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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担下一天风波的少年,听得掌门这一席话,那脑子都似乎打起结来!
倒是那琼肜小女娃,正是天真烂漫,听了灵虚子这一席话,当即便拍手雀跃道:“太好了,那便让他收琼肜作妹妹吧~”
听得这小女娃天真的话语,又见这少年目瞪口呆,这位上清宫掌教真人灵虚子,却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微微一笑道:“醒言啊,既然我上清宫委你任这四海堂堂主,这堂主之位,便绝不是一个虚职。你既是堂主,便与那灵庭灵真诸位道友一样,在自己职司范围之内,都有那专断之权!”
“只不过,我上清宫向来择徒甚严,除了入门弟子家世必须清白,那本人的资质,也需上乘——以后四海堂中若是再入新人,张堂主你可要严加考察……”
只不过,灵虚真人这后半句话,却似是白说了——这位大喜若狂的张堂主,后面的话儿早已听不清了,只在那儿不住点头称是!
“嗯,本来这女弟子,都要去那紫云殿中去……”
刚说到这儿,那琼肜就嚷了起来:
“我却只要跟哥哥在一起~”
“呃,也好,反正现在你还小,便先留在四海堂中吧。张堂主现在便可去擅事堂清云那儿,将她登记在卷。顺便也领些银钱,给这位小道友买两身衣服……”
“好的好的!”
现在,这位少年堂主,已经不知道说别的词儿了。
“嗯,如果没有其他事,那张堂主便带这位小道友,去那擅事堂登录去吧。”
“好的好的!”
正在这位张堂主,如在云里雾里,脚似踩在棉花堆上,正要出得这澄心堂之时——却忽听得身后那灵虚掌门突然沉声说道:“张堂主!”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这个张堂主的第一反应便是,假装没听见,赶紧拉着琼肜飞逃出这上清观门!
只是,醒言却还是停了下来,定了定心神,回身缓缓说道:“弟子正要遵照掌门所言,去那擅事堂办事——不知还有何事?”
“你……曾跟清河学过道法?”
“……”
许是这几个转折都来得太快,这位原本神思淡定的少年,一时竟怔仲在那儿,只在那儿思索:“青河?清河?清河是什么?怎么觉得说得这般顺口?”
稍停了一会儿,这少年才终于反应过来:
“哦!原来便是那个专来俺家骗酒喝的惫懒老头儿啊!”
“……这位灵虚掌门,却似乎对那清河老头儿,颇有成见——他现在如此问我,却不知是何用意?”
虽然心中担着忧虑,但面对灵虚这样的发问,醒言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清河道长曾传过我一些道法。我上清典籍《上清经》,便是蒙他所传。”
瞧灵虚掌门先前那个声气,清河老头儿曾给少年的那个什么『镇宅驱邪符箓经』,自然是略去不提!
“唔……不过道法并非术法,那你便好好研习吧。”
“这个小道友,灵气逼人,以后崇德殿讲经之时,醒言便可多带她前去听听。”
淡淡的说完这几句,那灵虚掌门便不再说话,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多谢掌门教诲!今日多有搅扰,弟子这便告辞!”
却是醒言惟恐夜长梦多,赶紧告了一声辞,便拉着犹在兴味盎然观察灵虚胡须的琼肜,急急走出门去——
“唔……”
身后传来一声迟到的应答,听在醒言耳中,却似乎有些虚无缥缈,直让他一路不住的思索,刚才这一声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待出得这上清殿的大门,又来到这飞云顶的阔大广场上时,这两个少女男女,却发现那头顶天穹之上,金色的阳光,已经刺透了云层,将几道金辉缭绕的光柱,正投在这二人身上。醒言与琼肜的衣襟,被染得流光溢彩,便似那天上的金霞,已然飘落在二人身上。
而与这飞云顶遥遥相对的那抱霞三峰,现在也被这几道通天彻地的金色光华,映照得通体灵明,浮动于奔腾涌流的山间云岚之上,便似那鎏金翠玉堆成的仙岛一样。
看着眼见这造化非凡的天地奇景,想着方才那喜出望外的赏心乐事,四海堂主少年张醒言,顿时意气风发,对身边这个正如玉女金童一般的琼肜女娃,大声说道:“走,咱回家去!”
