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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合什一稽,“施主感觉怎样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关天养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没事了……对了,广平大师他们的伤势如何了?我这里正好还有些【回天丹】……”一气都拿了出来,“若是能用得上,都拿去吧!”
白龙呵呵地笑道:“施主身上的好东西着实不少呀。不过他们现也都恢复得差不多,暂时用不上了。多谢施主好意!”
关天养笑着将药收了回来,“是么?那可是太好了……”想到封印修复的失败,原本晴朗的心情陡地又被阴霾所罩住了,黯然地叹了口气,望着洞壁之上的经文道:“只可惜封印没能够顺利修复……”
一提起这事,白龙也是伤感无限,强笑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贫僧早前也说过了,尽人事,听天命,只要尽力了,那就没什么可遗憾的!”
“大师……”关天养想到万宝炉所说一切都是人为的,便想问白龙是否知悉情况,但想到白龙已经不下十次强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是把一切的罪咎归于天,并不想让他承担太多。也就打消了刨根究底的主意,而是叹道:“……鬼魔破印而出,龙山尽毁,贵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白龙笑道:“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当年祖师完成封印的修复后,就担心有一天会遭遇眼前的情况,便留下遗命,着本寺弟子于嵩山营建下院,以备不时之需。经过这么多年的营建,嵩山下院一应俱全,规模也远胜龙山正院。迁过去了也更好!”
关天养吃吃地笑了起来,“我正奇怪着呢,这天下唯一能与玄武宫比肩的大慈悲寺怎地就这般寒碜了?除了几处院落,全都修在洞窟子里,还连个护山的阵法都没有。原本是把所有的钱力和物力都投入到了嵩山下院去了。”
“施主有所不知……”白龙叹道,“哪里是敝寺不愿在龙山营建防御法阵呢?”话没有说完,关天养就拍着脑门笑骂道:“看我也是糊涂了,有镇魔封印的存在,龙山百里方圆都不能建任何的法阵。不过大师,修行界争斗如此险恶,没有个护山大阵,简直就好比不穿甲胄就上战场,那可不是一般的危险,贵寺却能坚持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确实教人佩服。”
“护山法阵这东西也是有利弊的。威力太大,用得多了,门下弟子就会形成依赖,不思进取。所以在贫僧看来,没有也未必是件坏事!”
关天养虽觉得白龙的话有道理,但他却是不能认同的,可他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白龙争论下去,略出了一会子神,就道:“此番下得山去,我也该走了。这回没能帮贵寺将封印修复成功,实在抱歉得很。以后大师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只管派人相召就是,晚辈定当竭诚效劳!”
白龙也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脱,而是问道:“施主何故如此之急?眼下龙山方圆数百里尽是杀机,施主只身一人,怕是不容易走得出去呀。依贫僧之见,还是等打退了魔道的进攻,再从容离开,岂不更好?再者施主帮了敝寺这么大的忙,又岂能空着手离开?那样一来,教天下人如何看待敝寺?”
关天养哂然笑道:“有句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不成我还怕你们赖账不成?”
白龙道:“贫僧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担心施主的安危。若是施主此时下山而去,万一落入魔道之手,有个三长两短,敝寺的罪孽越发的深重了!”
关天养大笑道:“大师你的话可严重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可是比谁都怕死了,怎么会在这时候拿命去冒险呢?不瞒你说,我来的时候是坐的飞舟,要不然岂能瞒过山下围得铁桶一般的各派修行者?”
白龙依旧摇头,“施主岂就不明白呢?此时此刻,天上地下尽被魔道封锁,不管是乘坐飞舟,还是地遁,都脱不得身!”
关天养顿时呆了。
白龙道:“目下此处还算安全,就是有点枯燥。施主若是不嫌弃,大可先在此处呆上几天,待魔道退却之后,再行离开也不迟。不知施主以为呢?”
关天养不免觉得有些无奈,心下很不是滋味,叹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想着一个人要在这什么都没有的洞里呆上不知道多少天,心下陡地涌起一股子烦躁来。不想念头才涌起,万宝炉的就训责道:“几个月来我教你的东西都学到哪去了?”
