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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彬满不在乎地道:“这算什么呀?大人,不瞒您说,我们这些给人家当师爷幕僚的,就是靠脑子吃饭的,若说是玩心眼儿,那刘老儿根本就不是个儿!”说得菅洪宁将信将疑,但是别无他法,只好答应下来。
话说这日天气晴朗,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刘万方自觉心情不错,便打起精神穿衣起床,刘莎见他起来,赶紧搬了把椅子给他放在院子里,刘万方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忽然院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媒婆杜大婶,杜大婶人虽老,可是打扮的却花俏,穿着红裙绿袄,一路扭着腰走进来,隔着老远就尖着嗓子叫道:“啊吆,我说刘老爹,今个儿您精神头咋这爽利!我走在路上就听见您院子里头喜鹊在枝头嘎嘎的叫,就说是喜鹊叫有好事嘛!这可不我就来了!”刘万方一见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什么喜鹊叫,我看是乌鸦叫还差不多!”
杜大婶咯咯假笑几声道:“吆,刘老爹,您咋这样说话呢,我今个儿来啊,还真是有好事,是给您女儿提亲来了!”刘莎在旁边听见,粉脸一红,赶紧闪身到里屋去了。刘万方喝道:“要是还是给菅洪宁那个畜生提亲,你就给我滚!”
第二百零一章 刘莎
杜大婶瞅着刘莎进屋,便笑道:“刘老爹,这回啊还真不是他,您想啊,人家菅老爷都派人提过多少回亲了,都给您骂回去了,人家还怎么提亲啊,别看人家菅老爷姓菅,可是人家不贱啊,没必要上赶着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不是?再说这天下的好姑娘多了去了,这男人又不是长情的,你既然不愿意,人家还不得另外再找?算了,不说这个!”
屋里刘莎听见杜大婶的话,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她使劲儿咬着手绢才没哭出声来。
刘万方奇道:“你说了半天到底是谁啊?”杜大婶笑道:“花膀子王小乙啊!这位爷好,身材魁梧,年龄与你家女儿也相当,我瞅着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刘万方更奇怪了,不禁问道:“哪个花膀子王小乙啊?我怎么不认识。”杜大婶道:“这天底下哪里还有第二个王小乙啊,就是南街按察司衙门的衙役班头王小乙啊,这位爷可是厉害,喝起酒来三坛五坛不醉,打起人来三个五个不是对手,这南街上做生意的、小偷小摸、拉皮条的每月都得给这位爷按时孝敬,嘿,夏天光着膀子在大街上一走,满身的刺绣晃得人眼睛都花,那叫一个威风!”
刘万方这才想起是谁来,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杜大婶骂道:“我道是哪个花膀子王小乙,原来是南街的泼皮无赖王小乙,这厮仗着手里有几两银子,补了差役的缺,每天在市井中横行霸道吃拿卡要,还敢自称衙役班头?
整个混混头目!这样的混蛋竟然要做我的女婿?我呸!你回去告诉他,正经的淄州刺史老子都回绝了。他一个假冒的衙役班头竟然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叫他绝了这门心思!滚!”
杜大婶素来以说媒拉纤为能事,这嘴巴自然也是极厉害的,当即回骂道:“刘老儿,你还别不识抬举,你女儿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她跟菅老爷睡过。这件事整个淄州城都传开了,也就是王小乙这样的人不嫌弃,别人的人家,莫说是大户人家,便是落第的穷酸秀才也不会找你女儿!哼!”
说罢转身跑了。把刘万方气的差点儿晕过去。
过了几天,媒婆李婆姨又来提亲,这次提亲的是铁嘴儿李二,李二是什么人?乃是大街上挑摊算卦的,整天云山雾罩忽悠些钱财挣点嚼谷勉强糊口。这李婆姨更会说,说什么找个会算卦的女婿好哇,什么时候让他给你算一卦,看看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瘟疫,您事先进点药材和棺材,能治好的就卖给他药材,治不好的就卖给他棺材,左右都是赚钱。这可就发大财了!到时候你们四六分账,要不三七也行。反正是翁婿关系,一切都好商量。
话未说完就被刘万方一口唾沫吐在脸上轰了出去。李婆姨跑到门口回骂道:“姓刘的,您还以为您女儿是带刺的黄瓜顶花的藕呢?这李二也就是穷的找不到媳妇才打听你女儿,要不然还真是……”话未说完,刘万方抡起板凳追出去,吓得李婆姨赶紧一溜烟跑了。
到了晚上父女两谁也没心思吃饭。就在黑灯影里坐着,谁也不说话,正在此时,王大嫂却打着灯笼来了,原来这王大嫂却是给后街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光棍儿提亲的。
这王大嫂撇着嘴儿说:“别看这人老,可是人家还是童男子呢!积攒了六十多年的本钱,火力足着呢!嫁过去后保证亏待不了你女儿!”
