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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传说-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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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柬之道:“这可麻烦了,这周瑞武艺虽好,为人却极是呆板迂腐,有周瑞把门,张易之那班妖人怕是进不去。”南闲文笑道:“阁老勿忧,张易之早就安排好了,明日一早控鹤府就会下令急调周瑞去江南一带公干,晚间守门的换上刘渡,那刘渡早就是控鹤府的心腹。”
  崔玄暐笑道:“这就好办,咱们先写下手谕派人在路上把周瑞拦回来,万一那帮妖人有些手段,这周瑞正好大加利用。哼哼,这宫禁控鹤卫里有张易之的心腹,可御前带刀舍人可都是咱自家的儿郎。他想翻天没这么容易!”
  第二天早晨,千牛卫中郎将周瑞接到控鹤府调令,急赴江南道,刘渡接替宫门值守。夜半时分,张易之将毒观音留在宫门外接应,自己带着仙鹤教众多心腹换上千牛卫服饰,直奔大明宫。
  到得门口,刘渡自然立即放行,众人沿着往日巡逻的路线向含元殿靠拢。含元殿里,张柬之跪在龙榻前,武则天面容有些疲惫,道:“爱卿遑夜来此,有何事禀报?”张柬之沉声道:“臣告控鹤府令张易之蓄意谋反!”
  武则天一愣,笑道:“阁老休要危言耸听,五郎不会谋反的,朕知道你们一向厌恶他,可却不能无中生有。”
  张柬之道:“谋反就在今夜!”恰在此时,殿外忽然有带刀舍人呼叫道:“来人止步!擅入者杀无赦!”随即传来一声惨呼,上官婉儿眼中精光闪现,立即闪身护在武则天身前。
  门外有人大声说:“五郎请陛下退位!”赫然是张易之的声音。
  武则天如遭锤击。精神立时萎顿下去,颤声道:“果然是五郎么?我不信,五郎不会反我!”转身对上官婉儿道:“婉儿啊,你去把门打开,朕要亲自看看才会信。”
  上官婉儿点点头,快步来到门前,全神戒备把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门外值守的带刀舍人已变成尸体,狼藉在地。张易之戎装在身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武则天浑身发抖,用手指点着他,惨声道:“好,好,五郎,你很好……”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两行清泪盈然而下。
 

第五十章 六郎政变


 张易之仗剑昂然而入,上官婉儿手腕翻动一柄精巧的匕首出现在手中,向他当胸刺去。
  张易之与上官婉儿极为熟悉,却从不知道她会武功。
  惊呼中黑光乍现,鬼剑韩清华用玄冥剑挡开这一刺,随即长剑斜掠削向她腰间,好个上官婉儿间不容发之际,凌空侧翻,避开这一剑,百忙中右足弹出将张易之远远地踢出殿外。
  鬼剑长剑翻转削向她双足,上官婉儿左手手指连弹,将长剑弹开,身子甫未落地,后背劲风飒起,却是神光子持玉笛向后心点来,他原本使用一把碧绿的玉笛,但在上次被蓝梧桐用化骨毒牤击碎,如今却换了一把黑幽幽的墨玉玉笛。
  她左脚向后反撩踢向神光子下阴,攻其所必救,神光子不得已回招自救闪步躲开,上官婉儿足尖点地纵身翻越到神光子身后,鬼剑长剑又至,可惜神光子挡在身前,只得硬生生收住,神光子转身单手一扬,几点火星向上官婉儿激射而来,她情知这种暗器大有古怪,不敢用手去接,撩动裙摆疾风鼓荡将火星扇到身边,赶巧一名千牛卫刚好在身后,被火星射个正着,那人当即闷哼一声,全身燃起烈火,片刻化为灰烬。
  白蛇从侧面涌身而上,若论单打独斗,上官婉儿武功不及鬼剑,却在白蛇与神光子之上,当即转身让过剑尖,挥掌拍着白蛇胸口,将她震退数步。
  随即纵身跃至她身后。那鬼剑武功极高却始终被神光子与白蛇挡住,无法施展,急得叫道:“你们休要碍事,快快离开。”一脚横扫,将神光子踢出去。
  此时大明宫警钟响起,大批带刀舍人、控鹤卫和千牛卫赶来。
  将张易之等人团团围住,张易之喝道:“儿郎们还不动手!”控鹤卫中立即有十余人挥动钢刀斩向身边的卫士,众人想不到自己身边的同僚竟然是张易之的同党,猝不及防中被砍死数十人。
  那些人杀死数十人,立时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从怀里取出白布系在头上,护卫在张易之身边。张易之大叫:“冲进含元殿,人人尽可封王!”
