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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希莫面容平静,孤身一人站在一起。
而程若清的身边站着的那位面容淡定清俊的中年男子。
裴启阳叹了口气,谁能责怪为理想而生的人呢?那些怨恨,说出来,被人说狭隘,但个中心酸也只有经历过的人知道。
没有人问程家几个姐妹为什么没来。但每一个人用有色的眼光定义了程灵波程曦和程征——不孝!
再度的叹息了一声,裴启阳在心底怨着老爷子,到最后,他还是让她们成为千古罪人,倒显得她们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可是谁有知道,此时最最难受的人却是她们三个啊?
看着骨灰下葬,刚刚下葬盖棺,大雨就倾盆而来。
“爸爸,下雨了!下雨了!”小家伙被雨一凛嗷嗷叫了起来。
肖恪赶紧跟他说:“快带孩子走!”
“别怕!”裴启阳把孩子让肖恪抱着,赶紧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儿子定在头上,然后从肖恪的怀里接过孩子,抱起大步离开墓地。
“这雨来的也真是太大了!”肖恪边在后面跟着边大声喊。“亏了没让晓水来,不然真的要命了!阳子,抱紧湛湛,别滑倒了,甩了孩子啊!”
“伞!伞!”小家伙顶着爸爸的衣服,几下也被淋湿,小手指着别人举着的伞嗷嗷喊。
“我说这天你出来的时候咋不记得带伞啊!”肖恪又埋怨了,干脆脱了自己衣服给湛湛顶着。
“我们是来参加葬礼的,不是婚礼,谁想那么周到啊!”
“所以男人根本就不如女人细心啊,孩子的妈妈就不会让孩子淋雨!”肖恪说的裴启阳一阵内疚,淋了自己不要紧,淋了儿子怎么跟灵波交代啊!
正愧疚,有人送来了两把伞。“先生,给!”
同时给了裴启阳和肖恪,肖恪撑起来,赶紧给裴启阳,这时才给自己撑开。
送伞的人是程光强原单位的工作人员,在此帮忙处理丧礼事宜。
“谢谢啊!”肖恪跟人家道谢。
“有伞了!”小家伙嚷嚷道,“爸爸,湿了!”小家伙看着爸爸的头发湿了一缕一缕的,咯咯地笑个不停。“咯咯——”
肖恪跟裴启阳无奈的对视一眼,肖恪道:“果然是孩子的世界是最纯净的,转眼就忘记了哀伤。刚才我看湛湛还很情绪低落的,这会儿就好起来了!真羡慕小孩子!”
忧伤很快,快乐也很快!这个世界最快乐的人永远都是少不更事的孩子!长大了,就会有无数的烦恼,无数的纠结,一个一个,接踵而至。
回到了停车场,两人上了车子。从市里过来,肖恪和裴启阳只开了一辆车子,把孩子放进去,裴启阳坐在后面,肖恪自动去了驾驶室。
“有毛巾吗?”
“有!”幸好车里一直备有干净的毛巾。裴启阳递了一块给肖恪,然后拿起一块给儿子擦头发,还好,没有淋湿太多,柔声问儿子:“宝贝儿,冷吗?”
“不冷!”小家伙摇头,看到爸爸都淋湿了,把毛巾拽着给他擦。
裴启阳心里一阵感动。“我家宝贝儿真孝顺啊,知道疼爸爸了!”
程湛咯咯地笑。“湛湛最乖!”
“嗯,湛湛最乖!”裴启阳给儿子一点点都擦干净,这才给自己擦。
肖恪回头看了眼小家伙,道:“这孩子倒是真是很健康,很孝顺,就是花了点!”
“谁还没个缺点,再说这么点孩子,喜欢漂亮的事物正常,不要老拿花来对我儿子进行心理暗示,小心长大了真的出事,我赖你啊!”裴启阳就烦人家说自己的儿子,他的种,谁也不能说。
“体谅你护犊情深!”肖恪摇摇头,发动车子。“我们赶紧回去吧,你也赶紧回去,看看灵波!”
裴启阳点头,回去还得继续安慰灵波,只怕这几日,灵波都不会心情好起来的。
一提到灵波,小家伙突然想起来了,大声问道:“爸爸,妈妈和姨姨为什么不来?”
