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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志诚站在门口,看着老太爷经常睡的石床,轻声道:“好一块暧玉,好大的手笔……”
老太爷神情不变,轻声淡语地道:“道友请——”肃手让座。那边,戴添一的爷爷已经从角落里摆出两把椅子一副几子来,站在一边,也是迎客之态。
谭志诚也不客气,在客位上坐下来,双生子兄弟就站在他后面。
老太爷也在主位上落座,这个时候,戴添一的父亲也正好冲出两怀茶来。
谭志诚接过茶来,也不管茶水是刚冲泡上来的,正冒着腾腾热气,抿了一口,眼睛一眯,忍不住道:“好茶!”
老太爷却没有喝,仍然是轻声淡语:“能入道友法眼就好!”
谭志诚刚要说话,神情一动,道:“又有客人来了!”
老太爷还没答话,就听门外一声道号:“无量天尊,戴老爷子今天这里有客啊!”随着这声道号,一个高胖道人就走了进来,进得门来,神态憨憨地一吸鼻子,道:“好茶!这是西乡南山那一棵半树上的茶吧,看来真是贵客临门了……”
老太爷脸上就露出笑来,一边示意戴添一父亲再添杯茶来,一边道:“你个小董道士,就知道整天打我这茶的主意,刚好你来,坐下当个陪客吧!”
戴添一的爷爷早就再搬过一个把椅子来,那道人却摆摆手道:“不拿椅子了,给我坐那是糟践东西,我坐老爷子床上,这可是福气宝地儿……”说着,身子一摆,就上了石床,口中只道:“茶端这里来……”戴添一父亲早就送上一杯茶去。
看着道人上床的姿势,谭志诚倒没什么,他身后的谭林和谭森脸色却是一变,似乎要往前凑的样子。
谭志诚一举手,俩人就止住了势子。
谭志诚这才打量了道人,心里却不由地惊讶了起来,这道人竟然已经是神通境一层结丹境大成之期了。
第十三章:谁能担此大气运
修道人修九重大道。
第一重当然是肉身境,这是修道的入门。
道家讲究性命双修,性是命根,命是肉身。肉身不修,根本无法入道。
肉身境也分四层,一层为筋骨齐呜之境,也是肉体强健的大成,这个时候,身体肌健筋骨肉,都拧丝挂缕,包裹不露,一举手一投足,筋如崩弦,骨似爆豆,力大无穷。但这个时候,气血如狮虎,暴虐不可自控,一举一动,都要反噬自身,因此练到此种境界的人,寿命都不会太长。
肉身境第二重,就是练精化气的境界,这一层里,把筋骨之精化而为气,运于四肢百骸,聚之如兵,散之如众,用则聚之,不用则散之,到了这种境界,寿命就不受影响了。
到了第三重,就是练气化神的境界了,这个时候,筋骨之精化为气血,气血化为神意,反过来又以神意气血滋筋养骨,一举一动,轻动灵逸,六根不漏。
而在这个时候,人体七魄,在精魄中发生润体滋命之气,上通三关,直上天冲、到灵慧,通气魄,过力魄,进入枢魄,在这里去浊化清精练后,下过海底轮,又回润精魄,此即为通大小周天,从而得以长生。这样的人活过百岁,是没有问题的。
第四重境,就是练神还虚之境了,这一层境界,已经和道家第二层长寿境融合了。
当神意充足,在滋养筋骨之后,还能有所剩余,这时只要加上内息引导,就能渐渐在丹田命门结成金丹一粒,这粒金丹结成之时,人身七魄中的命门枢魄,就能时时得到神意滋养,也就分外地强大起来。枢魄顾名思义,是人体七魄之中枢,这里强大之后,对其他六魄都有润养。枢魄结成金丹,也就进入“长寿境”,这个时候,只要没有意外,人的寿命活过二百岁没有问题。
从肉身境进入长寿镜,人就算入了道。
枢魄是人体七魄中枢,一旦结丹,就是有了灵根。周天运行之下,在中宫培土的滋润之下,在上谷泉的浇贯之下,在丹田真火的烧炼之下,以根生枝,枝通其他六魄,最后枝头开金花,花中结玉果。这当然是道家丹书中隐晦的说法。其实就是人体在枢魄滋养之下,再加上适时的修练引导,甚至丹药滋养,人的神意精气就更加有余,在枢魄结成金丹之后,其他六魄也能渐渐结丹,达到了丹结七魄时,就进入了道家的第三重境界,神通境一层“结丹境”。
