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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明穿戴好出门,去向许振山凝霜辞了行,这才回去。
车子在院子里停着,两旁站着两个侍从官,身上带着枪跟押犯人似的,曼明心里有些不悦,没表现出来。
她忍着气弯腰上车,一转脸看见院子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是许宇痕,他远远的朝她看着,曼明被他的眼神望定,两人就那么隔着老远互相对望着,曼明后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他?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突然间意识到什么,曼明低下头,匆忙上车走了。
浴室哗哗传来水流声,赵承颖的桌军装脱在椅子上,上面沾满了汗渍血渍,曼明进门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捏着鼻子道:〃快把这些脏衣服拿出去扔了。〃
〃是。〃
许曼明换了件家常宽松的旗袍坐在镜前卸妆,赵承颖从浴室出来,裹了条浴巾在腰间,看见她也只是瞥了一眼,低头在房间里找东西,曼明自镜中道:〃别找了,那破衣服让我扔了,都臭了还留着干什么。〃
赵承颖一瞪眼就要发火,曼明施施然站起身,从他身边掠过去,一副淡然的样子,完全不把他的怒意看在眼里,〃怎么?留着表战功啊?〃
赵承颖原本想出口的话,现在倒说不出口了,被她气笑了,冷笑道:〃你是不是挺不愿意看见我活着回来的?〃
曼明嗤一声笑道:〃你别拿这话恶心我,你回不回来的关我什么事?我犯不着去咒你。〃她走到门口撂下一句,〃收拾下下来吃饭罢。〃
说完身子一闪便不见了,赵承颖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香水味,淡淡的玉兰香,他深呼了一口气,动作扯到背部伤口,他吸了口气,朝镜子里看见刚愈合的伤口又流血了。
☆、番外39:看破
曼明在饭厅坐下,冷眼瞅着家庭医生带着人在楼上进进出出的忙乱,她面无表情,复又低下头吃饭。
张妈从楼上下来,站到她身后,声音虽小,却听得分明,“少爷负伤回来,情况似乎不大好呢!”
曼明冷笑一声,脸上神情更加冷漠,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头顶吊着的水晶灯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黄黄的光晕打在她脸上,片刻,那过分僵硬的唇角线条终于缓和了下来,空旷的饭厅里,语声略显寂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见了我跟仇人似的,我上去看只会惹他心烦,还是让他自己安静一会罢。”
“可是,这样让府上知道了总归不好。”她朝翠竹的方向看了一眼。
曼明不是不懂她的意思,她进门这几年,家里发生了丁点的事,转眼就会传到大帅府,这里头的门道她再明白不过,起初她也会顾忌三分,可是到后来,把心一横也就不去管了,日子终归是要自己过的,跟别人不相干。
抬头朝翠竹看去,翠竹来不及收回目光,冷不防被她望定,心中一颤,惶恐的别过脸去。
曼明吩咐他们:“让厨房熬些鸡汤,一会给他送过去。”
她站起身,张妈赶着问了一句,“您去哪?”
