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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卿云也道:“我小蓬莱与重极门几千年交好,我等又岂不知强闯重极门山禁该当何罪?实在是事出紧急,情非得已,还请诸位道兄谅解。待见到鲁前辈和李宗主后,自然会把一切都说清楚。”
莫师兄道:“好,徐师弟已经上山奏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消息吧。但若还敢再闯山禁,嘿嘿,便是被捅上几百个透明窟窿,我等也绝不容许你们跨过山门一步!”
关卿云道:“自然不会了!”拉过关天养,走得远远的,道:“天养,你又怎会知悉龙鳞之事?一会儿若是重极门的前辈们问起来,你若说不出个原由,这祸可就闯大了!”
关天养道:“姐姐,你看我可是莽撞的人么?”
关卿云实在摸不清这里面的深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但就怕你衡量不清这里面的轻重!”
关天养苦笑道:“我怎么会衡量不清呢?唉……”也是满脸的忧忡,实在是担心重极门不听他的解释,不但自己性命堪忧,就连关卿云也得受连累。
“怎么了?”
关天养道:“没什么。姐姐,容我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坐到一旁的树下,蹙眉深思,不再言语了。
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见破空之声由山上疾袭而来,一道遁光从天降在了知客院前的广场上。莫师兄和众同门者躬身持礼道:“鲁师叔!”
关天养和关卿云都没料到鲁长恭当真从慧泉寺返回了,又惊又喜,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迎上了朝他们走过来的鲁长恭而去。
“鲁前辈!”关天养和关卿云同时起手行礼。
鲁长恭只是对关卿云点了点头,就对关天养道:“关兄弟,你是才赶到么?”
关天养道:“我们已经到好几天了。只因上不得山,便滞留在了镇上!”眉头一拧,目视鲁恭,便要问龙鳞之事。鲁长恭分明看出他要说什么,忙一摆手,笑道:“我原来是邀你来讨教切磋,现在看来是有些不便了!”
关天养分明感觉到鲁长恭在暗示他什么,却又不能悟透,就问:“鲁前辈此话怎讲?”
鲁长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必也听到了山下的叫嚣,眼下我重极门也惹上了一桩极大的麻烦,暂时不便招待你,所以只有把期限往后推一推了!”苦苦地一笑,满脸的歉然。
关天养急道:“鲁前辈,我……”
鲁长恭当即就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事确实与你无关,是我重极门的家务,你若掺合进来,只会使得局面更加混乱。”也不再和关天养说话,而是扭头对关卿云道:“你三师叔也不会来千阳山了,他可能会取道东海前往天台山白玉观,你可去那里与他会合。”
关卿云瞟了关天养一眼,分明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极为隐晦,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也就不好多问,起手道:“多谢鲁前辈相告!”
关天养听着山下的散修们竟然讽刺起重极门是强盗来,还说重极门藏污纳垢,门中之人品行低下云云,顿时气往上涌,道:“鲁前辈,他们说的话你都没听见么?”
鲁长恭淡淡地一笑,“别去管他。关兄弟,你若有兴趣,大可随卿云去东海一游。山上还有些事务,就不送你们了。好走!”说完,扭身就转回去了。
关天养叫道:“鲁前辈,你就不能听我多说两句么?”
鲁长恭没有置理他,而是对莫师兄一众人等道:“关兄弟是我请来的客人,因有极重要的事情相告,又上不得山,才不得不如此作为。你们也不必为此气恼了,怪我没有事先向你们交待清楚!”
莫师兄等人齐拱手道:“弟子等原不错二位道友是应师叔之邀而来的,多有冒犯,还请师叔责罚!”
鲁长恭道:“你们不过是尽自己本分,岂有受罚的道理?倒是这两位道友行事猛浪了些,回头我自会向你们师父说明的。都回自己岗位上去吧!”
莫师兄和众弟子躬身道:“是,师叔!”就都闪身回知客院去了。
鲁长恭正要走,就见几道遁光自山上而来,其中一人叫道:“鲁师兄且慢!”