“嗯~”
正是:
朝对妖娆友
夕观浩渺霞
天真长乐道
便是神仙家
《仙路烟尘》第四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五卷:
“酒酣拔剑斫地歌”
贰·仙客风流
醒言加入上清宫后遭同门冷嘲热讽;神兽琼肜化作人形后戏谑人间;身世凄迷的平凡女子雪宜追随醒言一心修道;铁剑在月圆之夜显示其神奇力量;一曲《水龙吟》与“神雪”玉笛相互辉映竟能令山间野兽俯首;看似世外桃源的上清宫千鸟崖,却弥漫着千钧一发的危机……
《仙剑问情贰》
第五卷 酒酣拔剑斫地歌
第一章 飞鸟忘机,暂安陶然之乐
且说那少年醒言,担着天大的心思,做好诀别上清宫的准备,跑去请求掌门灵虚真人准许他收留那琼肜小女娃——谁知道,正是那世事难料,那灵虚掌门,竟是一口应承!
现在,得了这好信的少年,真个是大喜若狂,一踏出那上清观的大门,便兴奋的对琼肜叫道:“走!咱回家去!”
“嗯!”
少年说得轻快,女孩儿回答得也干脆,跟着自己那快步奔前的醒言哥哥,一个劲儿的往那山下冲去。现在这琼肜也很高兴,脸蛋儿上红通通的,几绺泛着金泽的发丝,被迎面而来的风儿一吹,只在那脸前不住的飘动。
只是,刚刚跑到那离开飞云顶的石径入口,少年却突然一下子停住,拍着脑袋说道:“呃!~俺都乐糊涂了!倒忘了还要去那擅事堂登录入册!”
“琼肜,我们先去擅事堂!”
“好!”
那位已经冲到前面的小女娃,听得醒言这么一说,又是一声清脆的应答,转过身来便继续跟着哥哥往前直冲~这担心夜长梦多的少年,将琼肜领去那擅事堂,心急火燎的找到清云道长,将掌门的意思一说,便请他把琼肜登录在册。不过,登录之时,倒并未指明琼肜是他这四海堂主的弟子——说实在的,醒言再是那一堂之主,但也委实太年轻;在他还没显示出什么“灵根天赋”、“百年一遇”等等的旷世奇能来之前,要说什么开门收徒,不仅少年自个儿说不出口,便连那负责登录的清云道长,也觉得实在别扭。
因此,再考虑到琼肜在一旁“哥哥”“哥哥”的叫个不住,最后,所有人达成一致意见:只将这小女娃算为四海堂中新入职司。
在填到那具体职责一栏时,清云道长很客气的征询眼前这少年堂主的意见,结果醒言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洒扫清洁”来!
这倒不能怪他心思迟钝——难道那千鸟石崖上的四海堂中,除了这事儿还勉强说得过去之外,还有别的工作需要这小女娃来分担?
当然,那清云道长是不能按照少年所言那样写的。等他落笔之时,却已变成了“协管文册,协察田产”……
当下,少年心下大为叹服:
“倒底那生姜还是老的辣!清云道长这话写出来,就是和常人不一样!”
登录之事已定,又略微寒暄几句,这少年堂主便赶紧拉着琼肜,急急离开这飞云顶,向那抱霞峰千鸟崖而去!
——琼肜意外寻来之事,到此便尘埃落定。
现在,已是入夏时节;醒言便在四海堂侧屋之中,安了一张竹榻,便成了琼肜的居室。
虽然,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娃,曾强烈要求要住到哥哥房中。但她这醒言哥哥,毕竟也有十七岁的年纪,于那男女方面的世情,也是颇为了解。虽然这小女娃也说不清楚自己多大,但瞧她模样,约摸也应该有十一二岁了。俗话说,“七岁不同席”;虽然这少年素行无忌,对琼肜也着实喜爱,但在这个问题上,却还是不能依着她——当下,便将这个只管腻着自己的小姑娘,好说歹说哄到那侧堂之中睡下。
第二天清早,在那冷泉之处洗漱过后,醒言便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对这脸上还湿漉漉的小女娃说道:“咳咳,琼肜啊,今个儿便是你正式加入俺这四海堂的第一天——唔,本堂主今日便先来教你一样法术,也省得以后出去行走之时,被别人欺负!”
“好啊好啊!——堂主哥哥要教琼肜什么法术呢?”