所谓的结丹境,并不仅仅是丹田结金丹,而是要魄结七丹,丹田中是金丹灵根,其他六魄却要结子丹。所谓子丹是莹白如玉,外裹金晕,如金花含苞裹玉果,粒粒皆圆润穴窍,这时人的肉体也就达到了百病不生的地步,而寿命也就达到了三百多岁,有些甚至能活四百岁。
这个时候,魄结七丹,肉体有余而养精魄,精魄有就能养灵魂,精神力就空前强大,就可以手持法宝,发挥出超越常人的力量,也就可以发出所谓的剑气风刃,隔空击人毁物。
而眼前这个胖乎乎的董道人,就到了这种地步了。
当然,他比谭志诚的神通境第二层“结法境”还差一点。
结法境是已经修出法力的境界了,七魄成丹,丹凝魂玄,丹田命魄之中产生命胎,这个时候,就已经能用精神力驱动法宝了。也就是可以召唤飞剑法宝,百里取人首级性命了。
从境界上,谭志诚当然不怕这个董道人。不过,此时此地,他却不敢轻视了。
毕竟这里是八仙庵的地盘,这个时候,这个迟不来,早不来的八仙庵道人,却是代表着八仙庵的。这一点,从对方仅仅比他只低一个境界就能看出来。
不过,这也说明,八仙庵并不想同华山陈抟的道统冲突。毕竟,当年八仙和陈仙人之间,也有一份香火之情。对方派一个修为比他低一级的人来,就是暗含我做地头蛇,你为过江龙之义,给你华山道统一个面子。
我不欺你,你也莫压我地头蛇。
董道人从戴添一父亲手里接过香茶,却也不嫌水热烫口,一口就吸尽了怀中茶水,大叫一声:“好茶!再来一怀……”
戴老太爷一面示意戴添一的父亲添茶,一面道:“你个董胖子,不在庵里修行,跑来我这里做甚?”
董道人一面接茶,一面就道:“我师父今天掐指一算,知道你这里有贵客临门,特意叫我来表示崇仰之情。不知这位道友是来处何方?”
戴老太爷摇摇头道:“我今天也是头次见这位道友……”
“哦——”胖道人轻哦一声,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了谭志诚。
谭志诚微微一笑道:“我是华山派陈抟道统,今天来这里拜访戴先生,是因为我的一个后辈给戴先生的孙儿打伤了,特来问个章法出来。怎么,八仙庵要过问在下的私事吗?”
谭志诚这一番话,就将自己的华山派分了开来,虽然言语中看似挑明与华山派无关,但也咬死了八仙庵插手的可能。如果八仙庵执意要插手,那就是以一个门派来欺压人华山派一个落单的弟子,华山派有什么行动,都是占了理的。
如果八仙庵不插手,那么明显得,以戴家的力量,根本不具备抵挡自己一个神通境二重道士的力量。
胖道人显然没料到谭志诚会这么说,一时反应不过来,只道:“我们八仙庵自然不公管理你们的私人恩怨,不过,普通凡人在这里争斗我们八仙庵自然不会插手,但要是道士在这里斗法,嘿,如果有人在华山仙人谷上面斗法,你们华山派愿意么?”
谭志诚心里暗道:戴家果然和八仙庵有渊源。
却不知道,其实戴老太爷和八仙庵其实也没什么深交情,不过是八仙庵几个道长有时会借老太爷的暧玉床修行。而且,各门道派的山门附近,确实不会允许有道士斗法,这牵扯到尊严问题。
甚至有些大道统,方圆千里之内,都不会允许有道士斗法的。
谭志诚这时就轻轻颔首笑道:“戴家就住在八仙庵前面的街上,这样岂不是永远在八仙庵的庇护之下了,八仙庵给这么一家凡人做保镖,莫不是就图这一方暧玉?”他知道肯定不能在这里对付戴老太爷了,就故意用话挤兑这位信仙庵的胖道爷。
胖道人却嘻嘻地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是又怎样?”
谭志诚眼睛一眯,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但胖道人却不理不睬,转了头,将怀子递给戴添一的父亲,讨茶喝。
谭志诚身后的谭林、谭森两兄弟不由脸色一变,往前就踏了一步,身上的气息一下子散发出去,身上气息竟然也不下于胖道人,竟然也是神通境一层,魄结七丹的境界,只不过没有胖道人那么圆满罢了。
谭志诚冷眼看着胖道人。
胖道人却似乎没有感觉到兄弟俩那股气势,只是将手里的茶一口饮尽,又道一声:“好茶!”却仍然盘坐在那里,低眉顺眼,也不看谭志诚,道:“几位是决定要在八仙庵这门口抖抖华山派的威风了么?”
