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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放心他不自量力地去争皇位,其他的,没什么不放心的!”
齐世武想了想,衡量清楚个中的利害关系后,才应道:“好,我明白了。现在我就去,明天晚上再来回话!”
关天养微微一拱手,“好,那就有劳了!”
送走了齐世武,关天养这才洗洗睡了。
躺到床上后,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竟没由来的笑了起来。心说:“我这是怎么了?没头没脑的介入了皇位之争?也真是的,明知道萧延那家伙是在引我入套,我却还是跳了进去。这小了,确实有一手。估计他这会子正在高兴把我给算计进去了吧!”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楚王府。
萧延确实在兴奋异常,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他要楚王帮他物色一个出色的谋士,他说现在身边就缺个能出主意的人。
楚王却是满怀的担忧,“殿下,你是真决定了?”他觉得年轻人经历得少,总爱被热血冲昏头脑,遇事时总是看不清个中的利弊。皇位之争乃天下第一等凶险复杂之事,哪有这般容易的?
萧延问道:“决定什么?”见楚王的神情怪怪的,就明白所指,“今天的话你也听到了,哼,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就不能承继皇位?皇叔,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但我希望今天的事你能保密!”
楚王道:“殿下,这……你教皇叔怎么说呢?不是皇叔不帮,是皇叔想帮也帮不上!”心下是连连哀叹,实在想不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被牵扯了进来。
萧延一眼就看出楚王在想什么,“是,我能理解藩王的苦衷。若是我不去争,那几年后也将落得跟皇叔一样的下场。所以呀,有时候是不得不争!”原本他从来无心皇位的争夺,只想安安心心地当好自己的逍遥王爷。虽也早知道藩王不过是空有名位的囚犯,日子过得极苦,却也没有当一回事。在看到楚王的处境后,他是既惊且惧,真怕有一天自己也步了后尘。若不是自己非嫡出,一直还未大婚,怕是早已经之国就藩了,哪里还有在中京逍遥为祸的份?最可怕的是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没几年时间折腾,再不加以绸缪,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了。
楚王苦叹一声,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日子,眼眶当即就红了。“你明白就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慎重些。太子的根基摆在那里,岂是你能轻易动摇得了的?万一不成,你怕是,怕是连作藩王的机会都没了!”
萧延眼睛死死地盯着灯烛,仿佛那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他恨不得以最残忍的手段当场将他们捏死。只见他紧拽着拳头,咬着牙关,“与其窝窝囊囊地活一辈子,那还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回呢。皇叔,你若是帮我,事成之后,别的好处我不许你,只一桩,这天下你爱去哪游玩就去哪游玩,爱来京城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觉得可行么?”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楚王在用手绢拭眼睛。
楚王的心当即就动了。要知道藩王虽有王的名头,其实不过普天之下最大的囚犯。除了王府和所在的城垣,哪都不能去,就连出个城也得提前几个月向皇帝请示。虽说衣食供应不缺,但没了自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大多数的藩王都爱胡搞,以至于名声臭不可当。若真能得到这道恩诏,获得自由之身,那可比得了什么良田美宅、金器玉帛都要好千倍万倍。
楚王哪能不心动呢?“这,殿下就不怕遭到大臣们的反对?”可他也明白,就算当了皇帝,那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满朝的臣子,一个个地都紧守着祖宗的规矩制度,哪能由着他胡来?
萧延轻笑一声,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其实这个祖制本身就不合理,罔顾人伦,凐灭人性,惨无人道。虽说是为了避免藩王乱政,但只要朝廷监察得法,又何惧之有?不过有些藩王心存乱政之想,不将他们拘禁在藩地那是不行的。但像皇叔这样忠厚实诚的人,却又大可不必了!”
楚王毕竟老于世故,哪能这么容易就上了萧延的船?将手绢收回袖筒,略出了一下子神,就道:“殿下要我做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个囚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
萧延暗道:“你没钱?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九夏城你有多少财产,还有你那府库之中,全都是以各种名目盘剥而来的珍奇异宝……”想归想,但没有说破,而是道:“皇叔万不可妄自菲薄……”正说着,就听陈公公在外面道:“王爷,殿下,总督齐大人来访,说是有要事拜见殿下!”
