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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蚕教在江湖上赫赫威名,凭借的是毒蛊、毒虫而不是武功。这里不是湿热的苗疆而是西北长安,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天气酷寒,那些毒虫毒蛊都处于冬眠阶段,勉强唤醒也都身体僵硬。只能努努而动,根本无法用于对敌,又加上这次来中原是秘密行事,所以只来了少数教众,在人数上也不占优势,大部分教众在猝不及防中被砍死在血泊中。
到了最后毒观音身边只剩下六位护法和十几个教众,那些黑衣杀手虽然凶狠,但是武功不及这些护法,被护法刀枪齐下杀死不少,但是这些黑衣杀手当真是悍不畏死,竟然不曾有一人后退,在死了数十黑衣人后,有人喊了一句古怪的话,那些黑衣杀手缓缓退下,有个蒙面的汉子仗剑上来,那人身材瘦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毒观音知道此人不可轻敌,喝令其余人后退,她自己左手持鞭右手挥动苗刀跃上前去,但是那人剑术极为精妙,毒观音难以匹敌暗地射出毒雾丸,这毒雾丸稍受外力碰撞便会爆炸释放出毒雾,可那人运起粘字诀将数枚毒雾丸尽数挡下粘在剑上,随手划几个圈将毒雾丸来势消除,轻轻地放在地上,毒观音与之交手不过三十余回合便被那人刺伤手臂。
护法们见毒观音受伤,全都不要命的冲上来,坨坨木、莫艾、瓦利郎三人是护法中佼佼者自愿留下断后,喝令另外三人打开竹筒释放毒烟。
那人本来好整以暇的出招,听说要放毒烟,眼中精光大盛,当即狠招叠现,那三位护法几乎在瞬间命丧当场。 好在有毒烟阻挡,那人对毒烟颇为忌惮,所以众人才拖着毒观音逃离净水庄。
蓝梧桐听罢,也猜度不透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似把自己调查的清清楚楚,一旦威逼利诱不成立时便要施展杀手,虽说那人透露过这背后主人是皇嗣后裔,可是如今王子王孙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位,很难查出是谁,江湖也不曾听说这般厉害的人物。
惆怅了一会,蓝梧桐忽然想起一事,她从怀里拿出当日曲北原亲笔书写的信笺和信物交给毒观音,道:“这两年来四处奔波,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见到了老先生,他果然如当初所料,被单独幽禁在天山上极隐秘处,若不是李重远是他的弟子又加上我略施手段,还真是找不到,我想要救他下山,可是老先生顾全大局不肯下来,这是老先生亲笔书写的信,请教主过目。”
毒观音接过信笺细细读了一遍,秀目中不觉盈满泪水,这是她分别多年的父亲写给她和母亲的——“吾妻并爱女非烟共鉴:自苗疆揖别荏苒二十余载,吾日思夜想唯吾妻稚女,夜寐忽梦当日苗疆天伦极乐,醒来不觉涕泪浃席。
今蓝梧桐潜行见晤。欲行相救。吾固然欣喜,然三思之下,始觉不妥。今我一人脱困,势必来日将金蚕教与天山派尽入困局,因我一人而众生遭杀戮,余不忍见之。故忍痛不去。尔勿要灰心,天道循环自有玄机,借以时日,余必将以尊者下山,与吾妻爱女相会,其时天山派南北宗将冰释前嫌,同融大体。另:蓝梧桐韶华弱女敢行须眉所不能,足见智勇,望相厚之。”
读罢多时。她擦拭一下泪水低声道:“爹爹这样做是对的,他老人家虽然杀孽沉重却一生不负别人。他不愿意连累别人,也只好由着他,日后我们要做些事情,叫天山派承我们的情,爹爹的事情便会有转机,待会我们就要回苗疆,我把信带回去交给母亲看。母亲见爹爹还活着定然高兴。”
蓝梧桐见毒观音身边的护法只有两个人,奇怪道:“步乘风呢?他到哪里去啦?”
步乘风乃是教中七大护法之一。与蓝梧桐自幼玩伴,交情极深。此人出身高贵,他祖父原是金蚕教的教主,因违背教规,私自与仇敌巫教媾和,所以被废黜教主之位。他的后人也不得参与教主的竞争,所以尽管步乘风武功极高又善于用毒却只能屈就护法,连教中长老之位都不能担任。虽然教中人无不替他惋惜,可是此人却从无怨言,一直任劳任怨。在金蚕教与巫教的几次大战中,他每战必首当其冲。所以在教中声望极高。
毒观音落泪道:“那日在净水庄突围之后,那些黑衣杀手跟踪追来,步乘风独自留下阻挡敌人。我们走出很远后犹能听见他的喊杀声,然后,我们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想来已是凶多吉少。”
蓝梧桐呆呆的站着,她与步乘风彼此知己,听见他罹难的消息,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毒观音问道:“听说你与一对男女同行?他们是什么人?”
