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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藤也只好离开,只是心中又充满了疑问。
夏恬的那个样子,完全就像是没有了魂魄,只有一具空的躯体。416的女鬼,莫非是被女鬼掠去了魂灵,盛藤打定注意,今晚要再到学校去看看。
夜晚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经过上次,盛藤变的更加小心,谨慎的巡视着四周,寂静的大街两旁橘黄色的灯光扑落在地方,绽开朵朵蒲公英,如果不是来捕咬,这样的夜色倒也不错。
自从犬神的事情后,只要夜晚出门,小九一定坚持随从,用小九自己的话来说,如果盛藤死在了什么妖怪的嘴中,它这个琎芫家的守护神兽就再也没有面子混下去了。
所以一人一狐的组合又再次上演。不过,有小九在身旁,盛藤也不由觉得安心了很多。
忽然,肩上的小九陡然收紧了爪子,“盛藤,小心!”
野兽的本能让小九感到了危险,远处的黑暗氤氲着一层浓雾,使有气无力的路灯无法穿透。盛藤小心的穿过浓雾,只觉得寒气逼人,后背顿时凉了一半。这是恐惧,是死亡般逼近的恐惧。那里有什么?
在浓雾的那头,到底有什么?
盛藤没有小九那样夜视的能力,眯起眼睛,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从雾的一头走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不由掏出符咒,右脚向后退了一步,标准的进可攻退可逃的姿势。
身影越来越清晰,肩上的小九也不由立起了尾巴,到底是什么,在这半夜里,将会遇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啊!”惊叫的反而是从浓雾中出来的男人,伴着尖叫,男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眼前的这个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短发,穿着及其普通的衣服,长着一副及其普通的面貌,大概就是那种丢在人海中永远不会发现的类型。实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四肢修长,却是出乎意料的不协调,男子打算站起来却大概是过于紧张左脚再次把右脚袢倒,又是一声巨响摔倒在地。
盛藤脑中瞬时只想到了一个属性,废柴男。
只是走夜路的普通人吧。盛藤正打算去拉他一把,忽然男子大声喊了一句,“你是琎芫家的阴阳师?”
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普通人竟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他到底是?
“啊,我不是坏人,真的不是什么坏人,”看到盛藤警惕的再次握起符咒,坐在地上的男子连忙解释道,“我认识你,啊,不是,我认识你的那个符咒,是琎芫家才会用的驱鬼符咒,啊,还有我听说过,琎芫家的守护神兽是一只银白色的千年狐狸……”
居然能看到隐去了真身的小九,他绝对不是普通人,可又感觉不到一点妖怪的气息,莫非是同道?
“啊,这些我都是听镜藤说的,镜藤,她是我的朋友!”男子一口气解释道。
镜藤,姐姐!
“你认识镜藤姐姐?”盛藤脱口问道,她的确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镜藤,大她6岁,琎芫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嗯嗯,”男人连忙点头,“我只是恰好路过,想不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琎芫家的人!”男子笑了起来,笑的单纯,甚至有一丝的傻气,却也让盛藤觉得,他应该不会是个坏人。伸出了手。
“啊,谢谢”男子连忙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哈哈,真是意外,会又遇到阴阳师,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那么晚还在这里?”男子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除妖!以前镜藤也是半夜常做这样的事情,你们阴阳师,还真是不容易啊!”
“啊,对啊,”看样子,一定是镜藤姐姐的朋友,而且是很熟悉的朋友,既然这样,盛藤不愿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点点头,“大哥哥,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半夜这里不安全。”
“嗯,”男子似乎也有事情急着要走,便向盛藤摇摇手道了别。
“大哥哥,”男子正要离开,盛藤忽然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回头,“名字啊,人家都叫我孟婆。”
孟婆?这不是奈何桥上那个给每个人一碗孟婆汤,然后便会忘记一切去转世的熬汤婆婆的名字吗?
盛藤还想再问,再抬头,黑夜中已空无一人。
“孟婆……”盛藤低喃道,这才发现蹲在肩头的小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奇道,“小九,你怎么了?”
