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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气仰面躺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
有个老成点的府兵禀告道:“大人,刚才大家烧了点水轮流泡脚,小柱子洗完脚赶着回来换裹脚布。就离开众人回到帐篷里,他刚离开不大一会。我们便听见他惨叫,大家跑过来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菅洪宁伸手撕开小柱子的衣服,只见他胸膛上印着一个漆黑如墨的手掌印!他全身的黑气便是从这手掌印蔓延开来的。
四周围观的府兵见状,不禁惊叫一声轰然退开数步,有人低声道:“这是冲撞恶鬼。被恶鬼把魂儿抓去了!”
菅洪宁喝道:“谁敢再妖言惑众乱我军心,立即斩首!”众人这才不敢言语了。转头命人将王金宇叫过来,王金宇听说外面出了事,便立即命陈校尉和董校尉巡视营地,自己赶紧过来。
等他查看了尸体后。菅洪宁低声道:“是五毒掌?”王金宇点点头道:“确实是五毒掌无疑。”王金宇虽是羽林信使,说起来是朝廷的命官,但是他常年携带密信行走江湖,论起阅历是极丰富的,所以菅洪宁特地找他来商量。
王金宇低声道:“大人,这五毒掌是苗疆巫教的绝技,听闻修炼五毒掌的人每日都要接受毒蛊虫豸的咬噬借以吸收其毒,然后将毒蛊炼化后成为毒功,用于伤人,中者必亡,除非能得到施功者亲自配置的解药,
只是这五毒掌虽然利害,却也有两个缺点,一个是必须用新毒压制旧毒,若是得不到毒虫的咬噬,吸收不到新鲜毒液,身上的旧毒就会反噬其身;
第二个是一旦吸纳的毒功超过了自身的吸收能力,就必须施展五毒掌击打货活物用来释放部分毒功,称为散毒。看来,刚才便是有一名巫教高手经过这里,用小柱子来散毒。”
菅洪宁沉思了一下,心想此时崆峒派附近各大门派高手云集,有些人是来贺喜的,但是有些人却是另有所图。这巫教的人趁机来浑水摸鱼也是大有可能的。
念及于此,便传令将分散的营帐都集中安置在一起,又命人砍伐树木,在四周安置鹿角拒马,安排人手轮流值守,把营地弄得如同军营般戒备森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后命人将小柱子好生安葬了,他回到营帐刚坐下不久,外面传来喧嚣,他奔出去一看,众府兵正围着一具尸体惊慌失措,有人禀告说是有个火头军到附近溪流中去汲水,却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刚进大营的门便一头栽倒,等人们把他扶起来一看,才知道已经死了,菅洪宁扯开那火头军的衣服,这次是在后背上有个乌黑的掌印,显然又是遭了巫教中人的毒手。他没奈何,只得命人将火头军也掩埋了,刚回到营帐坐下,又有府兵急匆匆过来禀告,说是董校尉刚才与闯入营地的怪人交手了,斩下对方一只手,那人带伤逃走了。
菅洪宁立即站起身来,刚才小柱子和火头军死于非命,他还道是只是偶然事件,没想到刚把这两个人掩埋了,居然又有人闯进营地,幸亏董校尉武功不错,若不然又要遭人毒手。
他不敢怠慢,赶紧叫上王金宇提刀来到营地,只见董校尉正在用清水冲洗腰刀,断手仍然丢在地上,那腰刀本来雪亮,但是,在中端却有巴掌大小的一团乌黑,任凭清水冲洗却不见变淡,清水冲洗过后流淌在地上散发出腥臭的气味。那断手附近的青草本来繁茂的很,现在却枯萎发黄。
见菅洪宁来到,董校尉把腰刀插进底下,禀告道:“大人,刚才卑职在大营里巡视,见一条黑影在远处闪过,卑职猜想定是那行凶之人又来生事,就故意背转了身子等他来,果不其然,那人见卑职背对着他便以为有机可乘,就显身出来要暗下毒手。我等他出掌便猛地挥刀后斩,他不曾防备,便被卑职斩断了一只手,他另一只手要来拍我,我顺势将腰刀挡在面前,他那一掌正好拍在刀身上,那人见不是头,一招不中也不恋战,翻身跃进森林里不见了。”
第二百九十章 苗人
王金宇问道“那人是什么模样,你可曾看清?”董校尉道:“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苗人,长得矮小黑瘦,穿着件花里胡哨的土布衣衫,头上缠着包头布。”
