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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萝虽先是一阵牢骚,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他,但他却是**了几天,却又悄悄溜走了。
那李青萝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该不会是她由爱生恨,此番正是让慕容复来杀自己的吧?
要知道这慕容复可是她女婿,又是传说中的杀人魔头,这事儿还指不定就是这么回事儿。
面上仍是尴尬的笑着,心里却是有着些许害怕。
“哦,原来是慕容公子,久仰久仰,段某早就听闻你的大名,没想到今日得以一见,当真是器宇不凡啊!”
然而慕容复面上却是一阵冷笑,道:“不知段王爷是久仰我的恶名呢,还是美名呢?”
虽是耻于段正淳的为人,但他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岳父,慕容复再无情,倒也不至于去教训他。
在古代,富贵人家有三妻四妾本属正常,段正淳以皇子之尊,多蓄内宠原亦寻常。
只是他段家出自中原武林世家,虽在大理称帝,一切起居饮食,始终遵从祖训,不敢忘本而过分奢华。
段正淳的元配夫人刀白凤,是云南摆夷大酋长的女儿,段家与之结亲,原有拉络摆夷、以固皇位之意。
其时云南汉人为数不多,倘若不得摆夷人拥戴,段氏这皇位就说什么也坐不稳。
摆夷人自来一夫一妻,刀白凤更自幼尊贵,便也不许段正淳娶二房,为了他不绝的沾花惹草,竟致愤而出家,做了道姑。
段正淳和秦红棉、甘宝宝、李青萝、阮星竹、康敏等这些女子,当年各有一段情史。
其实这些都并不过分,过分的是段正淳那处处留下**债,敢做不敢当的为人,以致落的像阿朱这些女儿,从小就没有了爹娘的呵护和关爱。
而且还去勾搭有夫之妇的甘宝宝,着实令人可耻。
“慕容公子可真会说笑,你声名在外哪有什么恶名啊?江湖上是传言你最近杀了不少英雄好汉,但依我看却并非如此,我此番前来,便是来调查玄悲大师的死因,却是发现有诸多疑点,我敢断定,玄悲大师的死,绝对和慕容公子无关!”
虽是对这段正淳印象不好,但听得他这话,慕容复心里也是一喜。
如今杀了这么多人,江湖上当真能理解他的人倒着实不多,他不求人能明白,但求有人别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便已经不错了。
“难得段王爷如此声明大义,愿意替我慕容复调查此事,我先在此谢过了!”
华赫艮忽然站了上来道:“慕容公子,有句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突然想起之前慕容复与段延庆一战,所使的六脉神剑,不禁又想起了天龙寺方丈本因三年前提起的一件往事。
这华赫艮原本只是个十分厉害的盗墓贼,后挖人坟墓时找到一本武功秘籍,于是便不再当盗贼,跟随段延庆的父亲打天下,后升至司徒。
且不说他现在却把段延庆当大恶人,如今就是做了大理三公,还是本性不改,在原著竟然还想着要去挖慕容博的坟墓。
虽慕容博是假死,又算不得自己真正的生身父亲,在自己心里对慕容博也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但在道义上慕容复也该杀了此人,以绝后患。
“哼,你不怕死就尽管讲啊,正好老子有理由杀了你!”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狠光,暗道。
“但说无妨。”
“方才在下见慕容公子与那大恶人恶斗时,所使的指法与我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颇为相似,在下忽然想到了三年前主公拜访天龙寺,本因大师所提起的一件往事,天龙寺曾出现一个盗贼,扮成本因大师的模样,想盗取六脉神剑。。。。。。”
“狗杂种,凭你也有资格说这种话!”
