沉浸在自怜自艾情绪中的我已经无暇顾及也无脸顾及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恶梦接连不断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就像是溪水，不疾不缓的向前流淌着，其实也是，学生生活能有多么的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呢？
两次都极不成功，甚至可以说是惨败的测验让我略略收敛了张狂的样子，至于蔺宁，被打击的垂头丧气的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到如何挽救自身形象上了，哪里还顾得着他，是以，跟他的互动暂时停摆在了不咸不淡，不远不近的层面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晚自习已经彻底的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成了一种习惯的存在，唠叨和抱怨少了，从开始自觉的熬到结束，时间是很整时整点的耗过去了，但到底有没有取得老师所预想的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我没有，因为重文偏理的恶习，晚自习我一直重复又重复的看的是自己已经熟知的不能再熟知的文科，糟得不能再糟的理科则很理所当然的被抛进了冷宫，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会主动让它有翻身之日的，是以，我的成绩并没有提高多少（当时是很怨恨老师的啦！可是现在真的真的很感激他（她）们。）
该完成的本职工作没有完成，但业余的玩乐却是一点都没有丢下，我们这群地地道道的生活在农村的泥猴子，最为缺少的就是现代化娱乐设备和条件，为了不辜负老师主动给创造出来的夜生活时间，我们当然是想方设法，挖空心思，费心费力地不让它白白虚度过去，力求在枯燥单调难熬的时间里寻找到自己的快乐，，所以晚自习的生活可以说是丰富多彩，精彩万分，比起现在真的是不遑多让，有在兜里揣着花生，用笔尖穿了放在蜡烛是做烧烤的，有把蜡油滴一桌子，趁热的时候揉搓成各种物件的，还有家里比较富裕的，蜡烛比较充足的，把蜡身的两侧烤得软软的，在两侧略低的再粘上两根小蜡头做成三股叉的，更有甚者拿着搪瓷缸子，在蜡火上熬大米粥的，诸如此类的，举不胜举，多如天上的繁星，地上的牛毛啊！现在想想，真的很佩服当时同学们的想象力的！真的是很难得，都不知道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唉！如果能把琢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