王金宇低声道:“这就是了,果然是巫教的人。”菅洪宁叹口气道:“看来巫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从今天起,大家分为三组,轮流休息吃饭,任何人不得单独离开大营,咱们加上陈校尉,也是轮流值守。任何人不得大意。对了,安排人到林子里抓只野狗野猫之类的活物,饭做熟之后,先叫它试吃,确定没毒之后咱们再吃。”
说话间,地上的那只断手忽然冒起黑烟,散发出恶心的臭气,人们赶紧捂着鼻子躲开。不到一炷香时间,那断手便化为脓血,皮骨无存。王金宇叹道:“果真如此,这断手离开人身,没有了血脉的滋养,蕴含在手中的毒素便开始反噬,毒素将断手血肉尽数化掉了。”
菅洪宁见状,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虽然出身少林寺,但是出师之后便投身行伍,并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至于巫教,也只是在少林寺的时候听戒律院的师兄们谈起过,他自己却从未遇上过,只知道巫教是一帮邪恶诡异的苗人组成的,如今见到断手自化,这才知道苗人的用毒手段果真匪夷所思,心中不免惴惴。
王金宇说道:“大人不必忧心,这巫教虽善使毒掌,但是只要不让他接触到身子,他那毒掌便无用武之地。咱们大刀长矛弩箭多得是,远远地将他射死也就是了。我就不信,这些妖人比突厥人、鲜卑人还要厉害!”
这番话说得菅洪宁豪气顿生。大声道:“不错,邪不胜正,咱们都是大好男儿,岂会畏惧这鬼鬼祟祟的妖人!”
这时大营外面传来喧闹,一大群府兵抬着用树枝绑成的担架匆匆奔进来。众人过去看时,担架上躺着个府兵。那人同样满脸黑气,已经气绝身亡,菅洪宁一看便知又是遭遇了巫教高手的暗算,有个府兵垂泪禀告道:“大人,刚才我们到营外去找寻野狗,见树底下躺着一人,不知是死是活,那人穿着花色土布衣服,是个苗子。
伙长命令我们将他围起来。自己上前去查看,那苗子忽然跳起来往伙长身上打了一掌,然后飞身跃上大树逃走了,伙长当时就不行了。”
菅洪宁心中怒气勃发,吼道:“看来这些苗子是盯上咱们了!大家戒备,小心这些妖人暗算。”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招手命王金宇过来,在耳旁低声嘱咐几句。王金宇听命散去。
菅洪宁命人将伙长安葬了,大家各自分散回营。
过不多时。菅洪宁便自己在大营中四处巡视。密林深处一双邪魅的眼睛紧紧盯着大营,忽然看见菅洪宁走进视野,菅洪宁穿着黑绸劲装,这黑绸丝料价格昂贵,并不是随便什么人能穿得起的,显然是个身份高贵之人。
那人悄悄地靠近大营。想要偷袭菅洪宁,刚要跃身出去,忽听身后弓弦响动,来不及回头,背后一痛。低头看时,前胸已经透出箭尖。那人挣扎着回过头来,惊讶的发现背后站着的正是菅洪宁,他手里还拿着劲弩。那人还要挣扎,可是随着胸口鲜血飚射,他的生命随之流逝,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原来菅洪宁特地让王金宇穿上他的衣服,在营地里转悠吸引别人的注意,他自己却带着几名斥候悄悄潜伏在密林深处,他自投身行伍之日起,就做过多年的斥候,这潜藏隐形的功夫最是拿手。那人不曾提防便着了他的道。
菅洪宁上前查看那人尸体,只见他双手手掌掌心乌黑如墨,散发出腥臭的气息。他刚想长舒口气,忽然发觉不对,刚才闯营之人被董校尉斩去一只手,如今这人却是双手齐全,他的心不禁又揪起来了,敢则这巫教之人在附近的并不是一个!就在此时那人的尸体迅速化为脓血,渗入地下土壤,片刻后那人的身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脏兮兮的衣衫丢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远处传来鹧鸪鸣叫,这是其他斥候发出的警报声,菅洪宁知道又有情况出现,他转身钻进草丛,须臾间身影已经不见。
从草丛中潜行到碰头地点,一个斥候轻轻的凑上来,伸手往前面一指,菅洪宁小心翼翼拨开面前的青草,只见前面大树下有三个苗人,一个苗人坐在树下,面色蜡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布带,菅洪宁暗自想这个便是被董校尉斩掉手的那人,另外两人则靠在树身上吃干粮。菅洪宁知道这些都是巫教的人,既然与巫教接上了梁子,就绝不能心慈手软,他对身边的斥候做个手势,将手指横在脖子前轻轻一划,那斥候点点头,将手拢在嘴上发出几声蝈蝈叫。附近的青草丛轻轻摇曳着,青草摇动与风吹配合的恰到好处,所以那几个人明明看见青草晃动,却不疑心其中有诈。