那刘莎闻听娇啼一声,捂着脸奔进里屋,拿出白绫往房梁上一搭,就要寻短见!吓到刘万方赶紧把女儿拉下来:“丫头啊,那你要是无常了,爹爹我也活不成了!”
说罢父女两抱头痛哭。他见女儿哭的像泪人儿一般,也是心如刀绞,心里后悔之极,若是当日菅洪宁派人来提亲之时,自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既遂了女儿的心愿,也不至于被这些三姑六婆轮番羞辱。
如今上门来提亲的人身份一个不如一个,居然连老光棍都敢想好事儿了。可如今想后悔也不成了,他又拉不下脸向菅洪宁倒提媒。他连寻死的心都有了,蹲在地上拿拳头使劲儿打自己的脑袋,王大嫂见不是头赶紧溜走了。
街头小酒馆,尹文彬正端坐在酒桌旁,有滋有味的自斟自饮,杜大婶、李婆姨、王大嫂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尹文彬喝干烈酒,杜大婶赶紧拿起酒壶替他把酒满上。
尹文彬拿出洁白的手绢擦擦嘴,问道:“爷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办妥了?”杜大婶三人抢着说:“大爷的吩咐,老身怎么敢不从命!这刘家的丫头,今个儿晚间差点儿上了吊呢!”
“哦?”尹文彬忽然露出笑容,“这样火候才刚刚好。明天爷会亲自出场。”说罢取出荷包丢出三个银元宝,道:“这几天也难为你们了,这银子拿去分了。”杜大婶、李婆姨、王大嫂赶紧一人抢了一个银元宝,紧紧地攥在手里,激动的眼泪汪汪。
翌日清晨,刘万方一宿没睡,两眼布满血丝,昨夜里,他怕女儿想不开再度寻短见,坐在女儿床边整整守护了通宵。
大街上,各个商行刚刚打开门板,准备开门做生意,就见近百骑兵各个鲜衣怒马,向一处街巷疾驰而去。有人认出为首的人正是菅洪宁手下刑名师爷尹文彬。后面跟随的是兵马使大人、团练使大人、学政大人等一干淄州官府要员。
刘万方听见门口有人大声喧嚣,他如今心如死灰,早就不感兴趣了,只不过是按平时的习惯打开院门,却见门前巷子里,烈马如龙、健仆如虎早就把巷子占满了,左右邻居吓得都不敢出门都扒着门缝偷看。
尹文彬长笑一声,骗腿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双手抱拳朗声道:“刘老爹,请了!”
刘万方赶紧抱拳还礼。尹文彬转身对四周团团一揖,朗声道:“有请各位高邻为证,今日刑名尹文彬拜刺史菅洪宁大人所托,来向刘老爹提亲,愿聘刘氏女为妻,并还请淄州兵马使、团练使、学政等诸位大人保媒。”
第二百零二章 说媒
这下邻居们才放下心来,刚才还以为这刘大夫惹了祸,刺史府衙门要来缉拿他呢!原来是提亲做媒的,这可是好事,众人纷纷涌出家门赶来凑热闹。
刘万方闻听此言大喜过望,可当着乡亲们的面,脸上却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冷声道:“哼!又来了!”不过这次倒是没把人往外赶,而是打开院门,自己自顾自的进屋去了。
尹文彬心中暗笑:“装!这老儿还真能装!若不是为了我家大人,只要老子转身一走,看你怎么收场!”
等进了屋,刘万方说坐吧,尹文彬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堂屋正座上,刘莎是认得尹文彬的,刚才在外面的话她都听见了,心中高兴的犹如小鹿乱撞,使劲儿咬着手绢才没笑出声来。
刘万方叹息道:“这事儿难啊!我家世代清白,可是那菅洪宁却做出这种非礼之事,叫老夫实在是难以认同啊!”尹文彬心中暗骂:“难?老子转身一走,你才叫难呢!”