关天养一听万宝炉语气不善,便知有因,笑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万宝炉嘿嘿地冷笑道:“怎么了?我看你是昏愦到家了。这和尚识见渊深,远非常人所能迄及。他虽不是剑修,却看出了眼下的环境是剑修最佳的修炼时机。你若是好好把握,一个月的功夫顶得上十年。若是就这么错过了,嘿嘿,你这辈子就在后悔中渡过吧!”
关天养先是一震,当即就想起‘励剑’一节中所讲,环境越险恶,对手越凶悍,训练所获得收益也就越大。试问,天底下还有比魔气和天雷交加更险恶的环境吗?还有比天雷更猛烈、比猛气还阴毒的力量吗?没有,绝对没有了。过不了多久,天雷消散,魔气退却,再去哪里找这般好的修炼环境呢?
想到此处,关天养真是恨不得连扇自己几大耳括子。若非万宝炉点破,他还只当白龙性子婆妈,这才不厌其烦地要他留下来,心下不由得暗暗感慨起来,“这和尚当真了不得,乍一看,好似迂腐得很,某些方面渊博深厚,某些方面似又什么都不懂。纵是关天养与他相处了数月,却依旧看不透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偶尔乍现的智慧却又总能带给人无比的震撼,可等事情一过,还是不会觉得他有多了不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么?”再看白龙眼,眼里已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钦佩之色。
第三百三十一章 砺剑(下)
白龙一笑,“施主决定留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了。”说着取出一片玉简书,“这里录载了几卷佛经,施主若是无聊,大可一看,怡养心性是不错的。周围还没受到魔气的污染,施主若是饿了,大可采些山果黄精一类的充饥,杀生还是不要得好。”
关天养接过玉简书,合什道:“大师就放心吧,我已经很久不吃肉了。”
白龙深知前山险恶,不容多留,稽手作别,带上广平等人勿勿去了。
洞室原本不大,白龙等人一走,关天养反倒觉得空旷沉寂。暗暗盘算了一番后,便就直奔山上而去。
上有天雷,下有魔气,互相交攻,争战不息,不论是谁都顾不上来招呼关天养。关天养擎剑在手,以天雷魔气为目标,拿出了全部的本事来磨砺自己。一开始他还有些怕,有点担心,几番尝试之后,发现【剑心通明】神妙之极,一旦祭起,只要剑气不耗尽,不论是天雷还是魔气,都无法伤及自身。如此一来,他胆子大壮,使出了全副本事与猛恶的天雷、阴毒的魔气拼斗。
第一天,直累到精疲力尽方才回洞。东西也顾不得吃,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在洞外的山林里胡乱采摘了些山果吃了,又上山去了。
如此不觉半个月过去了,非但没感觉到无聊,反而还觉得十分的有趣。
虽说以他现在的实力,依旧不能与天雷和魔气正面为敌,但实力也是获得了极大的提升,奈何境界一直未曾突破,进境不免大受限制。
这日天雷与魔气争斗得异常猛恶,几番将他卷了进去,若不是有【剑心通明】护体,不化为齑粉也为沦为魔物。逃出来后,便决定今日先练到这里,明日早些再来就是。
下山之后,行去林中采了些黄精——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想打猎点兔子、獐子、野鸡的烤来吃,大快朵颐,奈何转了几座山头,竟连野鸡毛都没有看着一根。想来都是受天象影响,全都早早地逃了——填饱了肚子,盘算着还不到申时,就没有回洞睡觉,而是坐在沿外的草地上,仰看着天空的黑云。
愣愣地坐了半个时辰后,便觉得有些无聊,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似的,很不是滋味,暗忖道:“我这人呐,真没有闲得住的命。现在该怎么办呢?回去睡吧,也睡不着,空对着满墙的经文难受……哎呀,我怎么把白龙大师给的经书给忘了?反正无聊,看看又何妨?”这才翻找出了玉简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佛经总是能教人心境安宁。
关天养学识原本有限,但随着智慧的开发,悟性已有了明显的提升,且大慈悲寺译出的佛出辞句浅显,朗朗上口,只读一遍,便能明白经文中的涵义,再细细一思量,总会有所颖悟。
关天养对佛门经义本是有些偏见的。儒家教给人以做人、做事的道理,道家教给人以养生、怡性的道理,佛家却要人抛家弃业,抛妻弃子,遁世为僧,不免教人想不透他们是要干什么。
姑且将天下人口划为十停,也不说全部都去做和尚,十停中只消有三停或者四停做了和尚,他们要吃饭,要穿衣,要供奉佛菩萨,这一切都得依靠另外六七停的人来供给,他们的负担必将空前沉重。稍重一些的苛杂税捐都能搅得天下乱民蜂起,连年征战,若落到这般田地,那又该当如何?那时人口繁衍大幅降低,产业无人治理,民生凋蔽,嘿嘿,再这般教人继续向善出家当和尚的话,不消几十年,这世上便没个活人,都轮到耗子来当家作主了。
这番话当然不是关天养自己悟思出来的,而是陈朔说的。
陈朔素来对佛门无甚好感,每一回见着了和尚,免不了愤懑地发表一通慷慨之语,总是教关天养和苏少白刮目相看。
这些话听得多了,自然在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形成了偏见。可在多看了几篇经文后,他就发现佛家被曲解了。
这话又怎么说呢?
