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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叹道:“大师心思慎密,张侠义佩服得五体投地。难得大师如此武功才智,还能敢于急流勇退,归隐于此,真不愧当世高人。”无念也坐了起来:“施主谬赞了。不过既然施主已知今晚之事,听老和尚一言:老和尚已经老朽之年了,心中无所牵挂,虽死无憾。可施主还是年轻。这莫传胜一死,不日金满楼就会上门寻仇来了。明日一早,施主请快快离开,也好躲过一劫。”张侠义心想:无念和尚虽然以前定是穷凶极恶所以才招惹得本门尊长连同其余三大高手联合围剿,但这段日子下来相处,他就像是世外高人无欲无求,自得其乐,根本不露一丝凶相根本就是个慈善长者。这等人物怎么可能眼白白看着他被金满楼害了性命?更别说这些日子来无念对自己甚好,就看在这段交情,他也绝不能无所作为。
无念见张侠义沉吟不语,轻叹一声:“老和尚故意留在此地,是因金满楼三四天内定会再次造访。若老和尚不在,金满楼恼羞成怒,本寺僧众必定遭殃不说,百年古寺亦非毁于一旦不可。无论如何,无念只能留在这里。但张施主你却是局外人,此事跟你毫无关系,何必以身犯险?”张侠义苦笑道:“金满楼早就跟我仇深似海,我跟他们的关系纠缠不清,实在不是一两言所能解释清楚。”他说着自己童年时家园毁于战火,父母被金满楼杀害,又说金满楼近年在江湖上大肆屠戮各路英雄豪杰早就引得天怒人怨。说着说着,他甚至把自己跟小米的纠结、《紫薇秘本》的始末等等除了张虽寿所图谋的关系重大过于机密他略过以外都一一说了。他总觉得这老和尚实在可亲,仿佛什么都可以向他倾诉,说到小米因自己而走火入魔昏迷不醒,自己惭愧之下只能黯然离去,他忍不住又流下眼泪了:“我…我真想再见她一面,可我又有何脸面再去见她?虽然她在金满楼此等魔窟之中,但在她爹的身边到底会比跟着我在江湖中游离浪荡安全百倍。”无念说:“阿弥陀佛。张施主原来跟金满楼有此等渊源。说起来金满楼虽然跟你有仇,也算跟你有亲。即便如此,你还愿意为一个萍水相逢的老和尚跟金满楼为敌么?”张侠义狠声说道:“金满楼跟我个人私仇我还能放下。但金满楼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所害人不计其数,我怎么能对他们的恶行袖手旁观?大师乃有德之人,即使没有这些日子来的相交之情,就算真的只是今日初见,我亦决不能让金满楼为所欲为。”无念听完哈哈一笑:“如此说来,之前几日困扰施主的问题已经得到答案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言语之下竟是异常欣喜,大为宽慰。张侠义先是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后来才记起前阵子晚上跟无念和尚的对答。无念当时问他若再遇不平,自己是否还会再有勇气挺身而出,自己难以回答。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疑问了,张侠义虽然颓丧一时,但若路见不平,势必拔刀相助。张侠义精神为之一振,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不错!张侠义即使实在对不住小米妹妹,但也不能忘却侠义之心!”无念点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他让张侠义躺下:“今晚事多,咱不妨先作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到了次日一早,张侠义跟无念照样早起。无念跟方丈请了几日假,也不知道暗地里给了方丈什么好处,那方丈笑意盈盈没停地点头说好。无念扯住张侠义去了天柱山一处悬崖。悬崖地方开阔,视野甚佳,难得有大片平坦草地,实在是个好去处。张侠义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啸一声,远远传了开去,隐约在山谷回荡。张侠义哈哈一笑:“真是个好地方!”无念点头:“张施主此声长啸,中气十足,可见内功修为已有火候,远胜一般人物。