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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铁鳞毕竟是棋高一着。几招过后便瞧出端倪。他双臂一震;身子拔地而起;落在李芸面前。李芸不曾想到他身法竟然如此之快;想也不想抡起白骨鞭当头打来;
背后王强吼叫着追上来;抡起腿骨砸向铁鳞双肋。铁鳞身形一矮;左手一推王强右臂;王强力道沉猛;被他这一推腿骨登时转向;右手腿骨砸在左手腿骨上;这股力量何止千钧;王强双臂被巨大的力量反震当即骨折;
可巧李芸的白骨鞭此时劈头打到;王强不及躲闪;当即被打得脑浆迸裂;死于当场。李芸见状吓得哭叫一声:〃啊……〃她向来装神弄鬼学鬼哭;这次可是真正的鬼哭狼嚎。
后面的王白氏见爱子竟然横死;心中痛极欲狂;铁鳞左脚弹出;将王强尸体踢向王白氏;王白氏此时早已方寸大乱;想也不想便伸手抱住爱子的尸体。
铁鳞长剑横扫;剑光闪现间;已经将王白氏和王强的身躯双双横断;四截**倒在地上。肚肠内脏伴随着血液冲天而起。李芸被惊呆了;
连哭声也被噎在嗓子眼里;叫不出来。好在她见机极快;立即跃上树梢向密林深处奔去;一边奔逃一边大把洒出纸钱;阻挡铁鳞。
等铁鳞击落这漫天的纸钱;女鬼李芸早就逃之夭夭了。
铁鳞擦拭着长剑上的血迹;冷笑道:〃既然你们喜欢做鬼;我就成全你们!以后不用装了。〃
说罢命人找来干柴将二人尸体烧掉。等众人走后;饥肠辘辘的野兽自然从火堆余烬里扒出烧的半生不熟的尸体啃吃干净;王氏母子一辈子装鬼杀人;想不到自己却成了孤魂野鬼。
三天后;铁鳞一行人来到弥江;前面有个小小的渡口;一个中年船夫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渡船上等待客人。那船夫见有人过来赶紧起身;
拎着船桨过来招呼:〃各位爷可是要过江?小的划船划得稳当;大爷坐小人的船;权当赏小的一口饭吃。〃铁鳞见那船夫虽然面孔黑黄;
但是身材剽悍;浑身的肌肉犹如铁铸铜浇一般;与面容极不相称。心里早就暗中戒备;铁鳞漫不经心的道:〃不知道小老弟在此摆渡为生;一天能有多少进账呢?〃那船夫叫苦道:〃大爷笑话了;一日能有十个铜钱就谢天谢地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渡河
铁鳞冷笑道:〃从此地往东十余里便是一座石桥;我们骑马过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必坐你的船。〃说罢打马要走;那船夫赶紧伸手拉住马缰绳求道:〃这位道爷权当大发善心;赏小的几个窝头;就在这里坐摆渡过去吧。〃
铁鳞笑道:〃老子行走江湖;见过的摆渡船家无不黑瘦羸弱;你一日十个铜钱便能养的如此膘肥体壮?倒也不曾见过!可见这水上无本生意做的不少!〃
那船家冷笑道:〃出家人开口自称老子;我倒也不曾见过!〃说罢竟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铁鳞劈面抓来。
铁鳞早有防备;双脚一蹬马镫;身子便从马上上跃下来;躲开这一抓;顺手将那船夫的面具撕下来。原来那船夫竟是带着人皮面具;此人真实面目;乃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他目光凶狠盯住铁鳞道:〃道长;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是你也知道的我的手段;今日你不交出那女孩儿;便休想过江!〃
铁鳞冷笑:〃哼哼哼;邓发!江湖上称呼你是‘铁索横江’;乃是恭维你;你还当真啦?今日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铁索横江挡得住挡不住老子!〃
邓发喝道:〃除了死人顺水漂浮;老子不去挡;至于活人么;老子还没有挡不住的!看招!〃抡起船桨向铁鳞砸来。
铁鳞知道此人是外家横练;膂力过人;立即转身闪过;反手抽出剑来;刺向邓发左肋。邓发横过船桨挡开;船桨与长剑相碰发出〃铮〃地一声响;他手里的船桨原来是紫铜铸成。只是外表用油漆漆成木头色。
邓发呼叫连连抡起船桨铺天盖地砸来;铁鳞冷笑声中;运起内力猛地拍出一掌;这掌风竟能压过船桨劲风。将邓发逼退数步。
邓发蛮性发作;大吼着挺桨扑来。铁鳞自然不会将这种凭借筋骨之力硬碰硬的外家武功放在眼里;长剑一拨挡开船桨;正要出掌拍他胸口;
