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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须道士对另一青年道士使了个眼色,那道士便退到少年道士身边保护。
“卓先生打从凝碧崖远来,着实不易。敝派忝为地主,自当殷勤招待。我等奉掌门法旨前来,便是请卓先生上山盘桓几日,以便敝派聊尽地主之宜!”
长须道士之字不提宋家灭门之灾,知道在这上面纠缠也没有什么结果,还不如先行搁下,只要留下了卓雁翎,那便是玄武宫的胜利,宋氏灭门之仇自然也能得报。
卓雁翎哈哈笑道:“陆真人美意本座心领了。只可惜本座素来自由散漫惯了,还是不去得好,免得闹得主不主,客不客,大家都不愉快。”
长须道士道:“卓先生这话就是指责敝派不会待客了?”
卓雁翎哼了一声道:“小道士,你抓我回去只管动手,说这许多废话作甚?”
长须道士道:“既然卓先生这般说,那贫道只好无礼了!”手掌一拍,背上匣中长剑呛的一声飞出,莹白光芒好似月华般倾泄而下,将院落照得通亮。
“好!”卓雁翎赞叹道:“凡品九阶的法宝,再略下些功夫就可以晋阶为灵品,不错,不错呀……”竟然探掌朝长剑抓了过去。
长须道士拿住剑柄,不徐不急地展开【七星步】,从容地避开了卓雁翎的这一抓。少年道士一旁看了,暗道:“师兄也是的,何必让这一步?直接踏天枢位,中宫直进,以【问月式】或是【飞星式】直取他喉咙便是……”待看到长须道士与卓雁翎斗了五招之后,恍然惊觉:“此贼好奸滑。刚才中路的破绽原来是故意卖出来的,真要是攻了上去,怕是师兄的剑已经被夺了。师兄果然有先见之明!”
十几招下来,卓雁翎深知这长须道士修为虽然远较自己不如,但厚重绵密,极不好对付,仓促之间怕是拿不下来。可此地不宜久留,再耗下去,怕是又要生出变故了。便大喝一声,双掌之上赤焰顿起尺许来高,变掌为拳,展开了猛攻。
如此一来,长须道士压力倍增,拆招进招之际,远不像刚才那般行云流水,显得有些凝滞。
少年和青年道士见了,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大喝道:“师兄,我来助你……”挥剑加入了战团。
无数人曾问过,玄武宫哪一项神通最厉害。但凡与玄武宫门下对阵过的都会说:玄武宫所有的神通都厉害,而最厉害的还是他们的阵法合击之术。
一元、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十方、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百单八诸天……各种阵法名目繁多,一旦组合起来,威力无穷,任你实力通天,也是疲于应付。三人既可组成三才剑阵,也可以两仪剑阵配合一元剑阵,还可以各以一元剑阵互相配合,守望相助,攻守一体。
玄武宫三千年来一直都是正道第一大派,而红莲宗又是魔道领袖,两派之间的争斗从来不少,特别是近三百年来,几场大战下来,双方都是伤亡惨重。也正是这样,彼此都对对方了解甚深。
卓雁翎自持修为精深,全然无惧三个修为加起来也不及他的小道士,面对时而三才剑阵,时而两仪剑阵,时而又是一元剑阵的打法,他守得相当稳健,攻得也是十分狠厉。长须道士和青年道士严守阵脚,进退谨然有度,丝毫不乱。偏少年道士急功近利,总想抢在前头将卓雁翎斩于剑下,非但没能得逞,还时不时地把自己陷入危地。若非两位师兄拼力援救,他早就死在了卓雁翎手下。便是如此,他还是不知悔改,反而认为是两位师兄妨碍了自己,一旦逮着机会,就攻的更加的奋不顾身。
长须道士实在看不下去了,喝道:“祁师弟,小心些!”
少年道士哼了一声,不予置理。
青年道士也看不下去了,道:“祁师弟,回来!”
