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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撇撇嘴,都没敢吭声,也不敢告诉他螃蟹其实是偷了五只,其中一只也没准备给他留下的意思,所以最不够意思的还是李特,但这件事大家都有份,也就不好意思再搬石块砸自己的脚了。
好在周道福也不再追究,几下就将剩余的螃蟹与蟹脚啃完,龇着牙咂了咂嘴,又一口气将那缸子里面的螃蟹汤都给喝完了,长长吐出口气,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打水洗漱。旁边几人看得唏嘘不已,心里直嘀咕着恶心,但想想这偷螃蟹、跺床板、点火烧煮的过程,感觉还是蛮快乐的!
等其他人陆续回到宿舍,战场都已经打扫干净,虽然还有一股子那糊焦味,其他人都面露疑惑,但面对那些人的询问,大家都是嘻嘻哈哈,谁都不提。其中笑得最开心的,就是李特,这段时间来,连续几日骚扰他内心的烦闷,仿佛在这一刻内,就因为这件趣事一扫而空。
夜深人静,李特半睡半醒,恍恍惚惚中也就渐渐睡死过去。窗外月华如洗,凝照着男寝内熟睡的各张脸庞。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陡然响起,一下打破夜的寂静,李特猛然从床上惊醒,大汗淋漓,他回头四望,众人都在熟睡,无一人惊醒。怪了,难道又是梦中的尖叫,被自己误当成了现实中的情况?李特皱了皱眉,回想刚刚的梦境,梦中白萱再次出现,除去她,竟然又出现了另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断冲着梦中的白萱招手,轻启朱唇,喃喃在说着什么……
乱了套了,这几日的梦境怎么一天跟一天的不一样了,难道是想告诉自己什么?还有那个废园,自己一直觉得熟悉——李特突然想到了一个地点,难道会是……?怎么自己之前一直没能想到那里去?真是失策!
正想着,男寝内突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什么声音?好像是咀嚼什么东西的声音!李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里是吴亮的床铺,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声音传出?李特小心翼翼摸出枕头下的袖珍手电,一下拧亮往那照去,光线所及,突然传来“哎呀”一声,就见吴亮抱着一个塑料袋子,满脸惊惧地望着光源的方向,却见是李特,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自己胸脯,叹道:“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哪!”
“你在干什么呢?”李特没好气地冲他吼道,心里嘀咕着到底谁将谁给吓了!
“没什么,我就是肚子饿,吃点锅巴!”吴亮小声道。
“在啃锅巴呀!”李特笑了,原来是虚惊一场,“螃蟹还没将你肚子给填饱啊?” “别提了,”吴亮苦笑,“就那么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只会越吃越饿。”
“谁,谁?”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是谁在啃锅巴?”紧接着一阵肚子饿的“咕咕”声响起。
李特与吴亮对望了一眼,二人顺着肚子叫响的方向望去,却见周道福从床上撑起,一手捂着肚子,朝着这边瞪着睡眼惺忪眼睛,嘴角竟还流淌着哈喇子,一副糟遢的样子。
吴亮看着他愣了愣,有些下意识地问道:“锅巴,吃吗?”他可能也没见过一个人能有这副德性。
周道福“嗯嗯”好几声,连连点头,一下就从自己的床铺跳到对面吴亮的床铺,抓起一把锅巴就啃,好像饿了很多天的样子。
这一下动静闹大了,宿舍里几个要好的全都醒了来,朝着这边爬的爬,跳得跳,全都拥挤过来,嚷着要吃吴亮的锅巴。吴亮笑呵呵的,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的锅巴竟会如此地受欢迎。
李特看着这一幕,突然感到无比温馨,这就是同窗三年的同学,这就是友谊!他们每个人都是农村出来读书的苦孩子,平时家里给不了多少钱,哪舍得夜自习之后去吃夜宵,半夜里挨饿也只能就着锅巴啃得一身劲。
看着看着,李特不自觉也觉着饿了,大叫了一声:“给我留点!”
“咦?螃蟹还没将你的肚子给填饱啊!”吴亮呵呵一笑,有些象征性地报复着说道。
“就是,就是!”周道福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附和吴亮,大概是吃人的嘴短,要帮着说两句才像话。也许是吃得太多了,话才刚说完就被陈俊、鲁火金两人给按倒一顿暴扁,周道福嗷嗷直叫,没命地往床下逃窜,边逃边嚷:“你们想要谋杀呀!”
