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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压上去,想去吻嗣音。嗣音扭开他的禁锢,把脸别到一边。幕苏眼神一黯,随即强行掰过她的脸,把唇凑了过去,吻上了……她的鼻子,轻柔得像是羽毛轻拂,丝毫不顾忌上面依旧沾满了鼻血,咸咸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他伸出舌头柔柔地舔着她的鼻翼,忽然一股不同于鼻血的味道划过齿间,他睁眼,嗣音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串串滑落,她的眼神注视着颜幕苏的瞳孔,满目悲怆。
颜幕苏心头一颤,忙闭了眼吻上她红肿颤抖的眼皮,狠狠吸了一口,像是要吸尽眼泪。
嗣音吃痛,推开他揉眼睛。
颜幕苏拦住她的手,“别用手去揉!看你脏的,像只小花猫。”他一边嗔怪,一边用嘴小心地吹。
“好点了没有?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么作践自己,你给我等着。”他故作凶狠的说。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我们……”
“你再敢提分手我真生气了!”颜幕苏打断她,“阿音,人都有一死,如果因为惧怕死亡而封闭自己感情的话,那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爱上你。如果想用这个蹩脚的理由来离开我的话,那就省省吧。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哪怕埋进土里,也是我颜幕苏的一把灰!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轻声却坚定的说。
嗣音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顾自己邋遢的脸,狠狠蹭着他的高级西装。尔后,放声大哭。
颜幕苏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背,把她紧紧的按向自己的怀里。听着她释放的哭声,从刚才起就压抑着的剧痛慢慢浮现出来,要说痛苦,没人比他更痛,一想到嗣音以后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就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呼吸焦灼,像是天火焚身。
可比起嗣音因为不爱他而离开他,那又算得了什么。对他而言,她爱即他生,她若不爱,那,他生不如死。他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子,那种久违了的紧迫感又油然而生,害怕她突然不见,害怕她转瞬消失,没人能知道嗣音不见得那三天他是怎么活过来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像是被剜了一块,残破不堪,连痛都没了知觉。
他把自己关在嗣音的房间里,像是她从没离开过那样,日升月落,不停地用酒精麻醉自己,烈酒灼喉,焚蚀咽道,却有一种独特的畅快,仿佛能填补空寂的心扉。一直到三天后,嗣音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他才重新打起精神,亲自去找她。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地以爷爷的名义举办了这次宴会,说他霸王硬上弓也好,说他自私小心眼也罢,只要能把嗣音绑在自己身边,他不惜用任何代价,哪怕是他的命。
感受着嗣音因哭泣而不停发抖的身体,他默默地把脸埋在她的肩胛处,让眼泪无声无息地肆意流淌,让他懦弱最后一次,只因这一次后,他还要为嗣音撑起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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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颜家在S市的另一处大宅。
颜幕苏正在邱伯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里照顾发烧陷入昏迷的嗣音。颜家在S市共有三处私宅,颜幕苏那处是最小的一幢,颜老突然被孙子从美国召回来,自然不能住在哪里,寻了另一幢在市西区的三层花园洋房,草草收拾了一下入住。
颜老先前在宴会厅假装晕倒是想转移众人视线,也免得今日一闹难以收场,其实也是半真半假,在他刚听到杨可卿说嗣音得了鼻咽癌的时候是真的差点昏厥,看到嗣音决绝的跑出去后,干脆装晕制造混乱让孙子趁乱去追。后来借口休息让宋父扶他到休息室,一进门,他就推开了宋父的手,一双老眼精光四射,“你知道?嗣音生病的事你知道?!”
宋父言辞闪烁,颜老一看勃然大怒,拐杖敲得梆梆响,“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先是对不起老婆,现在连唯一的女儿都保护不了,你说你这几年干的都叫什么破事?丢尽了我的老脸,我没你这样的学生!!”
