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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曲北原用内力不但压制住忘川索命,还把被马北方打伤的经络也疏导理顺好。
待他喘息片刻后,曲北原便又教授他下一步的修罗神功。
到了子时,李重远匆匆离开,回到明心洞。到家后,见天色尚早,身体又劳累不堪,索性蒙上被子呼呼大睡。到了中午时分,便到食堂去吃饭。
老远就听见食堂里一阵阵哄笑,尤其是六师姐紫岚银铃般的笑声更是悦耳。推门进去,原来三师兄不知在哪里捡来一只小雪猴,大家都在逗弄那只小猴子玩耍。
李重远看见那小猴子从三师兄乌戈手里抓起食物就塞进嘴里,两腮高高鼓起。不禁大为好奇。乌戈笑着告诉他,猴子两腮天生就有嗉囊,一时吃不了的食物便可暂时储存在嗉囊里,待饥饿时再挤出来吃掉。
“两个嗉囊?储存起来?”这句话犹如过电一般,在李重远脑海里来回盘旋,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偏偏又琢磨不透。六师姐紫岚见他发呆,笑道:“你想什么呢?莫不是自己内力全失,要是这小猴子嗉囊里有内丹功力,你便要挤出来,抢了去?”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他登时茅塞顿开。拉开门欣喜若狂的飞跑回去,唬得大家面面相觑,这家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李重远一回到房间,立刻关上门跳到**上,盘膝坐下,五心朝天,眼观鼻、鼻观心、心归沉寂。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先是气沉丹田,用悠长的呼吸调理内息,按着混元功法吐纳归一,做完一个周天后,再气结中丹田也就是心口檀中穴,按修罗神功法门,再行修罗功法。半个时辰后方才收功。
只觉得肚脐儿下的下丹田与心口的中丹田微微发热,并有些许的搏动,身体四肢似乎也有了些力量,不禁又惊又喜,这说明将两种功法纳入两个丹田的想法是正确的。
到了晚上,他急不可待地奔行到无名雪峰。
曲北原听说此事后也是兴奋不已,连声感叹:“惭愧了,老夫妄称博学,也曾见过古书有分穴藏功的说法,还道是古人虚言欺我,却不料倒是被你做成了此事,天意啊天意啊。也罢,老夫再助你一臂之力,替你培元固基再渡些真气与你,免得时时受人欺负。”
命李重远做好,双臂伸直四掌相对,但觉一股热流从掌心劳宫穴注入,沿着内关、间使、郗门、曲泽、天池、天泉诸穴缓缓上行,而后心中大热,膻中穴犹如被温水泡着一般,似乎这种温水荡漾不已,渐渐扩大至全身,说不出的异样舒服。
曲北原为他筑基完毕,忽又心念一动,索性将内力引向他的下丹田关元穴。
修罗神功的内力刚接触到关元穴,从关元穴立即生出一股反制之力,将修罗神功顶回去,曲北原大奇:“这小子不是内力相互克化殆尽了吗?又如何生出反制之力的?”再次试探后,却发现那股反制之力一旦将修罗神功抵制出关元穴,便不再动作,似乎,这种力量被什么法门禁制在关元穴不得离开。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大笑道:“造化!造化!”原来这正是北宗古籍里记载的“灵龟入壳”现象,一种内力遇上性质截然相反的另一种内力,属性使然必会相互克化,并非是冰火相逢化为乌有,而是被封闭在丹田里,无法运用,如果修炼者仍坚持修炼,内气虽无法运用却仍会增长,只要假以时日,内力足够强大便会突破禁制,也就是古籍记载地另一种境界“破茧成蝶”。
第十一章 破茧成蝶
曲北原在北宗的时候便已博览群书,各种秘法烂熟于心,当即,加大内力冲击他的关元穴,曲北原的内力何等强大,立时便把他的关元穴压制的小如齑豆,李重远登时觉得身子如坠冰窟,寒意由心而发,连牙齿都不住的磕击。
关元穴内的混元功被压制自然而然生出反制之力,待反制力升到最强大的时候,曲北原突然收功。混元功立时破茧成蝶,突破禁制。
曲北原哈哈大笑:“臭小子,这等造化,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故人!”
