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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把车停好,与他两人走进去,走廊里的长椅不知被谁掀翻了,似乎刚经历一场浩劫,护士带着他们沿长长的走廊往手术室走。经过一间病房,见门洞开着,门帘也被扯下,李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叹气道:“唉,谁知道呢,巡捕房那起人跟土匪似的,一来就拿人,也不说什么事,真可怜那女人,刚怀孕两个月,高烧不退,还昏迷着就被带走了。”
李贵也奇,“一个女人?”
护士道:“是啊,长得挺漂亮的,不知是哪家太太,只有一个佣人陪着,那佣人现在也被带走问话了。”
☆、057、狼子野心
李贵与赵承颖对视一眼,问:“那个病人叫什么名字?”
护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好像姓徐。”
赵承颖心头划过一道失落,同时长长松了一口气,希望是她,又不希望是她,巡捕房把人带走肯定凶多吉少。
护士将他们带到产房前停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两人点头,目送她离去后,赵承颖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点了一根烟,刚抽一口见刚走了的护士跑过来道:“掐了掐了,医院不许抽烟。”
赵承颖只好把烟盒重新装回口袋里。
李贵站在离他三尺开外的地方,警戒的注意着四周情况,走廊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外头雨声淋漓,伴随着产房里忆妃痛苦的呻*吟,吵得叫人心烦,赵承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蒙蒙的雨雾。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出来道:“谁是家属?”
赵承颖向前走了一步,“我是。”
护士喜笑颜开的道:“恭喜你,是个男孩,七斤二两。”
李贵当即笑开,“恭喜少爷,您有儿子了。”
赵承颖脸上笑意浅淡,并没有过多的惊喜。忆妃被推回病房,耗尽了体力的她面色苍白有躺在床上,见他走进来,脸上浮现几许温和笑意,“承颖,我生了我们的儿子。”
赵承颖点点头,“你辛苦了。”
忆妃脸上的笑容凉了几分,有些失落的道:“你不喜欢儿子吗?”
赵承颖摇摇头,“你别多想,好好休息,我已安排了人照顾你,一应东西缺什么要什么不用委屈自己,我改天再来看你。”
忆妃急道:“你这就要走?护士一会就送孩子过来,看一眼孩子再走罢?”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军中还有事。”
忆妃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掉,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过了一刻,烟雪跟护士抱着孩子走进来,见里面只有她一人,烟雪心中知晓了几分,接过护士手里的孩子抱到她床前道:“奶奶您看,孩子多漂亮呀!”
忆妃抱着这个柔软的小生命,它浑身红红的,眼睛眯着,像还没力气睁开似的,迷蒙的看着她,像只柔软的小兽,忆妃心里发疼,把脸埋进孩子胸前呜呜的哭起来。
烟雪挥手让人退下,走到床边劝道:“奶奶别犯傻,七少爷这个当口能赶来医院已是不错了,我刚刚出去打听,才知道现在郑师长把持着军政,像是要纂位,少爷怎能不心急,您就别给他添乱了。”
忆妃止了泪道:“你是说郑世均?他怎么敢?他不是跟随老爷多年吗?”
烟雪道:“正因为跟随老爷多年,所以格外被看重,手中握有重兵,又加之身阶高贵,战功赫赫,此时大帅病重,少爷又年轻,没有什么带兵经验,若大帅有个不测,他以少爷年少为由煽动军中元老支持他继承东晋军爵位,这也不是没可能。”
忆妃担忧起来,“狼子野心,那可怎么是好?”