  仙鹤教众人发声喊拼力向含元殿冲去。张柬之走出含元殿,喝道:“带刀舍人速速护驾,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这带刀舍人都是张府门生,无不奋勇向前,张柬之转眼看见那些控鹤卫犹自彷徨四顾,怒道:“控鹤卫有负皇恩,竟然窝藏叛党余孽,众军还不动手勤王,难道等着被视为乱党,押往菜市口满门抄斩吗!?”
  控鹤卫其余众人立时醒悟,纷纷拔刀杀向张易之。
  穆勒虎吼连连,他本身形巨大,这次混进宫来穿了一件普通盔甲,紧促的极其难受,此时狂性大发,伸手将盔甲撕去,赤身裸体挥舞着狼牙棒冲杀而来。
  他两臂有千钧之力,狼牙棒挥舞起来势不可挡,挡在面前的带刀舍人被砸的骨断筋离死于当场。
  他挺狼牙棒直扑含元殿。上官婉儿被鬼剑三人纠缠脱身不得,张柬之本就是文弱书生,如何能挡得住。正在危急间。忽听箭楼上有人高声断喝:“休伤我主!”如同一道金色流星般,从箭楼上激射而至,金色的长枪直刺穆勒,却是金枪周瑞。
  他白天被控鹤府急调去往江南,刚出长安百里便被张柬之派人持密函拦了下来,言称今夜有宫变之兆。周瑞不敢怠慢,立时拨马回来。
  如今却是刚刚入宫,在宫门之时被刘渡阻拦,便立即杀之,闯关而入。
  穆勒回转狼牙棒砸向他,周瑞枪尖一挑,顺势牵引,那狼牙棒立刻偏转方向将殿门口的铸铁狮子砸碎,穆勒虽力大无穷,却不敌周瑞枪法如神,勉强撑过几个回合,便被周瑞一招金鸡乱点头,枪尖化作万点金星飞溅下来,身上刹那间被伤百处,遍体窟窿,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鬼剑大急,这周瑞武功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若是与上官婉儿合为一处,自己断不能讨得便宜,当下剑法更紧,玄冥剑无坚不摧,此时剑势更为犀利,“嚓”的轻响,上官婉儿手中的匕首竟被削断,她娇喝中将断刀向白蛇掷去,玉手扯下腰间罗裙,挽在手中,却是束布成鞭,施展鞭法向鬼剑抽来。
  她本来武功就不及鬼剑,这罗裙当做软鞭也只是凑合,并不顺手,不多时上官婉儿身上被刺破数处,兀自咬牙死战不退。
  白蛇被逼出圈外却看见周瑞刺死穆勒,心中无限痛惜,怒喝道:“一见发财天下太平,铁脊八发弩!射死这金枪将。”阿一道:“是!”
  八仆平端铁脊八发弩,却不是指向周瑞而是对准鬼剑白蛇,白蛇大惊,惊喝道:“你们要干什么!?”阿一沉声道:“奉田扬名大都护钧旨,诛杀叛逆!”说罢铁脊八发弩发动,三十二支铁杆弩箭射过去。
  鬼剑顾不得继续与上官婉儿厮杀,挥剑拨打弩箭,白蛇武功稍差被一支弩箭射穿肩膀,痛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上官婉儿却趁机掠出战团,护在武则天身边。神光子小腿上中了一箭,忍痛拔下弩箭,跃上墙头仓惶逃走。
  鬼剑疾步过去扶起白蛇,白蛇对他惨笑道:“华郎,事情不成啦,从一开始咱们就落进人家圈套啦,咱们快走吧!”
  鬼剑点点头,抱起白蛇纵身跃上含元殿殿顶,八仆早已重新装上弩箭,立即攒射过来,忽闻吼声如雷,却是穆勒从地上奋力跃起,挡在八仆面前,口里叫道:“快走!”那铁脊八发弩何等强劲,穆勒当即被射成蜂窝,尸体摔落尘埃里。
  白蛇大声呼叫:“穆勒你这傻小子!你真是个傻小子!”泪水奔流而下。
  鬼剑抱起她如飞奔去,一路上也有不少带刀舍人和千牛卫高手跃上殿顶来拦截,鬼剑一手抱着白蛇一手运剑如风,杀出重围远去。
  宫门外毒观音见二人狼狈而来,立即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多言命手下燃放起毒烟,阻挡住追兵,趁机率众斩关夺门,逃出京城去。
  张易之眼见大势已去,反而更加疯狂,挥剑喝道:“成王败寇!此一战必要斩杀老太婆,大家方能得活路!儿郎们,杀!”周瑞大怒,挺枪扑过来,这张易之本就是以色相侍君的面首,哪里有什么本事,当即被一枪刺进心窝,那周瑞双膀叫力,将他尸身高高地挑在枪尖,高声喝道:“逆党首领今已伏诛!其余余孽还不跪地投降!”
