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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
“穗穗,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女儿呢。”
“穗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穗迭猛地惊醒,那一头的冷汗,有许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有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悲观绝望了。
她又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绝望透骨的晚上,那个洗不到的耻辱,那个冰冷刺骨的江边,那个差点就吞噬了自己的江水。
若自己苦苦隐瞒的事情揭破,自己还有脸回家吗?
穗穗,你傻阿,什么大不了的事阿,不就是大学吗?再考不就得了阿。
莫莫,做人为何就这样难呢?
方穗迭靠着墙,哆嗦着,真冷,这秋夜的冰冷是渗透到了骨子里头的冷。
“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那样的响亮,让哆嗦着的方穗迭猛地一惊,她如同寒号鸟,只要有风吹草动,都会受到惊吓。
皮鞋踏在水泥地上,一声一声的,从轻到重,从远到近。
然后又是一声“咔嚓”!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惊醒了,
门打开了,倾泄进来一室的月光,门口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着。
没有看清楚那脸,只是一个身影,一个满身休闲装的身影。
方穗迭只觉得一股子的辛酸一下子冲到了鼻尖,眼睛瞬间就模糊了起来。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冰冷到恐怖的地方,让她觉得分外的亲切,所有的委屈、恐慌瞬间奔腾而出,那种有人爱护、有人保护的感觉让她起了一时的贪恋,甚至忘记了她一直记得很清楚的那么多个往事,忘记了先前永不再见的愿望。
赵元任看着蜷缩在一旁的方穗迭,汪汪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怯怯的看着自己的委屈的小模样,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熟悉的心疼。
那欲滴未滴的委屈的神情。
“没事了,没事了。”他上前,将她拢如怀中,一下一下的拍打这她的后背安抚着。
他的怀中很温暖,慢慢的缓和了她的恐惧,她开口:“我没有。。。。。。我没有。。。。。。”
从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时候她就想要解释,她想解释给所有人听,她不是罪犯,她是再安分守己不过的良民,所以她反复喃喃着这几句话,丝毫没有觉察到这几句话的科技含量。
可赵元任明白了,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我知道你没有。”
接触到那冰冷的肌肤,赵元任方才觉得原来怀中的人是那样的瘦小,恐惧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身体里面倾泄。
方穗迭整个人在赵元任的怀中微微的颤抖。
赵元任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搅了起来,那样脆弱的声音如同记忆中的一样,让人生生的疼:“我知道,我知道,晓光他们都说了。”
这边一出事,那边立马就知道了,几个逃脱的人千方百计找到了成和,刚好他手机没电,成和找了他很久方才找到,他一知道就立马调集了所有的人际关系,监狱那种冰冷的地方别说是方穗迭一个女孩子了,就算是晓光那样的人也是心有余悸,所以哪怕是第二天就能保释,他也不想等,所幸晓光以及所有的人都愿意出面作证,方穗迭只不过是一个路过被波及的倒霉蛋而已。不然,就算天义的势力大,也不足以正面跟国家政府机关的人对抗阿。既然是误抓,调查清楚之后,也就破例半夜放人了。
“走,我们现在就回去。”他在方穗迭的耳边轻柔的說。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元任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方穗迭的身上,抱着她大步的走出监牢,一路上,他拉着脸,谁也不看,没有理会在前厅等着对着他笑的某某主任,大步流星的向前。
没人敢上前,看着那阴沉的脸,都自动的退到了一边。
警察局的门口,大咧咧的停着十几辆黑色轿车,每辆车外都站着几个人,神情严肃的看着警察局。
周围还有一些行人特意放慢了脚步,眼睛时刻的盯着那些人,盯着警局。十几辆清一色的黑轿车,几十个清一色的黑衣人,在夜幕的修饰下,特威严的看着警局,多壮观的场面,多令人遐想的场景,虽说隔岸观火很不厚道,可谁让咱赶上了呢,既然是赶上了,凑巧了,那还不兴咱看看热闹?毕竟在这个和平的年代,想要看到民与官斗、黑白两道厮杀是多么不现实的事情阿。赶明儿聊天,不是多了不少的话资了吗。不能错过,一定不能错过。
警局里出来了一人,一身休闲,怀中抱着个女人,女人身上披着男人的外衣,她蜷缩在他的怀中,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伊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莫非?冲冠一怒为红颜?