“我约了珊珊打牌,今晚不回来了。”
张妈看着她的背影,无耐的叹了口气,很多时候,并不是事情无转机,而是人习惯性的不低头,把自己逼到了那一步。
珊珊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精神不大好,吩咐厨房煮了浓咖啡,分给每人一杯。
曼明面前是一杯红酒,她认真的盯着牌面,纤白的手指端着酒杯轻轻晃着,半天打出一张幺鸡。
“碰。“对面的张太太叫声好,推倒了牌,“吊单张,我是庄家,吃你们三家,拿钱拿钱。”
一旁的王太太抱怨道:“七少奶奶今天手气不大好啊,总给人喂张,她一条都打了你怎么还敢出幺鸡。”
珊珊也道:“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曼明笑得没心没肺,“不过输点钱,看你们一个个乌眼鸡似的,得儿,这次钱我替你们出了。”
王太太道:“谁在乎那点钱。”
张太太收了钱,望着对面的脸色潮红的曼明道:“别说我欺负你,你要是喝醉了呢,我们就早点散了,今天晚上净赢你的钱了。”
曼明道:“我又不在乎。”她脸上笑意盎然,仰身靠到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人渐渐地安静下来。
珊珊看她这样,示意其他人悄悄退出去。
待人都退去,珊珊起身,拿开她手里的酒杯,“你今天喝多了。”
曼明微笑,笑容看起来有些凄凉。
夜幕低垂,空旷的大帅府邸肃穆庄严,避光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
戴春梅默默听完,脸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说道:“知道,你回去好好侍候,不要露了破绽。”
“是。”翠竹福了福身,看着她迟疑的道:“夫人,少奶奶最近总是彻夜不回家,少爷病着,她也漠不关心,连病榻前都去一步,我做为下人虽然不该说主家什么,可少奶奶实在太不像话。”
戴春梅原本素着脸,闻声朝她看了一眼,目光带着几分打量,虽不犀利,却也让她心里起了几分惧意,默默低下头去。
戴春梅的语声仍旧不高,“翠竹,我派你到那边是觉得你还算伶俐,在我家做事,伶俐是要的,但最要紧的守本份,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不要自作聪明。”
翠竹惶恐的低下头,解释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你回去罢。”
翠竹还想辩解,但看她冷漠的神情,知道多说无用,便恭身退下了,“是。”
戴春梅看着她走远了,才转身进房。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小灯,赵承宣坐在灯下的独立小沙发上,戴春梅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着已经放凉了的咖啡抿了一口润润喉。
赵承宣看着她的脸色道:“怎么?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戴春梅苦笑一声,放下杯子,“倒也不能全怪她,老七闹成这样,她是个女人,心里不好受,做些反抗也很正常。”
赵承宣道:“妈,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许曼明呢,七弟条件好,有多少女人上赶着跟,怎么就看上许曼明了呢?论家世她也不是里头拨尖的。”
“你懂什么?”戴春梅叹气道:“你父亲才上位,根基不稳定,许振山在军中多年,又立过赫赫战功,他的威望足以替你父亲稳定军心,再加上老七当年对许曼明有几分意思,我便成全了他们,我想着,许曼明就算不喜欢他,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没想到她这么烈性,竟真的一点不肯让步。”
“那你打算怎么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你弟弟不争气,那些破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让他们离婚,别人都会说是我们赵家亏欠了她许曼明。”垂下眸停了一刻,又道:“眼下也不得不顾及许振山的势力。”
赵承宣抿着唇不再说话一,客厅陷入一片沉默当中。
在他们一侧,花厅的一片黯影里,柔媛静静听了会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柔媛穿走到花园里,见没人跟上来才放下心来,她手按着胸口,良久无法平静下来,刚刚听见说大少爷过来,她有心过来请人安,不想却撞见这一幕,听见他们母子的谈话,又是关乎于许曼明的。
嫁过来这么久,她虽在赵夫人眼皮子底下生活,可是跟曼明的关系却是要好的。
一方面,她心里替曼明难过,可另一方面,她又替自己难过,赵夫人利用婚姻稳固政治局面,自己何偿不是被她利用的。
她甚至有种想要去告诉曼明的冲动,可是转眼再想,眼下她虽恨赵夫人势力,一时半会的也离不开这府上,得罪了戴春梅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再者,许曼明就算知道了也扭转不了乾坤,好在许振山的势力还能叫赵家顾忌,想着这一点,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赵承颖在家休养了半个月,伤势稍好便回军中复职。
早上过去开了半天军事会议,到中午时已经饥肠辘辘,叫了张少恒出去吃饭,迎头撞见一个人,背上刚好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骂道:“谁呀,这么不长眼。”
赵承颖在军中一向横行惯了,突我被人撞了一下,自然心中不快。那人戴着军帽低着头,帽沿下一双眼睛冷测测的盯着他,竟没一点要道歉的意思,甚至还带着几分恨意,这让赵承颖不禁多了几分好奇,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呦,胆子不小,你哪个团的?”
