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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朋点头答应了。只是张家辉说出了她最不应该说的话:“天山那么大,你们到底去哪儿找那个老头呢?”
他的这句话,也把陆小朋给问住了。陆小朋想了想说:“我自有办法。”
最后,张家琪还是开口了。“你和我二哥都走了,我们怎么办?万一那条蛇再出来,谁保护我们?”
陆小朋一看张家琪,夸奖说:“嗯!你说的很对。你放心,我在离开时,会安排好一切的,保证你们不会出事。”
陆小朋在这几天里,把所有那条蛇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写了符,还在楼顶上安放了泰山石,在大厅里悬挂了桃木剑。不过,就在他试图在张风的房间,画符的时候,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张风的练习本上的一道数学题:1+2根号下的1。71751930708。陆小朋看着这道奇怪的数学题,回想起了张风命悬一线时的样。忽然,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于是,他自言自语道:“对!他在死的时候,指向了练习本,而不是指向了张雪。他在告诉他的家人一些事情。他到底要在暗示什么呢?这道题到底暗藏了什么意思呢?”陆小朋迅速的拿起了计算机按下那串冗长的数字1。71751930708,然后开方,结果很快出来了。陆小朋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他掏出了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手机竟然是通的,他迅速地挂上手机。陆小朋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难道他的死和手机的主人有关……”
当他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以后,他回到了他的租赁房,找到了那张被他尘封已久的飘飘的照片。他细细地看着照片上的飘飘——她是那么天真,她是那么的美。陆小朋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小男孩会是我呢?为什么直到她灰飞烟灭了,我才发现她的好呢?难道我的确和她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吗?也许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就有这段记忆,只是我现在不记得了。”他想到这儿,有些伤感起来。他坐在椅上,拼命得搜索着并试图打开自己的那扇记忆之门。直到太阳悄然地落下去,月亮又徐徐地升起来,时间仿佛已经把他隔离起来,而他也好像成了时间里的一个永恒。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会有那种一逝几万年的感觉,仿佛流水的失去,我们无力左右,只有任凭斗转星移、世事变迁,而我们自己却还是那样。当陆小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飘飘的照片,想起了这一晚上做的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梦,飘飘牵着他的手,两个人走进了一列火车。后来,他们到了乌鲁木齐。她和他像是一对很好的恋人一样,你追我赶地到了一个沙漠。当飘飘领他穿过沙漠以后,像是离别似的说:“前面就是你想要去的地方了,你赶快去吧!”陆小朋拉着她的手说:“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吗?”飘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低头说:“我这个样,你也要我和你一起去吗?”陆小朋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样?我都喜欢。”可是,当她慢慢抬起头的时候,陆小朋吓得大叫一声“啊”,拔腿就跑。直到他看到了一间石室,他才停住了脚步。他走了过去,看到上面写着四个字:灵狐仙洞。他刚想进去,就听一声狗叫:“汪汪!”他转身一看,身后一条狐狸狗朝他扑了过来……
第二十五章 雪域生死劫(4)
他想到这儿,心想:“难道是飘飘托梦给我?不可能。”他看了看桌上的卡通闹钟,叹息一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照片,小心地装在了内衣口袋里,然后走出了房间。
五天后,他们踏上了去新疆乌鲁木齐的火车。陆小朋有的时候,还真的挺羡慕那些有钱人的。张家仁包了一节车厢,顾了两个列车女服务员,专门为他们两人服务。在以前,这样的待遇,他,陆小朋连想都没想过,今天张家仁却帮他实现了。
陆小朋喝着热腾腾的露露饮料,出神地看着迅速后退的天地万物。
张家仁伸过了自己的左手,说:“陆兄,帮我看看手相吧!”
陆小朋转过脸,说:“好吧!”陆小朋不看则罢,一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家仁也看出了他脸上微妙的变化,急忙缩回了手,问道:“我的手相怎么样?”
陆小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向靠椅上一靠,说:“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啦?事业,姻缘还是寿限?”
张家仁眨了眨眼睛,说:“你都说说看吧!”
