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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细微的东西往往会被人遗忘,过了久的事情也容易被人遗忘,更别说过了很久的细微之事。人在某些时候会被某种情绪影响自己的思维,所以就会忽略了一些事情,然后再被时间遗忘。
十一愣了一下,道:“还有吗?”
路路:“直到我和奶娘从飘渺峰出来,发生很多了事情,一路上她都在为我打探消息,所以很多事情她知道的比我清楚,然而在水上之城那里我遇上了危险,她却不在我身边,我一直都以为那只是巧合。”
十一:“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路路:“我想你恐怕早就知道关于地狱的事了吧?”
十一:“不错。”
路路:“但你却不是大地之母的对手。”
十一:“不错。”
路路:“所以你需要有人来对付大地之母,于是你看上了执行者和我,对吗?”
十一笑了,道:“看来我低估你了,不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对手,我又怎么会留着你呢?你知不知道,在我为你疗伤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你的体内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死亡的种子,你的命已经操控在我的手里了。”
路路:“之前你为我疗伤的时候,我便感觉到有些奇怪,我本以为那是你疗伤的特别之处,但后来我发现那样东西对我生命存在着威胁,所以我便用大自然神功把它化解掉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才想起了那些巧合的事。”
十一有些惊讶,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发现我留在体内的种子,就算你真的发现,也不可能化解得了。”
路路:“大自然神功的神奇,除了义父和我,世上没有人会懂。”
十一:“那又如何,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一种能力。”
路路:“哦,什么能力?”
十一:“一种可以吸收十万阴灵的能力。”
路路:“是你父亲的吞噬大法吧?你想吞噬十万阴灵的能力,是这样吗?”
十一有些惊讶,道:“你还知道什么?”
路路:“我还知道,你是魔界翻云邪君与十尾神狐的女儿。”
十一:“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呀,是淡影孤城告诉你的吧?”
路路:“嗯,我还知道你是被义父收养的,也许义父这一生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十一:“你义父不但是个傻子,还固执的很。”
路路:“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十一:“因为我也没有选择,我身上有着父亲的使命,有着家族的诅咒,你是不会懂的。既然那时你都已知道了,为何那时不杀我?”
路路:“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我从来都不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杀你。”
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使知道是真的,也不愿意去相信,因为结果是不愿意看到的。
十一:“但现在是我要杀你,你也不还手吗?”
路路:“可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十一:“为什么?”
路路:“你太高估了你的吞噬大法,也太低估了十万阴灵。”
无常子:“可悲可笑,无论谁低估十万阴灵的实力都只有一个下场。”
十一:“不可能,我已经开始感觉到,我的力量正在逐渐变强。”
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会清楚,她当然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增强。她本来很开心的,可当她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她便后悔了,因为她的身体已折射出无数道黑白之光。
她无法相信这一切的变化,道:“不,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撕心裂肺的痛叫,是她遗留在世间最后的话语。
人在有时候面临着很多选择,但在某些时候却又没有选择,谁也不知道十一到底背负什么样的使命,又会有着什么样的诅咒,也许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她也没有选择,又或者不是。
一个个阴灵从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飘荡在天空中,十万阴灵已不再是一颗心了,天空中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然后飘向地狱各处,也许这地狱就是它们的家吧。
这时,路路已将地上的碎剑捡了起来,用那黑布包裹了起来,走到逐云的面前。
路路:“逐云叔叔,我想请你帮个忙。”
逐云:“你说吧。”
路路:“我想请你把这把剑葬在江湖。”
逐云:“好,我答应你。”
路路有些沉默,有些悲伤,逐云接过黑布,表情也是一样。
香沐语:“现在事情都解决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明卫:“什么怎么办啊?当然是回去了,难道你想留在这里一辈子啊?”
香沐语:“我才不想呢,这里虽美,却冷冷清清的,哪有人间热闹来得快活。”
恒宇:“路路,你呢?”
路路:“你们回去吧,我想留在这里,陪着小雨。”
众人愣住了。
恒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路路:“嗯。”
有些事情即使不用说得太明白也会有人懂,他懂,他们都懂。人在经历了不同的事情就会有不同的感想,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他们也知道路路已决意要留在这里了,可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他们不知道,也许他们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此刻,这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伤感,众人也变得有些沉默了,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无常子:“在这地狱里,有一个传说或许可以救小雨姑娘。”
这一句话如雨洒旱地一样洒在众人的身上。
路路:“什么传说?”
无常子:“如果已死之人喝下沧海之水,十年之后,沧海若变成桑田,那么那个人就会复活。”
香沐语:“可这沧海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十年之后又怎么会变成桑田呢?”
明卫:“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啊?”
香沐语:“哦”
众人也知道她说的并没有错,当他们知道地狱的存在时,也知道了沧海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沧海从来就没有变过,永远不会少一滴水,也永远都不会多一滴水,又怎么会变成桑田呢?
路路知道,众人也知道。
路路:“逐云叔叔,真的有这个传说吗?”
逐云愣了一下,道:“是的。”
路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御剑而起,踏剑而飞。
路路来到沧海的旁边,看着这片血红的大海,他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幽香,这是他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无论谁在这里都会瞬间变得心旷神怡,甚至会陶醉在这里,但路路并不是来闻这种味道的。
路路伸出双手,把沧海之水捧在手里,然后放到嘴里,然后回到落小雨身边时,便把沧海之水通过自己的嘴流进落小雨的嘴里。
思伟:“路路,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啊?”
