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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呆呆望了一会儿这满湖的烟水,醒言忽然记起自己还要返那花月楼做工。一想到这,正在出神的少年赶紧收拢神思,回身上路,向那饶州城而去。
告别了龙宫的公主,现在的少年,倒是满怀欣然:“呵~俺张醒言又有何德何能?竟然也能结识到这两位天仙一样的姑娘!呵呵,对于俺这个混迹于烟花酒巷、只能略求些温饱的穷小子来说,还需要奢望更多么?”
又想到往日自己对那居盈的苦苦思念,现在的少年却只是淡然一笑,想道:“俺现在,却还有什么可以怨怅的呢?现在所得,已属非分;若是再念及其他,恐怕便要折福了吧。”
想通此节,少年心下甚是快然:
“还是早点赶回花月楼吧;勤谨些做事,也好多赚些银钱,拿回去孝敬双亲。”
少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迈着轻快的步履,离开这鄱阳水泊,直往那饶州城赶去。
日子,便这样悠悠的过去。
除了做好自己的本份,醒言也常拿出那本『上清经』来,仔细的研习。
自从那日在鄱阳湖中,见识到法术神妙之后,醒言对这些个近乎神鬼的东西,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不以为然。虽然那圣人诗书照读,但这些个术法经文,醒言却也是留上了心。
自从被那灵漪儿“师傅”领入堂奥之后,醒言再读这本上清经时,发觉以前许多不解的地方,现在也都是豁然开朗。虽然,后面那两篇“炼神化虚”,依旧是那样的谲拗难读;但自从那夜在马蹄山头,进入那奇妙无为之境后,醒言对这两篇文字,却也并非是全然懵懂。
在这些日子当中,那灵漪儿又来找过他几回。每次她来,已然想通的少年,都能够坦然相对;两人谈笑无间,浑不觉那人神之间的迥异。
只是,每次灵漪来找醒言,即使再是晦掩容颜,却还都会惹得花月楼中的一众姊妹们,侧目不已。
这花月楼中,夏姨依旧和蔼,蕊娘依旧淡然,迎儿依旧唠叨。这身遭的众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显着的改变。
而这脚下的饶州大地,却仍是隔三岔五的震动一番;久而久之,众人倒也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直到翌年二月里的那一天,这所有所有的一切,对少年来说,便突然间全都改变了。
这是个月圆之夜。
圆盘一样的月轮,静静的挂在天穹中,将它那银白的月华,洒在这饶州大地上。此时已是寅初之时,所有人都正睡得香甜。
改变,便在这一刻突然发生了。
——所有正在梦乡之中的人们,突然之间都在那朦胧之中,隐隐感觉到身下的床榻,正在左右的摇摆。
“呃~又地震也。”
现在的饶州民众,对这样的震动已是习以为常;差不多过得一小会儿,这震动也便会自行消退了。
清醒一些的人,还似乎享受着这样的摇簸;而睡意正浓的人们,则在这摇篮般的韵律中,复又沉沉的睡去。
只不过,这一次的大地震动,却再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消失。已过得一柱香的功夫,众人发觉自己身下那股摇颠晃荡,却不仅没有消褪,反而还越发的厉害起来。
这时,人们才害怕起来,赶紧匆忙的裹挟一些衣物细软,奔避到屋外的空地上来。
面对这古怪震动的退避反应,醒言也不例外。虽说他也是心性胆大,但面对这般长久不歇的晃动之下,少年也是心内惶惶。再经得门外相熟小厮的几声招呼催促,醒言便也赶忙穿好衣物,将床下的银钱书籍,俱都放入怀中。在那仓惶之间,却也不忘将那玉笛“神雪”插入腰间。
临出得门时,少年又顺手将那把无名钝剑带上;若是遇啥怪异,也好挡得一挡,聊胜于无。
出得花月楼,醒言这才发现,在这月光底下的街道上,已是站了许多街坊邻居。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谈论这场持久不衰的震动。此时,原本应该静谧安详的街道,却一如早晨嘈杂的菜市那般喧闹。
渐渐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这震动,是越来越厉害了。嘈杂的话语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是不约而同的往那宽敞之处聚集。
醒言偶尔抬头看看这天上,却发现头顶这月亮依然似圆盘一般,周围并无一丝云翳遮蔽;可怪就怪在这地方——天上这圆若轮盘的满月光华,现在看上去,却只让人觉得是黯然无光!