循声望去,只见四名高矮不一,胖瘦各异的重极门长者从天而降。莫师兄等人见状,齐齐躬身道:“弟子见过王长老、许长老、郑长老、马长老……”
鲁长恭眼神一凛,分明已经猜到四人的来意,冷哼一声,“几位师弟巴巴的赶来做甚?山上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么?”
为首的王长老道:“鲁师弟,我等听说有人强闯山禁,特来查探。不知何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不将我重极门放在眼里?”目光直接转到关天养身上,喝问道:“便是你说有要事面禀宗主么?”神威凛凛,声色俱厉,分明是想先声夺人。
关天养不明个中深浅,但见来人都是重极门长老,且都是鲁长恭的师兄弟,便躬身一揖起,“不劳前辈下问,正是晚辈!”神态语气,都恭敬得无可挑剔。
“你是何人,又有何事?”王长老竟是越发的凶悍起来,厉声逼问之下,不自觉地用上了真元,震得关天养心下烦恶难当,直欲作呕。
鲁长恭轻轻扶着关天养的肩膀,渡过一丝真元,关天养这才觉得好些,忍不住对鲁长恭投去了感激的一瞥。鲁长恭见关天养就要开口应答,轻咳一声,道:“王师弟,这位小友的我请来的客人,只因山上有事,不能招待,所以特地赶来与他另约佳期!师弟莫非有什么疑问?”
王长老嘴角一牵,满脸的冷笑,“是有两点疑问。鲁师兄可否容我向这位小友请教一二!”
鲁长恭也不理王长老语带挑衅,摇头道:“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值得请教的?我等还是尽快回山,以免宗主有事相召,寻不见人就不好了!”
王长老道:“我等正是奉宗主之命而来的!”
鲁长恭耸然动容,惊道:“奉宗主之命?”显是有些不相信。
王长老亮出一面符牌,道:“奉宗主令谕,请二位访客重极殿叙话。鲁师兄没什么意见吧?”
鲁长恭没由来的一阵气结,脸色陡地变了几变,这才不甘地一拱手道:“既是宗主有令谕,我还能说什么?只是这二位非我重极门下,愿不愿去见宗主,也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思。若是不去,我重极门也断断没得用强的道理!”说着便转过身来,对关天养使起了眼色。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重极乱象
关天养如何没有听出鲁长恭的言下之意?只是他不明白,鲁长恭为何要阻止自己去见上山,难不成是因为名闻天下的重极门宗主李延极又凶又恶么?还是不想让自己搅进一潭混水来?正要应答,就听关卿云道:“晚辈二人之所以急着上山,只当敝师叔在山上,有机密要事相禀。再者又有鲁前辈的邀约。几番叩访也不见有人,故此才不惜强闯山禁以惊动诸位前辈。若有责罚,我等接下便是,绝无怨言。只是这面见李宗主一事,非是我等不识抬举,实在是我等身份低微,骤然置身于重极殿上,怕是有辱重极门门庭。再者我等也有十万火急之事在身,须得立即赶往东海天台山去。怕是只有拂逆李宗主的一番好意!便是李宗主怪罪,我等也只有改日再来拜请!”说完一揖手,拉上关天养就要走。
许长老叫道:“慢!”闪身拦住了关天养和关卿云的去路,满脸森然地道:“关道友,你是小蓬莱门下,但去无妨。但这位小兄弟却请稍留片刻!”
关天养已经从他们的对话里摸出了深浅来。从山下众散修的吆喝声中,他已经断出重极门可能是为了龙鳞一事遭来祸端。此事是由自己一手引起,原与重极门不相干连,他也想出面澄清,也免重极门因此而闹起了内乱来。但眼下的情形让他意识到内乱显然已经起了,但不管他出不出面澄清,局势都非他所能左右的。与其一番好心反把自己给陷了进去,还不若见机开溜得好。李延极身为一派宗主,必不会跟他这个无名小子一般计较。
“我与姐姐一道来的,为何她可以走得,我就走不得呢?”关天养分明看出后来的四位重极门长老对自己不怀半分好意,恭敬之心自然尽去,顽悍之色也显露了出来,“诸位长老若是要强留,小子不过一介普通人,没有半点修为,那也只有由得你们了!”说完冷哼了一声,将头侧向一边,望天不语。
许长老不由一窒,神情僵了一僵,显是被关天养这番话给震住了。在看了一眼王长老后,又道:“小兄弟不是说有紧急之事要面见宗主么?这会子怎么又说要走了呢!”
