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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整比你大一轮……”
她欲言又羞,垂下了头,掠了掠散乱的发鬓,又鼓起勇气,抬起湿亮的羞眸:“你……怎么会喜欢上我的?”
“我向来喜欢比我大些的女子……”
我灼热的目光低头朝她瞧去,同时脑中忆想初见她的情形,仿佛又见她红裙闪摇的身影。昔时的漫不经心,今时的缠绵情热,愈发有种不能置信的不真实感:“何况,你与众不同……让人一见难忘。”
“我哪里与众不同了?”
她脸上虽现羞腆之色,眼眸却深幽幽的,欲盘究到底。
我咳了一声,故意盯向她雪兔般酥乳,馋相毕露。被她掩紧的衣襟,方才又被我弄乱了,乳尖探头露脑,其上犹可见被我适才揉过的红痕。
“呸!”
她蓦地耳根通红,狠狠白了我一眼,忙转过身,将襟口掖紧。
两人互吐心意,再加这么一逗,倒似将她心结打开了些,她脸上粉晕溢动,眉舒气展,较方才的郁郁之态,又是一番明丽之韵。
我心魂一荡,抬指碰触她颊边,还欲待言,忽听远处传来一长两短的啸声。
“是三哥的啸声!”
“不管他们!”
“他们还没击溃敌人,这啸声召令我方结阵却敌,看来,此际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唔,那怎么办,少夫人有何指示?”
“你!别胡说了!”
她羞恼道:“战势拖久了,咱们东府伤亡就会加重。”
“走罢!”
我嘴里虽逗她,已起身整束:“快穿好衣裳!”
心下暗暗奇怪,天边已起晚霞,从我与她脱离战阵,至此足有半个多时辰,东府、雀使等各方齐出,怎地还未击败怨憎会?
“你……你来帮我。”
我微微一怔,不觉好笑,地上还挣扎着一个勉力起身的娇羞侠女呢。
“我只擅长解衣,”
我戏谑地将她扶坐而起,贴着她脸儿起腻:“穿衣则非我所长。”
“世间男子……都像你这般似的么?”
她低面咬唇,幽幽地翻来一眼,颇有指心问肺的郑重。
“锦儿,我说着玩的。”
我唬了一跳,起誓似的:“我……我是替女子穿衣的高手!”
她抿嘴一笑,垂头道:“那还不快点呢!”
如闻纶音妙旨,我忙不迭地提着血蚕衣围向她胸前,忽然发觉坐姿之下的她,胸前玉乳更是惊人,乳峰直直探出,有翘然奇秀之傲。我不禁伸出两掌托于她乳根下,轻轻抬弄,乳沉于手,丰硕充盈,那生命充实之美,让人心生感动。
“不要闹了。”
虽是这么说,她见我痴迷,垂下头,眼眸中温柔地洒下一片朦胧波光,半似含羞半似娇喜微微仰靠我怀,目迷神醉的,身儿软了下来,直到我越发放肆,她方急喘了几下,眉凝正色,又道:“停……停下!不能再闹了,咱们得加紧!”
这临行前最后的流连,让人最是不舍,我贪恋片刻,正要替她系上抹胸,她忽然静了下来,凝目俯近,葱指点上我的染血左臂:“啊,少主,你这伤得怎样?”
“一点外伤,并不碍事。”
我侧看了一眼,心下也奇怪,我臂上手三里诸穴,皆受白衣僧指劲划伤,为何除了受时的疼痛与肌肤的外伤,尚能轻然如许?转而思及替锦儿疗伤的情形,愈感迷惘。
世间道派林立,各有独得之秘,争斗中施予敌方的伤害,往往只有同门才能治愈,便如密宗门的真气最是特异,非密宗门人极难解救。
我能“采”出白衣僧的气劲,莫非与他真是劳什子同门?或有什么“师友之缘”
“你别动!”
凝思间,只听得霍锦儿柔声道:“我先帮你捋高袖子瞧瞧。”
“不用……”
我甩了甩臂膀,尚未说完,忽地一把抱起霍锦儿,飞越过所处的空旷之地,投入林中,跃身上树。
“作什么?”
“嘘,不要作声,有人朝这边掠来了。”
我轻轻将她放落,拨开枝叶探头张望。
“莫不是东府有人寻咱们?”
霍锦儿急促而低声道。
“不是的!”
我道:“方向不对,来者是从官道那边赶过来的。”
“哎呀!”
