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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还记得你躲在床底下死活不肯出来呢!”
“要被人用明晃晃的利刀抹脖子,谁听了不逃啊?”元宝的脸红了。
“被元叔和胡大夫硬拖出床底之时,你哭喊得活像只被捏了脖子的公鸡。”赵昊启边说边笑。
“我还记得自己一边被他们灌下那难喝得要命的麻沸散,一边听到您号啕大哭着哀求我爹别杀了我,哭得可凄惨了。”元宝反唇相讥。
“有吗?我倒是不记得有这回事。”赵昊启别开脸小声回道。
元宝贼兮兮地咧嘴邪笑,“我可是一直记着,以后每次我为您挨揍,我都回想起这事来让自己不怨您。”
“我也没连累你挨了多少打”心虚地低声嘟囔了一句,赵昊启提高了音量说道,“总之,那个东西的滋味你还记得吧?”
“当然,完全睡死过去,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即使醒过来,也好像在做梦一般,过了两个小时才完全清醒。”
“当时你前后睡了四个多小时呢。就是说,分量足够的话,肥胖如邵老板的人也有可能睡上四个小时。”
“可是谁会没事去喝那东西?”
“要是现在你脖子上的瘤子还在,胡大夫对你说,不割掉的话只能活一年,你会喝下那东西让胡大夫替你割掉瘤子吗?”
元宝仔细想了想,“我可能会。”
“这就是了,这就证明邵老板是被一个老谋深算的熟人设局给杀了!”
“就是那天曾在幸运阁待过的人吗?”
赵昊启眉梢一扬,轻声反问:“你说呢?”
“那人为什么要杀邵老板,不是熟人吗?”元宝的脑袋还没开窍呢。
白眼一翻,赵昊启摆出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废话,当然是有隐因。”
“什么隐因?”元宝追问。
“现在完全无迹可寻,我怎么可能推断出原因?所以才要靠你去替我找出蛛丝马迹。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晚了,凶手就有更多的时间抹掉痕迹了!”赵昊启心急地跺脚催促元宝,“我一定会揪出他的狐狸尾巴,赢得这盘棋!”
瞧着踌躇满志的赵昊启,元宝心里暗忖道:人家可没邀请您下这盘棋。何况,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凶手也说不定呢!“公子,我看您还是别太高兴了,搞不好真的是流寇杀的人,小妇人也只是意外落水而已。”
“你要跟我打赌吗?”赵昊启眨巴着明亮的眸子,嘴角隐隐露出笑意。
“不要。”元宝可不傻,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你这人真没趣!”意图被识破,赵昊启悻悻然地噘了噘嘴。
“我只是不想再次受骗,被迫背着您去爬墙!”
“小气!”
“东窗事发后受苦的可是我,才不是我小气!”
第五章 案发当日的幸运阁
京兆尹洪轩章坐在前一天还觉得蛮舒服,如今觉得又冷又硬的高背椅子上,听着下属的禀报,非常不悦地皱起两道稀疏的眉。上任不到两个月,竟然同时发生两桩命案,其中一起还是离奇的无首案件,心情是如何也畅快不起来的。“你说什么,幸运阁的账银大半被盗?”瞧,连盗窃案亦一并发生了!
“是的,酒楼的二掌柜原以为大掌柜收起来,谁知大掌柜根本就没碰过那些银子。”向都头被京兆尹的阴郁视线盯得如芒在背,低垂着头以避开那样的盯视。
“是杀死邵老板的凶徒拿走的?”
“不是,钱袋临时放在锁了门的藏宝斋里,凶徒不曾进去过。”
“哼,难道是银子自己不翼而飞的?”洪轩章语气冰冷。
“呃”向都头被质问得冷汗直冒。
一旁的窦威插嘴道:“大人,这银子恐怕是在门锁上之前已被谁窃取了,这事交由属下亲自去查办如何?”
“窦提辖,这点儿小事你就别费神了,还是全力及早把杀害邵老板的凶徒缉拿归案为好。隔壁潆香楼的案子进展如何?”
负责京郊的都头急忙回道:“讯问过河边的船家,已经锁定协助私奔的船,目前正全力搜寻那船的踪迹。”
向都头畏缩着身子接道:“无头女尸的头部依旧未能找到。”
“那女尸是何人?”京兆尹厉声问道。
“禀大人,尚未查明”
洪轩章发出一阵令房内众人胆寒的冷笑,“案子已发生了二十个小时,你们就只是以完全毫无头绪这话来搪塞我?”