蓝梧桐道:“那个年轻汉子叫李重远,姑娘叫林清鹂,他们都是天山派的弟子,不过现在不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游历江湖的时候,先后救了紫岚和李重俊。”她把营救紫岚与李重俊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末了叹息道:“真是不知道这些中原汉人是怎么想的,有这样出色的弟子竟然偏偏赶出门来。
”毒观音闻听李重俊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成为废人从此隐居天山,不禁唏嘘不已。
毒观音道:“好妹妹,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不如回来吧,我们明天启程回苗疆,等恢复元气后,再杀入中原报此大仇。”
蓝梧桐道:“教主姐姐,我先不能回去。”毒观音奇道:“为何?”
蓝梧桐道:“我若是回苗疆,这净水庄之仇再也难以查出背后真凶,不如我随李重远他们浪迹江湖,万一查出蛛丝马迹也好禀告姐姐,再者,我想去找找步乘风。望教主姐姐应允。”
说罢眼圈又红了起来。毒观音知道她心中挂念步乘风,只得答应。
蓝梧桐从荒寺回来的时候,已经午夜,幸好长安城里此时已经取消宵禁,李重远等人才得以找到一处牛肉面摊点,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边等着蓝梧桐,等见到她,见她面色忧郁,便知道她心情极为糟糕,也不好打搅她,就叫摊主再为她煮了一碗面端过来,蓝梧桐摇摇头表示没有胃口。随后三人随便找个客栈睡下。
翌日清晨,蓝梧桐起床后便骑马直奔出城,李重远怕她出什么意外,也赶紧骑马跟上,把林清鹂留在店中等候。
蓝梧桐纵马来到距净水庄数里之遥的一处乱葬岗,毒观音告诉她当日步乘风便是在此处单身对敌掩护众人脱身的,如今这乱葬岗上到处都是斩断的树木枯枝,还有几柄断刀,可见当日激战极为惨烈。
李重远拿起一柄断刀,奇道:“这种刀倒也不曾见过,刀身刚硬颇似横刀,可又向上弯曲又好像是苗刀。但是比苗刀狭窄……”
蓝梧桐低声道:“这是东瀛浪人用的长刀,以前我在福州的时候,见过那些渡海而来的东瀛人,他们都惯用这样的长刀。”
李重远道:“你是说是东瀛人攻杀你们金蚕教?你们两家按说是没有什么仇怨的,他们为何这样做?”
蓝梧桐道:“那些东瀛人凶残狠毒,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恐怕是被人雇佣出手的。”
她仔细翻找半天从一处草丛里找出一把小巧的象牙柄弯刀。她一见到弯刀眼泪登时止不住的流下来,她几乎已经确定步乘风已经遇难了。
这柄弯刀原是她的随身之物,在上次金蚕教进入中原成为张易之的人马之时,步乘风留守苗疆,她与步乘风情谊深厚所以临别之时便将这弯刀送给步乘风留做纪念,而步乘风则把祖传的黑玉佛牌赠给她。
此后蓝梧桐飘泊天涯,两人再也不曾见面,如今却成了阴阳相隔。
在乱葬岗不远处有一大堆骨灰,夹杂着尚未炼化的骨殖,想来是那帮人在大战之后便把所有死难者都毁尸灭迹了。暗自垂泪良久,蓝梧桐低声道:“重远哥哥咱们下山吧!”
