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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哥,看着那小龙虾,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天,是年二十九吧,你急匆匆的过来,问我,‘陈哥,我上次带来那姑娘,你真的觉得不错?’我说:‘当然了,我老陈的眼光,能错到什么地方去?’你喜滋滋的说:‘真的,那你觉得她做你弟妹怎么样?’”
施敢接了过去说:“你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啊,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看没看上你。’我说,‘我谁啊,人怎么会看不上我呢。再说了,就算人没看上我,我黏也黏死她。’”
“我问你,‘你不再做莫莫的跟班了?’”
“我说,‘莫莫好像最近喜欢上了什么人,我去查查,那人好的话,我也好放心的把她交给别的男人了。你不知道,那姑娘跟莫莫关系铁着呢,莫莫还一个劲的想把我介绍给她。’”
“我乐了,说,‘这不正好,莫莫将人小绵羊都送到你嘴巴里了。’”
施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没人知道,他是准备跟穗穗告白的,在那个寒假,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他到陈哥这边来,问陈哥,该怎么去表白才能不让人拒绝,被陈哥取笑了半天。
陈哥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慢慢的说:“我还笑你,怎么跟个毛躁的小子一样呢。”
施敢看着陈哥,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那样挂在脸上:“你说她可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对不起她。”
陈哥点头:“是啊,穗穗是个好姑娘,你还举着手指发誓,说你一定会对她好,就跟对莫莫好一样,不,你说,你会对她比对莫莫都好,因为莫莫是妹妹,她会是你媳妇。”
可是,谁知道,第二天,就在他全部都准备好了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
一生一夜
谁都没想到,就在第二天,他居然看见了莫莫身边的那个男人,居然是赵元任。
天下间,谁都可以,可独独就赵元任不可以。
莫莫打小就被护得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所有的东西都给隔绝在温室外,所以她不清楚不了解单翼跟天义之间的纠葛,不清楚明白赵家跟莫家的血海恩怨,可他知道,从爸爸跟自己遭遇了那一场死别后,他就清楚。
莫莫跟赵元任之间隔着的是赵元任的亲生父母以及他施敢的父母可能还有更多条人命。妄图奢望能跟偶像剧中一样爱能化解不论多大的血海深仇,可能吗?他再天真都不敢生出这么一丝一毫的念想。
更何况那个人是赵元任。
他虽然不在所谓的江湖上混,可是他知道这个人,很清楚,这个人,年纪不大,可是作风狠毒,行事果决,才不过短短的半年时间,已经是人尽皆知,权势倾天。他看似温和从不与人争,可是他想要的东西从没失过手,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说,这人,俩字形容,恐怖。
就连莫伯伯都说,赵家出了这么一号人,只怕对单翼来说是一个劫数,他记得那时莫伯伯叹口气说,我老了,只怕也护不了你们几年,罢了,你们若爱呆在这儿,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会给你们个清平世界。
这样子的人,会不记得身上的血仇,会不知道莫莫的身份?那么,他知道了,还接触莫莫,为什么?莫莫长的国色天香,长的让他神魂颠倒到可以忘记祖宗,忘记父母的深仇?可能吗?会吗?
这么明显的漏洞,这么明显的阴谋,这么明显的算计。可是他没办法告诉莫莫,在他跟莫莫说她不可以跟赵元任继续交往的时候,在莫莫问为什么的时候,他没法告诉莫莫最真实的真相。
莫莫不可以知道莫伯伯的手上沾着人命,不可以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建立在血溅横飞的他施敢的父亲以及赵元任双亲的人命上的,他们呵护了那么多年的纯真的莫莫,那个被他们保护在水晶花园里的没有接触过任何血腥的莫莫不可以知道这些。
所以在莫莫天真的说,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爱能够化解天义跟单翼之间的恩怨的时候,他没办法拿出强有力的证据来推翻莫莫这可笑的念头。
大年三十,他原本准备对穗穗的告白,就在他跟莫莫之间的争吵中,枯萎了鲜花,燃尽了烛火。
那是第一次,他错过了他的表白。
不过那时,他觉得没关系,时间多着呢,现在不表白,还有下一次机会,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莫莫跟赵元任之间的事情。
他告诉了莫伯伯,莫伯伯屡次三番的劝说莫莫。
只是莫伯伯跟他一样,他们都怕莫莫知道太黑暗的一面,他们都只是哄着劝着莫莫,直到发觉这些貌似冠冕堂皇的话都无法说服莫莫,于是,莫伯伯出了一招,送莫莫出国。
他押送莫莫出国,莫莫将国外的家闹得天翻地覆,莫伯伯在国内唉声叹气。
他们都清楚明白赵元任的阴谋,只是没办法那样清楚明白的告诉莫莫,没办法清楚明白的让莫莫对赵元任死心,他们觉得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
只有在看见穗穗的时候,他才觉得心中的郁闷少了那么一点点,又少了那么一点点。
越是接触,就越想要看那张恬静的颜容,他一次次的找她,她好似觉察到什么,开始渐渐的躲着他。
那个傻女孩,以为自己做的不漏痕迹,可是躲闪的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躲闪,是不喜欢自己?还是因为莫莫,怕自己抢了莫莫的男友?