整个的天空中,正呈现出一片诡异的黑暗。
正在看着这墨色天空不住沉思的醒言,却猛然发觉,自己手中这把无名剑器,却突然颤动起来,在指间崩腾跳动,直欲飞出手去。醒言大惊,赶忙紧紧握住这手中的铁剑。恍惚之间,少年竟似乎听到自己这手中之物,却正在兴奋的鸣叫!
正自惊疑不定,偶尔一低头的少年,却又发现自己这别在腰间的“神雪”,此刻也正在发出幽幽的碧色光华——
幸好,除了醒言之外,已经没人会注意到这玉笛的异状了。因为正在这时,只听得好多人突然不约而同的惊声呼喊:“快瞧那东头!”
醒言闻言一惊,赶忙也向那城东望去——这一刻,饶州城中无论是卑微的小民,还是那显达的权贵,俱都看到一幅妖异而又壮美的奇景:只见在那饶州城东的上空,那诡异的黑色夜空之上,现在正流窜着各色的光华,似雨、似雹、似龙、似蛇,正在那里闪耀、舞动、奔流。整个的墨色夜空中,现在便如同正下着一场杂乱无章的陨星雨。
突然,和着这脚下的震动,所有人都感觉到,在东天上这场陨星雨坠落消失的刹那间,只觉得“轰隆”的一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自己心底突然爆响,便如洪水般冲击、震荡着自己的心魂。
这是一声听不到的巨响,却让所有人振聋发聩。
随着这声诡异的巨响,人群中这位意志坚韧的少年,却发现自己几乎抓不住这手中的剑器——这位力气已是非同小可的少年,只有在他拼尽全身之力后,才能将这把无名之剑堪堪抓住!
幸好,待得这声“惊心动魄”的巨响过后,众人脚下的震动也慢慢平息下来。醒言手中的这把无名剑器,也似是筋疲力尽一般,终于懈怠下来,平静的躺在少年手中,又回复成一截懵懂无知的顽铁。
虽然这诡异的震动已然平息,但这些惊魂未定的人们,却还是不敢回屋,只在那儿三三两两聚集着,或惊恐、或兴奋的谈论着刚才的异状。分散在街角四处的人群中,还不时因为观点不合,而发生一些争吵。
……
当这奇异的月轮渐渐隐入西天,东边的晨光开始熹微明亮之时,所有人却都停住了口中的话语,尽皆屏住呼吸,一齐望向那晨光微露的东方:只见在饶州城的东边,在那原本应是空无一物的天空上,现在却是高高耸立着一座直冲云霄的雄俊山峰!
……
是年,《饶州方志》之中记曰:冬末,二月,丙戌望,地震剧,众星东流,如雨而陨。星雨没,仙山出。
《鄱阳县志》中载道:冬,二月,丙戌望,月满食,地大震,星陨如雨。天明,有峰突兀,立于鄱阳县西……
正是:
韬晦千年似小眠
野老村夫锄作田
一朝还复峥嵘貌
扶摇直上九重天
《仙路烟尘》第三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四卷:
“游仙一梦到罗浮”
第四卷 游仙一梦到罗浮
第一章 拟典荒居即名山
对于张醒言这个混迹于饶州市井的郊野少年来说,在他十七岁那年,自己那原本平稳无奇的生活轨迹,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转变。
一向平稳过活的少年,在这年突逢他这一生第一个剧变。
就在那个微寒的冬末二月,在那个月满如轮的奇异夜晚,少年醒言家那世世代代的唯一财产,一座平凡低矮的荒野山丘,却在那漫天的光华飞舞之中,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突兀入云。这座向来是平常无奇的小山包,现在却以一种伟岸雄丽的身姿,傲然屹立在饶州城的东方。
现在,这方圆几十里,无论是在那鄱阳湖畔的鄱阳县、石南县,还是在那饶州城中,人们只要抬头朝那方眺望,都可以看到马蹄山这崔巍峻拔的山形。
而这一切,对于那晚这位混杂在人群之中观望的少年来说,却是全然不知内情。
见到城郊突然耸立一山,遮云蔽日,初时的惊诧过去之后,醒言却突然想到:瞧这山的大致方位,却与自家马蹄山相近。
甫一念此,醒言顿时焦虑万分——这饶州城中已是震得这般厉害,还不知道自己家中……
少年再也不敢往下想去。
现在已是心急如焚的少年,再也顾不得和旁边的市井汉子谈怪扯闲,立马便起身急急往家中方向赶去。
……离这巍峨的山峰越近,少年的心便不住的往下沉去。因为,他心中越来越觉得不妙:朝着这突然耸立入云的山峰行去,基本便是在一直在返家的路上;那大致的方位,似乎却正在自家那马蹄山处!