他这番话绝非虚言,须知,要想以外力引发自身内力破茧成蝶,需要旁人以截然相反的内力压制引发,既然内力不同,就意味着门派不同,江湖上人心叵测,如果这引发之人心怀不轨,恐怕受引之人当场就会被震死,反之,引发之人内力不够强大,在引发受引之人内力后,一收功便会被受引之人内力沿着经脉路线奔袭而来,不死也要受重伤。所以,古籍上记载,这引发之法本身不难,难的是找一个足够强大、足够信任又内力相反的引发之人。是故,虽有此法但未有成功者。
李重远自行调息,惊喜的发现,修罗神功得曲北原渡气相助,已经到了第五重境界,而原本觉察不到的混元功,也重新出现,并且由于自己不曾灰心,勤练不辍,又加上刚才曲北原的压制反弹之功也已经到了第五重境界,并有隐隐突破之象。
曲北原刚才耗费功力不少,不觉有些疲惫,道:“靠外人助力,无论混元功也好,修罗神功也罢,只能到第五重,剩下的境界,必须自己勤加苦练,慢慢突破,不过,这混元功与修罗神功本就是阴阳互补、水火相济,你同时兼而有之,日后修炼起来也必定会事半功倍。”说罢,从石壁缝隙里,取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册子递给李重远,道:“这本书上记载的便是为师多年的功法武技,是我在山洞中闲来无事,用木炭画在纸上的,以前,为师怕你修炼修罗神功出来偏差,现在你功力已经到了第五重,便是想要出偏差也不容易了,日后你不必再来这里,免得被人窥破踪迹,可照着这本书,自行修炼。”略微一顿,“只是此事万万不可被你师门知晓,切记切记。”
李重远忍不住泪如雨下,双膝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自己自从失去双亲以来,在天山上几次受辱,虽然师父师兄弟们都对他很是关心,可终是比不得曲北原在与自己素昧平生的情况下,便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
他哽咽道:“徒儿必尽全力助师父脱困。”
曲北原笑道:“你若有心助我,可替为师寻来玄冥剑斩断此链。若是做不到,也不必耿介于心,师父在此居住近二十年,也早已习惯了。”
回到明心洞后,李重远把那本小册子拿出来翻看,里面记载地具是除了修罗神功便是三生追魂剑、七星索命手、修罗蜈蚣掌、北斗幻月轻功。各种功法险恶精妙之极,已是匪夷所思,看罢多时,不觉满头大汗,紫无浊教授的武功无不中正平和,哪里想到世上居然有这般阴诡狠辣的功夫?他把书用油纸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地藏在屋角砖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睡觉,翌日清晨,便像往常一样到山下碧水潭背冰,此次下山,身体全无疲怠,只觉得身轻如燕,一路飞奔下去。
到了碧水潭,运起风雷掌击打冰块时,就像石臼捣蒜泥一般轻松,背起巨大的冰块也毫不吃力,刚行几步,猛然想起,平日里自己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只**功夫便变得如此龙精虎猛,实在是令人生疑。所以,又把冰水倒出大半,装作平日里一样,气喘吁吁的背上山,夜晚四下无人时,便暗自修炼修罗神功和小册子记载的各种武技。
如此过了循序渐进接近一年的时间,他的混元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显露。
原本一介废人,一年的时间不仅功力恢复,反而精进到第五重,这在天山时不多见的,明心洞一脉自是高兴之余也大为疑惑,就连师父紫无浊也数次给李重远把脉断疑,只是李重远把修罗神功藏于膻中穴,紫无浊只是用内力探究武人寻常丹田关元穴,又如何探寻得到?最后只是归结为他受辱之后性情大变,心无旁骛专心练功之故。紫无浊益是认定他是天纵英才,高兴之余,索性将明心洞绝技如六爻擒拿手、落雪剑法、天山逍遥掌倾囊相授,由他自行参悟。
这一年里,他先后去过无名雪峰数次,曲北原对他的武功进步非常欣慰,对他在修炼过程中遇到的难题也一一讲解指点,他问起玄冥剑的下落,曲北原也知之甚少,只是知道,这根北海玄铁的铁链与那玄冥剑出自同一块铁料,是由百十年前的前辈从极北之地寻来,打造了铁链后,便用剩下的铁料结晶锻造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因这把剑通体黑色,又出自极远的北海,所以命名为玄冥剑。为防止有人盗剑救人,所以,这玄冥剑存放并不在天山,而是太原府锻造世家王家,据说,叶长青千里迢迢把玄冥剑送进太原府王家后,王家便把它锁进密室并精选八名高手日夜守护,可是不足三月,王家便出了大事,先是送饭的小厮发现那八名高手被人扭断脖子死在地上,密室被毁,宝剑不翼而飞,管家飞报王家老爷,却发现他们夫妇早已夜里被人重掌击毙,显然是有人深夜闯入王家,对王家老爷严刑逼供问出密室所在后,再行杀人灭口,继而闯关夺剑。自此那玄冥剑竟在江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为此王家的两个儿子为了查明谁是杀父夺剑之人,不惜放弃了家传的锻造绝技,从此漂泊江湖。
按天山派的规矩,门下弟子须到了第六重功夫之后,方可跟随师父行走江湖,若要独自行侠,更要在七重功夫之后,所以,若果想到江湖上寻访玄冥剑,眼下首要是加紧练功,须知,功夫不到家,自己的命尚且保不住,还谈什么宝剑?