萧延奇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来做什么?”
楚王老底是老姜,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若是我所料不差,他肯定是先去了你师父那里!”
“师父那里?”萧延满心的狐疑,“他去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么,他跟你师父还有些交情。想来他是担心今天的事闹出什么大变故来,所以去探探口风。毕竟若出了乱子,他是第一个担责任的!”
萧延心思转动,“皇叔,那依你之见,我是见他不见?”
楚王道:“齐世武这人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跟朝里哪一派不沾关系,也正是这样,皇上才派了他来出任三楚总督。他既然指名拜见,你不见是不行的。先去听听他怎么说吧!”
萧延其实已经打定了去见的主意,他只是想听楚王对这人的看法,故才有些一问,见楚王也赞成去见,他就点头道:“好,那我就听皇叔的!”
到了书房,齐世武站起来见礼,萧延忙上前扶起,“齐大人,这又不是正式拜见,何必行此大礼?”
齐世武客气了一番,就报告九夏府审理那几名大内侍卫的情况。萧延听得嗯嗯作声,就是没有发表意见,直待齐世武汇报完后,他才冷不防地问道:“齐大人是打何处来?”
齐世武一怔,瞟了一眼萧延,“从九夏府出来后,臣绕道去城北见了个人。”
“哦?”萧延心下不由很是佩服起楚王的老辣来,也明知故问道:“不知是什么人?”
“此人殿下今天也见过的,姓关,名天养,栖凤街知真斋的老板!”
“听说齐大人跟关老板的关系不错?”萧延手里端着茶碗,故作从容,眼睛却是瞟向齐世武,留神着他的神情变化。
“说不上不错。只是臣十分佩服关老板的胸襟和气度,实在寻常之人可比,故有意结交!”
“能入你齐大人眼的,都不是凡人呐。不知你这大夜的,见关老板有何要事?”萧延说完又笑道:“你看我,这是齐大人的私事,也不该过问!”
齐世武道:“臣为今天上午的事去见关老板!”
“他怎么说?”
“他说已经和平解决了!”
“和平解决?怎么个和平解决法?”
齐世武也不是庸碌之辈,知道萧延是想搞清楚他对这一天来发生的事知道得有多深。若关天养当他是心腹,自会把拜师一师告诉他,要不然就只是泛泛之交了。而他此来的目的也是试探这位三皇子的才具、胸襟、见识和气魄的,自然也用不着掩饰什么。就道:“关老板说,殿下已经拜他为师了。”
萧延眼神一凛,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如此奇人,错过了岂非太可惜?”
“殿下可曾想过,皇上若是知道了这事,又该如何?”
“父皇么?”萧延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脸上却是堆满了笑意,“本王能拜在师父门下,父皇必然也替我高兴!”
“太子殿下呢?”
萧延当即连脸色都沉了下来,“齐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质问了之后,又自说道:“太子是我哥哥,难道他就不想我拜得明师么?”
齐世武也懒得拐弯磨角,“太子当然想,可太子身边的人就未必想!”
萧延冷笑了起来,“是吗?这么说来,齐大人是要向太子报告此事了?”
齐世武摇头道:“臣绝无此意。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迟早为朝野所尽知。臣想知道,到那时殿下将如何应对?”
“坦然应对!”萧延不假思索地答了出来,拱起手道,“父皇英明,太子哥哥仁厚,便是大臣们胡乱猜疑,于我何伤?”
“殿下在自欺欺人吧?”齐世武也不看萧延的脸,继续道:“此事一旦传开,便是皇上不疑你别有用心,太子身边的人也会上本参劾。皇子结交江湖异人,还拜其为师,嘿嘿,便是殿下能够自辨,怕是皇上也会提前让你就藩吧?”