  那些教众此时已被剿杀大半,眼见教中几位高手纷纷逃走,早已心中大乱,眼见张易之已死,纷纷丢掉兵器跪在地上。
  张柬之见叛乱已经平息,回身再到武则天面前道:“逆首伏诛,余者投降,请陛下发落。”
  武则天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低声道:“六郎,果真是死了吗?”张柬之大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武则天好像忽然间老了几十年,眼神也不再神采熠熠,而是透出灯枯油尽的昏黄。
  半响才说:“请阁老发落吧!”张柬之立即来到殿门口喝道:“各位军将听着!将乱党余孽押往刑部大狱候审。”
  众将官轰然领命。此时天色大亮,崔玄暐、中台(尚书省)右丞敬晖、司农少卿桓彦范、相王府司马袁恕己早来到含元殿前,众人一起跪倒,上官婉儿道:“各位大人,还有何事?”
  张柬之道:“有请陛下还要拟一道旨意。”上官婉儿怒道:“陛下刚刚受惊,你们却要拟什么旨意,成何体统!”武则天忽然恢复了往日的睿智,苦笑道:“婉儿啊,你有所不知,他们却要作六郎未做完的事情,要朕拟一道退位的旨意。阁老,朕猜的可对?”
  张柬之叩首道:“陛下,天意难违啊。”
  武则天盛怒反笑:“哈哈哈,阁老,不要说什么天意了,朕就是天,若是没有这道旨意,你们便要弑君了,然后把这弑君的恶名栽到六郎头上,你顶多也就是个护驾来迟,是不是?”
  张柬之突然冷汗直流,叩首道:“臣不敢,臣只是敦请陛下自重,念在黎民苍生的份上,还政李氏。”
  武则天远远的瞧着众人,良久,说道:“刚才你们还算忠心救驾,并没有等六郎弑君后,再动手掩杀,还算念旧主恩情,只是你说这话却要说什么黎民苍生,你们心中并不曾想什么黎民苍生,如今旦儿、显儿羸弱驽钝,就算还政李氏,他们又哪里是你们的对手,还不是你们左右朝政。也罢,以你们的才智也只能做个权臣却作不了篡权谋位的逆臣,若是能够造福天下,也算是功德。婉儿,拟旨。”
  上官婉儿泪流满面捧着圣旨跪在面前。武则天拿起御笔,看看上官婉儿忽然笑了,抬首对张柬之道:“阁老,这道圣旨写完,我便去**幽居了,只是这婉儿正值盛年,陪我老婆子幽居深宫,眼睁睁看着年华老去,未免让人叹息,阁老,你来做媒,将来不管是谁做皇帝,这婉儿须要嫁他。”张柬之长揖肃声道:“臣领旨。”
 

第五十一章 拾遗易筋经


 李重远、蓝梧桐与林清鹂一路向南奔赴扬州,不多日来到扬子江边,看见宽阔的扬子江波涛滚滚,极远处江面与天边连成一线,心情大为宽愉。
  江水中一叶孤舟破浪而来,小船上的艄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蓝梧桐叫道:“船家,劳烦你渡我们过江。”
  那艄公用力划几下桨,小船靠在岸边,抬起头来指着天边夕阳,道:“自古以来‘扬子江,不夜渡’,几位客官,今夜渡不得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动身吧。”
  说罢系上船,上岸便走。林清鹂道:“既然不夜渡,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那艄公道:“俺不是从江对岸来的,而是到别处下网,趁夜色网点鱼虾。”
  李重远道:“这位船家,这江边极是偏僻,却到哪里去投宿?”
  那船家道:“既然几位无处可去,不如到老头儿那里暂住一晚,只是怕茅舍简陋,怠慢了客人。”
  蓝梧桐笑道:“船家客气啦,无妨的。”那船家的家在离江岸不远处,十几间茅草木屋,门口院落里晾晒着渔网、各种干鱼。还有几个大缸里面腌着咸鱼,原来这船家一相打渔渡客一相在家里开着野店,进了堂屋,里面正好有个客人在吃饭,那人穿着青布长袍,头上却带着大沿毡帽,看不清面目。
  那船家道:“正好这位爷晌午刚来也要到江南去,明日你们可一同渡过。”
  李重远笑道:“这位兄台请了。”那人从帽檐下看了看他,却不答话,只顾端起粗瓷大碗猛往嘴里扒饭,稍后竟然把空碗往桌上一丢,站起身来径直上楼去了。
  林清鹂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倒真是奇怪的很,别人给他说话,竟然不搭茬,好生无礼。”
  那船家进厨房蒸好几碗簉米饭,又端来几条咸鱼,请三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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