李重远心怀师恩家仇,自是日夜苦练,不知不觉便是三年时光过去。在曲北原地暗中相助下,混元功和修罗神功具已到达第六重境界,各种武技日臻娴熟,这种速度虽不是天山派中功力进度最快的,却也是实属少见了。此时的李重远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羸弱可欺的小男孩,而是成为天山派弟子中的佼佼者,天山上下无不刮目相看。这种极大的反差让他颇为得意,但也更加鞭策自己不可懈怠。
转眼之间又到了三年大校的时候,如每年一样,由各洞府抽调弟子充当大校护法,本来李九是不再参加大校的,李重远生怕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识破北宗的身手,所以也对师父言明不想参加大校,紫无浊生性淡泊,对人对事都是顺意而为,所以,也毫不为意。
到了大校那天,天山脚下自是热闹非凡,与往常不同的是,首座们的坐席上多了两个陌生人,一个是穿黑色道袍的老道,另一个虽然也穿着道袍长得却是高鼻深目的中年人。弟子的坐席上也有十几个面目生疏的年轻人,想是那两个人的弟子。
这二人是昆仑派的轩悟道长和铁鳞道长,昆仑山与天山隔着塔里木盆地遥遥相望,昆仑派与天山派也是世代交好,每隔几年都要互派弟子相互学习、参悟武功心法。这次便是他们二人率领门下弟子来天山拜会的,适逢其会,正赶上大校,所以也来观摩。
大校开始时,照例是宋长空先讲话,然后是由这几年新进的弟子表演拳术,有的弟子拳术娴熟,自然博得全场的掌声,也有的弟子平日里疏于练习,打起拳来笨手笨脚,惹得大家一阵一阵的哄笑,最后面红耳赤的退下场去。
等到了最后一日,乌戈击败杜欣,苗可畏则击败了璇玑庭大弟子余威。
按规矩,苗可畏与乌戈要进行最终一战,这次比武结束后,也就意味着三年一度的盛会结束了。
尽管乌戈勇不可挡,但在苗可畏的灵巧机变面前,仍是功亏一篑。苗可畏获得最终的胜利。
首座席上,那个高鼻深目的汉子冷哼一声,道:“天山的诸位师兄设立大校原意是促进弟子们刻意苦练,没想到门下弟子却当成了儿戏一般,真是不知所谓!”一言既出,首座们立时便有不豫之色,那老道士道:“铁鳞师弟,不要多说,渡难师兄邀请咱们观摩大校,已是感激不尽,莫要胡说,伤了诸位师兄的颜面。”这句话看似劝解,却是话中有刺。苗可畏按耐不住,大声道:“敢问昆仑派的诸位师兄可有人愿意上台来指点小弟几招?”
第十二章 泄露天机
苗可畏话音刚落,昆仑派弟子中站起一人,双脚一顿,身子拔空而起跃上台来,笑道:“小弟这几天练功偶有所得,还望苗师兄不吝指教。”此人正是铁鳞的亲传弟子何世冲。
二人施礼后,何世冲一招仙人指路出手点向苗可畏心窝,苗可畏弃中路、走偏门闪身躲过,风雷掌“狂风横断”斩向何世冲腰际。何世冲身形一变登时如走马灯般绕着苗可畏飞转,苗可畏以不变应万变风雷掌护住全身,倒也无懈可击。这种满场游斗最是耗费内力,时间一长,何世冲便撑不住气,运气内力,一招铁琵琶掌打去,苗可畏最是擅长天山派的大摔碑手,当即大喝一声,一式大摔碑手迎头拍到,两种掌力硬碰硬,砰然大响,苗可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