烟雪递她整理着被子,“眼下只能求大帅安然无恙,可惜我们现在回不去,行辕围得铁筒似的,竟一点风声都不透。”
☆、058、意外
大师遇刺后行辕戒严,消息封锁,连军中要员都轻易近不得身,更惶论她们,忆妃想这时派烟雪过去也打听不出什么,只得听她的暂且都放下。
阴湿的地牢,石壁森凉,从房间顶上一扇两公尺的铁窗照进些许光来,稀薄的月华照见蜷缩在地上的人,许曼明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薄毯,企图让自己暖和一点,她觉得在这间地牢里自己浑身的毛细孔都在呼吸着凉气。
走廊响起单调的脚步声,少倾,铁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几个人,墙壁上的火把被点起来,牢房随之亮了起来。一个侍从搬了把椅子放到正中,人群随后无声的退下去。
曼明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光线昏暗,她实在头疼得厉害,蹙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过来?”
来人在椅上坐下,他脱了帽子,腰间的手枪散发冰冷的寒光。曼明看清他面目,疑惑的道:“张参谋?”
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来人竟是张参谋,“怎么是你?”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反应,表情轻松的道:“七少奶奶,鄙人在这里跟您见面实在是迫不得已。”
曼明冷笑,“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样?”
“七少奶奶放心,只要七少爷肯在这次大帅爵位的推选上退一步,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曼明抖抖身上薄得可怜的毯子,跟底下铺着的稻草,“说什么不会亏待,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张参谋早有准备,击掌示意外面的人进来,鱼贯进来几个人,送来几条厚被子,将她原来的狗窝收拾了一下,虽然还是没有床,但至少暖和了些。
张参谋道:“这里条件有限,还请七少奶奶多担待,只要七少快做决定,你也好快点出去与他团聚。”
曼明冷眼瞅着他,“是不是还要我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快些做决定呢?”
张参谋仰天长笑,“七少奶奶果然是冰雪聪明。”他将她打量了一番,最后道:“不必太麻烦,只要一件少奶奶帖身之物。”
曼明想了想,丢了条自己的手帕过去,侍从官捡起来,双手捧到他面前,张参谋看帕子一角绣着的名字缩写,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正是这个,那……不打扰七少奶奶休息,鄙人先告辞了。”
他站起身,曼明道:“我不舒服,我要退烧药,我饿了要吃饭。”
张参谋迟疑了一下,曼明便道:“不是说绝不为难吗?”
张参谋只好再次击掌吩咐,“给她准备些药,一日三餐不得有误。”
“是。”
张参谋转头看着她道:“七少奶奶,这下您可以满意了罢?”
曼明扭头不去看他那副嘴脸,冷笑着道:“张参谋,我还想问一句,那天早晨尊夫人执意要搭我的车一同走,她下车后王昌明就出现突然劫住我的车子,这……不会也是事先安排好的罢?”
张参谋脸上露出高深漠测的笑意,扭曲的表情在灯光下显得狰狞可怖,“是与不是,七少奶奶何必纠结于此?现在你该考虑的是你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059、决择
他转身出去,铁门在他身后关上,地牢重新恢复平静,曼明撑着发沉的身子慢慢躺下去,事情的进展似乎比她料想得要糟得多,眼下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只是张参谋似乎想错了,用她来要挟赵承颖根本没用,他才不在乎她生死,那个人心里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未让她觉得他在乎她,所以她大方的把手帕给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这条小命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曼明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不知他们从哪里找来的,上面带着湿霉的味道,闻着让人作呕,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月至中天,已过三更,大帅行辕仍旧灯火通明,府邸深处的一幢两层洋房内警戒森严,二楼的卧房内人影幢幢,却是一丝声响不闻,静得出奇,只能听见医疗器械磕碰的声音,一位德籍医生自病床前转身,走到一旁焦急等待的两个人面前道:“伤口有些发炎,我已经处理过了,现在并无大碍。”
“谢谢医生,来人,送科特医生下楼。”
“是。”
赵承颖走到父亲的病床前,俯下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唤了两声,大帅昏睡着,并未反应。
一个侍从官走进来在赵承宣耳边耳语了几句,将一件东西塞进他手里,赵承宣默默装进口袋,朝那边的承颖看了看,先不动声色的朝他道:“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侍从官无声的退出去,赵承宣脚步犹豫着朝承颖走过去,赵承颖还未发现他的异常,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昏迷不醒的父亲身上,有些伤感的道:“大哥,父亲都睡了好多天了,怎么还没醒过来?”