很不幸的是,待醒言走到那山脚下,比照着周遭的景物,终于发现:这座清晨突现、现已是云雾缭绕的峻伟山峰,却正是自己家原来那占地虽广、但着实低矮不起眼的马蹄山丘!
在确定此事的一瞬间,醒言的心里,便立时似被猛兽利爪狠狠掏了一把;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无措心绪,立马便填满了少年整个心房。整个人的心神,都似正在不住往那无底深渊中,沉沦,坠落……
魂不守舍的少年,赶紧绕着这马蹄山的山脚,找寻自家那座草庐。
虽然,现在这马蹄山的景况已经大异以前,但少年也没费多少力气,便看到——
自己那无比熟悉的那座草庐,现在仍然坐落在那里。
只是,这三间原本几近在山脚平地之上的茅庐,现在已经升到半山腰!
那家中的爹娘会不会……醒言心下大恐,赶紧披荆斩棘,急急朝自家房庐奔去。
现在,醒言在心中忧虑万分之余,却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荒诞感觉:何时自己回家,却要确确实实的爬山?今日自家这马蹄山的异状,真个又印证了老道清河的那句话:“其理必无,其事或有。”
……果然是“其事或有”!
待这位万般担忧、心中做好诸般最坏打算,甚至正准备着救人的少年,在赶到离自家房庐不远处时,才惊喜的发现,自己那牵挂无比的爹娘,却正在自家庐中倚门而望。
虽然现在这马蹄山到处是山石嶙峋,大异从前,但醒言却惊奇的发现,不仅自家这草庐完好无损,便连门前的这石坪空地,还有那鸡舍篱笆,竟也是原样保存!
“怪哉!”
“怪哉!!……”
——可怜的少年,把这句几天来已说了好几次的话儿,又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念叨,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和爹娘一问才知道,夜里醒言等一干饶州城众,看到这马蹄山上空那么多古怪,而自己的双亲,竟是一无所觉。直到这天清早,醒言娘出来喂鸡之时,才发觉这眼前的天地,早已与昨晚迥异!
乍睹此状,老张头与他老伴,都以为自个儿懵懂未醒,还在梦中!
“呵~其他且不管它,只要家人俱安便好。”
见爹娘无恙,醒言心下大为宽慰。
因为曾与那龙宫公主相识,又目睹过那诸般怪异,现在已经有些见怪不怪的少年,便以为这事儿就此会平息下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却再也不能回复以往那般清闲。
自醒言家这马蹄山丘突然拔地而起高耸入云,这鄱阳左近的州县,便将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那些问讯而来访胜历奇之人,真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初时还能勉强接待,多了却也实在是不胜其烦。
随着这些寻幽踏胜之人接踵而至的是,现在这饶州鄱阳地界上,关于马蹄山这前所未闻的奇异变故,流传着种种说法;其中不少说辞在醒言听来,简直比马蹄山这事儿本身,还要离奇。
比如,从附近的山民开始传起,现在大家众口相传,一致认为,这马蹄山乃当年天马马蹄踏就的传说,绝非虚言。不信?看看现在马蹄山这派森严巍峨的万千气象,一瞧便知不是寻常山丘;如果不是沾着当年天马的仙气儿,又如何会有今天这番景象?
又有那向来主张门阀的士族人士说,这马蹄山上的张醒言一家,却原来是那汉初留侯张良张子房的后裔;这马蹄奇山,便是当年那张留侯从神仙赤松子游的飞升之所。这种也差不多便是怪力乱神的说法,居然在当地士林中流传甚广;甚至,还有一位笃信神仙志怪的士人,亲来这醒言家中考察,称要将自己小女许配与这张留侯的后裔;只有在听说这位少年却是混迹于那花月妓楼之中,遭到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