他瞄着他肩着徽章。
张少恒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新进来的,也在参谋部任职,是许司令是四儿子。”
赵承颖更是奇了,冷笑道:“四子?我那老丈人生的那两个儿子肚子里除了草包什么没有,倒是生了个贞烈的女儿,这四子是打哪来的?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许振山娶妾的事在军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他虽不关注曼明家里的事,可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许宇痕不卑不亢,冷笑道:“七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是见过吗?”
赵承颖呵呵笑着,眸子里崩射出几分敌意,再看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恕在下眼拙没认出来您。”
许宇痕道:“那天酒会上,七少美人在怀,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呢!”
赵承颖想起来了,难怪觉得这小子讨厌,可不就是替许曼明出头的人吗?他笑着道:“上次的事是个误会,让你见笑了。”
他象征性的朝他伸出手。“既然是曼明的弟弟,那就是一家人了,按理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呢。”
许宇痕突然笑起来,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了,下次再见,就不知道还是不是姐夫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承颖的手留在半空中,一时间还没能从他的话里反应不过来。
倒把一旁的张少恒逗笑了,“七少,看来你以后得收敛点了,这个四弟,可不是好惹的,摆明了要替大姐打抱不平呢。”
赵承颖笑道:“不过是毛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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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剩一两章完结。
☆、番外40:逃不出生天(番外结局)
张少恒道:“你可别小瞧了他,他能进司令部没凭许振山的关系,是凭自己实力进来的,刚入职就是少校,上面很器重他,你得小心他哪天爬到你的头上去。”
赵承颖冷笑,不再接话,想到刚刚他看他的眼神,还有他提到许曼明的态度,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想到那一位,赵承颖的脸色又沉下几分,他这辈子自问也阅人无数,可从没见过这位主儿,倒帖着还讨不到个笑脸,有时候他咬咬牙凑过去想要缓解下关系,被他一个眼神就吓回来,那是一种淡漠,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怎么都近不到跟前儿,她就像樽高高在上的佛,冷眼瞧着他所有的举动,无动于衷。
她就像个迷,喜怒全不由他。
有时候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在她转不过弯儿呢,找谁不是过,可真要去放弃。又丝丝缕缕的牵跘着,心里总丢不开,她是他的劫,惩罚他从前用情不专。
傍晚,街上的摊贩渐渐多起来,赶着下班人流做今天最后一摊生意。
一辆黄包车穿过街上人流,拐进一条安静的巷子。
石板铺就的路上有湮湮的水渍,才下过雨,地面有些滑。
这是军部后面的巷子,一面是围墙,一面是住家户,巷口普普通通,但城中老人知道,这里大都住着首长家眷,所以即便不是在租界,治安也很好。
此时是晚饭时间,家家大门紧闭,隔着门不时能传出阵阵饭香。
黄包车在巷子尽头的一幢四合院门前停下,房子刷了白墙,有新修葺过的痕迹,朱漆大门紧闭着,门头上挂着“许府”两个鎏金大字。
许宇痕下车给了零钱,打发走车夫,上前叩门。
门吱呀从里拉开了一条缝,管家探出头来,“谁呀?”
许宇痕不许,脱了帽子拿在手上,管家即刻认出他来,脸上绽出笑容,“少爷回来了。”
他后退一步拉开大门,许宇痕从容进了院子。
这是一幢前后二进的院子,大概有二十来间房,绕过影壁就可看见东正间与西配间两幢主宅。
院子里种着几株梧桐树,夕阳的掩映下树荫影影幢幢,一片清凉。
“夫人呢?”他问。
管家道:“夫人在房里。”一面朝里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