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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外公不同意呢?”我有些诧异,原本我是以为外公嫌弃爸爸出身比不上莫家的。
“因为你爷爷他居心不良,看中的不过是我们莫氏的财力罢了。”外公谈了口气,“而且,穆青那孩子也是一个心性不定的,你妈妈又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凡事都要水落石出,如白纸般干干净净,不会适当地装一下糊涂,他们又怎么能幸福呢?”
是的,妈妈是一个烈女子。想来是容不得爸爸在外寻花问柳的,不管是他在外头逢场作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只要被妈妈知晓了,总免不得有一场狂风暴雨。虽然她会很体贴地把我赶到房间里,并且捎带上门,但是争执声却总能穿透门板,从缝隙中流入我的耳朵,一字不落,声声入耳,脆脆地爬满我的全身,一个字一个字地印在我的心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地到,他们为了一抹口红印或者是一款陌生的香水味而争执不休。而我总是戴上耳机,在ENYA略带悲戚的歌声中畅翔。是不是因为妈妈的歇斯底里,所以我才会悲观地认为他们所希冀的幸福并不会降临在我的身上,爱情过了保质期就会自动转化为无止境的猜忌与争执?所以尽管我平时大大咧咧,一旦碰上了爱情,便会敏感多疑,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外公,您的良苦用心,妈妈都知道的,只是,她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母亲这般聪慧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呢?不过是心头还存在奢念罢了,希冀自己将会是父亲的终结者,希冀他们可以一起携手看遍长河落日,小桥流水,在白发苍苍时,眼眸中倒映出的身影仍是彼此。
“兮兮,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为兮吗?”
我摇了摇头。
“你看,子渊、子霖、子裴都是些美好的意向,而只有兮字,让人看了,联想到的却是觉得是惋惜,不过是一个语气词。本来外公是想给你取名为晨曦的曦的,落笔时却成了现在这个兮。兮字从八从丂。‘八’指‘分’、‘别’;‘丂’义为‘久经岁月磨难’。‘八’与‘丂’联合起来表示‘告别长久的磨难’。”
我心下一暖,原来外公取的名字和母亲给我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告别磨难,生生不息。
我笑了笑,“你知道吗,外公,以前听着别人连名带姓地叫着我莫子兮莫子兮的时候,我怎么听觉得怎么变扭,总觉得是莫仔细,莫仔细,尤其是考数学的时候,那时,我总是很郁结地想着,原本我便算得上是一个马大哈,再被别人喊着不要仔细的时候,这个数学简直是没法考了,但是,现在听外公这般分析,却觉得很是美轮美奂,所以谢谢外公,赋予了这般的美好。”
“兮兮,你会是外公的骄傲。”他笑着看我。
“可是,外公,你看我这么笨,脑子总是转不过弯来,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每每想要独自去解决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差错,越帮越乱。”一想起最近我做的一桩桩尽是扯着后退的挫事,我心底不禁一阵懊恼。
如今办公室那帮嚼舌根的不知道在背后说成了什么样子。
洗手间永远都是传播流言或者是听闲话的好去处,有一次隔着一扇门,我听见两把细细的嗓音就着水龙头中的流水谈论着关于我的事。
“你看,那个莫家的四小姐,要不是生来这么好命,投生在莫家,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那还用说,肯定是笨死的啦,连下订单那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我要是老板,肯定炒她鱿鱼啦,唉,投胎是一门技术活,谁让我们没有托生在一户好人家呢?只能当个打工仔啦。”
纸巾早在我手中被蹂躏成皱巴巴的一团,后来她们的声音渐渐淡去,想来是走出洗手间了。我才一脸惨白地走出格子,狠狠地揿了一下按钮,水声“哗哗”地响起,却怎么也冲不走我的愤怒。
以前,总觉得考试成绩棒便可以代表一切,现在想想,出了学校,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再漂亮的成绩单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连一张订单都下不好,还不是连几个客户都搞不定。在学校不过是学习在社会生存的一种技巧,可是我却连一张通证都没拿到手。那些叔叔伯伯们也不过是看在外公的面上,才会对我和颜悦色的。
“兮兮,知道外公为什么那么喜欢吃话梅么?”他从小碟子中捻起一颗,“因为黄梅从树上采下来洗净后,放在大缸里用盐水泡浸月余,取出晒干;晒干后再用清水漂洗,再晒干;然后用糖料泡腌,再晒干―――如此多次反复,可谓是十蒸九晒,数月一梅,最后成为肉厚干脆、甜酸适度的话梅。这种话梅如果贮藏得好,防潮防蛀,可保存数年而不变质。”
“原来做话梅都那么麻烦。”我怔怔地盯着茶几上的一碟黄色话梅。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如果要做到极致,必定是兀兀穷年的,不然囊萤映雪、焚膏继晷、夙兴夜寐这种词语怎么会流传到现在呢?”
