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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养呵呵笑道:“朱老板实诚人,必不至于漫天要价!”
朱老板叫了声好,说道:“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价上了,朱某若不给个实价,岂不是自砸招牌?这两颗南珠都是一品,一般的大小,绝无任何瑕疵。在别处公子是绝对买不到这样的好东西的。若是别人,我定要他两三万才行,公子既要,两颗三万拿走便是!”
关天养顿时笑了,高声道:“好,三万就三万!”拿出三张一万两的龙头金票,“请朱老板点收!”也不验看,就将匣子收了起来。
朱老板顿时一愣,倒也不急着接金票,而是奇怪地问道:“公子就不验货?”
关天养笑道:“恒源号的招牌就是信誉,我又何必验?既是开门做生意的,就该知道行内的一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路子广也敌不过招牌硬。虽说朱老板这价开得稍微贵了一两千,可东西是真好,也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不是?”
朱老板不禁吃了一惊,暗说:“果真是行家呀。看这份气度,怕是财力比我们还要雄厚。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怕不止是为了买两颗南珠就完事的。”正要恭维几句,然后问清楚名号和来历,就听伙计报说广丰号的人送货过来了。朱老板也笑着去招呼了进来。
第四百三十四章 南珠(下)
广丰号送来的两颗同样是一品,但比恒源号的略小了一些,但叫价却是四万两黄金。
朱老板也不动声色,只是静看着关天养。
关天养哂然一笑,竟然也没有讨价还价,抽出四张一万两的龙头金票递上,“成交!”便再没有多话了。
广丰号的老板不料关天养如此好蒙,暗暗后悔该叫五万或者是六万才对。接过银票后,便告辞而去。
关天养见朱老板沉吟不语,便笑道:“朱老板可是想问我为何不还价?”
朱老板笑道:“公子此举必有深意,朱某又何必多此一问?”
关天养击节而赞,“好,就凭这份气度和见识,确实胜过广丰号多矣。在下姓关,也是个商人,此番南来,也就是为了开拓生意的!”
朱老板颇有些振奋,笑道:“原来是这样。不知关老板做的是哪一行?”
“什么都做!”关天养故意卖了个关子,“只要赚钱的生意,我都有兴趣!”
朱老板也是个深沉的人,知道什么该自己问,什么不该问,就笑道:“看得出来,关老板的生意做得还不是一般的大!”
“说不上……”关天养故作谦虚地道,“但也不算小。”此言一出,朱老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说:“关老板可真风趣。此番来琼州,是为了生意上的事,还是游戏玩呢?”
“自然是生意上的事!”关天养想到南海离宫的那桩生意,就一个头两个大,见朱老板略带着三分疑惑看着自己,就笑道:“不过眼下又有一桩生意,朱老板可有兴趣听听?”
“愿闻其详!”
“说来不值一哂,便是南珠的生意!”
“南珠?关老板莫非也想涉足南珠的经营么?”
“非也!”关天养摇头道,“我在琼州人生地不熟的,贸贸然插进来,还不得遭人恨死?我的意思是说,从朱老远这里采购南陆,拿回内陆去售卖。不知朱老板是否有兴趣?”
“这个……”朱老板犹豫了一下就笑道,“不瞒关老板,南珠每隔十年方才采收一次,每次采收的数量实在有限,根本不可能成规模的供应。许多内陆客商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所以怕是也要教关老板失望了!”
关天养道:“南珠出产稀少我是知道的,要不然它又岂会这般的珍贵?我的意思是,咱们联手,一起垄断南珠的经营,货源自然就不愁了嘛!”
“垄断?”朱老板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关天养,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漫不说这需要天量的资金,但凡能涉足南珠经营的商号,哪个不是拥有极为雄厚的财力和背景的?平日里大家背地里虽然都较着劲,但多少都有得赚。若是有谁贸然将这一行垄断,得罪的人就海了去,就算能垄断得了一时,也未必垄断得了一世呀。”
关天养莫测高深地一笑,“我的法子很简单,有没有兴趣听听?”