张施主曾比剑胜过穆掌门,虽说有仙灵丹作祟,但料来剑法修为也是非凡。”张侠义连说惭愧:“若论真本事,我跟穆掌门差得远了。她认出是我,剑下留情,不想我却恩将仇报,反倒伤了她而已。”无念笑道:“张施主无需过谦,若无上乘剑法在身,就算有仙灵丹药,要胜过穆掌门也绝无可能。昨晚东方施主指点穆掌门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张侠义点点头:“都清楚了,可这个中道理我却不是十分明白。”无念鼓励地问:“有什么不明呢?”张侠义摆个架势,依稀就是莫传胜的刀法招式,他以剑为刀,一边比划一边说来:“莫老怪这一刀是如此使出的,我后来琢磨了一下,这招虽然绝妙,但如此使来下盘空虚,若我拳脚功夫了得,抢入刀光之中攻他下盘他就得倒下了。”无念点点头:“他这一招有个名头,叫翻云式。刀法如蛟龙如烟雾,覆雨翻云,变化多端,确实是难得的好招数。但这一招如你所说在上路翻滚,云下脚底确实不甚牢固。”张侠义听无念同意自己的见解,大为兴奋,接着说道:“虽然如此,但他一开始这个架势,在变招的时候却不一定得如此使招。”说道刀法一变,抬起的脚踏地,翻滚的刀变成直劈,依然是落在刚才那招虚砍的地方,“如果他如此出招的话,起点是一样的,落点是一样的,中间却大有不同,下盘破绽又不复存在了,反倒是因为力劈,蓄力慢,劲道猛,中路空虚。”无念又再点头:“确实不错,是可以这样。”张侠义终于问出要点了:“东方无双前辈说道,要看对方变招时的各种征兆,才能判断对方会出什么招式。但很明显就算是征兆相同,招数可以大不相同,破绽也必定不在同样的地方,如何能够预料得出对方的招式,一招制敌呢?”无念和尚大为高兴:“问得好!张施主如此问题,可见剑法上已大有境界。我本来还担心这等剑理过于高深,一时间难以解释,岂料张施主英雄少年,资质上佳,这么一来就好办了。”
张侠义大为不解:“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无念笑道:“施主既然有行侠仗义之心,昨晚听来,老和尚翻来覆去地思索,终不能阻止你为天下人劳心劳力。”张侠义大喜:“如此说来,大师肯让我留下了?”无念不答,继续说道:“可金满楼高手如云,据东方家那小姑娘说**十三高手中已有十人在金满楼里面。莫传胜已死,但包括那司马望在内还有九人。那九个人各个身手不凡,比莫传胜只高不低。你这等少年寻常不可能是他们对手,即使留在这里不过也是送了一条命而已。老和尚虽然不能阻止你行侠仗义,到底也不能让你白白送了性命。碰巧东方施主说的剑理对老和尚大有启发,咱们不妨临阵磨枪,说说这剑理到底如何,日后对张施主行走江湖该是大有好处。”张侠义喜出望外倒头就拜:“还望大师指点。”无念扶他起身,点头微笑:“老和尚早年学了一身功夫,虽是高明也甚为阴狠毒辣,不能再传后人以免为祸世间。但武学中一些道理老和尚还是记得的,可以跟你讲讲。”
说着老和尚随意捡起一支树枝,说:“这是单刀。”张侠义点点头。老和尚摆个架势,说道:“这是莫传胜那招起手。”只见那架势稳如山岳,气度森严,比之张侠义随意摆弄高明得多了。张侠义连忙点头称是。无念又依样画葫芦地照莫传胜和张侠义刚才比划各使了一招,问道:“张施主可见其中差异?”张侠义思想了一下:“莫老怪那招看似繁复,但实际上能更快击中对方。”无念点头:“不错!你再看看这几招如何?”说完还是那个起手式,换了几招不同的刀法,依然落在同样的地方。张侠义惊叹无念武功了得,虽然不是使刀的,但对刀法中的各种招式了如指掌。那几招看起来都是非常精妙,各有不少后招,但仔细想想,还是莫传胜那招更为快捷。就说:“还是莫老怪的刀快。”无念说:“这就是了。莫传胜练的那路刀法,就是武林中罕有的快刀。他的快刀不但快,而且繁复,所以威力巨大。但既然是快刀,他的宗旨就是一个快字。所以按照这个思路,他的刀不可能是直劈,不可能是斜砍,更不可能是转身反刺。排除掉这些种种可能,他只能使出那招翻云式。即使不是翻云式,他的刀也只好如此。”说着又使了几招,虽然远不如翻云式高明,但还是很快。无念问:“张施主看出了什么了么?”张侠义仔细思考着刚才见到的那几招,都是强调一个快字。而如此之快,在那起手的地方,只能踮起,刀在上路居高临下攻击。他脑中灵光一闪:“如要快,他只能露出下盘空虚!”