却见邓发双手一错。右手竟从船桨长柄里拔出一柄分水刺;向铁鳞心口刺来。铁鳞大怒;他刚才已经手下留情想要擒下邓发;这一路走来;先后有卢秀才;矮人屠;王家三鬼来找麻烦;这些人平素里都是各不相往来;
如今竟然都做了一路。显然是背后有股极大的势力将他们聚拢在一起;所以他要擒下邓发问个究竟。但是见邓发如此狠辣;铁鳞登时满脸杀意;飞起一脚。将邓发手里的船桨踢飞;左手一横;已经将邓发右手拿住;
用力一拧邓发再也把持不住;立即单腿跪了下来;分水刺也脱手丢在地上。这邓发也当真有份狠劲;身子往前一挣;右手的皮肤竟然〃吱〃的撕裂下来;铁鳞手里宛如拿着一个人皮手套一般。
邓发却也得以脱身;他手臂血肉模糊;径直奔进弥江;一个鱼跃跳进江水中;再也不见踪影。铁鳞知道邓发水性极佳;所以不敢下水去追他;只好由他去了。
大家纵马绕行到石桥那里;从石桥上过江。
宋之问大悔;早知道这一路行来如此危险;还不如当初苦劝他追李重俊来的稳当;铁鳞知道他的心思;直言道:〃你以为李重俊就是好对付的?李重俊当初是有名的侠客;
对上他也是凶险万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几个帮手;所谓富贵险中求;宋大人若是害怕;不如就此回转长安吧。〃宋之问已经把事情办到这步田地;自然不肯放弃;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小蓝儿反而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手里抓着点心大吃大嚼。
过桥之后;便是一个熙熙攘攘的集市;各种商贩行人来来往往;讨价还价之声不绝。这种人丁稠密的地方无法骑马;所以大家都下马牵着马步行。这种地方最容易被人靠近偷袭;张方宏等人将小蓝儿和宋之问围在中间一路小心戒备。
正在行走间;对面来了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生;手里端着个陶狗;喜滋滋的奔过来。好像是得到了心爱的宝贝;铁鳞悄悄地把右手缩进袍袖里;
若是那人一头撞上来;便出掌将他拍出去;谁知那人只顾着看手里的陶狗;竟然一头撞在马头上;当即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陶狗也摔碎了。
那书生登时急了;大叫道:〃好你个外地客人;走路竟然横冲直撞;摔碎了我的陶狗!〃
宋之问笑道:〃一个陶狗又不值钱;大不了赔你几两银子!〃那书生怒道:〃谁说不值钱?这可是汉代的陶狗。〃宋之问不屑道:〃便是在长安;品相精良的陶狗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不算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张方宏见他坐在马头前拦住去路;不禁心中焦躁;大步过去伸手要拉他起来;那书生抓住张方宏的胳膊作势要站起来;谁知张方宏却惊叫一声;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却动不了了;那书生重新一屁股摔在地上;大叫道:〃你们好欺负人!还以为要拉我起来;却借机摔我一跤!〃
旁人不明就里;铁鳞却是看的明白;刚才张方宏去拉他的时候;被那人轻轻在腰间一点;正是天山派北宗六壬擒拿手中的一招。不禁暗中冷笑:原来天山派北宗的余孽也涉足其中!
铁鳞挥手制止众人上前;自己缓步走上前去;笑道:〃这位小老弟;刚才冲撞阁下;还望恕罪。〃说罢伸手去扶那人;那人一边嘴里嘟囔着:〃打碎了我的宝贝;定让你们赔一大笔银子方才解恨!〃
一边伸手去抓铁鳞的手臂;手指却极快的点向铁鳞臂弯里的曲池穴;铁鳞将手一缩;食指竖起;若是那人依旧点下去;非但点不中铁鳞的曲池穴;自己掌心的劳宫穴却要送上他的食指。
那人见状立即左手出手如电;点向铁鳞腰间的笑要穴。铁鳞一招野马分鬃伸手便要拍他心口要穴;刚近前胸;便觉触手之处极是柔软;心里暗道:〃莫不是个女子?〃
第一百七十章 茶棚
随即变招,将野马分鬃变成单鞭云手,单手一震,那人当即被震出丈余远。
幸好那人身子应变极快,顺势滴溜溜一转,化解了力道,踉跄数步方才站稳。刚站稳便一挥手从袍袖里飞出几枚柳叶镖射过来,铁鳞劈手接住,那人情知自己不是对手,立即抽身而退,混进人群里跑的无影无踪。
铁鳞解开张方宏的穴道,冷笑道:“这点微末功夫也敢来打老子的注意,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背后是何方神圣!”