路路:“我想在这里陪她十年,你们呢?”
众人有些沉默了。
恒宇:“我要去一个地方。”
路路:“什么地方?”
恒宇:“一个被遗忘的地方。”
路路笑了,恒宇也笑了。
明卫:“我也要去寻找那个地方。”
思伟:“我也是。”
路路当然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因为他也一直在寻找,也许已经找到了,也许还没有找到,也许根本就找不到,又或许已身在其中了。
路路:“以前我们在一起有着同一个梦想,现在却因为各自的梦想而分开。”
这一刻,四人不由的想起了从前,想起了那些年,那些年美好的记忆,那些年他们曾一起仰望天空。
明卫:“放心吧,十年之后,我就会回来的。”
恒宇:“那我们就以十年为限,在此立下十年之约,十年之后,我们兄弟再相聚。”
“好”四人同声道。
十年也许很遥远,也许很短暂。
明卫:“到时我们就一起去浪迹天涯。”
思伟:“那还要不要找齐八个疯子啊?”
四人笑了。
奈何桥上,众人齐在,冰神已在桥上凝聚了一副冰棺,而路路和落小雨便躺在里面。
路路:“兄弟们,保重,十年之后,我们再见。”
“嗯”三人道。
路路:“盖上吧,冰神,麻烦你了。”
冰神点点头,手一挥便把冰棺密封了。
路路全身散发一道真气,那冰棺便从奈何桥上慢慢的落入忘川河。
看着冰棺的离去,众人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有些话放在心里会更好吧,奈何桥一片沉默。
奈何桥上道奈何,谁在道?谁又道谁的奈何?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生之事,难以预料。
也不知道在忘川河里沉了多久,路路口中轻轻念道:“大自然神功。”
此时,冰棺停止了,四周的一切居然发生了变化,他们仿佛已不是在冰棺里了。
在这忘川河里竟出现了一块小冰地,冰地上有着绿色的树,有蓝色的天空,还有一张冰床,床上躺着两个人,他们都已沉睡了。
在荒凉的大道上走着三个人,分别是逐云,无常子,小诗。
无常子:“小老鼠,寻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逐云:“一个很奇怪的人。”
无常子:“那他的剑法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呢?和大地之母的众生眼比,如何?”
逐云:“我只能告诉你,众生眼,一眼足以灭众生,寻风剑,一剑足以毁天地。”
无常子:“可他三剑也没有杀了大地之母。”
逐云有些沉默了,然后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人生之事,难以预料。”
无常子:“你好像还知道一些事情啊?”
逐云:“也许吧。”
无常子:“哦?”
这时,三人走到了十字路口。
逐云:“前面已是十字路口,我想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了。”
于是,逐云向左边走了。
无常子和小诗便向右边走了。
小诗:“爷爷,十年之后,沧海真的能变成桑田吗?”
无常子:“也许吧。”
荒凉的大道上,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几天后。
飘渺峰顶上,坐着一个小孩,他叫淡影舞夜。
在这峰顶之上留下的只是数不清的剑痕,小孩不知是在望着天空,还是在望着远方。
这时,淡影孤城上来了。
淡影舞夜:“爷爷,江湖平静了吗?”
淡影孤城摇摇头,道:“江湖是永远都不会平静的。”
淡影舞夜的眼里有迷茫,有渴望,还有梦。
他抬起头,没人知道他是在仰望天空,还是在眺望远方。
结局篇——江湖夜雨十年梦十年后,深夜。
青楼依旧,老鼠依在,青楼满座,逐云独坐一桌,桌上有一把刀,一把漆黑的刀。
台上灯光黯淡,但那红衣舞女依旧是那么的明亮,她的舞姿依然是那么的优美。
逐云抬头望去,只见红衣舞女回眸一笑。
天亮了。
飘渺峰上,一道身影如风而落,然后向前方大道步行而去。
那是一名少年,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剑,他是一名剑客。
地狱里。
木子光军坐在一座坟前,石碑刻着“兰馨”。
木子:“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十年又过去了。”
奈何桥。
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石台,名为“望乡台”。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那,石台上有已熬好的汤。
这白发苍苍的老人竟是小孟。
十年了,十年的光阴,她竟变得如此的衰老,如此的憔悴。
这时,有个女孩哭着走了过来,这女孩有着狐狸尾巴和狐狸的耳朵。
女孩:“孟婆,请给我一碗汤,我要忘了那个负心人。”
小孟端起了一碗汤慢慢地递给她,道:“喝了这碗汤,你就会忘了他,就会忘掉尘世间的苦与愁,哀与乐。”
那女孩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然后放下碗便离开了。
小孟望着忘川河,道:“真的能忘得了吗?我喝了十年却还是忘不了你。”
然后她笑了,笑得好凄凉。
御剑而起,踏剑而飞!
有三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向同一个地方飞去,他们的心里都念着同一句话:
“十年了,我回来了。”
奈何桥下,忘川河里,有一双眼睛睁开了,却流下了眼泪。
沧海依旧在流动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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