问题一出,两人都愣了下。
小家伙自言自语地道:“太姥爷没有了,妈妈没有来。。。。。。。姨姨也没有来。。。。。。。。。。”
小家伙已经开始有了疑问,来了好多的人,为什么没有妈妈和姨姨?
裴启阳一愣,有点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孩子的这个问题,良久,他说:“因为妈妈和姨姨来了这里会哭的更厉害,所以,她们要躲起来哭!她们太伤心了!”
“爸爸,湛湛也伤心了!”小家伙情绪又跟着低落了。“爸爸,太姥爷跟小黑一样都不见了,他们要去天堂的是不是?”
裴启阳微微点头。“是的,要去天堂。”
“那湛湛想他们怎么办?”
“在心里想就好了!”裴启阳摸摸孩子的头。“妈妈更伤心的!”
“好!”小家伙点头,他想妈妈了。“妈妈伤心了会哭,妈妈哭,湛湛也会伤心的!”
“好孩子,湛湛最疼妈妈了是不是?”。
“是!”
对孩子加以正确的引导,这是身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裴启阳又对湛湛道:“好孩子,跟太姥爷说,让他放心吧,湛湛会照顾妈妈的!”
小家伙疑惑:“可是太姥爷没有了呀!”
“太姥爷会听到的!”
“哦!”小家伙点点头,大声地喊道:“太姥爷,湛湛会照顾妈妈的,也会照顾姨姨,会娶好多媳妇儿孝顺妈妈和姨姨的!”
“宝儿,媳妇儿只能娶一个!”
“我不,我要好多个!”
“好多个就是花心了!男人要对自己的感情忠贞,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男子汉大豆腐!”小家伙大声地喊着。
阳很是无语,却还是忍不住跟儿子教导:“听到没有啊,只能爱一个女人,不要随意动心,见了漂亮的女孩子不要乱说话,懂吗?”
“不懂!”
“那就记住!”
“我要漂亮媳妇儿!好多好多漂亮媳妇儿!”小家伙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思。
“儿子,要是爸爸跟湛湛一样,也找很多媳妇儿,妈妈会伤心的!爸爸只疼你妈妈爱你妈妈一个女人,你妈妈才会开心,才不难过,知道吗?”裴启阳也不知道这么说管用不管用,但是他绝度不让儿子花心,起码他要用力用心地去阻止。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那我也要妈妈当媳妇儿,妈妈就就不伤心了!”
“呃!”裴启阳翻了个白眼,绕来绕去,他自己被这孩子摆了一道,“这不行!”
“我要妈妈当媳妇儿!”小家伙喊了起来。
“妈妈只能是爸爸的!”
父子两人在后面这一争执让前排的肖恪扑哧乐了。“你们两个还真逗!阳子,你跟孩子扯爱情这玩意儿根本不可靠!他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自然就会收心,你现在跟他说这些,压根没用!”
裴启阳冷哼一声,很不赞同:“我怕他在没遇到心爱的女人之前祸害别人,万一在那之前祸害了你家姑娘,到时候你别急啊!别怪我没警告你!”
一提这茬,肖恪彻底的如临大敌:“你别吓我啊!我心脏不太好!”
“那你还说不要教育,现在不教育,大了可还了得?”
“湛湛啊!”肖恪赶紧加入:“舅舅告诉你,舅舅也只喜欢你晓水阿姨一个女人,你晓水阿姨也只喜欢舅舅一个。就像你爸爸妈妈,你妈妈喜欢你爸爸一个,你爸爸喜欢你妈妈一个,一对一才不出事!”
“才不是!”小人儿又抗议了。“妈妈有两个爸爸,有两个妈妈!”
呃!
裴启阳和肖恪一阵错愕。“这是谁告诉你的?”
“漂亮姨姨!”小家伙口里的漂亮姨姨也不知道是哪个,漂亮姨姨在程湛的眼里真的太多了。
“儿子,爱情要一对一,不然会出事的!”裴启阳道。
“为什么?”
。。。。。。。。。
“争执不出来什么,跟孩子说,没用!”
“我现在就每天在他耳朵前说,强化记忆,将来他就想起来了!”裴启阳打心里祈祷,希望儿子不要花的太厉害,最后下场悲惨。
车子开了回来,快到花家地这块时,肖恪突然看到大雨倾盆中,一个女子站在行人路中央失魂落魄的淋着雨,而那一瞬,裴启阳也察觉到了,抬头瞥向窗外,顿时惊呼:“那是灵波——”
自这爸道。肖恪一脚踩了刹车。“我说怎么会那么熟悉,快快!”
