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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安慰人的时候,没有斗嘴时那么花样百出,甚至显得很笨拙。”他故意说。
但她毫不介意,大方承认:“对啊……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认为项峰是个好哥哥,但她一直觉得,跟池少宇不同,项峰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他转过头皱起眉头看着她,昏暗的灯光下,眼眶还隐约红着,但嘴角却是笑的: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项屿。”
她也看着他:“你是指‘你不是个好哥哥’还是‘你哭了’?”
“……梁见飞!”他还是皱着眉头,不过嘴角的笑没了。
“好好,”她连忙举起双手,笑嘻嘻地说,“我发誓,我发誓。”
经过了这样一个奇妙的夜晚,梁见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回来的时候在车上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拥有那么多关于项峰的秘密:
他喜欢吃甜食;他讨厌葱;他用奶锅热牛奶而不是微波炉;他吃了感冒药片后就不敢开车;他家的深水鱼缸非常贵并且每天要花很多时间打理;他面对人多的记者会还是会紧张;他曾经有一个抛弃了他嫁去洛杉矶的女友;他被拍到跟女明星吃饭的照片其实是很多人一起去的;他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即使那个女人是他的敌人;他会介意自己送出去的签名书对方有没有好好地保存;他知道晚上七点之后哪里能找到还在营业的牙科诊所;他抱着弟弟的孩子会胡思乱想到流泪……
天呐!她想,她自己的秘密都没有这么多!
【我们有时会因为知道一些秘密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秘密是一把钥匙,它使你更了解这个世界或是……某一个人。当你了解了之后,你会发现其实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你去了解。那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把钥匙连着一把钥匙,一扇门接着一扇门。可是最终我们会发现什么?
喜、怒、哀、乐?或者,什么也不是。
我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有秘密,也许人的潜意识或是本能就是保护自己,不让别人更了解自己,那么受到的伤害会更少。可是当你因为一个秘密与另一个人连系在一起的时候,那就不能称之为秘密,而是一种……契约、纽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你们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
这种改变说不清是好是坏,只不过,当有一天连系着你们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那么,也许你就再也找不回那个跟你共享秘密的人。
是不是很深奥?其实不用在意,因为——
我是瞎说的。
Alpha】
【蝴蝶效应】
六(上)
【1。11 蝴蝶效应
1961年冬季的一天,爱德华·洛仑兹在皇家麦克比型计算机上进行关于天气预报的计算。为了预报天气,他用计算机求解仿真地球大气的13个方程式。为了考察一个很长的序列,他走了一条捷径,没有令计算机从头运行,而是从中途开始。他把上次的输出直接打入作为计算的初值,然后他穿过大厅下楼,去喝咖啡。一小时后,他回来时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他发现天气变化同上一次的模式迅速偏离,在短时间内,相似性完全消失了。进一步的计算表明,输入的细微差异可能很快成为输出的巨大差别。计算机没有毛病,于是,洛伦兹认定,他发现了新的现象:“对初始值的极端不稳定性”。 一只巴西蝴蝶拍拍翅膀,将使美洲几个月后出现比狂风还厉害的龙卷风!