未等华赫艮说完,慕容复面上突然一阵暴怒,右手往身后一探,已然将那华赫艮抓了起来。
段正淳面上一阵慌张,急忙劝道:“慕容公子,有话好好说,华兄弟不会说话,一时鲁莽,还请您恕罪。”
然而慕容复哪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当即将他身子往上一抬,紧接着手掌滑过他的右手。
喀喇喇。。。。。。
华赫艮的右手已然被折断,紧接着又将他身子翻身放下,一脚往他屁股上踹去。
华赫艮狠狠的砸落在地,激起一阵粉尘。
此时他已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噗通噗通的跳,慕容复方才的出手,完全大出他的意外,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
而他突然爆发出来的那股气势,竟是连段正淳心里也感到一阵后怕。
“哼,我慕容复堂堂正正,岂会做那些苟且之事?!你若以为我这是你段氏的六脉神剑,那咱们大可较量较量,看看是你大理段家的六脉神剑厉害,还是我姑苏慕容氏的葵花点穴手厉害!”
出于卖段正淳一个面子,慕容复虽是没杀他,但折断了他右手,让他吃点教训,想来就算给他十个胆,日后也断然不敢随便去燕子坞。
“华兄弟!”
大理三公,朱丹臣等尽皆跑了上去,扶起华赫艮,方才发现他右手的骨头已全然被捏碎,就算是在世华佗,想必也没那个本事帮他恢复。
但慕容复只在眨眼之间,便可把华赫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只是根据华赫艮的一句冒犯的话就出手。
可见他不仅武功奇高,还是个杀人魔头不假,当即几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里暗骂。
“慕容公子,华兄弟只不过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你奈何就折断他右手?!”
段正淳与他四大家臣以及大理三公,关系颇为要好,平日也以兄弟相称,不分主仆。
眼下见得慕容复竟是因为一句话就下这么重的手,心里好生气愤,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
慕容复一脸的冷漠,冷声道:“哼,我慕容复平生最讨厌那些随口污蔑我之人,他算什么东西,段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问,我这是让他吃个教训,分清尊卑!”
木婉清在旁看着段正淳那一脸难堪的样子,面上一阵冷笑,心里感觉颇为痛快。
段正淳对她母亲始乱终弃,如今好不容易破镜重圆,竟是又在这里勾搭上了,心里更是气愤不过,慕容复此番倒是替她出了口气。
第九十四章 昔日恩仇今日决
萧峰面上的肌肉在抽搐,呼吸声也开始变得逐渐清晰。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所要找的大恶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阿朱的脸色比起萧峰也好不到哪儿去,没想到自己刚找到的亲生父母,竟然是萧峰所要找的大恶人。
她已是六神无主,心里也早已流着泪,流着血,为什么上天总是如此不公,要这般捉弄于人?
“段王爷,我问你一句话,请你从实回答。当年你做过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是也不是?虽然此事未必出于你本心,可是你却害得一个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娘是谁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萧峰森然的说着,显得大义凌然、振振有词,雁门关外父母双双惨死,此事想及便即心痛,可不愿当着众人明言。
段正淳处境已是十分尴尬,如今又听得萧峰这般质问,他已无心再做什么辩解。
“不错,段某生平为此事耿耿于心,每当念及,甚是不安。只是大错已经铸成,再也难以挽回。天可怜见,今曰让我重得见到一个当没了爹娘的孩子,只是……只是……唉,我总是对不起人。”
萧峰厉声道:“你既知铸下大错,害苦了人,却何以直到此时,兀自接二连三的又不断再干恶事?”
段正淳摇着头,忽然间便似想通了一切,想到了自己所有不该做的事,想到了木婉清、钟灵,阿紫,心里一阵懊恼。
哽咽道:“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亏,平生荒唐之事,实在干得太多,思之不胜汗颜。”
萧峰自在信阳听马夫人说出段正淳的名字后,日夕所思,便想在找到他后而凌空迟处死,决意教他吃足零碎苦头之后,这才取他性命。
但适才见他待友仁义,待客也侠义,不像是个专做坏事的卑鄙奸徒,不由得心下起疑,寻思:“他在雁门关外杀我父母,乃是出于误会,这等错误人人能犯。但他杀我义父乔三槐夫妇,害我恩师玄苦师父,那便是绝不可恕的恶行,难道这中间另有别情吗?”