李特和吴亮坐在床上,啃着锅巴,看着眼前这一幕,笑呵呵!不知怎一回事,原本又干又硬的锅巴到了他们嘴里,却变得美味无比……
在校园的阴暗角落,有一排水泥瓦房,是学生的公共厕所,旁边还有一排瓦房,是学校平时堆放杂物的库房,两排瓦房正好对立,形成一条狭长阴森的巷道,巷道的尽头,有两扇坚固的暗红色铁门,铁门上,铁将军把门。
李特就站在女厕一侧,朝着那暗红铁门张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女厕有什么不轨企图呢!但是李特心里想着的却是那铁门后的世界,因为那铁门后面,正是一座废弃已久的园子!
这座废园自打李特一进校就知道了,当时还听高年级师哥讲起过,说那废园在抗日战争的时候,曾被日军占领,作为屠宰场,专杀抗日志士,也不知流淌了多少有为志士的鲜血?后来日军被国民党包围,被困在地道里,让他们投降,但他们死活不出来。因为他们手里还有人质,这处废园又是易守难攻,所以国军也不敢冒然攻入,就这么在外面守着,也不进攻,准备叫他们给活活饿死。
当时国军可不像共军那样爱民,要是共产党的军队遇见这样的情况,死活也要把人救出来的,怎可能让那些中国的子民和日本鬼子一块被饿死?但国民党可不是这样,他们压根也不管不顾那些人的死活,只这么在外面守着,让其自生自灭。要不说怎么共产党后来得了天下?那都是有这么一定道理的。
话说国军包围了这处废园,就这么守着,大概过了一个礼拜,小鬼子都窝在里面没有动静,还真沉得住气,宁愿饿死也不出来投降。当时国军也没在意,就这么接着守,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国军以为在这种情况下,缺粮断水的,小鬼子即使没被饿死,肯定也是饿得差不多了,没力气了。于是,国军就准备冲击去,缴了小鬼子的武器弹药,好凯旋而回。
当时的司令就下了个命令,就派几个先遣队员进入探探情况。于是几个干练的国军士兵就端着枪冲了进去,当时还是晚上,他们也不避讳,就这么直接闯了进去,他们以为小鬼子肯定全都给饿趴下了,根本用不着小心。
可没想到,这里他们人刚进入那废园,那里就被小鬼子的冷枪给撂倒一个,其他人大惊,边打边退,但无奈小鬼子的火力太猛,他们一时受制,等撤出来的时候,就一个人活着,还受了重伤。
司令一见就火了,心里嘀咕着不可能啊?这据点小鬼子怎么着也有百八十号人哪,当时围困他们的时候可是将出路都给堵死的,这里又是小鬼子号称的屠宰场,不可能作为贮存粮食的所在,那他们没吃没喝,靠什么支撑到现在?火力还打得这么猛,完全就不像饿了这么久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呀?
司令越想越是觉着不对劲,突然他猛一拍脑瓜子,怒吼道:“小鬼子,你个畜生!狗娘养的!”吼罢,命令士兵全面进攻,也不知那司令和士兵们说的什么,就见那些士兵义愤填膺,不要命地往前冲杀,一时战火燃烧,一场惨烈的战斗拉开帷幕……
☆、07、惨剧+08、凌迟、剥皮
直到天亮,这场战斗才随着几声零星的枪响渐渐停歇,国军伤亡惨重,但小鬼子除了几个被活捉的以外,全军覆灭。
司令带着士兵进入废园的地道,只见里面已再无一个中华子民存活,有的,只是零星白骨,还有一些残肢断骸,血肉模糊!
“司令!”一士兵悲愤道,“小鬼子竟然吃人肉!?这帮畜生……!”
“狗日的!这帮天杀的!”司令双目圆瞪,眼中布满血丝,说着仰天长叹:“同胞,是我害了你们啊……!”