谭志诚这时才一举手,身后两兄弟就收敛了气息,退了回去。
谭志诚就慢慢地站起身来,眼睛却不再看胖道人,而是面对了戴老太爷道:“戴家真的仗着八仙庵的庇护,不打算给我一个交待了吗?”
戴老太爷仍然一如既往地轻声淡语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惹了事,道长尽管找他,难不成道长要为你一个后辈,灭戴家满门吗?”
谭志诚不禁一愣,显然没料到老太爷的态度竟然是这样。
不过,他原本来就只是想探究一下孔乐歌身上魂魄被吞噬的原因,现在虽然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但有了戴老爷子这句话,也就够了,放开手让孔翰林报仇去,人家戴家人都不管,他就不信八仙庵的人会出手。
如果说戴添一的身手有什么让他顾忌的,还真的就是这个八仙庵。
谭志诚点点头,道:“你倒是真舍得,不过,有你这句话就好!”
戴老太爷点点头,轻声道:“道长还有其他事吗?”
谭志诚就明白,对方这是逐客了,也不恼他,站起身来,也不给那个胖道人打招呼,领了谭林、谭森就出门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那个一直笑嘻嘻的胖道人就转头给老太爷道:“小戴,真的不管添一了?”戴老太爷点点头,道:“他如果连这点坎都过不去,还谈什么大气运!”
胖道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了戴老太爷的手上,那东西果然已经不在老太爷手上,他涩声道:“你将那东西给他了?”
戴老太爷点点头。
胖道人脸色阴晴变换了好一阵子,终于道:“罢罢罢,是大运数,还是大劫难,都是你戴家的事情了,我这就回去,将这事报告给监寺去!”说完,竟然头也不回,有点气急败坏地离去了。
人去楼空,戴添一的爷爷在一旁终于忍不住问老太爷道:“爹,董爷爷一直图谋这件东西,我们这样会不会得罪了他?”
戴老太爷淡淡地一笑,道:“你爹我这辈子大道无望,但就望气看风水的修为,还真没让我服气的人!那东西,以你董爷爷的命数,还担不起!”
“那添一?”戴添一的爷爷就流露出担心来。
戴老太爷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睛盯着手里的茶杯,自言自语地道:“今天结什么缘,明天受什么孽……大气运,嘿,大气运……”
第十四章:却是黄昏灯下明
钟九的家里,院子里,年轻的汉子们在那里三三两两地发泄着精力。
有人在那里一步一拳地打着形意,有人纵崩出声,练着钟九教的几式八极。有两个人戴着拳击套子在那里练散手,周围围了十几个人,加油的、助威的,喊叫的,骂人的闹成一团。二狗子和梁夸子拉一条长凳,坐在那里,笑呤呤地看着这些青皮混子们胡闹。
钟九的母亲和弟弟钟十一已经去了附近的亲戚家里,他不希望江湖的事沾染到母亲和弟弟。他这两天频烦调动着手下的混子们,不过,随着调动,暗暗地将真正有两下子身手的,都不动声色地调到了这里。
调到这里当然是有私心的,毕竟戴添一家里离这里并不太远,只要不是公安介入,钟九相信,只要戴添一跑回家去,孔家人如果单凭武力来报复戴添一的话,戴家人肯定接得住。
偏厦里的门从梁夸子回来,就一直闭着。
年轻人总是容易忘掉烦心事,此刻的戴添一半躺在床上,谢思坐在床沿上,俩人的手牵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聊着天。谢思不提要走,戴添一也不赶人,聊到开心处时,俩人都会发出会心的笑声。
就这样,时间一分分过去,天渐渐有点麻黑了。
屋外院子里,已经开了灯,那些精力过剩的汉子们还在继续闹着,有人出去提了啤酒买了些吃喝回来,无非是烧饼夹牛肉类的硬食,但大家吃得开心,闹得肆意。
随着屋外灯越来越亮,屋子里就一点点更暗了下来。
就着屋外的灯光,屋子里俩个聊天的男女身体也就越来越近,谢思几乎偎到了戴添一的怀里,这种半黑半明的光线,总是容易女孩放松对身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