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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强化天师-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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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来?就不怕来了脱不了身么?”

    关天养嘻嘻一笑,“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

    “大慈悲寺邀我来,没道理连我的安全也不能保证吧?你说是不是!”

    白象哈哈大笑道:“这也未必。以敝寺一寺之力,如何能力敌天下修行者?”

    关天养嗤声道:“那我也不怕。既来之,则安之,怕有何用?”

    白象轻笑了一声,一边漂清衣服,一边说道:“如此说来,你也很无奈得很?”

    “无奈?”这两个字浑如击中了关天养的神魂,令他浑身为之一震,不禁暗道:“是呀,我确实无奈得很。可是我为什么要无奈呢?无奈是一种被动接受之下的洒脱,却不是超脱。如果不能获得真正的超脱,我又怎么能够突得破诚字境呢?这就像楚庸,他岂非一直都处于一种无法摆脱的无奈之中?”

    正想着,就见水花激溅而起,无数的晶莹水滴竟然似在瞬间都化成了无坚不摧的杀人利器,朝他飞射而来。

    好家伙!

    关天养纵身飞退,擎剑在手,却也并不舞出剑幕来挡住水珠,而是一剑一剑地挑刺。每刺中一滴水珠,就听得砰的一声轻响,水珠炸成了水雾消失不见了。他出剑快,水珠飞射的速度也在加快,到后来几乎是应接不暇,满眼都是晶莹的水幕。出手稍慢一点怕是就会被射得满身的窟窿。

    此时他已经无暇去想白象为何要用水来攻击于他,除了拆招、变招,尽可能地提升速度,将已知的技巧运用到极致……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绝对是他有生以来历经的最艰难的,远比之于在黄金大殿内与武毅的那一场、与梁杰在赤霄峰下的那一场、与宫泽在铸剑峰北坡的那一场更为艰难。毕竟那几场战斗事前都有准备的时间,闪挪的空间也足够,更利于他将技巧的巧妙性发挥出来。而眼下除了须得在仓促间将智慧、技巧和速度运用到了极致外,还得逼着自己不断地压榨干最后一丝潜能,寻求突破,突破了再突破。深知稍慢毫厘,便会被漫天的水珠射成马蜂窝。

    这场战斗固不是他所能愿的,但既然已经遭遇了,那就是战斗到最后。

    历经长久的技巧锻炼,关天养的思维反应能力已远比常人可比。此情此景之下,他也无暇去思考,为何水珠施加的压力总是恰到好处,既不至于让他感到半点的轻松,也不会令他当场崩溃。分明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潜力压榨,旨在考验,或者是提升他的整体实力。

    白象漂洗完了衣服,就采了一片荷叶盘膝坐在石头上,面带笑意,恍若看猴儿戏般专注着关天养的一举一动,见水花少了,将荷叶一挥,隔空掬起一蓬水花洒了过去,分明是不要关天养有半点的轻松。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坚持下来了,三个时辰也在煎熬中挺了过去……到了后来,关天养已全然忘了时辰,只是在变化中不断追求变化,在突破中不断追求突破,在颖悟中不断颖悟。他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人,若是人,绝对不能应付这般猛烈的攻势;若是人,就绝不可能应变如此之迅捷,几可与闪电媲美。渐到后来,竟连剑魂的存在也忘了,恍恍惚惚间,只觉得自己就是剑魂,剑魂就是自己,已然不分彼此。

    水滴慢慢地变成水线,水线又在不知不觉间化成了水幕,水幕散去了,又钻出来一个个恍若有生命、有灵魂的水人,四下里将他围住,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地攻击着。若换作别人,怕是早已绝望地放弃了抵抗,任由宰割。但关天养没有,纵然已是筋疲力尽,他还是在奋起全力战斗。除了知道一旦停下来,只消挨上水人的一击,便会筋骨碎裂,不死也会重伤外,便是不服输的本能支撑着他在坚持。他总是在堪堪要崩溃之际告诉自己:再坚持片刻,会取得胜利的,会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苦海之畔的奇遇(下)