无念连连点头:“说得好!这个就是重点了。首先你要分析得出对方的武功是什么路子。若是循着这个路子走,他会如何出刀。这世上刀法虽然各不相同,但道理却都是相似的。”紧跟着无念滔滔不绝地罗列了他所知道的好几路快刀法,他不去分析各家刀法的利弊,却是抓住各家刀法的宗旨要领,如何出手、如何用力、如何错位、如何腾挪,一一说个清楚明白。仅仅两个时辰,张侠义茅塞顿开,仿佛看见了天下所有快刀的来龙去脉。他越听越对无念敬重:若不是见多识广,他绝不可能知道这么多路不同刀法;不是武功高强,他也绝不可能对这几路快刀法都理解深刻。虽然不知道无念和尚跟东方无双谁的武功更高,但很明显他们都是一个水平上的高手,远远超过了莫传胜、雷天同、蒋启明等人了。转眼到了中午时分,两人随意喝了点清水,吃了两个馍馍,继续说刀法。无念所知甚为广博,对快刀、大刀、朴刀各种刀法了如指掌,说起来如数家珍。说完刀法又约略把枪法、棍法等说了一下。他摇头说道:“长兵器在当今武林不甚流行,无念也仅仅是从前人笔记中略知一二,惭愧不能跟张施主详细解说。”张侠义早就如同乡下人到京城,什么都是新鲜。他连忙说道:“大师这是何话?今日大师所讲道理字字金石良言,若张侠义能学到这其中一二已经终生受用不尽。”无念看看天色,只见日已西沉,不知不觉两人已在此处逗留了整整一个白天。他笑着说:“老和尚说话啰嗦,就请张施主先略作整理,好好思虑,今日就到此为止罢。我们明天说说剑法。”
两人回到寺里,吃过晚饭。无念做完功课,早早躺下休息。张侠义却是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无念所详细解释的各路刀法、枪法、棒法。隐约中,各路严密高明的武功都有不同的缺陷破绽,问题只在于自己能否发现。到了次日,张侠义双眼浮肿,跟着老和尚又到了那悬崖之上。无念笑道:“张施主对于武学过于执着了。”张侠义惭愧地说:“俗话说朝闻道,夕可死也。我却还是贪心想再多听几天道理。”无念说:“少年人贪多,这亦是正常。”跟着又跟张侠义谈论各种剑法道理。在剑道上,张侠义可是知道得不少,跟无念说的各种剑法剑理一一印证,不由得大为兴奋。但说着说着,他摇摇头:“请恕我直言,大师所说的种种剑法上的道理,跟本派花剑却是难以印证。”无念说道:“单以招数论之,每门每派招数都有其道理。即便是花间派的剑法亦是如此。你所想的,怕已不是花间派的剑法了,是穆掌门所使的花间派剑法,老和尚说得可对?”张侠义心中确实是想着穆晓燕的使剑方式。甚至他自己所使的花间派剑法也并不完全合符常理,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招,跟正统的花间派剑法不大一样。他问道:“这又有什么不同呢?”无念笑道:“张施主怕是不知,天下间如同你家掌门一样的剑法好手屈指可数。她的剑法并无路数可言,翻来覆去,只是一个变字。如此剑法,说是花间派剑法,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任何一派剑法的范畴。如此使剑,你是万万不能估计她的剑式如何变幻,当然也不可能找到她剑法的破绽了。”说着他随意挥洒三招,问道:“张施主可认得这几下招数?”张侠义大为诧异:“大师如何会得我花间派剑法?”无念轻叹:“当年赵正伟施主苦苦相逼,他手下的剑法凌厉,老和尚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看见穆掌门使剑,依稀还有这三招,可又不大相同。”说着他又使了那三招,果然虽然神似,但招式间诸多细节已然不同,“同是三招剑法,赵正伟施主是如此使剑,穆掌门却是这般使剑。即使是同样的招式,破绽却已大不相同了。如此一来,又如何能够看出她剑法中的漏洞?”张侠义叹服,连连点头,心里颇是得意:我家掌门想来已是天下间难得的剑法名家了,他日花间派非在小燕手下发扬光大不可,咱花间派门人个个面子倍有光彩。太师父一辈子就为此事操心,若非太师母早逝,他心灰意冷退隐,本派早该在他手下扬名江湖了。若他泉下有知,见得小燕早早就有此等成就,当是大为欣慰。
无念此等教授,实在跟得到东方家的武功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