陆小朋把眼睛一闭,缓缓地说:“张先生还有五十年的寿命,你现在的事业也是心想事成,至于你的姻缘吗?你已经有意人了吧!”
张家仁稍一停顿,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急忙夸口道:“陆兄,真是神人啊!”
陆小朋微微睁开眼睛,笑着说:“这只是我的愚见,说的不一定对呀!”
张家仁露出了不太自然的微笑。
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厢的宁静。
张家仁接通电话,说:“喂!什么事情?”
“……”
“那就拨款,给民工发工资吗!”
“……”
“你们现在跟谁干,我说让你把所有拖欠的农民工的工资全额发放,听明白了吗?”张家仁说到这儿,气乎乎地“啪”一声扣上了手机翻盖。嘴上还有些不解恨地说:“真是一群混蛋,就知道按老规矩办事。”
陆小朋一听这些,对他产生了无数的敬佩之心,但是心的疑惑也更深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以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乌鲁木齐。陆小朋凭着大脑的记忆,让张家仁租了一辆越野车,两个人又踏上了穿越沙漠的旅程。
沙漠这个冲满了神奇色彩的黄色地域,它曾经埋藏了多少的宝藏和尸体呢?有多少人,试图征服这个恶魔式的地域,结果却反而被它给埋葬了。又有多少人,带着财富来,却永远的留在了这个迷宫里。还有多少人妄想寻找它的秘密,寻找那金黄下面的明,却过早地去了他们本该晚些时候才去的天堂。这一切都一再地说明了沙漠的可怕与无情。
陆小朋望着渐渐远去的城镇和树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这个旅程的圆满结束。张家仁缓慢地驾驶着越野车,随手打开了越野车的收音机。一首悦耳的新疆歌曲,迅速地打动了两个人的心扉。
第二十五章 雪域生死劫(5)
当他们陶醉在美妙的歌曲声的时候,一个清脆而甜美的女声宣告了他们快乐心情的结束:“下面是刚刚来自气象部门的强降雪警报,受强冷空气影响,我省将在下午四点左右迎来今冬的第一场强降雪。希望广大农牧民做好应急准备……嗤……嗤……”接下来,收音机的声音,就是一片盲音了,手机也失去了信号。陆小朋一下坐了起来,伸手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下午三点一刻了。他大叫一声:“快!”
张家仁也急了,说道:“我们还是往回走吧!回去的路也许更近一些。”
陆小朋点头允许:“好!快,我们一定要在风雪到来之前,离开这儿。”
张家仁驾驶着越野车,迅速地在沙地上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形。越野车像百米冲刺的运动员似的,箭一般地向前驶去。事情似乎不妙,漫天的风沙把天也染成了黄色。坐在车上的两人,已经明显地看出了沙丘的移动。越野车的雨刷已经动不了了,到底他们是在往回走还是在往前走,此刻他们两个谁都说不清楚了。张家仁驾驶着越野车,不分东南西北地乱跑。陆小朋早就明白他的用意了——他是怕他们一旦停下,他们将在几分钟之内就会被风沙埋葬。可是,更糟糕的还在后面,越野车的油表刻度盘的指针显示,车里的油已经所剩无几了。张家仁绝望地咒骂着越野车的车主:“如果能让我离开这儿,我一定杀了这个家伙。”
陆小朋看着远处的天空,高兴地说:“风沙很快就要停了,你瞧!那是什么?”
张家仁也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变化。他欣喜地说:“雪,是雪。我们得救啦!”张家仁停住车,双手使劲敲击着方向盘,嘴里不住地说:“我们没事啦!我们得救啦!……”
可是,陆小朋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他看着这紧接着从天而降的雪花,说出了一句话:“这次我们真的要完了。”
张家仁不解地问:“为什么?”
陆小朋指了指油表刻度盘,说道:“我们既是不被沙漠埋葬,也有可能被这场雪埋葬或者冻死。”
张家仁笑着说:“这雪不会那么大吧!再说我们都有大衣呀!”