他不知道,他问陈哥,问陆如其,他们说,为什么不当面问清楚呢?
他想了想,摇头,说,还是过些日子吧。
莫莫的事情让他跟莫伯伯都心乱如麻,他真的没多心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后来,他曾经无数次的庆幸自己不曾干出这样鲁莽的事情。
无数次。
他庆幸。
后来的后来,当穗穗指着他的鼻子说,为什么不可以是因为我爱你的时候。
他无数次无数次的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说。
无数次。
他梦中无声的流泪。
他后悔。
没人知道他多后悔。
他不是没有机会再次表白,他也不是没有再次表白的冲动。
他有,曾经那样渴望,那样差点就脱口而出。
如果不是莫伯伯的那通电话,他已经表白了。
那天,他刚下飞机,在香港,刚打开手机,手机里就跳出了好几条短信,有穗穗学校的,有家里的电话。
穗穗的电话打不通,家里的打通了,是赵妈接的,说是穗穗找他急事,都快哭了。
他再次拨打穗穗寝室的电话,还是不通。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乱跳,莫名的,心慌的不得了,顾不得在香港还有急事,立马买了机票就往回赶。
果然是出了事情,果然是大事,可是穗穗去哪儿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认识,没有地方可去,一个刚刚遭遇被学校退学的她能到哪儿去。
他第一次动用了单翼的人,他第一次体会那种连知道莫莫跟赵元任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的那种到了极点的恐慌,他第一次手足无措的开着车子一次次的在大街上寻找。
他说不出自己那时候的感受,只是觉得眼前的天都是黑的,他得在黑漆漆的天下间去找一个亮点,可是天那么大,那么黑,亮点那么小,他找得到吗?他要花多少的时间找?穗穗,是一个人躲起来哭?还是一个人游荡在哪儿呢?
他,慌。
他,乱。
直到,看见桥头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一眼,瞬间,所有的情绪都平复了。
他一步步的走上去,脚步很轻很轻,他怕,怕走的响了,会惊醒她,她会跟蝴蝶一样的飞走。
他走上前,抱住了她,抱住的那一刻,他才听见了自己飞在半空的心踏到了实地的声音。
可是,他来不及高兴,他就感觉到怀中的她,这个丫头,居然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僵硬。
她居然冻到身体僵硬。
该怎么说他那一刻的心疼呢。
他说不出来,他只会不停的问:
“穗穗,你怎么了?”
“穗穗,你怎么了,你怎么整个人都不动?”
“穗穗,我是施敢,我回来了。”
“穗穗,你看看我,你有没有看见我?”
他抱着她,吻着她,揉搓着她的双手,他企图能在一瞬间就将自己全身的热度传到她的身上,他恨自己,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会不在这儿,为什么在她主动找自己的时候,自己的手机会关机,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一开始就注意到莫莫跟赵元任的事情,也没有一开始就帮到穗穗。
两个他这个世上最爱的女人,他一个都帮不上。
他自责,他懊恼,他心痛,他……
终于,穗穗缓过气来,她呛了,她哭了。
可他心里想的是,她,终于活了过来。
她低头,半晌才轻声问:“你……都知道了……”
他知道,他不信那是事实
她问:“是因为……莫莫吗?”