等斥候们各就各位之后,那三个苗人忽然面露惊疑之色,不断抽着鼻子四处嗅闻。与此同时,空气中飘来腥臭味,菅洪宁暗叫不好,那人尸臭味飘过来了。就在那些苗人忽然明白过来,刚要跳起来的时候,那斥候发出一声凄厉的鹰啸,七八个劲弩一起发射,箭矢破空而至,那三个苗人来不及反应便被射死在树下。
菅洪宁知道巫教是些不可以常理度之的邪人,他命斥候赶紧将这些人的尸体衣物纵火烧成灰。免得日后麻烦。
他们在密林中潜伏到天亮时分,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巫教之人,眼见太阳即将升起,这才悄悄回转大营。
等回到大营之后,见营中并没有什么事情,自然都去营帐睡眠补觉去了。王金宇等人则安排府兵,加强大营的防卫,等菅洪宁一觉睡到中午时分,正在起床洗漱的时候,王金宇急匆匆的奔进营帐,低声道:“大人,又出事了!卑职派出去五支游哨,却只回来三支,有两支游哨不见了。”菅洪宁闻报腾地站起来,游哨的职责是在大营附近巡弋,防止有人偷营,每支游哨为五人。巡弋时一人在前开路,一人在队尾断后,其余三人居中策应。要想悄无声息地把这五人灭掉,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反击
菅洪宁压低嗓门问道:“那回来的三支游哨怎么说?”王金宇道:“卑职问过他们,他们游弋巡逻的方向不同,并没有听见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菅洪宁道:“你传令出去,就说没回来的那两支游哨,是被派出去打猎了,晚上给弟兄们增加点儿野味,你再给我点起十名手脚灵便的斥候,对了,那个老程一定要去,我亲自带着去附近密林找找看。”
王金宇领命而去。时间不长就把斥候们安排好。此时菅洪宁已经收拾利落。领着斥候们,悄悄地从后门潜出大营。一路上从草丛中搜索潜行,围着大营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窥视大营,忽然,老程抽抽鼻子,然后伏在菅洪宁身边低声道:“大人,有血腥气!是从南面传来的。”这老程以前是猎户出身,在密林里追踪猎物是拿手好戏,所以菅洪宁特地带他出来。
菅洪宁低声道:“老程,你确定?”老程道:“没错,大人。血腥味就是随着风从南面刮过来的。”菅洪宁道:“走!咱们到南面去看看。”
老程赶紧回头招呼其余斥候跟上,南面的林木更加茂盛浓密。十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在林间穿行,血腥气越来越浓,等转过大树后,只见眼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扔着十具无头尸体,看服色正是那丢失的两支游哨,尸体后面的空地上树立着十根削尖的木棒,木棒头上插着人头!竟是有人将这十名游哨人头斩下,插在木棒上陈列于此,看到此情此景,菅洪宁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愤怒要竖起来了,这些府兵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与他曾经在剿匪战场上并肩作战多次。早就亲如兄弟。
见自己的手下竟被人如此对待。他觉得自己的血液一阵阵的往上涌!他强压怒火,命人将这些遇难的弟兄收敛起来运回大营。
等回到大营之后,王金宇忧心忡忡的告诉他,大营里的食物被人下了毒,幸好火头军做好饭之后先拿出食物喂了抓回来的野狗,那野狗吃了。眨眼的功夫就七窍流血死了。
那些饭菜自然是不能再吃的了,只好扔掉。连水也不安全了,有几只野猫喂过水之后就死了,吓得大家既不敢吃东西又不敢喝水,就等着菅洪宁回来拿主意了。菅洪宁有什么注意好拿,只好下令大家先吃随身携带的干粮胡乱填饱肚子再说,至于饮水也只好先拿动物试过无毒后再喝。
尽管小心翼翼,但是还是出事了,下午时分树林里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这声音低沉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