“妈妈!”小家伙听到爸爸和舅舅都在喊妈妈的名字,也跟着喊。
“肖恪,你帮我看好我儿子,别像上次一样了!”裴启阳交代一句,赶紧下车朝那淋在雨里的人跑去。
雨很大,打在身上生疼,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氤氲了程灵波的眼,四周雾蒙蒙的。
她无助的站在行人路中央,她浑然不觉,耳边呼啸的车声,好像来自很远很远,她听不清。
茫然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她发现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站在路中央,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纤细的身子瘦得让人心疼。
裴启阳看到这样的灵波,目光难掩心疼,大步跑来。
灵波浑浑噩噩的,踉跄走着,就像是迷路的小孩儿,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突然一辆摩托车从灵波身边擦过,而她刚好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被车撞到。
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在她跌倒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裴启阳大口喘息着,胸口不停狂跳。
刚才,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被摩托车擦到身体了!
他猛地松开怀抱,抓住她的肩摇晃着,“程灵波,你想死吗?想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你自己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给我振作起来,你不去参加葬礼,你在理装死做什么?你给我清醒点!”
灵波的视线慢慢汇聚成焦,看到他愤怒的神情,她倏地推开他,他也责怪她,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责怪她?
转身要走,却被他突然拽进怀里,抱着她,不肯撒手,手臂紧得想把她镶进自己的骨血里。“灵波,别这样,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心疼啊!”
他看到她这样,在大雨里淋得浑身都湿了,他一时着急才口不遮拦。可是他真的想骂醒她,真的不想看她如此难过了。
“别管我!”她的声音里满是无助、
“你这个傻瓜,你这是在干什么?”裴启阳看到灵波如此,又一次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他闭上眼,僵持了大约三秒,失控的心绪才慢慢地沉淀下来。
然后他又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还要怎么折磨你自己?你这样惩罚你自己也不肯去,你是怕自己会轻易原谅他是不是?灵波,这一篇章翻篇了,该结束了!再折磨你自己,不值得了!”
痛苦沙哑的语调,显示出他内心正承受极度的煎熬。裴启阳深深凝望着她,充塞着痛楚的眼眸渗入丝丝涓涓的柔情蜜意。“灵波,你还有我啊!还有儿子啊,你这样,我们怎么办?”
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裴启阳,我难受!难受!难受的要死,你知不知道我难受的要死?!”
“乖!我知道,知道你难受!知道你伤心难过矛盾挣扎,知道你的纠结,也知道你的情不自禁,情难得已,但,折磨自己的人是傻瓜!”
“你教我怎么让自己不难受!”她的脆弱在大雨倾盆里宣泄,她的懊恼,她的挣扎,她的纠结,一切一切,都在这里。原来他也知道,原来他懂!
她失去了理智,不想爆发,怕如洪水决堤,怕自己会懦弱,可是,还是爆发了。
她,也更痛苦了,那些原本以为可以埋藏的痛苦就这样,被一点点揪出来,那样痛,那样悲凉,那样叫嚣着折磨着她强大而又脆弱的内心。
明知道,这已经决定了,不该想了,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内心,会去想。
裴启阳抱着她,深切感受着她的无助和哀伤,感受着她的矛盾和挣扎,他若是强势点,把她带去参加葬礼,是不是她会比现在好受点?会不会更好受点?
他后悔了,早晨的时候就该强势点,把她带去。
看到她如此,他摸了电话,打给肖恪。“肖恪,你把我儿子带回去帮我照顾一夜,别让湛湛知道淋雨的是他妈妈!”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肖恪真是担心死了!
“你一定保护好我儿子,肖恪,你要以生命起誓,拜托了!”
“好,你放心吧,哥们有教训了!你儿子交给我,你今晚好好安慰下灵波吧!你们怎么回去啊?”
“我打车!”裴启阳道。
挂了电话,看到车子离开。
他抱紧灵波。“我们走,不要淋雨了,灵波,你这样,我和儿子都会心疼的!”
“我难受,难受!”灵波哭喊着。
她的身上浑身冰凉,被雨淋得不知道多久了。
裴启阳抱紧她,招手打车。
雨中很难打车,五分钟后,裴启阳才打了一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