“那个男人,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第九章 深夜哭泣的女子
来不及搭话,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去看看!”小九在肩头低声道。
盛藤顺着声音的跑进小巷,小巷中没有路灯,接着微弱的光,只能模糊看个大概,在墙角的地方,一个披着黑袍的妇女正在埋头哭泣。
“阿姨,你怎么了?”盛藤一边问一边走上前。
女人似乎没有听见,仍在哭泣。盛藤走到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姨,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女人缓缓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居然没有眼瞳,只有两个深深的黑洞,黑洞处透出森森白骨,不好,是怨灵!
盛藤还来不及后退,怨灵便猛扑,一口咬在了心脏的位置。一瞬间,盛藤身后出现一团黑色的光芒,利箭般向四周射去,怨灵被这突然出现的黑光击退到了墙角。
胸口一阵剧痛,盛藤握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忽然天地间挂起一阵强烈的风,看到盛藤受伤,愤怒的小九脚下燃气了熊熊烈火,尾巴上的五芒星印开始隐约闪现。自从上次盛藤被犬神所咬,小九就一直懊悔,现在盛藤更是在自己眼前受伤。
“混蛋,我要杀了你!”小九对准墙角的怨灵召出风刃。
“等一下!”盛藤捂着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小九面前。
“盛藤,你在干什么?”小九嘶吼道。
没有理会小九,盛藤一步一步走向墙角,轻声问道,“为什么哭泣?为什么怨恨?我是阴阳师,我可以帮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怨灵哭泣中低声吐出几个字。
“你的孩子怎么了?”
“他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那么小……”她哭的更加伤心,脸上两个黑洞中居然流出了像是眼泪一般的液体,怨灵应该不会有眼泪的啊?
“去转世吧,你的孩子,一定在奈何桥边等着你,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胸口依然很痛,盛藤却再次站在了怨灵的身后。
“我去不了,那个人夺去了我的一切,没有人为我埋葬,我去不了,我好恨,好恨这个世界!”怨灵再次转过头,望不到眼瞳,但一定是怨恨吧。
盛藤不由也难过起来,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那将是如何一个悲伤的故事,救不了孩子的母亲,却因为没有人埋葬只能沦为孤魂野鬼,无法在另一个世界与孩子团聚,怨恨这个世界,怨恨这个将她永世束缚的世界,最终化作了怨灵徘徊。
“我愿意为你超度,”盛藤双手合十,“悲伤也是,失望也好,怨恨也好,都已经过去了,放下吧,去那个属于你的世界,你的孩子在那里等你!”
盛藤闭上了眼睛开始念诵超度的经文,虽然盛藤一向学习的都是驱魔的咒语和招式,但幼时曾在寺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一个很老的和尚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师傅曾教她念过几本超度的经文。想起来这竟然是盛藤最早接触的法术,不是杀戮,而是超度。也许是师傅早就看透了自己后来的命运,才会在生命的伊始便教会自己如何去拯救。本无意学习的东西,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柔和的金色光芒慢慢罩住了怨灵,怨灵身上绿色的光开始慢慢退却,消失。
半小时后,盛藤终于诵完所有经文,光芒也随之消失,而此时怨灵那眼眶的黑洞也变成了眼瞳,这个怨灵变成了半透明的灵魂。她欣喜的望着重生的自己。
“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孩子了,他一定很想你!”盛藤有些虚弱的回答道。超度的法术看似没有驱魔那般危险,却也是靠自身修炼的法力去除怨气,一般都是众人一起通过诵经做法等方式完成,集所有人之力超度一个灵魂,而靠个人的力量耗费的灵力甚至比驱魔更多。所以少有驱魔师会修行超度的法术,琎芫家也不例外。半小时的诵经,让盛藤只觉得是又和犬神大战了一场。
“谢谢,谢谢你,年轻的阴阳师!”怨灵不停的低头,这也是她唯一能表示感谢的方法,她漂泊多年,也遇到过不少修行道法的人,却从来没有一个驱魔人阴阳师愿意听她说话,为她超度。她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
“啊,不用不用,”被一个灵魂这样感谢,盛藤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忽然想到季小埃曾说过的416女鬼,连忙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这个学校两年前的事情,有个女孩死了,你有没有见过她的灵魂?”