    除了战斗和坚持,他已经忘了一切,忘了这里是龙山,忘了来大慈悲寺的目的,忘了广慧,忘了白象,忘了……整个身心全被战斗所填得满满当当的,再也塞不下别的东西。

    是不是将所有的水人都消灭后,战斗就会结束,关天养已经无暇去想,甚至也分不出心思去想。

    白象越看越觉得诧异,暗暗感叹道:“此子不过十几岁,便有如此修为,也不知遭遇了一番怎样的奇遇。其先天虽有不足,后天所得却极厚,二者相补,有如浑金璞玉,已是无可挑剔。更难得的是智而慧,巧而明,全无半分自傲之气。当真是百年罕见的奇佳之才呀……”原本是为一眼看不透关天养修行何法,便以水相试。不想一试之下就看出关天养的修为已臻瓶颈,堪堪就要突破了,只是不得其法,他这才施法相助。

    原以为关天养最多能坚持一个时辰,不想一个时辰过去了,关天养依旧生龙活虎,浑无半分疲态,白象不免大为诧异,暗道:“好强的耐力,也不知服食的是何种异果,竟有这等神效!”

    两个时辰过去了,白象见关天养虽略露疲态,但依旧游刃有余,惊叹之余不免又大为振奋,心说:“都说师兄才是两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不到三十年就已谙通本寺四门神通,只身闯过了‘十八罗汉试炼阵’。依我看来,这小子比之师兄怕是还要强上一筹。单以战斗力而论,金丹境界以下的修行者怕是都非其敌。”一想着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将师兄比下去的奇才,不免兴奋得呵呵直笑。

    眼看着三个时辰过去了,白象非但不惊不骇,心下反而渐渐涌起了阵阵忧忡。按说两个半时辰已是人力所能达的极限,但关天养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还越战越勇,攻击也越来越狂暴,观之令人心惊。深怕他稍有失手,就会伤及无辜。

    白象至此时方才瞧出端倪:关天养竟是罕见的狂暴体质。狂暴体质最为可怕之处就是一旦发作起来,潜能被尽数潜发,实力较平时提升数倍,乃至数十百倍。纵是本来无法战胜的对手,也可以数招之间击杀。不过狂暴极难持久,长不过顿饭功夫,短则十数息,必然耗尽体力,当场昏死,成为任由宰割砧上之肉。而关天养进入狂暴状态已外半个时辰,体力好似长江大河,源源不竭,浑无半点枯竭之象,这就令白象十分的不解了。

    “莫不成他的体力永远也耗不尽吗?”白象很是骇异,良久才悟出其中的关窍,“难道,难道他是服食了人参果一类的圣物么?若不然小小年纪,纵他再有稀罕之奇遇,也断无这般好的体力……”

    四个时辰后,关天养疲态沉重,已到了出剑刺击都无比艰难的程度,但他还是在咬牙苦撑。白象深知每一次耗尽潜能的战斗都是极为宝贵的提升机会,是以到现在都没有停手,但攻击强度较之先前已是天差地别。

    直耗了四个半时候,关天养最终才不支倒地,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白象不免暗自苦笑:“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是断难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有如斯修为和耐力。简直就是奇迹呀……”这才将他抱回了苦海之畔的小屋里安置了下来。

    这一觉睡得既沉且香,连梦都不曾做过。醒来的时候,关天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榻上,身上覆着一条薄被,体内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坦。窗外阳光灿烂,淡淡的花木馨香袭入鼻翼,令人精神一振。四下里也不闻人声,入耳的尽是清脆的鸟鸣和风拂过树梢的沙沙之声。

    关天养挠了挠脑门,却想不起是怎么睡着了的。将腰一挺,翻身坐起,身手较之前敏捷了太多,轻灵得毫不着力,实力分明又有了极大的提升。

    好家伙,莫不成又遇着什么好事了么?