洛仑兹以此为题在美国科学发展学会第139次会议上发表了题为《蝴蝶效应》的论文,这个看似荒谬的论断却产生了当今世界最伟大的理论之一:混沌理论。即:初始条件发生十分微笑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造成不可估量的巨大差别。
“混沌理论”的出现使物理学以及气象学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可是也有许多人不相信有“蝴蝶效应”这回事,一句无心的话、一个小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会使这个世界分崩离析?毋庸置疑,是有的。只不过……不见得那么普遍,也不见得结果那么糟糕罢了。
然而“混沌理论”最大的魅力在于它不仅属于物理学的范畴,也是一门哲学,它的作用是否定了“因果决定论”。
也就是说,世界是无法预测的。
Beta】
项峰最近又有一种时间不够用的感觉,一到农历年末,各种工作塞满了他的工作表。翻看桌上的台历,他忽然发现自己差不多有两年没有休假了,总是忙于编织各种故事的他,生活却是一片空白。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墙上的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10:45,窗外的城市在一片黑暗中仍然散发着光亮,倦意向他袭来,可是他还没有睡觉的打算,他习惯在午夜入睡,这是一种心理依赖,很难改变。
桌上的手机响了,是梁见飞打来的。
“我是来提醒你别忘记明天下午一点的座谈会。”
“我知道了。”他拿起台历,属于明天的那个格子上除了写着“直播”之外,也有“大学”,不过另外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记在上面,就是明天上午去医院探望项屿和子默——哦,还有他刚出生了几天的小侄子。
“记得早点睡。”也许她知道他嗜睡,所以特意提醒。
“我只是担心下午一点开始的座谈会能不能在两点结束……”他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默默计算起时间来。
“当然不可能,那个会议要持续到下午四点。”
“?”
“但我请他们把你安排在第一个,这样差不多两点就能结束。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你的个人座谈会吧?”
“……当然不是。”才怪。
“要我来接你吗?”
“哦,你出门之前打给我。”他的车送去修了,修到一半的时候,店员打电话给他说某个零件要一周之后才能到,而车上原先的那个已经被拆了下来……
“……你还真是不客气。”
“我干吗要对你客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嘲弄的口吻:“大作家,这个地球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忍受你这种又臭又硬的脾气?”
项峰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挂上电话,他拿起最近几天正在读的一本书,翻了翻,忽又放下。他走到厨房里,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奶锅,打开电磁炉,设定了时间,便靠在吧台上安静地发呆。
其实他刚才想对她说,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的脾气才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但这句话一冒出来,他自己也愣住了,为什么只有她呢?
他苦笑了一下,锅子上冒着些微热气,他把温热的牛奶倒进玻璃杯,又倒了些青苹果酱,当两种味道在他嘴里融合的时候,他感到一种简单的幸福。
喝完牛奶,又勉强看了两页书,项峰被倦意击倒,不禁感叹牛奶果然有助眠的作用。躺在床上,想到即将到来的忙碌的一天,他闭上眼睛。
项峰是被一阵阵响声吵醒的,像是有什么在频繁地击打桌面,同时又有低低的“嗡嗡”声。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听了一会儿,才辨认出那是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的声音。
他伸手摸索着取来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依然是“梁见飞”三个字。
“喂?……”
梁见飞被他这仍在睡梦中的声音吓得愣了几秒“你……你还没起来?”
“嗯……”他的双眼四处寻找着任何显示时间的物体。
“我已经出门了,你昨天叫我出门时打电话给你。”
“嗯……”他记得。
“我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你那里,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足够了。”
挂上电话,项峰抓了抓头发,起身去浴室。事实上梁见飞说的对,二十分钟对他来说足够了,换上衬衫和西装外套,他给项屿打了个电话,奇Qisuu。сom书告诉他自己今天上午无法去医院了,也许只能等到晚饭之后。
这通电话打完的时候,门铃就响了,他一边扯着衬衫领子一边拿起可视电话的听筒,但屏幕上空无一人。
“项峰!你好了没有!”梁见飞拍着门大喊。
他无奈地放下听筒去开门,原来她已经上来了。
“噢……”门一打开,梁见飞就上下打量他,“比我想象中的状况要稍微好一些,不过我们最好能在五分钟内出发,因为我来的时候高架上有点塞车。”
他点头,转身去找他那件黑色的呢风衣。
“在这里!”她冲他喊。
他低头,看到风衣正挂在餐桌旁的椅背上。
“你胸前湿了。”她又说。
他站到镜子前面,发现胸前的灰色衬衫上果然印着不大不小的水渍,也许是洗脸的时候弄上去的。
一条灰色的围巾被挂上他的脖子,拽着围巾的那个人又为他在颈项间绕了几圈,仔细打量一番,才得意地说:“非常好。”
她的手指不时触到他的皮肤,却全然不觉,他怔怔地看着镜中的男女,恍惚之间有一种暧昧的错觉。
“还要带什么东西吗?”她仰着头问他,全神贯注。
他忽然觉得自己脸颊上有一阵令人尴尬的暖意,于是立刻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去,说:“嗯……有些东西要带,我进去拿。”
他简直是逃一般地从她身边走回卧室,该带的东西昨晚就被按顺序放进背包了,他拎起躺在墙角的背包,又整理了一会儿心情,才踱出去。
出门的时候,梁见飞奇怪地看了他手上的风衣一眼,问:“你不穿上吗?”