佛家的本意是劝那些有志于向善,且已看破红尘,有心抛弃俗世家业的人出家,精研佛法,济世救人。佛家的全部精要是慈悲,是善,只要心地向善,不管在家还是出家,那都是得道,都是佛了。所以,出家只是一种修行的形式,而不是必须付诸实行的条件。而佛家修行的规矩又过于严苛,再加上某些不了解、或是怀有敌意者的恶意攻讦之下,不免就成了佛家的本意就是要把天下男的都渡化成和尚,女的都渡化成尼姑,不准结婚,不准生子,过得几十年后全部死翘翘,人也就从世上灭绝了。
实则大谬。
大慈悲寺乃禅宗祖庭。龙山祖师被奉为禅宗初祖,在他圆寂之后约三百年,‘禅’这个概念被其弟子红叶大师提了出来,之后又经过数代,约近千年的发展,传至慧可大师手中,终成气候,始称‘禅宗’。禅宗也是佛门东渐以来,与本土文化相融合后形成的一种特殊教义和修行之法,相较西域原生佛教,它已有了本质的不同,可谓是异种新生,质同而神异也。
禅宗的修行讲究顿超直入,不假次第,以禅定颖悟为主要修行方式。禅定的内容就很丰富了,真元的修炼、武技的培养、经义的参悟等等,都被视为禅定的一部分。
大慈悲寺的传承和修行之法于【大圆满经】中有着详细的记载,关天养早已倒背如流。白龙给他的玉简书所载内容并非西域传入的经文译本,而是大慈悲寺弟子们通过对原生佛经的精研,参悟出的禅宗经义,通篇皆倡讲着‘直入本心,不假于物’的修行理念。关天养越读越觉得滋味无穷,似乎觉得对‘直入本心,不假于物’这种禅宗修行之法深有所悟,可仔细一根究,却又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直入本心,又对‘不假于物’的‘物’有些疑惑不解,连连自问:“这‘物’是不是指东西或者外力呢?”一时间也不得要领。
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可关天养觉得意犹未觉,回到洞室内,又继续研读参悟了起来。
他这人做事就这样,不达目的总是不肯放手。读着读着,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诚字境的突然上面去,心下暗忖道:“万宝炉要我多读儒家经典,我却对佛门经义生出了兴趣,这是不是背道而驰了呢?”隐约间又觉得二者之间似有相通这处,至于是哪里相通,左思右想皆不能抓住。本想一问万宝炉究竟的,但想到之前万宝炉说过要自己却悟,而不是要他来告知,便只得忍了,却不禁暗笑道:“难道向别人问便是‘假于外物’么?”至于是不是,自己也不能肯定。
囫囵睡了一夜,第二天又继续上山训练,晚上回来后便研习佛经或是儒家经典。
山中无岁月,忽忽拉半年过去了。
这天早早地起了床,照旧吃了些黄精将肚子填了个半饱,便要继续上山去训练。
甫一出洞,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