关天养道:“对呀,我本来是有要事的,那又怎样?”
许长老没有品出关天养的言下之意,还说:“既是如此,我等奉宗主之命前来相邀,小兄弟为何反倒不去了?”
关天养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位长老的话倒问是怪了,我又不是你重极门下弟子,凭什么李宗主要邀我就非去不可?难不成李宗主是修行界的皇帝,他的令谕就是圣旨,谁都得遵从么?”
许长老顿时傻了眼,真不知该如何对答了。
王长老没料到关天养口舌如此犀利,顿时满脸的恼怒,“小兄弟,我等不过是应你之请前来相邀,现在你却说有事要走,莫不成当我千阳山是你家后院么?咹?”语带威吓,气势汹汹,以他五百多年的修为,竟将关天养压得脸色发白,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可关天养毕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原力运转,便将王长老压来的气势逼退了开去。暗叫一声糟糕,心说:“他若执意要问我们强闯山禁之罪又该如何呢?”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了应对之策来。
王长老不料关天养意志如此之强,不但无视于他的气势威压,竟还逼了回来,顿时吃惊不小。就以为关天养一直在隐藏实力,伪装普通人,其实已经有了不弱的修为。可仔细一看,关天养经脉阻塞,分明就是连内力都不曾修练过,又何谈真元?一时间满心尽是疑窦,怎么也解不开。见关天养眼珠飞转,显是在谋思对策,就冷冷地一笑,“小兄弟若是去,那便一切好说。若是不去……鲁师兄,你说该当如何?”
鲁长恭情知关天养被王长老挤兑到了死胡同里,自己若不出言相助,怕是会被逼得哑口无言,就道:“人是我请来的,他们强闯山禁实属我没有尽到告知的义务,这份罪我自会向宗主去请!”大袖一拂,侧过了身去,分明就是一副不想再去王长老多言的架式。
王长老见鲁长恭作了怒,分明有些得意,“鲁师兄,这话可不对了。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二者有何相干?若是都像你这么做,我重极门的山规立来还有何意义?”
鲁长恭似乎早料到王长老会这般说,就道:“王师弟所言有理。回头我自会向正道院龙师兄请罪!”听这语气,竟是要将关天养、关卿云二人强抢山禁的罪过一肩承担下来了。
四位长老面面相觑,似乎在目光交换成达到了一致,面上俱都露出了满意之色,显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王长老冲鲁长恭一揖手,“既然鲁师兄这样说,那我等只好如实面呈宗主了!”说完,四人驾起遁光便去了。
鲁长恭目睹着四长老消失在茫茫的夜空里,摇头叹了一声,正待要走,关天养却叫住他,道:“鲁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满脸的焦急。
鲁长恭淡然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也没什么,就是闹点家务。你们赶紧去吧!”
“鲁前辈!”关天养见鲁长恭要走,忙抢身拦住,问道:“重极门的家务可是因龙鳞而起?”
鲁长恭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关卿云见状,断然喝道:“天养,你非重极门弟子,如何干预起重极门的事务来了?走吧!别枉费了鲁前辈一番成全之心!”
关天养去是驴脾气发作了,哪里肯听?“我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鲁长恭道:“不管什么事都与你不相干涉,还是赶紧去吧!”说完,驾起遁光就走。
关天养望着鲁长恭消失的方向,满面愁苦,浑不知该如何是好。耳里却隐隐传来鲁长恭的声音:“有些事情不是你说清楚就能改变得了的。乱至于此,显是有人故意在后面挑拨。以你的聪明智慧,不难猜出他们为何要这样。与其自己跳出来,还不如远远的走开……”
有人故意挑拨?
关天养其实何尝没有猜到是有人在背后挑拨呢?他只是想不明白,是谁,又为什么要在背后挑拨。是为了对付他,还是为了对付重极门?
关卿云见他愣愣地出神,就道:“走吧,看来重极门的这潭浑水深不可测,咱们还是不要去趟得好!”
关天养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