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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忍得太久了,自从来到了这个年代,猫爷根本没机会发挥三成以上的实力,此时此刻,他终于要迎来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期盼已久的发泄对象。
……
锥伯在黑夜中徘徊着,他已记不清很多事情了,只有杀戮的本能和对女人的仇恨占据着他的思想。有时他觉得自己还活着,有时却又清晰地记起自己成鬼后所有的事。
在几个月前,他就陷入了自身思想和整个世界混乱交错的一种状态,他残忍地杀人,给警察写信,时人时鬼,却不知道自己目的何在。
今时今日的锥伯早就不是个鬼了,但更加不是个人,他成了一个不属于三界中任何一级管辖的可怕存在。成了“神”手中的一件工具!就像“死神名单”一样,有着超越世界秩序的强大,可是相应的,他的思想并不能为自己所主导,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完整的人格与思想。
现在这件工具已经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该被清除了……就像一把已经沾满鲜血的锈钝屠刀,当主人将自己双手洗干净时,它就成了一件必然会被丢掉的牺牲品。
忽然,锥伯看到了奇异的光芒,这是世间所没有的色彩,那光芒在周遭的漆黑环境中异常刺眼,直到光源来到很近的地方,突兀地变成了绿色,很显眼的绿色……
“呵呵……你们……并不是普通人。”锥伯的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的手上也拿着一盏提灯,说话间他就将灯光照向了眼前的王诩和猫爷。
就在目光接触灯光的一刹那,王诩竟出现了短暂的失神,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意识,低声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猫爷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开膛手杰克的提灯’,这是一件特殊的物品,效果你刚才应该领教过了。”
“我没觉得有多厉害啊?”
“哼……正常版的效果是,只要他用灯照着你,你就不能反抗,现在被我用绿灯的特殊光线中和了。”
王诩惊道:“原来你改造这个灯是早有打算了……”
“那当然,我以前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却很了解他。”
锥伯的双手中各出现了一把小刀:“你们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就乖乖地变成碎肉吧。”他只向前踏出了一步,便瞬间到了两人面前,小刀直刺猫爷的咽喉。
“哈!速度也很一般嘛……”猫爷感到有些失望,锥伯的动作在他眼中就像是静止的一般,他不紧不慢地往侧面平移了一步,指间闪着红芒的手术刀反超锥伯的心脏刺去。
“噗”的一声,锥伯的胸口破裂,血液激射而出,可他的表情却透露着兴奋的光芒,正当猫爷略感疑惑时,突然发现一种疼痛的感觉从左边的颈侧扩散开来。
站在一旁的王诩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你……在干什么!”
猫爷倒在了地上,竭力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表情十分痛苦:“这是什么能力……我明明已经躲过去了……”
王诩怒骂一声:“靠!你明明站着没动啊!”他飞身上前,黑炎短剑直取锥伯的颈后。
锥伯还是一脸狂热地笑着,根本不用眼看,他便能知道王诩的动作,小刀反手甩出,和王诩的黑炎剑在空中来了个硬碰硬。
那无坚不破、连时空都能撕裂的黑炎短剑与这破烂小刀轻轻一触,竟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弹飞而出,王诩在空中的身体受到这力量的反冲而失去控制,撞入了一堵墙中。
猫爷两眼盯着锥伯,脑海中思绪连闪,他突然猛地抬起头,看着那浓雾滚滚的天空:“遭了!这个结界会自我进化!”
第二十六章 怒涛!