一看到赵元任出来,轿车前有人赶紧打开了车门。
赵元任将方穗迭抱进了车里,示意来人将,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
“老大,去哪儿?”那人问道。
赵元任低头,看着怀中的方穗迭,虽然车内的温度高了很多,可是她还是在发抖,瑟瑟发抖。
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低头在她耳畔柔声问:“穗穗,去哪儿?”
去哪儿?
是不是真的想去哪儿就能哪儿呢?
“回家,我要回家。”穗穗眼神迷茫,声音飘渺。
她真的是很想很想回家,做梦都想,想她那个破旧的家,想她那个贫穷的家,可是,那家,却是远在千里之外,可是,那家让她怀念,却不敢动回家的念头,她已经是,有家回不得了。
她的眼泪就扑哧的无声的滑落。
她,已经是有家回不得了。
她只能紧紧的揪着赵元任的手,一次一次轻声呢喃:“我想回家。”
莫莫,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家。
是恩还是怨
“好,回家。”看着那渴望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绝望,看着那眼泪静静的流淌,那股子熟悉的心痛慢慢的腐蚀着他的心。
他抬头,轻声了吩咐了前座的人。
前座的人应了一声,然后飞也似的开走。
来回走了好几趟想要看场好戏的人,十分遗憾的就这样看着一溜的黑色小轿车没有任何争执,没有任何火爆场面,就这样辜负了这么多深夜冒着寒冷游荡的行人的热切希望,就这样的,开走了。
没看到想看的,遗憾,不过没关系,咱中国人有的是想象力,何况那提供的素材也足够精彩,更有眼力劲的人看到了那牌照,知道了那牌照的来源。于是,一个传奇的男人跟一个美丽的女人的爱情纠葛产生了,于是英雄救美的情节在这个已经不相信童话的现代化的都市里开始流传。
于是,一夜,多少人激动得不能入睡。
来到了方穗迭租住的地方,那是个简陋的单居室,只有最简单的家具,桌子和床还有一个煤气灶和锅碗瓢盆的,就连厕所也是公用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一切。
赵元任将方穗迭放在了床上,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冷的天,这么差的环境,她怎么受得了呢。
窗户还开着,呼呼的冷风往里面灌。
赵元任站起身来,想要去关窗户,却一把被方穗迭拉住。
转头,是方穗迭那怯怯又害怕失去的眼神,是那渴望抓住冬日里一丝温暖的眼神。
“别走,好不好。”
她不知道赵元任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看着他站起来,下意识的就害怕,怕他丢下自己,怕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关在拘留所里面,怕自己依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怯怯的、害怕的眼神,那哀求的语气,让他迈不开脚。
“我不走,我不走,我去关窗户,马上就回来。”赵元任小声的哄道。
方穗迭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赵元任去关窗户,看着他回来,然后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那温暖的手。
就一次,一次也好,不去想赵元任是什么人,不去想方穗迭有没有资格去要求,只一次,贪恋一次温暖,贪恋一次被宠。只一次不再孤独寂寞,不再什么都自己去扛。
握着那手,方穗迭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若她知道,这一次的贪恋,她将付出的是什么,她哪怕是在那拘留所里面呆上一个月,她哪怕冻得浑身僵痛,哪怕是夜夜不能寐,她也不会去贪恋那一份本就不该属于她的温暖。
只是她不知道,一夜无梦到天亮。
睁开眼睛,是一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窗帘,丝丝偷钻进来。
她侧过脸,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赵元任,她的手还在他的掌心之中。
从第一次见到赵元任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个让女人很难抗拒其魅力的男人,一个很容易让女人沉迷,为其生、为其死的男人。
是不是,莫莫。
可是天亮了,所以她依旧是方穗迭,是那个一直记得以往,记得赵元任身份的方穗迭。