萧延的脸色顷时白了下来,“齐大人是在吓我么?”心下怒气暗涌,却又猜不透齐世武的来意,不好发作。
“不,我只是在提醒殿下,做任何事前,应该想想自己的身份!”
“你教训我?”
“臣岂敢?臣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谏言殿下不该结交这等江湖异人!”
萧延长身而起,强忍着胸中澎湃的怒火,“本王就要结交,那又如何?哼,满朝之上,谁人不知我顽劣不堪,品行秽乱,便是我作出这等事来,也有自辩之道,也就不劳齐大人费心了!”伸手就去端茶碗,作势要打发齐世武走人。
齐世武又道:“可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必然多心。一旦太子多心,今日之楚王,便是明日之殿下了!”
萧延听了这话,手又综了回来,嘿嘿一笑,“是吗?那倒也未必。父皇春秋正盛着呢……”
这话虽然没说完整,但藏在后面的意思齐世武也懂得。也正是听了这句话,他觉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站起身来道:“既然殿下已经想得很清楚,那就是臣多嘴了。臣告退!”
看着齐世武那灼灼的眼光,萧延心下一凛,顿时明白了什么,问道:“怎么,你还要去向师父报告么?”
齐世武没料到萧延竟看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就不加掩饰了,“是。”
萧延挥了挥手道:“好,你去吧!”
该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妥了,该收拾的也都收拾了,关天养决定明天请大家奎元阁聚聚,然后就东去千阳山,赴鲁长恭之约。
走之前唯一还担心的就是关帝庙长久没人住的话会破败掉,就想着去柳家说一声,让他们经常帮着照看一下,脏了就扫打,漏了就修补。
虽说只是一座破庙,但这却是关天养的家,而且还是最温暖、留下最多回忆的家。之所以有了钱也没有大规模的改建,就是想留住那份感觉,留住所有的回忆。
柳家最近是门庭若市,不但是九夏城的权贵们排着队的来拜访,三楚行省数得上号的头面人物也都来了。柳大龙到底是小市民出身,着实闹了不少的笑话,不过慑于陈朔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没人敢笑。
关天养到的时候,正见着柳大龙送一位身着红袍的官员出来。能穿上红袍最起码也是五品官了,可他在什么都不是的柳大龙跟前混像奴才,前鞠后躬,说不尽的好话、奉承话,那副谄媚的嘴脸,让关天养心底没由来的涌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厌恶,差点照面就一脚踹了过去。
“柳大叔……”见那官员有说不完的话,柳大龙却又害怕得罪他,不敢打断,就不停地点头嗯嗯着,关天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上前道:“我有点事跟你说!”
那官员见突然冒出来个其貌不扬的野小子,满脸的不悦之色,只当是来打秋风的,就沉声一喝,“你是什么人?”官架子立即就出来了。
关天养理都懒得理他,只对柳大龙道:“柳大叔,明儿中午我请大家在奎元阁吃饭,你和大婶还有长生早点来!”
柳大龙连连点头道:“好,好……”
那官员却是满脸寒霜,威赫凌人,“柳老爷现在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说请就请的?”转头又一脸稀烂地对柳大龙道,“明儿中午下官作东,也在奎元阁摆一桌,请您老务必大驾光临!”
关天养当真是哭笑不得。好在柳大龙分得清轻重,摇头道:“周大人,客气了,不必破费,不必!”拒绝得很是有些委婉。
周大人只当柳大龙假意客气,又固请:“一桌便饭,怎么能叫破费呢?到时我再约上九夏府的江大人、马大人等几位作陪……”将九夏知府和通判抬出来,无益是显示他交游广阔,背景不凡,从而让柳大龙掂量着不好再推辞。
柳大龙连连作揖,“周大人,真的不必了,真的!草民实在是受之不起……”他兴许也实在烦腻了这位周大人,就拉走关天养道:“天养,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吧?可还有什么遗漏的么?”
周大人一怔,心说:“这小子是谁呀?怎地柳老爷待他比我和气多了?”
恰在这时,柳长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