一路提防却平安无事,半月后已经到了嘉州附近,此地虽是官道,却没有客栈,只有一处茶寮,众人只好到茶寮中打尖吃饭,这间茶寮面积也不大,
在茶寮的中段,横挂着一个很大的青布幔帐,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众人认为幔帐后面是烹制食物的地方,倒也不以为意,铁鳞验过饭菜酒水里没有被人做过手脚,这才放心吃饭,这地方虽是茶寮,
但是厨师的手艺着实不错,大家吃的分外香甜。尤其是清煮田螺,粘着甜醋吃起来格外好吃,小蓝儿人虽小,饭量却不小,不大一会面前便堆积了大堆螺壳。
铁鳞他们吃饱后,命小二端上茶来,饮茶消食。宋之问担忧道:“不知道那帮人是不是还在暗中跟着咱们,虽然这几天平安无事,可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感觉那背后的厉害人物就要出现了。”铁鳞不屑道:“管他什么厉害人物不厉害人物!前几次我还想着要抓个活的,问问究竟。后来我想明白了,管他背后是谁!
来一个杀一个不就行啦!这次他们要是敢来,我定不会手下留情。”宋之问道:“道爷说的是。可是……可是他们一直不出现,而是暗中跟着我们去缁州呢?等找到了宝藏再跳出来,到那时候怎么办?”
铁鳞脸上杀意渐生,恨声道:“他们要是敢玩这手儿,老子就用火药炸死这帮狗日的!哼哼,老子追击李重俊还特地带来了不少火药,没想到没派上用场。正嫌累赘呢!”
“呵呵,铁鳞道长果然杀伐决断!”话语幽幽传来,这声音似在天边极远处。又好似在耳边极近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听了不禁心头颤动。
“这是天山派北宗的密语心法,不知尊驾何人!”铁鳞冷哼一声喝道。宋之问没有什么内力。被这手密语心法弄的心烦欲呕。那人接着道:“我们一路跟了你这么久。现在……”
铁鳞知道若是被这种密语心法纠缠时间长了,便会出现幻觉,他自己内力深厚自然是不惧的,但是可不敢保障手下弟子们和宋之问、小蓝儿不出意外,
所以,趁那人吐字间隙,他猛地气沉丹田大喝道:“滚出来!!”这一声当真是气冲牛斗、声震寰宇。所谓邪不压正,这种魑魅魍魉的技艺自是难以抵挡玄门正宗的真气。那人登
时没了声息。
“哈哈哈,铁鳞道长果然本事够大!这种河东狮吼的本事可是耍不了巧的!”幔帐后面有人大笑道。话音刚落,嗤的一长声响,有人手持长剑将幔帐削落,幔帐犹如波浪般的倾落下来。
幔帐后面,卢秀才缓缓的把缅铁软剑收回剑鞘,他面色惨白,狠狠的盯着铁鳞。身后站着十几个江湖人物,都是一身劲装打扮,女鬼李芸也在里面,她这次没有穿大红的衣裙而是换上了素白的孝衣。
铁索横江邓发站在角落里,右手缠着厚厚的白布,用根布条系在脖子上吊着,还有几个人虽然面目沧桑,但不像是江湖人,倒似沙场上的军将。
有个身穿儒生长衫的青年汉子端坐在一把交椅上被这帮人如众星捧月般围着,他虽然穿着儒生的衣衫,面相上却不见丝毫书卷气,倒是满脸精悍。
那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上却带着一股不容别人抗拒的气势,身边的这些江湖人物个个骄横跋扈,却不敢对这人有一丝不敬。
铁鳞仔细打量了那人几眼,却不曾相识,不禁大为诧异,武林中能有这般威风的也不过数人,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铁鳞自然是熟识的,此人却是素未谋面。
那人笑道:“在下早有吩咐,要等与铁鳞道长面谈之后再相机行事,哼,在下只不过有些事情晚到了几日,他们竟敢不听号令,擅自行动!本来想要重重责罚他们,以示惩戒。不过看在他们受伤不轻更有手足亲人殒命的份上,这顿打先记着!”他语调平缓,可是卢秀才等人听了却禁不住浑身战栗了几下。
那人又道:“半月前,舍妹不自量力,竟然敢去试探道长的神功,幸好道长宅心仁厚,未下杀手,不然……,馨儿,还不谢过道长不杀之恩!”一个俏丽的女子脚步轻盈的过来,对着铁鳞远远的施礼,然后翻了个白眼,撅着嘴一言不发站在身后,
铁鳞瞅着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日在集市上拿着陶狗碰瓷的小书生,张方宏惊讶道:“真想不到,那人竟然是个姑娘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