“大人无须焦心。”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童师爷开口道,“这两桩案子几乎是同时同地发生,依童某所见,内里许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如将两桩案子都全权交给窦大人去处理,窦大人断案经验丰富,定能很快就将凶徒缉捕。”
洪轩章沉吟半晌才小声对童师爷道:“这花魁私逃的事牵扯上丞相府里的人,还是传闻中的深阁公子,我要是撒手不管”
“大人只需向上头禀明案子进展即可。”童师爷附在洪轩章耳旁意有所指地低声道。
洪轩章心领神会,大声对窦威道:“窦提辖,本官新上任,一切事务尚不熟悉,鉴于此两案又同时于一地发生,就全权交给你去查办,有何新进展即来向本官禀报。”
窦威等人走后,京兆尹道:“童师爷,这事我始终放心不下,若是任由那窦威去弄,他要是怠慢了潆香楼那件案子,我头上的乌纱帽可是不保!”
“大人,您无须太过忧心此案。”
“童师爷何解?”
“您已全权委任窦威处理,若是迟迟未能破案,也只是窦威办事不力,大人时不时责令其加紧查办,不就可以对上头交代了?”
“原来如此。”京兆尹深锁的眉头舒展开复又紧锁,“只是花魁找不回来的话恐怕还是不好交代啊!”
“是的。”童师爷点头认同。
京兆尹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窦威要是终归找不回来该怎么办才好?”
“大人,也许您该不时到丞相府里向侍郎大人禀告案情进展。”
“可是我并非刑部辖下的官员,到相府禀告于理不合。”
“大人不是说了,案子牵扯上相府的公子,这可是个好借口,可以给大人跟相府搭条桥。况且,就一个小小的花魁,没多久,那位九公子定然会淡忘此事的。大人无须太忧心。”
京兆尹一扫愁颜,笑了,“童师爷说的是。”
“只是这真的会是流寇所为吗?”京兆尹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心腹幕僚,“你不是说了,那天中午你邀了王达朋一同前往潆香楼散心,王达朋与幸运阁的老板邵贵昌两人间不是有些过节吗?会不会是”
童师爷捋着八字胡,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慢慢地道:“我也曾疑心过王达朋,只是,他一直与我在一起,不曾有落单的时候,那邵贵昌除了与王达朋不和,说不好也与其他人交恶。还有,难道银子是那时候被盗的?”童师爷半眯起眸子,回想起当日的情形。
当日,童师爷邀请王达朋以及即将赴任的同乡——候补知县汤康荥一同去潆香楼散心。王达朋与邵贵昌最近为了一件古董,两人间有了嫌隙。童师爷本想在幸运阁斜对面的酒楼用膳。孰料,在酒楼门口刚好碰上窦威父子。窦威盛情邀约童师爷他们一起前往幸运阁。
幸运阁酒楼在京城里是有名的酒楼,档次比童师爷他们本来打算前往的酒楼要高上许多。童师爷他们推辞不过,只好跟在窦威后头前往。
邵贵昌原本只宴请了窦威父子和在京城等候派遣的窦威的好友邢参军。见到窦威把童师爷他们也叫来了,他也没特别在意王达朋在他们中间,仿佛两人间没事般主动寒暄起来。邵贵昌喊来了一名据说是远房亲戚的青年和他的朋友作陪,青年姓郑,是名童生,他的朋友姓方,是名秀才。
席间,邵贵昌殷勤向窦威父子劝酒。“窦大人,请!”他高高举起青瓷酒杯敬向上座之人。
“邵老板多礼了。”端坐在主宾席上的窦威带着微笑,单手提起斟满酒的酒杯,头一仰,一口饮尽。
“窦大人好酒量!”同席之人无不抚掌喝彩,童师爷亦是一同叫好。
“窦大人,小弟也来敬你一杯。”武夫打扮的邢参军站了起来。
“邢参军,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精壮勇武,酒量不减啊!”窦威拿起酒杯,一旁站着的小二早已替他添满酒。与邢参军相对一举杯,两人一同倒酒入喉。
席间又起鼓掌之声。
过了一会儿,窦威说道:“各位盛情窦某已领,窦某酒量浅已有醉意,就不再奉陪了。各位请!”双手抱拳朝席间一拱。
众人纷纷笑道:“窦大人不用自谦,京城谁人不知窦大人的海量?”