他心中不爽,当下也没客气,而是道:“菅大人龙精虎猛,这件事怕是不宜拖延啊。”
刘万方奇道:“他自去龙精虎猛,那管我什么事啊?”猛地登时醒悟,惊道:“你是说……”尹文彬缓缓地点点头,沉声道:“恐怕令千金已经珠胎暗结,若是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令千金是奉子成婚的话,学生还是劝您早些决断!”
那边屋里刘莎在心里把尹文彬骂了个千遍万遍:“这狗才!人家有没有珠胎暗结自己还不知道?要你乱嚼舌头!”
外屋里久久不语,
里屋里刘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她爹再回绝了。沉默良久之后,刘万方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能说些什么?唉,女大不中留哇!让人给看个黄道吉日。三媒六证迎娶过门吧!”
尹文彬早就知道事情必然会这样,但是还要装作惊喜万分的样子,赶紧站起身作揖道:“啊呀!如此来说,学生替我家大人谢谢老大人成全之恩啦!”说罢深深做了个揖。
院中看热闹的众人都喜笑颜开,尹文彬命人把聘礼抬进门来,还命人大撒喜钱。乡民们纷纷争抢,哄闹叫嚣乱作一团。等双方将婚书写好,尹文彬这才带人回去。
四周邻居又来叨扰喜茶糖果,闹哄了半天方才散去,等众人走后,刘万方把院门关好,抱着刘莎叫道:“谢天谢地,这冤家总算是来了!”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刘莎哭道:“爹爹。女儿舍不得离开您。女儿不嫁人。”刘万方道:“那怎么行?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嘛!”
刘莎抹着眼泪儿道:“可是女儿不放心您嘛!”刘万方道:“你快拉到吧!你早点
嫁出去,也让我省点心。”一句话说地刘莎破涕为笑。
菅洪宁在府里闻报后,自然是心花怒放,赶紧请人就近看了个黄道吉日,就要迎娶新娘,府里杂役众多,收拾起来也不耽误事,几天的功夫这刺史府邸便焕然一新。连吹鼓手、厨房、伙计都找好了,就等着吉日一到便去动身迎娶新娘。
这几天刘莎父女也没闲着。整天忙着购置嫁妆,那些小姐妹们也都来帮忙剪裁嫁衣。
这日几个小姐妹相约来到刘莎门前,如今距离大婚只有几天的功夫了,还有些针线活不曾完工,所以都来帮忙赶工,谁知来到刘莎门前却见这大门关地严严实实。大家觉得挺奇怪,这刘万方平日里起得很早,
现在天色已经快到中午了,怎么还关着门。有个腿快的姑娘跑到邻居家借来梯子,自己踩着梯子爬进院子里。扒着窗户往屋里一看,见大红的嫁衣叠得整整齐齐,被褥也叠好了放在床脚,但是人却不见了,就好像刚刚离开一般,
可是院门却从里面插得死死的。就算刘莎父女要出门也没必要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偏要爬墙出去呀,那些姑娘越想越觉得害怕,便跑到衙门击鼓报案。当值官员一听说未来的淄州主母全家失踪了,这还得了!立即派得力人手到刘家勘察现场,自己骑上马跑到刺史府禀告菅洪宁。
菅洪宁闻报,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这次聘礼颇为丰厚,引起盗贼觊觎,又加上自己大力整顿当地治安,得罪的土匪恶霸不少,也说不定出于求财或者出于报复,便乘机将刘莎父女绑了票。
等带着人心急火燎的跑到刘家仔细查看,当地官府的衙役捕快和仵作等人早就在勘察现场了,众人看现场并无异常,没有任何痕迹表明曾经发生过厮打挣扎,邻居也没听见过什么异常动静,那些聘礼都好端端的放在屋角,
经过查验分文不少,似乎说明了并非是歹人入室盗抢,竟好像是这对父女是安安静静的自行离开一般。菅洪宁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语音哑涩的说道:“莫非是逃婚?”
尹文彬低声道:“大人切莫这样想,若是逃婚的话,这刘万方当时不答应这门婚事便可,又何苦舍弃家业不辞而别呢?更何况吗,刘莎对大人一往情深,断然不会离大人而去,
学生刚才查看了刘小姐亲手刺绣的鸳鸯枕巾,针脚极为严密,想必刺绣之时刘小姐用心极深之故,既然她如此看重这段姻缘,又怎么会逃婚?其中必有缘故。”
此时有人来报说是经过查验,屋里别的物件都不少,唯独刘万方平时常用的药箱不见了。这让人很是费解,难道是他们背着药箱外出行医去了?按理说,婚期就在眼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