宋父惭愧地合了合眸,一把跪在颜老的身前,“老师,我知道做错了,我愿意用我的所有来弥补嗣音,可是她不会要的。”
颜老疲惫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为时已晚。诚均呐?我知道你是真的知道错了,可这并不代表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可以一笔勾销。凡事三思而后行,这是我当初再三对你耳提面命的,可你呢?你看看那个杨可卿,除了会给你丢脸,还会干什么?刚才她说的那是人话吗?!我警告你,再让她出来撒泼丢脸,可别怪我对她下手。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也应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颜老意有所指。
宋父不寒而栗,郑重地点了点头,官场上混的人都知道,曾经颜老门下一个弟子的表亲犯了经济罪,还在外面拿着颜老的招牌招摇过市,结果……
颜老清理门户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把人逼到死路还找不出一点痕迹,而且范围是三族以内,“老师,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约束她的。那嗣音?”
“这你就不用管了,有幕苏守着,出不了什么事。要不是因为嗣音的关系,你以为我愿意管你那堆破事?”颜老失望地摇摇头。
“可嗣音现在的身体……”宋父不知该如何启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颜老截住话头,“幕苏纵然是我的独孙,可我也知道他的脾性,现在已经不光是子嗣的问题了,要是嗣音安然无恙最好,如若不然,我可能连这个独孙都保不住。我实在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名利双收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没人送终。”他哀伤地抚了抚脸。
“老师,您千万放宽心,嗣音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宋父的声音也在发抖。
之后,颜老拒绝了宋父让嗣音住到宋家在S市宅院的要求,派车把两人接回到自己的宅子,在车上,颜幕苏才发现嗣音的脸热得发烫,神智也是迷迷糊糊的,忙打了个电话给邱伯,让他叫好家庭医生在宅子里候着,等会儿到了直接让他给嗣音做检查。
赵医生是颜老的私人医生,是从军区总医院退下来的,虽然当初读的是西医,可最拿手的却是中药理疗,给嗣音打了退烧针,挂了点滴。颜幕苏迫不及待地问他,“赵医生,嗣音之前检查出来患了鼻咽癌,你能再给她看看吗?”
赵医生依言简单检查了一下,抬起头对他说,“出血点暂时止住了,可详细情况最好还是等她清醒了以后来医院里检查一下,到底癌灶在哪儿,要不要紧,还不好说,要是瘤的位置距离脑部远的话,好好调理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颜幕苏心口一松。
“唉!对了,让我看看她吃的药,我告诉你啊,有时候,越是大病越是中药有效,西药的效果太过霸道,反而是致病而不是治病。”年过半百的赵医生语重心长道。
颜幕苏把嗣音刚刚扔了的药拿给赵医生,他接过后,看到无一粒完好的药丸,耸了耸眉。颜幕苏掩饰的咳了一声。赵医生也不多问,直接捏起一粒,用力捏碎,随后拿小拇指沾了点药粉放进嘴里抿了抿。
颜幕苏大气不敢吭一声,直直的看着他。赵医生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一丝奇异还有一丝……凝重,颜幕苏看得眉头越皱越紧,小声开口,“医生?是不是已经……药都不管用了?”
赵医生这才惊觉自己的表情有些夸张,咳了一声端正肃穆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只是这药有些奇怪,具体是不是我设想的那样,还要等我回医院测试一下才知道。不过……不过在我确认之前,这个药,还是别给她吃了。”
颜幕苏一听,脸色重了几分,“医生,是不是这药有异?”