赵承宣道:“科特医生医术高明,他说无碍想必没事。”
赵承颖不知是信了他的话,还是心绪静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床上的父亲,承宣凝神看了他一会,下定决心道:“老七,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赵承颖看看他,起身跟着他走到外面阳台。
月光稀薄,隐隐照见他脸上凝重的表情,赵承颖道:“什么事大哥?”
赵承宣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他,点了一根烟伏在栏杆上闷闷的抽着。
承颖接了手帕,借着月光看见上面绣着的英文缩写,神情徒然一惊,拉住他道:“这是从哪来的?”
赵承宣道:“刚是有个人送过来的,什么话都没说,只留了这条帕子。”
赵承颖道:“你觉得会是谁?郑世均?”
赵承宣神色平静,看着院子里林立的卫兵,“老七,你打算怎么做?”
赵承颖想都没想的道:“当然要救人,曼明在他们手里很危险。”
赵承宣转过身,双手支在栏杆上,冷冷瞧着他,赵承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道:“难道你不想救人?”
赵承宣道:“我当然想,只是此刻他们送这个过来目的很明显,就是威胁你,若你真上了他们的当,那恰好合了他们的心意,老七,弟妹被他们抓了,我也很担心,可是你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东西你必须舍一样。”
☆、060、换地方
赵承颖意外的看着他,难以置信,“大哥……”
赵承宣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火红的光映见他脸上无耐的神情,将烟头弹出去,在他肩上用力的拍了拍,“你好好考虑,我会说服军中元老推你上位,但你自己也要争气,大局当前,不要儿女情长。”
他转身下了阳台,只留赵承颖一人愣愣的站在那里,握着手帕,仿佛可以想见她正在遭受的痛苦,他握紧拳头,攥着手帕,心隐隐发疼。
几天过去,许曼明的烧渐渐退了,牢房似乎只关了她一人,很安静,静得让她以为自己死了,除每日送饭的人,她见不到任何人,j曼明有时精神好起来吵闹两声,也不见有人来理她,一个人浑浑噩噩过着,不知外面时局怎样,张起良跟赵承颖之间交易得如何?不过她想,他应该是不会来救她了罢?他们之间的夫妻情份几乎少得可怜,她也并不是美若天仙,性子又倔,若真有什么能打动他,恐怕也只是父母之命。
外面一点声息都无。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头几天,她还有些盼着,等到时间越来越长,几个月过去,丝毫没有动静,曼明也就死心了,可是另一个生命却在她身子里蓬勃发展,茁壮成长起来,外头天色阴得吓人,透过小小的铁窗,看着莹莹飘落的雪花,曼明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将身子缩成一团,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得到从地底渗出的凉意。抚着隆起的肚子,她思绪有些复杂。
外头突然有些响动,一阵单调的脚步声后,又是一阵脚步声,曼明警觉起来,往常送饭的只有一人来,今天听脚步声似乎并不是一个人。铁门被打开,侍从官从外进来,指点着两个人道:“把她带出来。”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我要见张起良。”
没人回答她的话,曼明被两人架起,扶到外面,来的时候昏迷着,并不知道外面什么光景,长长的走廊两旁边全是石砌的墙,只有尽头她住的那间牢房,走了好久又是一扇铁门,赫然见到外面太阳光,曼明不由的向后缩了缩,抬手挡住光,几个月的阴暗生活叫她几乎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曼明回身看来路茫茫,怪不得每次她喊叫都没人应,倒难为张起良,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怀着孕,何需他这么大费周张的关着她。
“七少奶奶,请罢。”侍从官做了个请的手势。
曼明看着停在面前的车,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他拉开车门,“七少奶奶是自己上车还是我们请?”
曼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