霍锦儿微声惊叫,声音轻如在我耳边呵气:“我的衣裳尚未穿好。”
我扭头一看,见她伤体站立不稳,一手紧紧攀扶着我一边肩臂,弱弱地软倚在我身后,那娇美的雪峰红蕾,从半掩的衣襟间跑出来,模样甚是“豪放”不拘,不禁微微一笑,一边倾听动静,一边将捏在手中的血蚕衣替她系上,匆匆掩好她中衣及外裳。这时,听到轻微迅捷的脚步声逼近,我回转头,发现数道身影突然出现在适才我与锦儿逗留的林中空旷处,身手皆甚为矫健,其中一人游目环扫,道:“此地有人待过!”
“刚才还有声息,溜得恁快!”
“咱们快追!”
“且住,这是什么?咦,地上还有血迹!”
一人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件物事,拿在手上,凝目细看。那人眉目古峻,此时看清,正是吴七郎。
“是七哥!”
霍锦儿也看到了,随即面色一红,甚是扭捏:“该死,我的随身香囊被你慌手慌脚的弄掉啦。”
我道:“他怎么来了,好像在追什么人?”
“奇怪了,”
霍锦儿细声解释:“那四个拿棒的短衣汉子,皆为临安城北‘棒头帮’的人,原是咱们‘贾家军’前锋精锐,七哥当年的手下;七哥专程去了趟城北,将他们召来帮忙。三哥与亢总管命他领着‘棒头帮’人马留守贾府,他们……本应都留在贾府的。”
说话间,吴七郎几人朝这边奔来,迅疾掠过我们树下;我抱着霍锦儿跃下,正欲追赶,忽地,身边掠过一阵轻风,我警觉四望,毫无发现,然而我感觉怀中的霍锦儿,却心跳走缓,头面软沉,昏迷了过去。
“什么人?”
我大惊止步,施展灵觉,游察四方,叱喝道:“隐身术!偷施暗算算什么,何不现身一见?”
山风缓吹,四周毫无动静,我却有种被盯视之感。
“我虽未动‘隐形身’,但在你知觉之外,亦如隐形了。你不必寻我,我不欲骇人耳目,现只有一言相告!”
果然有人发话了,其声飘忽游荡,仿佛山风入耳:“怨僧会那领头的和尚,身上怀揣的碧玉珠,与你干系甚大,你须设法取获!”
我满头雾水:“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听你的?”
“因我知你乃神龙门弟子李丹!”
那人峻声道:“切记!我去了!”
“读灵者!”
我失声惊唤,提神入微,忽然发现,路边一丛枝叶中,叶片成荫的其中一片树叶上,悬凝一滴露珠,宛如人的眼瞳,瞳中一道小小的人影,看着像是个少年的身形,转眼轻烟般远逝了。
我独自怔了半晌,本以为自己功力大进,今非昔比,却不料连读灵者的衣角都摸不着,这也太让人泄气了!
好在霍锦儿被我按捏人中弄醒,察后并无伤害,我心上略宽。
“少主,刚才是怎么?”
“没事,你伤体虚弱,一时昏迷了。”
我心事起伏,朝吴七郎等人方向默默追去。
途经一处狭道,蓦地,数道虎虎生风的棍棒挟劲而至,角度极为刁钻,我身前、身侧尽遭封袭,形如牢枷之困,来势迅猛,也不及分说,我拍出一掌,身子借劲反弹,向后滑飘丈外,数名短衣汉子举棒追来。
“住手!”
一道灰影身法最捷,斜窜而出,正欲扑击,忽见是我,忙出声喝阻,道:“少主!你怎会在此?”
原来却是吴七郎,他们几人约莫是听到了后方动静,返身伏击于此。
几名短衣汉子听了七郎招呼,都吃了一惊,齐收了棒,躬身行礼,道:“参见少主!”
几人动作忙而不乱,虽执礼甚恭,却气度从容,脸上并无卑色,直目望来的目光,更透着犀利干练。
吴七郎望向我怀中,目光闪烁不定:“果然是十妹?十妹她……怎么了?”
我低头向怀中瞧了一眼,方才好端端的霍锦儿,此际又“昏迷不醒”了,不觉暗下好笑,道:“霍姨受了伤,现在伤势算是稳住了,并无大碍。”
顿了顿,举头直视,道:“七郎,你们忙乎乎的在追什么人?”
吴七郎面露惭色,道:“少主……属下失责,竟让府中一位仆妇将少夫人劫去了!”
我失声道:“小渔?”
吴七郎点头,愧色更浓,道:“正是。听说那仆妇是照料园中花草的,宿于少主生母院中,她借着送新摘鲜花,进入新房,谁也没想到,她会暗暗将少夫人挟持出府,我们听到消息后,一路追到前边官道,入了天门山这片林子,却失去了她们踪影。”
我听了,不由怔住。
秘室寻石之后,连护法在贾府的使命算是了结了,我本以为她会悄无声息地离去,没料到,临末了她竟会来上这么一手!她与陆家本有仇隙,那是不错,但她竟趁贾府忙乱的时候对小渔出手,那么表示她心中早打定主意,要与我彻底决裂了!