陆小朋没有再说什么,张家仁加足马力朝一个方向开去。陆小朋说的没有错,张家仁始终看到的都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而且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没过车轮了。越野车也在这关键时刻,“噗”的一声熄火了。陆小朋什么也没有说,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前方走去。张家仁在车上打了几次火,都失败了。
他朝陆小朋大喊着:“陆兄,你干嘛去?你会被冻死的。”
陆小朋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嘴里喊道:“待着车里才会死去。”
张家仁没办法也从车里出来,漫无目的跟着他地向前走去。白色的世界很快结束了,黑色的夜幕来临了,雪却一刻都没有停过。饥饿和寒冷把两个人紧紧包围着,两个人想尽了一切办法试图走出这个可怕的世界。可黑暗的白雪覆盖下的沙漠,简直就是人间的活地狱。它注定了两个人的生死劫难,注定两个人难逃此劫,注定了……
第二十五章 雪域生死劫(6)
两个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谁如果睡去的话,谁将第一个死去。于是,两个人一直到第二天黎明来临的时候,还在向前走着。与其说是走着,不如说是向前挣扎着。在饥饿和寒冷的折磨下,他们几乎耗尽了体内所有的能量。张家仁已经没有了向前的勇气了,他看着天空使出最后的力气骂道:“该死!这个该死的老天,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他说完,停止了挣扎,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陆小朋说了最后的意见:“家仁……我……有个办法,不……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
“什……什么?”
陆小朋费力地拿出了打火机,说:“点燃……大衣……求……救。”
张家仁使劲摇摇头,说:“不……不!那等于加快死亡……的速度。”
陆小朋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爬着。他费了很大的力气,结果却爬出了不到三十米的路程。他忽然觉得就这样扔下张家仁,他肯定会死去,于是他又爬了回来。他没有猜错,张家仁早已经昏死过去了。他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一点反应。他心想:“如果我一个人往前爬,逃出了这个沙漠,那么我也对不住我自己的良心。”陆小朋决定拖上他一起走。他使劲拖住他的手腕,试图一起向前爬。当他伸手接触到他的手腕时,一串熟悉的手链从他的衣服里露了出来——他的那串舍利佛珠。陆小朋心一惊,顿觉全身一阵寒意。陆小朋直到此刻终于明白:他的那串舍利佛珠为什么会没有光芒了。他看了看躺在旁边的张家仁,换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撇下他,向前爬去。
最后就在他快力竭时,他使出全身的力气,脱下了穿在身上的大衣和外套。
“嗤!”打火机冒出了淡蓝色的火焰。
他很轻易的点燃了大衣和外套,由于雪水浸透的缘故,大衣和外套的火不一会儿就熄灭了,冒出了黑乎乎的浓烟。陆小朋伸开自己的左手,暗笑几声,在心里小声说:“我不是命注定有96年的寿命吗?老天爷,你看看吧!我马上就死啦?我马上就可以证明你的荒谬了。再见了,这个充满秘密的世界。再见了,虚伪的人们。再见了,泽华。来生,我们再在一起吧!”慢慢的,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那已经开始结冰的声音了。
“沙沙”,一种极为轻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这是他最后一刻的模糊记忆——他微微地睁开眼睛,是一只狐狸在他的头上的雪里嗅着他的气息。他微微的闭上了眼,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云层里走了出来。他感到了她那熟悉的气息,嗅出了她身上的气味。他大胆猜测他就是泽华。
他被人叫醒了,没错,来人就是泽华。泽华看见他醒了,撒开手,走开了。他一着急,站起来追了上去,嘴里还在不住地喊着:“泽华,你等等我。为什么不再给我点时间呢?”他就这样,追着她,穿过了千山万水,飞过了无数城镇。最后终于在一个小山上,他抓住了她,流着泪说:“人活一辈不容易,真正爱上一个人更不容易,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泽华一下挣脱了他的怀抱说:“不,已经太迟了。你看看下面是什么?”
陆小朋朝她指得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娶亲的队伍。陆小朋不看则罢,一看,心都要碎了。娶亲的车里坐的就是泽华,新郎是一个很年轻的帅小伙。陆小朋一想:“不对!那个人是泽华,那我面前的这个人又是谁呢?”当陆小朋再看身旁的时候,身旁却是一个坟墓,墓碑上写着:“人民警察杜飘飘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