卓雁翎原本就没想着拿这三个道士怎样。毕竟玄武剑阵一经发动,那是绵绵不绝,几乎毫无破绽可寻,若没有绝对的实力,别说破阵,连脱身都困难。他打的主意是先激斗一番,让三个道士吃些苦头,然后也从容离去。这样既提振了自家威风,还给了玄武门下一点教训。见少年道士这般自以为是,心下不禁暗喜,道:“这小娃儿也太不识趣了,狂傲得简直不晓得天高地厚。他既要找死,我为什么不成全呢?”唤出兵刃——那竟是一柄圆弧形长刀——朝着青年道士一通猛攻。
青年道士功底远较少年道士来得扎实,谨守门户,丝毫不慌乱。见师兄受到攻击,少年道士急道:“五师兄,我来助你……”一招【无我无剑】,人与剑合为一体,飞刺卓雁翎的后心。
长须道士见状,大惊道:“祁师弟小心……”奋尽毕生修为,祭起杀招【万剑归宗】,直取卓雁翎小腹。
少年道士眼看着自己一剑就要刺穿卓雁翎背心,又惊又喜。不想眼前一花,一柄燃烧着雄雄烈焰的长刀劈头斩下。他当即大骇,这才意识到中了卓雁翎精心设计的圈套。
【万剑归宗】乃是【玄武剑经】中最耗真元的一招,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剑招发起,全身真元将化作少则八道,多则难以计数的剑气射向目标。此招一旦使出,若不能杀死敌人,那也就丧失了自保的能力,性命悬于一线。是以玄武门下弟子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是绝不愿使用此招的。
卓雁翎可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万剑归宗】威力,但亲身体验还是头一回。剑气未到,凌厉无双的剑气已如针芒般刺得肌肤生疼,护身法宝构筑起来的护盾全然不起作用,真要被刺中了,几乎可以肯定性命难保。
情急之下,卓雁翎也顾不得斩杀少年道士,纵身飞退,以避其威。同时凌空一刀斩向赶来援助的青年道士,以防他将自己缠住,躲不开长须道士的这记【万剑归宗】。
青年道士没料到卓雁翎应变如此神速,暗叫一声可惜。见卓雁翎一刀朝自己劈了过来,顿时大惊,忙使出一招【一元复始】,以剑气组成一道八卦盾,护在身前。
轰的一声,爆出一蓬赤色火焰,青年道士到底因修为相差太远,没有招架住卓雁翎这招,惨哼一声,朝后摔倒,直将身后碗口粗的柏树当场撞断,生死不知。
少年道士惊叫道:“五师兄……”
长须道士也叫道:“五师弟……”却也只能拄剑而立,连移动步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十二道剑气尽数没入地下,轰的一声闷响,剑气所向的院落顷时塌陷了下去,出现一个方圆数亩,深约三尺有余的大坑。
卓雁翎暗吁一口气,心说:“幸好退得快……”
眼下长须道士功力全失,青年道士受伤,只剩得少年道士无损,以卓雁翎的实力,不费吹来之力便可将他们尽数杀掉。他既不是什么谦谦君子,更非仁善之辈,自然不会因为顾忌身份而手下留情。
第七十九章 玄武门下(下)
卓雁翎正要挥刀将三人解决了事,顿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一回头,见一名身着青衣,背负青色长剑,神情木然的青年正缓步走来。
尽管青年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意,但却掩饰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慑人寒意。卓雁翎心下一紧,浑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少年道士更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果真是卓副座!”青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卓雁翎,道:“我竟不知道,红莲宗赤焰堂的副堂主什么时候成了无耻之辈,专干背后偷袭的勾当!”
卓雁翎一听这话就知道青年是与先前被自己重伤的素衣女子一路的,却不明白南海离宫什么时候收男弟子了,还是这青年是那素衣女子的相好?
见卓雁翎不言语,青年又笑问道:“怎么,卓副座没有话说?”
卓雁翎哼了一声,道:“我圣教门下行事素来不像你们正道中人那么讲什么规矩,更没有正人君子这一说。她要杀我徒弟,我自然就杀她。至于用什么手段,哼,这就由得我高兴了!”
青年哈哈笑道:“这话听得畅快!不愧是卓副座!”