第一百零一章 弑父
如今再在长安盘桓并无益处,三人决定离开长安。
在纵马奔驰经过荒寺的时候,蓝梧桐还特地回到那间僧舍看了看,里面早已人去楼空,看来毒观音天色未亮便已走了。如果要查清那些东瀛人的来历,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福州和莱州,这两个地方是通商埠头,东瀛来的的人最多,说不定能查出些线索,若果要去这两个地方最好是沿着长江东进,等到了长江入海口转而南下,然后乘坐海船北上到莱州南下到福州。所以,尽管三人寻访的仇人不同,却能同路而行,三人商议定下后,便从长安往东行来。
大明宫汤泉殿,李显与韦氏浸泡在温暖的池水中,李显喜欢制香,而且手艺高明,他曾用龙涎香制成熏香,称为“姮娥桂花”。
派人乔装外地客商在朱雀大街开店出售。
这种“姮娥桂花”很快便名动京城,各大世家千金求购而不可得。但是韦氏偏偏极为不屑,大男人喜欢吃喝嫖赌,对于韦氏来说都不算是大毛病,可这李显偏偏喜欢女人家才爱摆弄的香料。
李显制香的手艺越高,韦氏反而愈加鄙夷,在韦氏给他暗地服用西域乌头草之类的药物之后,李显的心智越来越低下,几乎无法上朝视政,大权逐渐旁落在韦氏手中,李显在百无聊奈之际,便愈加沉迷于制香手艺。
这几乎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不过两人也有共同的爱好,就是沐浴,李显喜欢沐浴,韦氏也喜欢沐浴。
两人坐在温泉中闭目养神,殿外。安乐公主步履匆匆的走来,身边亦步亦趋的太监刘彬低声道:“公主,您当真拿定主意了?”
安乐冷笑道:“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还回得了头吗?拿来吧!”
刘彬从怀里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琉璃葫芦,透过半透明的葫芦,隐约看见有股粉红色的烟雾缓缓流动。
刘彬迟疑一下道:“公主。千万记得要屏住呼吸。”安乐公主一脸不耐烦道:“啰嗦!那个制香高手呢?”
刘彬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横切的动作。冷笑道:“已经送他归天了!”
安乐公主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死人不会说话,我也放心些。”说罢拿着琉璃葫芦径直走进汤泉殿。
李显见安乐忽然进来,笑道:“宝贝女儿来了?”韦氏只是睁眼看了看便又闭上眼睛养神。
安乐微笑着走上前来,蹲在池边笑道:“父皇,女儿托人从夷人那里天价购得异种香料,又聘请高人匠师制成香油,特地请父皇来评点一下。”
李显满眼都是慈爱,微笑道:“好女儿。快拿来给朕看看。”
安乐瞟了一眼韦氏,见韦氏依然闭目养神。便放心的把琉璃葫芦双手奉上。
李显把玩着琉璃葫芦,看着里面的粉红色烟波幻动,信口评价说道:“其质轻浮,久嗅恐有肝阳上亢之虞;其色邪魅,久视难免有心神不宁之兆,嗯,单从这两点来看。不算上品,且闻一下气味如何。”
说罢伸手拧开瓶塞。全然没有注意到,安乐公主早已那袖口掩住口鼻,退出数步之外。李显把葫芦凑在鼻端深深一闻,登时心性腾空,神情恍惚,不禁喃喃自语:“香。真是好香啊,朕的魂儿都要飞了……”话未说完,身子瘫软在水中。
安乐急忙上前从他手里拿过琉璃葫芦,塞上瓶塞放进怀里。走到韦氏身边低声道:“母后,父皇驾薨了。”
韦后依然沉浸在温热的泉水中。她似乎没有听清楚,迷迷糊糊的说道:“什么红了?”安乐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母后,父皇驾薨了!”
韦氏登时惊起,她一把扯掉头上的暖巾,不顾赤身**从水池里站起来叫道:“你说什么!”她转过头惊恐地发现李显已经七窍流血,身子正缓缓地沉入水中。
“你疯了!你这是弑父!你这个逆子!”韦氏像疯了一样对着安乐咆哮。
安乐很平静地说道:“您又何必大惊小怪!您给父皇的汤药里下了西域乌头草,难道不是弑夫?”韦氏顿时呆住了,她愣了愣一把揪住安乐的脖颈,把她拖过来低声喝道:“你为何要这样做!”安乐用力挣脱,睁大眼睛毫不示弱地盯着韦氏,眼神里透出狂热绝烈的光芒。
她低吼道:“他赖在皇位上已经太久了,我是皇太女!我要成为第二个女皇帝!”韦氏颓然地坐到水里,叹息道:“你真是太傻了,你继承了你祖母的野心,却没有继承她的智慧,你把我们都陷入死地了!”
安乐不服气道:“只要母亲当众宣读遗诏,天下英雄谁敢不从!”
韦氏如同看怪物般看着安乐,一直看了好久,才道:“天下英雄谁会从你?自从李重俊谋反以来,为了防备各路郡王,京都禁军大部分都派往各地监视弹压,如今长安空虚,你若是敢有篡位之心,恐怕宣召之日便是各大藩镇提兵入京之时。”
安乐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