他行事绝不莽撞,当下正面相询,要他亲口答复,再定了断。
待见段正淳脸上深带愧色,既说铸成大错,一生耿耿不安,又说今日重得见到一个当年没了爹娘的孩子。
至于杀乔三槐夫妇、杀玄苦大师等事,他自承是‘行止不端,德行有亏’,这才知千真成确,脸上登如罩了一层严霜,鼻中哼了一声。
阮星竹忽道:“他……他向来是这样的,我也没怎……怎么怪他。”
萧峰向她瞧去,只见她脸带微笑,一双星眼含情脉脉的瞧着段正淳,心下怒气勃发,哼了一声,道:“好!原来他向来是这样的。”
转过头来,向段正淳道:“今晚三更,我在那座青石桥上相候,有事和阁下一谈。”
阿朱面上惶恐不安,却是不知该如何插口。
段正淳面上有些失落道:“准时必到。大恩不敢言谢,只是远来劳苦,何不请到那边小舍之中喝上几杯?”
萧峰冷哼一声,傲然道:“那位朋友受了伤,阁下是否须得陪他几日?”
他对饮酒的邀请,竟如听而不闻。
段正淳微觉奇怪,道:“多谢乔兄关怀,这倒不必了。”
萧峰点头道:“这就好了。阿朱,咱们走吧。”
他走出两步,回头又向段正淳道:“你手下那些好手,那也不用带来了。”
他见华赫艮、朱丹臣等人都是赤胆忠心的好汉,若和段正淳同赴青石桥之会,势必一一死在自己手下,不免可惜。
慕容复心里一阵冷笑,就是因为一个误会,才导致阿朱这个傻妮子居然傻到乔装段正淳的模样,让乔峰误杀。
她以为用自己的死能够平复萧峰的怨念,哪知,她的死不仅没有让萧峰放下仇恨,反而让他悔憾终生。
慕容复自知,若要解除这个误会,便在此时,只要把事情说明白,一切也都了然。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要等到青石桥上两人相对,等到乔峰出手,才会出手阻止。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更加让乔峰懂得珍惜阿朱,慕容复不是圣人,但为了对他来说重要的人,他可以尽自己全力为他们做一切。
即使这样会失去阿朱,但至少这样会让阿朱过得更加幸福,这对慕容复来说,值!
当即也不多说,踩着湖水,飘然而去。
出了小镜湖,在附近找了户农家,三人饱餐了一顿。
饭罢,慕容复的内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静,面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他还是小睡了两个多时辰,待得夜晚,便拿着白天要吴雷去市集买的酒。
开门出来,只见新月已斜挂树顶,西北角上却乌云渐渐聚集,看来这一晚多半会有大雷雨。
慕容复披上长袍,向青石桥走去。
不多时,行到了河边,只见月亮的影子倒映河中,西边半天已聚满了黑云。
偶尔黑云中射出一两下闪电,照得四野一片明亮。
闪电过去,反而理显得黑沉沉地,远处坟地中磷炎抖动,在草间滚来滚去。
为了以防出现异况,慕容复提前一个时辰便赶了过来,眼下四周一片寂静,他找得一根树丫飞了上去。
躺下来,喝了几口小酒,但他没有多喝,着实怕误了事,时不时地转过身,往青石桥上瞧两眼。
突然间,远处一道人影窜动,萧峰也已然赶了过来。
慕容复心底无奈的一笑,“没想到萧峰今晚也是这般沉不住气。”
他两人都是当世的顶尖人物,一生中与人约会以性命相拼,也不知有过多少次,对方武功声势比之段正淳更强的也着实不少,但今晚两人心里都异乎寻常的不安。
要知道,今晚若是自己出手晚上那么一步,到时不仅萧峰会抱憾终生,自己也会抱憾终生呐。
而萧峰,今晚也是少了以往那一股一往无前、决一死战的豪气,因为他以往都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
但今晚不同,今晚他心中多了一个阿朱,他已离不开阿朱,他已有了儿女情长的羁绊,准确的说应该是牵挂。
看着乔峰立在桥边那孤寂的身影,慕容复心里也是一阵落寞,其实萧峰也何尝不是个可怜的人?
英雄恨,古今泪,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当恩怨各一半,又该如何圈揽?
看灯笼血红染,寻仇已是太晚。
可惜、可惜,南慕容,北萧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