我团起手,指甲留得有些长了,烙在掌心,生疼,我想成为一个可以睥睨地看着君子兰的人。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日复一日重复着大体都差不多的活计,是以记忆特别地寡淡,没有什么浓厚的墨彩值得我去惦念,然而今天手机中钻入了一个许久未曾听到过的声音听得我心情大好,看了一下日历,不错,21这个数字我很是喜欢。应该是时间收线了。我敲开外公的办公室大门,对着他笑靥如花:“外公,葳蕤春庭想要打造国内数一数二的葡萄酒庄园。”
“兮兮,你有什么想法?”
“他们会让各大地产商投标,然后再筛选出最好的方案,外公,你觉得我们莫氏有几分胜算?”
“能与葳蕤春庭联手固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这一路强敌环绕,我也不知道究竟能有几分。”
“我倒是不怕什么强敌,我只是怕高处不胜寒,没有人来和我们争抢,”尤其是君烁集团,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倘若他们采用了我们的方案,那么莫氏在地产这一块就会倏忽一下子成为同行中佼佼者,没有这般多的狼,怎能衬托出我们这一只猛虎?”
“兮兮,你有多大的把握?”外公十指交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只要子渊陪着我做测算,那便是十足十。”
“难得能看见你这么斗志昂扬的一面,也好,让那些老家伙们看一看,我们莫氏四公主的风采。”
“肯定要把脓包这顶帽子给摘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外公把这件事情提了出来,子裴很是不给面子地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体温很正常啊,难道兮兮你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连投标这种事情都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我一把拍开子裴的爪子:“你难道不觉得,其实我颇有当一个女强人的潜质?”
子裴很是认真仔细地端量了我一番,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你见过女强人在哥哥的怀里哭得能感动天感动地,然后忽然之间发现没带纸巾,便随随便便将鼻涕擦在了阿玛尼上吗?”
我豪爽地拿了一本支票,然后刷刷地签上一笔数字,甩到子裴的面前:“拿去,够你买上五十套阿玛尼了。”
子裴心安理得地折了一折,便放进裤袋子里:“这个气势么……我怎么觉着有败家玩意的感觉?”
我:“……”
“兮兮,这个标倘若我们能中,自然是很好的事,我听闻君烁集团对这个案子也是志在必得,”子渊慢慢地分析起来,“他们一旦插手,事情肯定会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是自然,葳蕤春庭那么肥的一块肉,有个胃的都想去叼上一口,所以呢,我们就要看最后还是谁的牙口好,消化能力强。”
“我用这只螃蟹腿打赌,君烁只要把那张血盆大口一张,三分之二都让他给吞了。”子裴往我前面的盘子扔了一条螃蟹腿。
“那就让他完好无损地吐出来。”我不以为意地夹过那条圆滚滚的腿放在嘴巴里嚼巴嚼巴着,然后吐出一嘴的碎壳子。
子裴的手抖上了一抖,还好,筷子还是捏得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掉下来的迹象。
“不错,难得兮兮有这么一番豪情壮志,不错,晚饭后我们便可以着手讨论了。”子渊对着我颔首。
我瞟了一眼他家媳妇略微幽怨的眼神,心里却是颤抖了几分,工作狂大哥,要不要这般的敬业,晚上不应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么,哦,鉴于他们两个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可是大晚上的,正常人不都应该洗洗睡了,还讨论什么啊……
“我现在倒是老了,比不得年轻人有精神,你们讨论讨论也是好的,明儿个再好好做上个预算。”外公在一边乐呵呵。
子裴对我做了一个“祝你好运”的神情。