朱老板何尝不为垄断的丰厚利润所吸引?但他还为垄断所带来的后果所恐惧。若真走到那一步,自然能赢得一时的风光,怕是要不了多少年,朱家几百年的基业就会在汹汹的攻击之下灰飞烟灭。与其贪一时之利,还不如保持现状得很。本想一口拒绝的,可想到听听也无妨,就笑道:“关老板请说!”
“欺行霸市,威逼利诱的事咱们不做,也不屑于做。既然是生意,那就用钱来解决。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呢?”
朱老板不置可否地一笑。
“钱由我来出,你只管以一倍甚至是两倍的价格来收购南珠就是,不论多少我都要。你只要给我供应一颗,我再给你二成的分红。怎样?”
朱老板骇得脸色苍白,半晌才哆嗦着道:“关,关老板,这,你可知道这得要,要多少钱吗?”
关天养将手一摆,“不就是钱么?我给你准备一千万两黄金,够不够?”
“一,一,一千,千万……”朱老板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他在琼州也算上是豪富了,可全部的身家也就值二三十万万黄金。关天养随口一张就是一千万两,还浑然没有将这笔钱放在心上的架式,那身家该得有多少?霎时间,朱老板都忍不住在怀疑关天养是不是当朝皇帝了。试问整个大玄朝,除了皇帝老子手里的国库,还有谁能拿得出这许多的钱来?
“只要能够垄断南珠的生意,两千万、三千万那也是小意思。怎么样,有兴趣么?”
关天养暗里算了一笔账:黄金兑换晶玉的比例是二十二到三十左右,就拿最低的二十二来算,换一千万两黄金也就只需要四十五多一点的晶玉。这点钱值什么?随便卖一件灵品的法宝,也能换来两三千万两黄金。南珠这东西金贵得很,别看琼州的商家每卖出一颗就能赚到几千乃至几万两黄金的利润,貌似极为丰厚了,可卖到修行界,那就是几万,乃至是十万晶玉每颗,百倍的差距呀,傻子才能不动心呢。
朱老板怎么可能没有兴趣?差一点张口就答应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就觉得这事实在不怎么靠谱。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关天养钱再多那又如何?人都是怕死的,别家一旦使出强力手段,渔民们心有所惧,未必就能将全部的南珠都卖给他。这又如何能够实现垄断呢?人活一世,钱财虽然重要,但最好还是不要为了钱财把命丢了得好呀。想通了此节,朱老板不地惋惜地叹道:“不瞒关老板,朱某当然有兴趣。若是再早些年,朱某血气正盛,怕是想都不会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可现在……这里面的利害太深了,我不得不为家小考虑。钱重要,命更重要呀!”
关天养很是佩服朱老板的见识和自制能力,笑道:“你也是的,就转不过脑筋来么?就不晓得以高价向其他几家商号收购?这样他们有得赚,你也控制了整个行业。皆大欢喜的好事,又有谁会怨你呢?”
朱老板以手加额,大叫道:“哎呀,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头?”一时心头的担忧尽去,站起身来道:“关老板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有开玩笑的意思么?”关天养取出一只乾坤袋,装了五十万晶玉进去,说:“这里是五十万晶玉,按现在通大恒钱庄的兑换比例,至少能够换一千二百万两黄金。你先拿着,算是我给你的启动资金!”
朱老板并没有去拿,而是紧盯着乾坤袋,难以置信地问道:“晶玉?”
关天养笑道:“是呀。我身上也就带着十多万的金票,可拿不出一千万来。晶玉倒是不少,就是得麻烦你去兑换一下。得先预约,而且一次还兑换不了,至少得分十次,甚至更多。”
朱老板越发觉得此事深不可测了,再次打量了关天养一番,起手道:“敢问关老板台甫,在哪里高就?”
“不敢,名天养,天生天养的那个天养。家在三楚九夏城,做的是鬼市上的生意。手下有三家商家,知真斋、天下楼和怀远堂。规模虽算不上大,但在大玄朝的鬼市上嘛,好像也就那么几家才有实力跟我比一比!”