赵元任睁开了眼睛,闻到了一股子的香味。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沉到终于梦见了很久都没有梦见的人,梦到的事情,梦里面看见那个女子笑吟吟的说,饿了吧,给你做了早饭呢,快点起来吃吧。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那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桌子上放着荷包蛋和豆浆,看到了那个跟梦中一样忙碌的身影。
“你醒了,吃早饭吧。”那一如梦中关切的声音。赵元任开始觉得自己从梦里面苏醒了过来。
梦哪里有现实来得真实。
昨夜,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方穗迭看了一个晚上而完全的忘记了楼下还有人在等他,看着那平静的睡颜,脑海中想的却是那委屈的神情,那恐惧的双眼,他看了一夜,想了一夜,他的车队也就在下面等了他一夜。
他知道,今天道上不会平静,关于他跟她的事情,只怕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吧。
赵元任为了一个女人围住了警察局,赵元任跟那个女人共处一室,一夜缠绵。仅仅是一夜,已经足够所有对他感兴趣的人知道方穗迭的存在。
他昨晚的举动等于是大张旗鼓的向全世界宣告,这是他的女人。
现在他也觉得有些许的鲁莽,这么做。
他皱起了眉头,暗叹了一声,还好,她是方穗迭,是穗穗,不然自己都不知道会给她带来多大的灾害。
早晨吃碗粥,方穗迭非常有诚意的向赵元任道了声谢,也道了声歉,然后就十分客气的说,不好意思,我要去上班了,然后就跟往常一样照样上班的时候上班,上课的时候上课。
每次,只要一想起那一个晚上,都万般的后悔,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扑到赵元任的怀里,怎么会拉住他的手让他陪了自己一夜。难道恐惧真的会让人脆弱,脆弱到什么都不想不顾吗?
所幸那天赵元任吃完早饭之后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后来晓光将那天送外卖的咖啡壶和钱送了过来,这让她大大的舒了口气,自己不用扣工资赔钱了。
后来她想,或许有些事情,他已经放下了,只是她自己没有放下而已。
突然她想起了一句话,忘记了是谁说的,忘记了原话是什么,只记得大概的意思是,人,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也别把别人看得太重,什么东西都放轻了,你才会发现你天大般在意的东西,原来别人压根就没有在乎过。
走出咖啡馆,看着挂在空中发着微弱光芒的太阳,方穗迭笑了笑,或许赵元任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何必老是耿耿于怀呢。
所以说人是需要自我安慰的,一想到此,方穗迭的脚步轻快了起来,整个人也飞扬了起来。世事难料就是因为它从来不听从人意,方穗迭轻快的脚步才踏踏实实的踩在咖啡馆台阶下的土地上,面前就出现了一人,西装笔挺,干净利落,特熟悉的一张脸。
方穗迭很是下意识的避开那人,往旁边走去。可是那人反应特快,特矫健的三两步走到了她的跟前,让她避也避不开,于是只能抬头,装作方才看到的样子,讪笑着打了个招呼:“嗨,您好!来喝咖啡阿。真是不巧,我——”
她想接着说,我已经下班了,我们下次再见吧,然后就溜之大吉。
“我是来找你的。老大生病了。”成和一下子就打断了她虚伪的招呼,直截了当的告之来意。
赵元任生病了?
“哦,他生病了。”方穗迭点头,露出了关心的模样:“严不严重阿,你替我跟他说声一定要保重。”
“你不去看他?”成和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含义,问道。
方穗迭讪讪的笑了笑,很不好意思的边说边抬步,将自己的意思明了的付诸于行动:“今天我约了人,改天有空一定去看他。”
成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方穗迭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很没有诚意,成和这种跟在赵元任身边跟人精似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看出她那虚伪得可怜的诚意呢?
可那又如何,说过不再相见的人就应该不见,那天晚上的破例已经让她懊恼不已了,今天清醒的自己又如何会去自作孽的去探什么病呢。
所以说她无情也好,說她冷漠也罢,她只是太知道纠葛在一起对彼此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不就是生病吗?天底下谁没个三病六灾的,赵元任这样的人生病了不知多少人捧着心去关心着呢,自己又不是医生,去有什么用。
“他想见你。”成和加了一句,虽然不明白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以往经历过了什么事情,让赵元任对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