王诩踢砖刨土,从一堆瓦砾中再次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恶狠狠的神色:“你丫的……还真有两下子嘿……”
猫爷也重新从地上站起,脖子上的伤竟已愈合:“看来事情变得不好办了,我们头顶的这个结界和几个月前相比已经面目全非,在这个东西的下面,锥伯可能强过一切。”
王诩道:“那简单,我去把结界撕了,你和他先玩儿着。”他说干就干,跳上了旁边的一幢建筑顶部。
猫爷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锥伯的刀又一次袭杀而来,他只得竭力招架起来。这次猫爷才看清了,锥伯那真正的速度!原来之前自己被欺骗了,锥伯只在战斗最关键的那一瞬间突然加速,他的极限速度绝对比猫爷更快。
王诩抬头望着天空,即使是灵视也没法儿完全穿透这天上的浓雾。他将黑炎剑横于腰间,使出了黑炎圆舞,然后黑圈升到了他的头顶,随着王诩举剑一斩的动作飞出。
那黑炎飞轮很快便触碰了结界,无形的力场被撕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接着,王诩用剑锋引导着飞轮开始了切割,空中逐渐出现了一条燃着黑炎的轨迹。那痕迹越来越长,延展的速度极快,十几秒后天空中的浓雾竟被分成了两半。
“成了!”王诩才高兴了几秒钟,却发现那条轨迹从起点开始缓缓消失,就像有块橡皮擦正在擦掉玻璃上的一条黑线……
“靠……自我修复……太嚣张了吧……”
与此同时,猫爷在下面的小巷里渐落下风,身上已有多处受伤,虽然伤口都不算深,但那些被划开的口子全都集中在他的心脏与咽喉附近,可见锥伯在近战上的实力明显要强于猫爷。
又一刀袭来,那看似缓慢的动作却暗藏着无限的凶险,猫爷不知道锥伯的这一刀会在哪一瞬间忽然加速,所以他只能紧绷着神经看清每一丝空气的颤动,以免自己被一击绝杀。
锥伯得意地笑着,眼中依旧充斥着兴奋的色彩,他的刀锋上每沾到一丝血液,似乎都会带给他无限的快意。
突然,锥伯毫不间断的攻势滞了一下,他猛收身体,用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古怪动作挥刀转身,正好挡住了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剑,原来王诩眼见破坏结界不成,干脆就冲回战场来个偷袭。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热流扑面而来,锥伯的本能告诉他,王诩就是依靠这种方式大幅提升了自己的肉搏能力,不过即便如此,锥伯依然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只见他忽然如走兽一般,伏倒在地,身体的骨节急剧扭曲起来,接下来的一秒,不止是王诩,即使是猫爷也感到了震惊,他们看到了生平最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最诡变难测的出刀手法。
猫爷的肋下和双肩瞬间被破开八道狰狞的伤口,他再次倒了下去,这次,却没有再站起来。
而王诩四肢上的皮肉都已被搅得稀烂,就像是砧板上被人剁了好一会儿的排骨,用血肉模糊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一般人实在很难想象,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秒间,王诩究竟中了多少刀。
“呵呵呵……太有意思了,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锥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先走到了王诩面前,小刀割向了王诩下颚。
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王诩注定不会死在这里……
锥伯的刀在半空中停止了,他抬起头,望着远处的一片雾气,随着那淡淡的雾气飘来的,还有一阵悠扬清逸的歌声。
那歌声如同有着魔力般,让人的心变得沉静下来,接着就是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袭上心头。
王诩和猫爷自然是不会睡着的,一般受了他们这种伤的人,失去意识的唯一可能就是痛得晕了过去。而锥伯,应该是受到了这歌声的影响,他把举起的刀重新放下,木讷地站在那里,渐渐变得面无表情……
埃莉诺从雾中快步跑了过来,她的神情显得十分憔悴,可能刚才的歌声消耗了她太多的魔力,她来到王诩身边,想将其搀扶到肩上:“快跟我走……他不会停下太久的,趁他还在失神的时候……”
“啪”的一声,锥伯的一只脚踏在了埃莉诺的脸上,她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就连刚才那唯一的一句话都没能说完。
锥伯确实没有失神太久,在伦敦城巨大结界的笼罩下,他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呵呵呵……小子,这是你的女人吗?那对你来说很好不是吗?你可以和这个贱人死在一起了。”
他的脚底重重地碾着埃莉诺的侧脸和脖子,用的力量极大,石板路都出现了裂痕,埃莉诺痛苦地呜咽着,可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诩躺在地上,他的脸正对着埃莉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可是他的身体却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锥伯再次举起了屠刀:“就用你那双眼睛看着吧!痛苦吧!悲鸣吧!这会是我最高的杰作,在她的喉咙被割断后,我会从她的身体里取出一些东西来,好好地尝尝味道……如果你哀求我,或许我还可以让你也尝尝,哈哈……哈哈哈哈!”