他苦笑了一下,低声回答:“不用了,有点热……”
项峰印象里的冬日大学校园应该是萧条而冷清的,大部分学生在结束了考试之后就已经离校,所以他以为来参加这所谓的座谈会的人并不多。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和梁见飞走进会场时,发现所有的座位都被坐满了。学生们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会议的开始。
等到两人在后台就位,主持人就走到舞台的一侧,滔滔不绝地开始讲风趣却略显冗长的开场白。
“看起来,”梁见飞说,“你在学生中也有一定的号召力。”
“但愿。”他双手放在背后,视线定格在舞台中央那把贴着他名字的红色皮椅上。
“演讲主题是什么?”她问。
项峰皱了皱眉头,把视线转到梁见飞脸上:“……什么主题?”
“!”她也看着他,满脸错愕,“我……我不是叫你准备一个主题吗?”
“开什么玩笑……”说这话时他微微笑起来,但在看到她认真的眼神之后,又倏地拉长了脸,“我还以为只是过个场,回答问题就好。”
两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对方,直到主持人用响亮而清晰的声音说:“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著名的推理小说作家——项峰先生。”
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事到如今,项峰反倒冷静下来,从容地走到聚光灯下,恭谦地欠了欠身,在舞台中央那张写着他名字的椅子上坐下。
整个主席台一共有四个座位,此时此刻却只坐着他一个人,他打开桌上的话筒,用一句“大家好”来试音,接着环视台下,露出温柔却略带羞涩的微笑:
“事实上,在刚才之前,我还在为用什么主题来开始今天我与大家的见面而感到困扰,”他顿了顿,收起笑容,认真而诚恳地继续道,“不过我想,与其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说教,还不如坐下来好好地聊天。”
台下先是一片安静,接着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
项峰又笑了,是如释重负的笑:“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跟大家聊天,好像也太枯燥了……下面有请我的搭档以及宿敌——梁见飞小姐。”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爆发出的掌声简直可以用轰动来形容,甚至有男生在台下兴奋地吹口哨。
梁见飞是隔了一会儿才从后台走出来的,他甚至可以想象当她听到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咬牙切齿。但此时此刻,她却踩着稳重的脚步,“面带微笑”地向他走来,就好像……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
接借着头顶的聚光灯,他才发现,她今天跟他一样也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装,上衣里的银灰色针织衫在灯光照耀下,有一种隐约的亮光,长裤下是与他脚上如出一辙的黑色平底系带皮鞋,他忽然想到,她很少穿裙子——不,是几乎没有穿过。
她绕过他,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他们之间隔着一个空座位,他不禁望了她一眼。
“好吧,”他靠在椅背上,拿着话筒说,“聊天时间开始。”
立刻有无数双手举了起来,他请工作人员把话筒给了第三排的一个女生。
“我读了您最近在某杂志上连载的新作,我觉得跟以往的作品相比,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是不是以后都打算以这种风格延续下去?”
项峰几乎没有花任何时间考虑,好像对于这样的问题早就有了答案:“关于这次新的短篇小说连载,我也受到了许多电子邮件,褒贬不一。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尝试,至于是怎样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