此后的一个月内,我和子渊朝夕相对,就差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为此,莫氏程意素常常在我和子渊的面前飘荡,时时热情地来添个水,加个点心之类的,还时不时拿一把幽怨至极的眼神来看着我,我心下里觉得很是对不起她,但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觉得那番幽怨的眼光看看就看看吧,又不会少一块肉,于是便越来越淡定,越来越从善如流了。
看着已经被装帧好的投标书,一股子自傲之情便油然而生,哈哈,这便是废了我和子渊这么多番心血的宝贝,颇有些要嫁女儿的感觉。我的眼里含着泪水,而意素的眸中水光点点,多半是因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这个半吊子妹妹可以不进子渊的房间了,不管怎样,她泡的茶滋味还是很不错的,配的点心很和我的胃口。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踩着五彩祥云,携着磅礴的瑞气从云头端庄而又威严地下来,宝相端庄,手持湛卢神剑,将君子兰戳成了个人形筛子,而顾睿则是抖抖索索地被我压入了眦婆地狱中,永世不得翻身,尝着红莲业火加身的滋味,我无聊时,便要求他唱个小曲,烦闷时,便让他翻滚360度,抑郁时,便抽上他一顿子皮鞭,高兴时,则将他踩在脚底板下,一时风光无限。
待等到醒过来时,惊恐地发现,原来我潜意识是这般渴望着折磨顾睿,这究竟是一个好的想法,还是一个坏的想法?我怀着这个深奥的问题,一路思索到了葳蕤春庭的本部。
一阵手机铃声唤回了我的神思,看到这个号码,我笑了笑。
“汪酱,准备得如何?”为了这个案子,我忍,就算是当一回小狗,也罢了。
“*子,看你逼宫逼得够不够彻底。”
“小爷办事,向来都是一十二分的仔细,倒是汪酱你啊,别紧张地发抖,丢了形象分,葳蕤春庭看不上你脓包的怂样子,我听闻姜晟蕤这个人是一个十足的外貌协会的。”
“可我也曾听闻,他对美貌女子并不是很上心。”我换了只耳朵听电话。
“那是因为他的老婆貌美如花好不好,你这般的如花姿色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啧啧啧,但是换了君子兰那般的沉鱼落雁就不一定了。”
“得了,别老是刚顾着占占口角的上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君烁集团吃瘪的神情,你可千千万万不要扯我的后腿,对了,今天君子兰今天来不来?”
“这么重要的案子,肯定来好不好,放心,我都在你身上押注了,大红色的一张毛爷爷呢。”
“*子,你难道很缺钱吗?我就只值得这么点?就算是按斤两称,也要贵上好多吧”
“如今肥肉不值钱,当道的是排骨。”
“……总之,无论如何,身为我的一级闺蜜,以及同一战壕里的死生之交,你应该有义务在我身上多压些筹码。”
“要是压今天莫氏和君氏谁能入围,我肯定压莫氏,但是,我们今儿个开的赌局是你和君子兰谁能摘得顾氏哥哥的芳心,所以……我觉着吧,这种事还是不要对不起自个儿的银两。”
“……”我很是顺手地掐断了电话。
、六十三,竞标
走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理了理一番衣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翻出了一面镂刻着乌龙葵的银制梳妆镜,熨帖了一番鬓角,再看了看妆容是否还清晰,眼角的眼线液并未花去,便安心地蹬着高跟鞋,踩着错落的“咔哒咔哒”声响,走在了铺着黑金花纹路的玻化砖上,许是撒了一层干粒的原因,这800*800的瓷砖透亮地就如同一面拼凑出来的镜子,能折射出踩在它上方的每一抹影子,只是颜色偏黑了些,我垂眸看见一双芊芊细足踩在白色带着碎钻的高跟鞋上,从大堂的另一面向我走来,就像是一株已经盛放到极致的狐尾百合,带着鲜嫩的露珠也芬芳,面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一袭纯白色的裙子,只在领口处滚了一重重由浅入深的紫色卷丹,向外翻卷着,端是典雅大方,高贵如云裳仙子,遗世而独立。
我拨拉过垂在眼睑上的额发,将它别在耳朵后,脸上摆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想着子霖惯用的大家闺秀的笑脸,于是略微地调动了一番嘴角,和她点了点头,便装作和她毫不相识的样子,其实,事实上应该是我单方面对她的熟识,熟识到我甚至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过的以往所有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