司令本来忌讳小鬼子的火力,还有这处易守难攻的废园。尤其是这处废园,地形颇大,其中杂草丛生,树木也长得是遮天蔽日,无形中使得地势更加复杂,若冒然进攻,对于己方不辨地形的人来说,可是极其危险。然而小鬼子自然对这个据点的地形极为熟悉,在地利上可谓占尽优势,一来二去,这里真可谓是易守难攻之地,一时半伙想要拿下是不太可能。所以司令就想等,等那些小鬼子饿死,自己人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缴了小鬼子的武器弹药,真可谓不劳而获,何乐不为?可没想到小鬼子当真丧心病狂,连人肉都吃,这些老乡同胞,原本也只会被饿死,可没想到这样一来,竟全都被小鬼子生吞活剥了,这是何等的罪孽呀!
司令见着眼前这些残肢断骸,原本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也不禁动容,眼圈红了起来。他心中隐隐觉着,如果自己早先一步进攻,可能会避免这幕惨剧的发生,这一切,或许都是自己无意酿成的——他为自己当先的迟疑,感到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司令,早就该打了!”士兵们群情激愤,每个人身上都涌出一股悲愤,拳头死死攥着。
“我又何尝不想打,”司令长叹一声,“可兄弟们的命也是命,也是有娘疼有爹养的!”这话不禁说得众人眼眶一红,更有甚者,眼泪已悄然淌下。
“司令,这还有个活的!”一个士兵叫起。
司令面色一变,挤开人群,几步跨了过去,就见一士兵正扶起一个男人,
那男人双臂齐断,脸色腊黄,气息极其微弱。
司令几步来到男子跟前,扶住他残缺的双肩,颤声道:“老乡,我们来晚啦!”
那男子微微睁开双目,颤着发白的嘴唇,微声道:“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想死……”
司令猛一下抬起头,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病恹恹的男子,想象不到怎有人会提出这么个荒唐的要求?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浑身颤抖,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由于没有双手,他颤巍巍地移动着眼珠,并不时地努动着嘴巴。司令很是不解,但一会就明白过来,那个男人的意思,是要他看看自己的双腿。
看他的双腿?司令疑惑地朝下看了看,只见那男人的双腿上,盖着一块麻布,司令一怔,猛然将那麻布给掀了开来。这一掀可不打紧,那麻布下的东西一下就露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麻布下的东西,哪是什么双腿?简直惨不忍睹!就见那男人的膝盖往下,全是森森白骨,膝盖部位用止血带扎住,显然是不让那男人失血过多而死。
所有人都不忍再看,那些士兵本已身经百战,见惯了何等残忍的局面,然而现在见了这般情景,好多人还是不免呕吐起来。
“妈的,司令!”一士兵忍不住嚷道,“小鬼子他妈的哪是人,不但吃人肉,他妈的还养活人吃肉啊!”
确实,这个男人膝盖的止血带就是小鬼子故意扎上的,为的就是不让他过早地死亡,因为人一旦死亡,尸体难免会腐烂,为了保持人肉的新鲜,他们,他们竟然在吃人肉的同时,还不让这人死去,这样一来,一个人身上的肉,就足够让他们慢慢地吃上好几天了!美其名曰:节约食粮。
这是何等的变态!何等的残忍!而且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眼睁睁看着小鬼在他的身上割肉去吃,那种心境,又是谁人理解的?想死都不能,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妈的,小鬼子丧尽天良——!”司令也忍不住怒吼。
那男人却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司令,几乎用哀求的声音颤道:“长官,杀了我…杀了我,死了,就解脱了……”那浑浊的双眼内,渐渐流淌出两行泪水,那是对死的渴望。
确实,这个人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就这样在那个年代,救活他已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尽量减少痛苦。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谁又能真正忍心,去对一个残缺不全的人举起屠刀?所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一瞬不瞬地望着司令,等待着他的决定。
司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全身竟缓缓颤抖起来,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男人,现在却变得畏缩起来,他到底在忌讳什么?
那个残缺的男人还在望着他,眼神中依然充满希望,充满对死亡的渴望。
终于,司令缓缓从腰间拔出手枪,一咬牙拉上枪栓,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男人的头部,那男人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似乎极为欣慰和期待的样子。
司令皱了皱眉,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字:“老乡,走好!”说完撇过脸去,不忍再看,随着颈脖的转动,司令眼角,已有两行热泪悄然滚落。
“砰!”一声枪响,那残缺的男人缓缓倒下,但是嘴角,依然挂着微笑,是那种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