卓雁翎听不明白青年到底是在夸赞还是暗讽,便没有作声。
青年缓缓摘下背上的长剑,道:“在下不才,也想向卓副座讨教几招。还望卓副座不吝赐教!”
卓雁翎哼了一声,道:“车轮战么?我接着就是!”
青年的长剑才拔到一半就又停了下来,直视着卓雁翎的眼睛道:“看来卓副座是怕了!”
“我怕什么?”
“既不怕,怎么又挑起战术的毛病了?”青年冷哼一声道:“刚才背后偷袭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卓雁翎傲然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赐教吧!”拉开了架式。
青年突地还剑入鞘,道:“想来我今夜杀了你你也未必心甘,我看还是改日等你休整之后再战吧!”扭头就走,干脆得令人出乎意料。
卓雁翎实在吃不透青年的来路,哼了一声道:“那样未免太费事了,既要战,那就在今夜!”
嗖的一声!
卓雁翎明明看着青年背对着他向外走,眼前一花,却已经站到他面前三尺之外,青色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秋水般的剑身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森寒的锋锐之气刺激得鸡皮疙瘩炸起了一层又一层。
“你想求死还不容易?”青年脸上的笑容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惊惧的杀意。从脸上看去,好似他整个人根本不是活物,分明是万年玄冰雕琢而成。
卓雁翎喉头蠕动,咽了口唾沫,强笑道:“那就动手吧……”
青年竟然又笑了,笑得温熙和厚,好似阳春三月的风。
嗖的一下!
他又在数丈之外,缓步朝外走去。从背影来看,仿佛他根本不曾回转过身体,更不曾用剑架在卓雁翎脖子上过,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突然间出现的幻影。
卓雁翎甩了甩脑袋,实在觉得诡异之至,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有个强烈的、挥之不去的念头:青年明明可以杀他,却故意饶过。
卓雁翎自认并非无能之辈,两百多年来,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但像青年这样的人却还是头一回遭遇。青年既是为素衣女子来寻仇,为何将剑架在了反倒不下手呢?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快到大门口时,青年又停了下来,道:“怎么,你们还想跟他干上一场么?”
少年道士听出青年是以问自己三人,冷哼一声道:“不要你管!”
青年哈哈笑道:“我是可怜你的两位师兄。真不知道佘真人怎么会收你这样的徒弟,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若不是你,这位卓副座未必奈何得了你的两位师兄呢。卓副座,我说得可对?”
卓雁翎本想说:“未必!卓某自然有的是手段制他们!”可话到嘴边,想到青年那诡异的身法和摸不透深浅的实力,只得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少年道士大怒,道:“你,你给我站住!”拔出剑来,就要和青年大战一场。青年却道:“守真道长,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卓副座还想着拎你们几个的脑袋回去请功呢。”
长须道士道:“我等的脑袋怕是没那么好取!”言罢,翻手一挥,一道旗花火箭飞上了天空,轰的一声爆了开来。
这是玄武宫求援的信号,一旦放上天去,方圆百里都可看见,历经三日三夜不散。
放了信号之后,守真道士叫道:“祁师弟,背上五师弟,我们走!”显然是不想承青年半点人情。
青年得了个老大个没趣,摇头苦笑,大踏步而去。
望着天空绽放得越来越璀灿的烟火,卓雁翎心知再不赶紧走就走不脱了。捏碎了【飞行符】,破空而去。
前前后后来了又走的几波人似乎都刻意忽略了关天养,以他们的修为,断不至于不知道客厅里还有个大活人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怕是来过宋家大院的人都说不清楚。
关天养醒来的时就看到慎明在屋中整理东西,顿时吃了一惊,翻身坐了起来。
慎明也吓了一跳,随即笑道:“呀,你醒了!师父,关施主醒了!”
了然在外面应道:“知道了!”
片刻后,了然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了,“来,先把这碗药喝了!”
关天养接过,闻着那浓浓的药味,眉头一拧,道:“为什么要喝这个?”
“你担心我毒你么?”
了然的话总是那么了然,让人无法拒绝。关天养知道了然当然不会害他,所以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才问道:“大师,我怎么会在这?”
了然道:“看来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