“哈哈,可是待会儿窦某人还要陪犬子到隔壁参加摘花宴呢,可不能喝醉了。”无论众人怎么说,三杯过后,窦威就是不肯多喝了。
“说的是,贵公子后年就是戴冠之年了。”童师爷见风使舵,将话题扯到窦威身边的少年身上。窦威的这个儿子他未曾见过,听说是庶出之子,之前一直放在乡下养,去年长子意外身亡,身旁无儿的窦威才把这个小儿子叫来京城。
听到童师爷将话题转向窦永庭,在座的其他人连忙抢着巴结,各种溢美之词铺天盖地般抛来,什么“虎父无犬子”之类的,让坐在窦威下首的窦永庭听着羞得抬不起头。
“永庭。”窦威沉声低唤。
听到父亲的叫唤,窦永庭连忙抬头,神色慌张地望向父亲。
窦威轻轻皱了皱眉,语气平淡地吩咐道:“替各位叔伯斟酒。”
“是,爹父亲。”窦永庭结巴着答应,站了起来,伸手要从小二手中拿过酒壶。
“哎呀,怎么敢烦劳窦公子呢?”坐在窦威右手边的邵贵昌伸手按住少年欲接过酒壶的手。
窦永庭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偷偷斜眼看看父亲。窦威朝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得到父亲眼神指示,窦永庭如释重负,顺势坐回位子上。
童师爷在心里评断道:窦威当真是个纯真的土包子,一直养在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孩子,骤然放到宛如泥潭的京城,定然是相当的格格不入。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白纸一般的孩子,也会被这个污浊不堪的京城染得一片乌黑。
酒过一巡,席间众人均感到有些兴味索然,没人再吵着要敬酒,气氛稍稍冷了下来。窦永庭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大口大口地吃菜,显示出尚在成长期的孩子的好胃口。
“各位。”众人酒酣饭饱后,邵贵昌对众人道,“不嫌弃的话,待会宴后请到二楼,贵昌泡上一壶上好的新摘碧螺春,请各位大人及老板一同鉴品。”
“对了,听说邵老板收藏的古玩字画不少,可否让在下见识见识?”汤康荥雅兴忽至,提议观看邵贵昌的收藏。
邵贵昌堆起满脸笑容,谦虚起来,“见识不敢,邵某人只是附庸风雅,都是些粗作陋物,汤大人对那些小玩意也有兴致?”
汤康荥当即兴致勃勃地说道:“上次邵老板购入的那块血玉,据说是前朝宰相夫人陪葬之物,不知能否让大家也一并见识呢?”
他身旁的王老板闻言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两下。邵贵昌不动声色,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回身对汤康荥说道:“汤大人说笑了,邵某购入的只是块普通玉石,并非如大人所说的。”
“哦,那么前年西麓山古墓被盗之物,邵老板是一件也未得啦?”
邵贵昌面上堆积的笑容宛如被人猛地从中央抽去了一根的柴堆,危险地松垮了些许。
“汤大人。”童师爷悄悄捅了汤康荥一记,示意他把话打住。
“那是当然,谁都知道邵老板最喜欢收藏字画,那些墓葬之物邵老板一定是瞧不上眼的。”邢参军插进来打圆场,汤康荥醒悟过来连忙点头称是。
邵老板重新恢复笑容,领着一众人等穿过酒楼二楼与同是自家经营客栈二楼相连的走廊,步入位于东面的客栈二楼一隅的藏宝斋。客人们在邵老板的热情招呼下相继踏入布置古朴典雅的厢房里。
窦威冷冷地环视了挂满名家字画的雅室一圈,凑近瞅了瞅摆放在靠墙的高脚几上的石山盆景,从其中一个盆景里拿起装饰用陶瓷人看了看,又一脸兴味索然地搁回去。邵老板一边带笑招呼众人,一边用眼尾关注着窦威的动向,见窦威对屋中字画和盆景没什么兴趣,邵老板说道:“我最近入了两件古玉,趁此机会想请大人鉴赏一下。”
窦威浓眉往中间一聚,瓮声瓮气地说道:“窦某粗人一个,不懂得看这些东西。”
碰了一鼻子灰,邵老板尴尬地小声回道:“窦大人谦虚了。”
窦威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