话尽刀落,王诩的瞳孔极度收缩,他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住手……”
可埃莉诺的鲜血最终还是溅到了王诩的脸上,那温热粘稠的感觉竟让人觉得很舒服,只是这份温存很快便冷却了,留下的只是一具冰冷的躯壳。
……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他回答。
“什么?你是说……要离开我……离开伦敦?”
“是的,而且,我想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带上我吧,我想跟你一起走。”
“我想那不可能……”
“王诩,我知道你不是什么艾金森,你叫王诩,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仅仅是让我……”
他打断了她:“那样对你不公平。”
她哭了。
他叹息着:“而且你应该也已察觉到了……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是要分开的。”
她抱住了他:“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之间不再有任何隔阂,没有岁月、国籍、种族、时空、那一切的一切,你能不能答应接受我。”
他把她推开:“我终于知道在哪儿见过你了……”
“回答我。”
他不说话,但他点头了。
她破涕为笑:“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遵守承诺!”
……
锥伯的屠戮并没有得以继续,因为埃莉诺的尸体渐渐化为了泡沫,飞散到空中,就连那些溅出的血液也这样消散了。
他好像有几分疑惑,不过更多的是不悦,百无聊赖地活动了两下脖子,他转头对地上的王诩道:“看来提前轮到你了……”锥伯的话到这儿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地上竟然没人。
猫爷翻了个身,像虫子似的爬了起来。
锥伯冷笑道:“你的同伴用古怪的方式逃跑了吧?既然他把你丢下,那我只能……”
猫爷打断了他的话:“我对你很失望……当得知开膛手杰克不是人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失望了,当看到你的能力和那个不断变强的愚蠢结界时,我简直失望到了极点。
如果那些案子是一个普通人干的,那他无疑是个令人恐惧的对手,可你……锥伯,你太弱了,而且就在刚才,你选择了最悲惨的死法……”
锥伯张狂地笑着:“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我会死?”他一步步靠近猫爷:“我已经死了!会死的是你!还有,你竟然说我太弱了?你不觉倒在地上说这话很可笑吗?你就不怕我立刻割断你的喉咙吗?!”
猫爷自然是面无惧色的:“强与弱……只能是取决于灵魂的,我有我的觉悟,不会害怕任何后果,至于你,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结局……”
锥伯暴戾地大吼起来,他的刀全力斩下,这一击仿佛可以把整个伦敦给劈成两半。
“当她的生命逝去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我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她,可我做的一切,都在为她着想,而她对我,也是一样的,无怨无悔……”王诩的声音再次响起。
锥伯的攻击没有停止,只是他手中的刀,不知何时竟已不见了。而地上的猫爷,竟用那虫爬似的动作避过了这一击,锥伯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
猫爷边爬边道:“所以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如果都能早些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那这世界多美好。”
锥伯被搞得莫名其妙,他寻着声音回头望去,看到了王诩就站在离自己不足十步的地方,而他的小刀,正落在王诩的脚边。
“虽然我早有种种预感,她终究是会去冥海的,可当她真的死在我面前时,我还是会心痛……我还是感到了……愤怒。”王诩的双眼成了模糊的血红色,他抬头望着锥伯:“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怖吗?”
当王诩的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脸竟已凑到了锥伯的面前,后者惊得立刻直退三步,如果说锥伯的速度如同闪电,那王诩就是瞬间移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