朱老析以脸色由白转红,颤声道:“原,原来关,关老板是,是做神仙生意的……”
关天养大笑道:“哪有那么玄乎?左右不过是做生意,只是对象有区别罢了。怎样,就等你一句话了!”
朱老板忙道:“关老板这般看得起朱某,又把话说出这份上了,我若还不答应,那还是人么?”可他到底是人生性谨慎的人,所以在答应下来之后又问道:“但朱某胸中有一疑问,还请关老板赐教!”
“可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选择与你合作?”
“正是!”
“简单,就是在对比了你和对面广丰号的报价后,觉得你这人能禁得起金钱的诱惑,又实诚,实在有些难得,所以才萌生了这个念头!”
朱老板说不出的错愕,“如此说来,关老板此前并不认识朱某,也对朱某毫无了解了?”
“为什么要认得?”关天养反问道,“我自有我的识人之术,又何必像审查犯人那样刨根究底?”
朱老板脸上顿时涌起无尽的佩服之色,“关老板的气魄果然非常人所能比及,朱某佩服!”
关天养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好了,又谈成了一桩事……对了,货办成了,你直接送到九夏城,交给怀远堂的大掌柜史玉柱就是,就说这单生意是我接下来的。”说着,要来纸笔,写了个字据,交给朱老板作为凭证。
朱老板不想他竟是这样的人,越发觉得深不可测。原说留关天养下来,店里有的是客房,总比住客栈好。关天养却说客栈住着自在,不必麻烦他,硬是要走。朱老板拦不住,只得送了出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失踪多年的柳娅(上)
临到出门,关天养才想起还没请教朱老板的名字,连骂自己糊涂,说只顾着谈事,连这都忘了。朱老板也才记起连名讳都不及通报,只说自己疏忽。得知朱老板名‘云岛’,关天养虽觉得这名字奇怪,却也没有细问缘由。毕竟此地是琼州府,好些风俗都异于内陆,名字取得离奇了也些也不足为怪。本已走出了两步,突地心念一动,问道:“朱老板家世代生活在琼州,可有听过南海离宫?”
朱云岛一愣,“南海离宫?关老板说的该是南海仙宫吧?”
“南海仙宫?”关天养哪里听说过这种叫法,也当场愣住了。
“是呀,听说在南海的某处,有一处天帝的行宫,里面住的尽是天上的仙子。她们个个美艳无双,心地善良,又神通广大。每逢南海一带百姓遭遇灾难时,她们总会现身相救。”
关天养听他这般说,便肯定了这个南海仙宫就是他要找的南海离宫了,就问:“那你可知南海仙宫位于何处?”
朱云岛连连摇头,“我等凡夫俗子,又岂知道神仙之事?”
关天养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听说过南海三岛这个叫法?”见朱云岛还是摇头,这才放弃了追问,回客栈去了。
不想刚走到客栈外,就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的客房里透出来,且带着丝丝的杀意。若是他之前不曾与南海离宫门下交过手,定然分辨不出潜藏于屋内的是哪门哪派弟子,更猜不出趁他外出之际潜藏于屋内有何意图。
进了客栈的正常,见掌柜的正在盘算今天的账目,丝毫没有异样。倒是掌柜见他回来了,忙丢下手里的活计,殷勤地过来招待。先是问他要吃什么、喝什么,得知不必,就知小二打来热水往房里冲去。
关天养有心与潜藏在屋里的那人作对,就说不必送到房里,他还没有睡意,想再坐片刻,叫把水直接提过来,他就在大堂里泡泡脚,顺便向掌柜多了解些琼州的风俗。
掌柜的知道他是大方人,哪里敢拒绝?搜肠刮肚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听得关天养是笑声不断。直聊了将近半个时辰,中途还换了一次水,关天养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了。
进门的那一刹那,一柄弯月短刃朝直取喉咙而来。不论是速度、力道还是技巧,全然不值一哂,至多与史铁战在伯仲之间,关天养哪里会放在心上了?恍作什么也不知道,只当屋里太黑,没看清楚,脚下一个踉跄,轻而易举地避了开去,还嘟囔着道:“门槛弄这么高做什么?还有这地板也是的,怎地都是一根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