“见过,”女子答道,“我在这里漂泊了10年,那个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她不敢接近我,只是一直在这所学校游荡不肯离开,后来有个男孩在那栋女生宿舍后面写了什么,那个孩子看后便哭了,我也不知她是哭是笑,后来便离开了,我想大概是去阴间投胎了吧?”
“原来是真的,416的女鬼原来是真的,”盛藤喃喃自语道。
看着盛藤已经苍白的脸色,小九跳回肩头,低声道,“走吧,我们回家啦!”
“嗯,”盛藤也觉得自己再难撑下去,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阴阳师,等一下!”女子忽然喊道。
“还有什么要帮助的吗?”盛藤想好事做到底,超度也做到底才会有好报。
女子的神情严肃道,“这个学校里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请您一定要小心。”女子再次鞠躬,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得了的大人物?这个学校果然要发生什么了吗?
盛藤捂着胸口想,然而让她更担心的是,因为上次被犬神所咬,受到了诅咒,虽然伤口已经痊愈,却总觉得身体中有一股寒气在侵蚀着自己的能力,今晚,竟连怨灵也没有认出,只怕,这诅咒不除,这个凡人的身体迟早一天会倒下……
此时的小九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刚才盛藤被咬时忽然出现的那道黑色光芒,犹如一股力量在保护着盛藤,或者说,有什么力量在盛藤体内苏醒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那个时刻便要来临……
、第十章 树中之人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盛藤和季小埃发现门口那家叫做“奈何”的书吧开门。两人自是好奇的走了进去,两排整齐的书架,古铜色的木质座椅,古色古香中给人一种静谧和神圣。窗边博山香炉燃气的檀香袅袅升起,一股奇怪的清香氤氲在整个屋子中,恍惚中,盛藤想起了龙泉,想起小时候,记忆中鬼柳的书房里也有这么一股气味,可以让人放下一切安静下来的问道。
如果门口不是站着一个妖艳的老板娘,盛藤还真以为自己是掉进了结界中,盛藤不喜欢这样浓妆艳抹的女人,再漂亮,也不是自己的真实面貌,好比是戴着华丽的面具,面具再美,终不是人。
虽然不是盛藤喜欢的类型,却是十分的热情,两人选了一张靠窗边的座位才坐下,老板娘就立刻拿了菜单过来。
“两位是第一次来吧,哈哈,欢迎,欢迎你们以后常来,今天第一天开业,全部半价,小妹,要不要试试我们新出了烈火饮料,可是加了货真价实的威士忌哦!”老板娘倚在沙发一边,热情洋溢的解释道。
“诶,我们还没有满16岁,还不能喝酒。”盛藤小声的回答道。
“威士忌?”小埃却是立马来了兴趣,“要,我就要这个!给我家桃子宝宝一杯奶茶!麻烦你啦,大姐姐!”小埃点完满脸笑容的递回菜单。
“好!稍等!”老板娘一脸笑容的绕到后厨。
“喂,下午还有课,不能喝酒!”盛藤自是知道小埃和潇萧都爱酒,自是两人的酒量到底如何,这就是未解之谜。
“没事没事,喝一点而已,”小埃满不在乎道,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后厨的老板娘,脸上的神情立刻严肃道,“明天是星期六,你到我家来。”
“干嘛?”盛藤被小埃这忽然认真起来的态度吓到。
“来试试我新想到的去除诅咒的方法!”
“不会又是把五个亿杀掉吧?”一想到五个亿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盛藤宁愿自己被诅咒,也不要用那么残忍的方法。
“不是,不是,我想到的新方法!”小埃信誓旦旦道,“保证最少花费做到最好效果!”
到底是什么方法,那么神秘?盛藤刚想问,老板娘抬着两杯饮料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两人只好打住话题。
星期六,约好去季小埃家之前,盛藤先去了躺学校,打算去看看怨灵所说的宿舍后面墙上的字。这几天因为老妈回来了,晚上也不好溜出去,再加上老妈一回来就给小九做各种好吃的鸡肉,导致每天晚上小九都要做贼似的去偷冰箱,完全没有心思陪盛藤去找线索。
今天也是又骗又拐,最终以十包土豆片为代价才答应和盛藤一起出来,盛藤只能默默心疼自己的钱包。
女生宿舍后面有堵墙,围墙后面是一家工厂的仓库,平时很少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