    着实费了一番脑筋,关天养这才想起白象和那铺天盖地的水珠来,不免暗暗诧异道:“难不成这老和尚帮我洗经伐髓,让我的功力在一夜之间倍增了吗?”却又觉得这想法委实有些可笑,穿好衣服鞋袜,就往外走。

    白象正在院中石桌之前抄写着什么,神情专注,俨然物我皆忘。关天养走过去一看,见他正在用恭楷抄录着【金刚经】,也就没有作声,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入了已经抄录好的纸张。

    小时候经常与私塾偷课,那塾师的一笔字写得极好,关天养深为羡慕钦佩,总觉得字写得好的人都是极有学问,又温敦厚重,受人景仰。他也曾想过练出一手好字来,奈何不论是纸笔还是墨砚都极为昂贵,那时连饭都吃不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时日一久,也就抛下了。每每想起,虽略感遗憾,却又安慰自己说:“只要有时间,我也能练出一手好字来的……”细看了片刻,他就发现写字并不像想像中那般容易,特别是恭楷,每一笔、每一画对手、眼、心的配合和力的运用的要求特别的高,丝毫不压于剑修在技巧上的运用。写出好一个字或许不难,写好十个、百个字却实在不容易得很,全然不亚于练好一套剑法,非得浸润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功夫不可。

    联想到自己对玄武宫剑法的创新,关天养不禁暗为得意,心说:“给我十年时间,不定我也能练出一手好字呢?”又看了片刻,觉得白象写出的每个字都透出一股了庄重、慈和与沛然的正气,便是没有见着人,只看字,就如同看到这个人的内心和品质,不禁油然生出一股子敬意。

    这便是书法的神韵了么?

    关天养一时竟呆住了。

    都说字犹如人。书法是集技巧与精神修为于一体的技艺,剑法又何尝不是?都说技进乎艺,艺进乎道,二者臻至极高境界,皆可通乎神。万法既相通,那能不能在剑法上实现与书法异曲同工的神妙呢?

    想到这里,关天养神思驰往,兴奋得难以自禁,当场拔出剑来,将那套就着【玄武洞玄剑经】演化出来的剑法重新演练了起来。

    第一趟演毕,似乎略有所悟,再演第二趟。

    第二趟演毕,他心中顿时涌起了无数的别扭,赫然发现自己虽然能就着十几招【玄武洞玄剑经】演化出一套完整的剑法来,但却并未能得剑法的神髓,只不过是一套技巧的运用的汇总罢了。这就好比一笔一画地将字写了出来,表面看着像那么回事,可在白象的满篇的恭楷面前,才知道那一套自鸣得意的剑法不过是蒙童习字,按着基础套路拼凑出来,既无美感可言,更遑论内在精神气韵了。

    也就是说,放在技击上,他演练出来的这套剑法尚有些许可取之处;但放在法和道的面前,那就是乏善可陈。

    第三趟演毕,关天养就已越发的觉得自己不堪得很,哪里是在创新剑法,分明就是在亵渎。本以为自己不论是在技巧的运用,还是剑道的颖悟上已经登堂入室了,现在才知道竟然连门槛都没有看到。一时之间羞愧和惊惧交加,大汗淋漓而下。

    白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经文的抄写,慈和地看着关天养,笑道:“欲速者不达,强求未必有好结果的。自然而然,水到渠自成。”

    听着这话,关天养的心霎时宁静了下来。将剑收起,怔怔那篇已经抄写完的经文,思忖了良久,“老和尚,你说……剑法能不能像写字一样,也能表现出这种独特的精气神来!”

    白象笑道:“能,当然能。”

    关天养眼里掠过一丝迷茫,“我以前觉得剑法不过是一种技巧,只在于运用罢了。现在看来……错得实在离谱呀。剑法其实不是剑法,技巧也不是技巧,剑法是一种……嗯,一种境界,技巧是智慧,二者融而为一,那就是……”

    “就是剑道!”

    “对,剑道!”关天养顿时又振奋了起来,直感到浑身燥热,“老和尚,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什么问题?”

    关天养沉吟了片刻,将思绪理顺了,这才道:“……我是不是该从一招一式的基础练起,就像写字,要从一笔一画练起一样?”

    “当然!”白象点头道:“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这是千古不易之至理。没有基础,不论是技和艺,都无从谈起!”

    关天养取过一纸白纸,抓起笔来,照着白象抄写的经文临摹了起来。只一落笔,就感到软软的笔头竟然远比剑还难控制,甚至远比他觉得最不好用的长剑都还难控制,临摹着写出来的字非但没有半点气韵可言,字体的架构和篇幅的更是丑陋不堪。浑像地震过后,满地的狼藉。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将整段经文都临摹完了,然后才搁下笔,将自己的字和白象的字对比了一下,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哈哈笑道:“这可有意思了!”

    白象倒觉得他很有意思,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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