想到这里,我心下不禁隐隐刺痛,转而又想:“她掠走小渔有何用意呢?嗯,想来因师姐被擒,她欲以小渔胁迫陆夫人,若能换回圣女,那自然是大功一件!所以,她才会押着小渔赶到这里,却不知师姐早已脱身了。”
弄清了其中关节,我断然道:“七郎,你们全都随我来!”
焦急与愤怒之下,我暗自沉思,不觉全力展动身法,真气浩荡不竭,将他们远远甩在了后边,待自己醒察过来,不禁腆脸汗颜:锦儿不会笑我太过情急了吧?
低头向怀中看去时,忽觉腰边一道微微的掐痛,霍锦儿兀自垂面藏在我怀中,其声微不可闻:“快去!”
不知她是不欲被七郎等人跟上来呢,还是心切小渔,但那娇昵之音让我心中一阵甜醉,当下更不迟疑,不一时掠至天门山口。
眼前漫泱泱的战势,让我大为吃惊:人数众多的东府一方,虽将怨僧会团团围住,却居于守势;被困的怨僧会一方,群声亢叫,势如颠狂,奋力扑击,看来,不须多久,围阵便要告破。
以东府众人、雀使门下与全真、师姐、青袍人的合力,应是大占上风才对,怎会至此?
“少主,怨憎会情形有异。”
霍锦儿在我怀中翻转身子,探头张望,道:“那千人魔布置的召唤生灵术法,原来召唤的却是贞苦士与冤士自身!此乃令人神智亢奋、不忌伤身的迷魂邪法!”
迷魂?我微微一怔,此法与那迷魂酥风散,皆与心魂有关,怨僧会定然有专研此道的高手,会不会便是那白衣僧呢?天下修道者,以真气元丹修练为主的阶段一过,莫有不叩问心魂的,举世皆名的所谓“元神出窍”便是众多修练者罕能跨越的难关。道门各派,苦究心魂得不少,但能以心魂成术的却可谓凤毛麟角,在这方面,我们神龙门的离魂附体术涉及虽浅,好歹勉强可以算上一个。而怨僧会的两种术药,均基于心魂见功,实属罕见。
“有何法子,能破此邪法?”
我低头问道,臂上传来那肉乎乎的丰腻身子一波一波的扭动感,让我很是享受,而更让我欣喜的是,她好像很习惯在我怀中待着哩!
“看情形,此法乃术药合一而成,若非知其根底,极难破解!”
霍锦儿似乎看到我脸上异样,说话间眼风含嗔,身子也不再动弹了。
我投目场中,细瞧之下,才发现全真此前伤亡惨重,均在左边一处林边休整,并未参与战斗,解道枢这狡猾的老道士居然在好整以暇地运功疗伤。师姐与青袍人本是半个局外人,分别守于全真道士与陆幽盟旁边,虽也迎敌,却未尽全力,想来两人皆意在白衣僧与渡劫石,互有顾忌之下,均保存实力,待机而动,真正与怨憎会对抗的只有东府与雀使门下。
乌合而集的东府人马,能有这样的战力,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然而欣慰之余,我却有种错当冤大头的感觉。
喊杀声中,人影相错,战局混乱,一时也未寻见连护法与陆小渔身影,我不禁又是焦急又感踌躇:“怎么办?难道任由东府陪这些失去理智的狂人斗下去,徒增伤亡?”
此番一去一回,我心境已大为不同。忽然与霍锦儿突破男女界限,得以亲近,此刻玉人又无大恙,温香在抱,我心意甜足,丝毫提不起杀意,只觉眼前场面乱糟糟的,仿佛离自己极为生疏遥远。再者,陆小渔被劫,下落未明,更是无心与敌纠缠。
只是,眼前情势如此,想要收手,却也极难。
踌躇间,我脑际浮现白衣僧飘然离去的样子,又想起读灵者的话,心中纠葛愈发难明难解。
“少主!”
这时,身后风动,却是吴七郎等人赶到了。
吴七郎默望片刻,缓缓走近我身后,低声道:“属下听说怨僧会有‘隐、毒、狂’几大杀阵,看来这便是‘狂’阵了。三哥约束众人三五成阵,布成龟形守势,那是不欲过多伤亡,并非处于劣势、全无还手之力!”
我看向场中,微微点头,心道:“宋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