他说不是。
他不是因为莫莫才爱上她的,他不是因为莫莫才相信她的。
他信她,因为她是穗穗。
他爱她,因为她是穗穗。
她哭了,哭倒在了他的怀中,她第一次跟他说那么多的话,那些从未说过的话,说她的家如何贫困可却快乐,说她的爸妈如何呕心沥血的赚钱,说他们如何辛苦的让自己读书,说自己如何的敬小慎微,说自己如何胆战心惊的活在这个城市,说自己被冤枉如何无助的找他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他。
她边哭边说,最后哭累了,睡到在他的怀中。
看着那红肿的双眼,想着方才寻找时自己的慌乱,他不想再等了,不想在等什么时机再跟穗穗表白,他想,遵从自己的心,他想,下一秒,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在她的身边,帮她挡风遮雨,帮着她,让她跟莫莫一样快快乐乐无所顾忌的生活在这个城市。
可是,他手机响了。
莫伯伯在电话那头说:“敢子,今天赵妈找你电话打到了莫莫那边,莫莫知道穗穗出事了,吵着要回来。我想了很久,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可不可以。”
他不知道莫伯伯要说什么,后来,他想,莫莫从到美国就一直吵着要回来,或许这个念头早就已经在莫伯伯的心理,只是这次穗穗的事情让他不得不下这个决心来问自己。只是当时的他们都不知这件事能让彼此都后悔一辈子。
他坐在床头,手抚摸着穗穗的头发说道:“莫伯伯,你说,只要我能办的一定办。”
“你,跟莫莫订婚,可以吗?”莫伯伯的话有些犹豫,很明显,莫伯伯开这个口很不容易。
他也为难,他的手停顿在穗穗的脸上,就算是到了这一刻,还是有无声的眼泪从穗穗的眼眶留出来,他将它拭去,可片刻后那脸还是湿润的。
这个女孩,他搂在怀中说要疼一辈子的女孩,他刚刚下定决心等她醒了就告白的女孩。
电话那头,是养了自己那么多年,待自己如同亲子的莫伯伯,说的那个人是要给自己半条命的莫莫。
他的迟疑让莫伯伯明白:“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没关系,你可以不答应的。”
若是莫伯伯逼他,说今天你非得跟莫莫订婚,或许他会服从,或许他会反抗,可是莫伯伯这样说,让他连说不的口都开不了。
他知道,打小,莫伯伯也好,自己的父母也好,总是将自己跟莫莫看成是小两口,爸爸走后没多久,妈妈也走了,妈妈走的时候莫伯伯说:“我将敢子当儿子看的,不会让他们走我们走的路的。”妈妈对着莫伯伯说:“有你照顾敢子,我放心。”她是含笑走了。莫伯伯也一直如他承诺的一样,对他的教育从不假手于人,可也从未让他跟莫莫插足单翼的半点事宜,他是一直都试图将自己漂白,一直让他跟莫莫沾上半点的黑。
他们总是在他需要他们的时候站在他的身边,他怎么可以在他们需要他的时候袖手旁观,抽身而去呢?
于是,他开口,涩涩的说:“莫伯伯,我没有。”
没人知道他说这句没有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一涩,眼泪就那样不由控制的流下来。
“我可以跟莫莫订婚的,可以的。”
“敢子,莫伯伯……”莫伯伯的声音是哽咽的,“莫伯伯……明白的,敢子,莫伯伯答应你,只要莫莫放下了对那小子的心,莫伯伯一定想办法……想办法成全你们的……”
莫伯伯的话他明白,他是借订婚来断莫莫的念想,只要莫莫的念想断了,他们就算是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的。
他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那时候穗穗还没有嫁人,他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如果那时候穗穗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呢?甚至已经嫁人了呢?
如果莫莫真的能断得了跟赵元任之间的感情,如果她会将所有的感情移到自己的身上呢,那时候,难道自己能够对受伤刚刚痊愈的莫莫说,对不起,我爱的是穗穗吗?
他不会,所以,或许,这一答应,他跟穗穗就没机会了。
可是,幸好,幸好自己还没表白,至少,至少穗穗就不用跟自己一样的纠结,不用受自己要受的折磨。
他庆幸。
可是,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他也会痛,也想要爱,也想被爱,将到手的幸福拱手送人他也会心碎。
如今,要他,亲手,断送自己的幸福。
他可以不要这撕心的苦吗?
他可以拒绝吗?
他可以说,“莫伯伯,我爱穗穗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