赵医生表情有些为难,“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根据我多年经验,这不像是治疗鼻咽癌的药,但具体是什么成份,我还不能确定。”
颜幕苏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邱伯送赵医生出门。他回屋继续照顾仍在沉睡的嗣音,坐到她身侧,用手捂着她因挂点滴而微微冰凉的手,轻轻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睡了一晚上的嗣音总算醒了,她的背脊像是咯着什么东西,睡得极不舒服,她轻轻动了一下,一股酸麻直冲脊柱,酸得她嘤咛一声。
一直环抱着她入睡的颜幕苏被她一动也醒了,看到她五官都皱在一起,忙问,“阿音?你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嗣音这时才发现,咯着她的背的是他的肋骨,看着他犹带睡意的脸,霎时明了,难道……他就这样将就着躺了一个晚上?她有些愧疚地笑笑,“没什么,就是睡太多了,骨头疼。”
颜幕苏却看着她的脸迟迟没有反应,似是痴了。
“阿苏?你怎么啦?傻了?”嗣音戳戳他的脸。
颜幕苏下一秒笑得眉眼俱开,一把抱住嗣音,笑得发颤,“阿音,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对我第一次笑,我都快忘了你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嗣音的笑容下一刻僵直,心头涌上一股酸楚,无声的用力回抱住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笑了,好像……是从拿到那张报告单开始吧?就算是笑,也是苦笑。
颜幕苏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没说什么只是更用力的抱住她。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爷爷!不要在门外偷看,要看就进来大大方方的看。”颜幕苏依旧保持着抱嗣音的姿势懒洋洋道。倒是嗣音不好意思,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颜幕苏不满地撇撇嘴,眯眼看向门外的入侵者。
颜老顶着自家孙子欲求不满的愤怒视线,笑眯眯地进来。慈爱的看向嗣音,问道:“嗣音啊,现在身体没什么不适吧?还是早点去医院看看吧,也能尽快让我这个老头子放心啊。”
嗣音为难地抿抿唇,颜幕苏看出她的心思,“你怕万一是最坏的结果,再收一次打击。所以不敢再面对一次?”
被人戳中心思不好受,不过总比难以启齿而憋死的好,她点点头。
“傻瓜!这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快点起来梳洗一下,虽然赵医生是一天24小时待命的,不过还是早点去的好。”颜幕苏把她半拖半拉的拽进洗手间。
颜老看着两人的背影,觉得今天空气真好,阳光也很充足,是时候置办起婚礼了。
第四十章
刚到医院门口,嗣音就看见宋父陪着叶老站在医院门口,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显然是在等她。她不由滞了一步,颜幕苏被她一拖也退了一步,“怎么了?”该不是又后悔了吧?
嗣音舔舔干燥的唇,“他……他们,他们是要三堂会审吗?”她真是倍感压力啊。
颜幕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有些吃力的说道:“呃,我只叫了宋叔叔,不知道叶老也会来。”
“算了。”嗣音认命的哀叹,“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不许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童言无忌。”颜幕苏正色。
嗣音知道他现在对这个词很敏感,也不敢撩虎须,讨好地笑笑,“童言无忌,嘿嘿,童言无忌。那你算不算是诱拐儿童?”
颜幕苏的寒冰脸破功,摇头失笑。
那边的两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了,叶老当先快步过来,宋父在旁边想扶又不敢扶,闲得很尴尬。“外公,爸。”嗣音朝着两人打了招呼。
“叶老,宋叔叔。”颜幕苏也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叶老走到嗣音面前,看着自己外孙女略显瘦弱的脸,不知该怎么说,拍了拍她的手,无言地叹了口气。宋父不敢打扰他,转头问颜幕苏,“颜老没来吗?”
颜幕苏回道:“爷爷身体也不太便当,在家等消息,赵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宋父点点头。
叶老不去理睬宋父提示他快点进去的眼神,视若无睹地牵着嗣音径自进去。宋父的脸上已经不知闪过第几次难堪了,颜幕苏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进去。
赵医生一身白大褂坐在诊疗室里,看到他们进来,二话不说先把颜幕苏拉了进去。嗣音一头雾水,难不成自己真的药石无罔了?
她在门外不断地来回踱步,门开了,颜幕苏跟着赵医生出来,一脸神色不明,宋父急问:“医生?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赵医生不答,看了眼颜幕苏,颜幕苏斟酌片刻,对着嗣音说,“阿音啊,你还是先跟着赵医生去做个详细检查。”嗣音看了几人一眼,点点头,去了。
她前脚刚走,颜幕苏就把刚才赵医生对他说的原话复述:“那个药不是治鼻咽癌的药,而是普通的补血药,一般用来治疗贫血症,吃多了会内火旺盛、凝血性差,有时还会造成流鼻血、持续低烧的症状。”
宋父和叶老一听心内大疑,“那先前那个医生怎么可能开这种药给嗣音吃呢?”
颜幕苏摇摇头,显然不欲多谈。
三人一阵沉寂,直到嗣音随着赵医生回来。赵医生的表情是罕见的严肃,眉峰紧皱,一脸山雨欲来。嗣音却是一脸莫测,忧喜不知。颜幕苏看着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