“这法术嘛、你却曾亲眼见过——”
“咦?亲眼见过?……”
小女娃稍一思忖,便叫了出来:
“呀~哥哥是不是要教我那冻人的法儿?”
“哈哈,正是!不过那却不叫冻人的法儿,它叫——”
刚要说出来那“冰心结”三字之时,醒言却见这眼前的小女孩儿,将臂一挥,然后仰着小脸儿对醒言问道:“堂主哥哥,是这个法术吗?”
“……”
醒言一时没有应答。因为,他突然看到,眼前这刚刚还在汩汩流动的冷泉,现在已经被冻成了几柱冰棱。而那岩间后续的泉水,顺着这片冰棱淌下来,很快便被这寒气所凝,又在上面结成晶莹剔透的冰柱。
“是这样的吗?”
“呃……好像是的。原来琼肜已经会了啊?哈~”
没能当成师傅的少年,正尴尬的打着哈哈。蓦的,他又想起往日那个在罗阳街头被淋成落汤鸡一般的赵一棍,便问这个正兴高采烈的小女娃:“琼肜那日在罗阳街上,淋得那舞棍之人一身的水渍——却也是使了法术吧?”
“嘻嘻……是啊!原来都被哥哥看到了呀?”
小女娃有些不好意思,一脸嘻笑,那双眼睛又笑成两弯细细的新月牙。
“你是怎么做的呢?”
“怎么做的……嗯!好像我眯着眼睛想一下,就可以了!”
“就这样?”
醒言颇有些怀疑。
“是呀!不信我想给你看~”
见堂主哥哥有些不相信,这琼肜便有些着急。然后——
便在这小女娃话音刚落之时,醒言便突然听得身后“轰”的一声;回头一看,就看到那石坪之上,凭空便腾起一大片火焰,在那儿正烧得旺盛!这火势甚烈,火舌熊熊喷射,倒把醒言吓得往旁边跳了一跳!
“呀!快灭掉,小心烧进旁边林子里!”
“嗯,好呀~”
正在醒言赶紧驱动那太华道力,着忙融那被冻成冰块的泉水之时,却见这放火之人,眨了眨眼睛——于是那片烧得正欢的火场上方,便突然毫无征兆的望空里浇出一大团清水来!
只听“哗啦”一声,便将那正烧得旺盛的火舌,给一下子浇熄!
见此情景,少年突然间恍然大悟:
“呃……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那位在一旁帮着数数的裁判之人,却也被浇得像那落汤鸡一般——这调皮小丫头真正泼出去的清水,却大都被反弹在那位帮闲之人身上!”
“这么看来,那个『水泼不进』赵一棍,倒真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只是不太走运,偏偏遇上这顽皮的小琼肜!”
想到这儿,醒言倒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醒言认真的跟琼肜交待,嘱咐她以后在这上清宫中,不要轻易使出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法术来。若实在有必要施法,便尽量只用方才那一招“冻人术”好了。这样的话,若是事后有人问起,也好有个说辞——
这个叮嘱话儿,却和昨天去见那灵虚掌门之前,跟琼肜交待的差不多。只不过,却不是什么法术都不能使。以后在这罗浮山中,还指不定遇上什么麻烦事儿,到时候也不能坐以待毙。一两样防身法术,却还是要的。
至于那要与人为善,不要只为着好玩儿便拆人台——这些个世故的话儿,以后倒可以再来慢慢熏陶。
交待过这些以后,这位四海堂堂主,便又虚心的跟小姑娘请教起来,问她方才那些个神奇的生水引火法儿,倒底是怎么施展出来——
很可惜,虽然这琼肜小女娃,觉得好不容易有个事儿可以帮着哥哥,便在那儿努力的讲授自己的施法心得;但待她这位用心听讲的堂主哥哥,聚精会神的听了好半天之后,才无奈的发现,琼肜开始说的却都是实话——这琼肜小女娃,真的便只是稍微凝神想一想,便想出那真真切切的一大团水、一大片火来。而至于具体如何施法,这小女孩儿却始终说不清楚。
在跟着这小女娃,练习了半天如何正确眯眼之后,醒言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这琼肜真个是天赋异秉。就自己这资质,看来是拍马难及了!
想通此节,这位虚心的求教者,便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承认了自己的学习失败——但他万万料不到的是,他这自认驽钝的学生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