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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契-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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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办,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办?

菜花苦笑说,秦哥,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可惜了我无能,三番两次的连累你,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我说菜花,你他妈说什么呢,快告诉我怎么破?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破不了的,他,他是……

我还要发问,突然一道幽冷射入我的头颅内,如遭雷击,轰脑子就开炸了,五脏六腑像是全乱了套!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刘师公在我的阴身上也扎了一针,旁边的小孩在欢乐的拍着巴掌。

“一针破阴身,二针断生死,三针难超生!”

“秦哥,兄弟对不住你了,我,我无能……”菜花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第二十七章 判官


我咬牙支撑着睁开眼睛,勉力笑道:“菜花,你是我兄弟,若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害你……害你丢了性命。”

菜花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哥,我又欠你一条命,哎……”

“二针断生死,可惜了你小子的九九重阳命!”刘师公摇头冷叹,第二根针毫不犹豫的扎在纸人的胸口上。

疼,疼,我甚至清晰的听到心脏传来的破碎声,口鼻开始流血,鲜血迅速的带走我身上的气力,我的双眼开始朦胧!

菜花用尽气力抓住我的双手,嚎啕着哭喊着:“秦哥,秦哥……“

“菜花,你,你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血流直流,憋着最后的一口气,问。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我不能说,一切都完了,兄弟只能陪你一起……

噗通一声,菜花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喷血,“秦哥,我,我先走……”

“三针难超生,你们连见阎君的机会都没有,死无可诉!”刘师公狂笑起来。

眼看着第三根针就要扎下来,到了此刻我绝对不会怀疑刘师公的话,这人太恐怖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那张红色的卡片,菜花说可以当替身,可以救命,我颤抖着摸出卡片塞在菜花的手里,握着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了出去。

菜花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怨恨滔天。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这还是我活着的世界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菜花,我唯一的好友,以命相交不到一个月的兄弟,冒冒失失的蠢菜花,千里之外而来,却因为我客死他乡。

我恨,我不服!

我摸着菜花冰冷的脸,那拉碴的络腮胡须,万般恨,可恨我双眼被血笼罩,竟然连他的样子也看不清楚。

鲜血滴在我的左手之上,左手开始变得滚烫起来,我不服,死也不服。

我用尽最后一丝的气力拍打着地面,大呼恨!

左手越来越烫,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冥屋似乎在颤抖,随着我的每一下发自内心的恨意拍打,冥屋的铁链呼啦啦的拉动着。

“怎么会这样,这是……”刘师公扔掉手上的黑针,满面的惊慌,“这手,他,他怎么会是……”

眼前一黑,我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用力睁开眼,太阳当空,刺的我双眼发疼。

慢慢习惯了光线,我看到菜花坐在身边茫然的抽着香烟,地上已经扔了不少烟头。

我草,贱人,这都没死?

菜花红着眼睛,抱住我,就差没亲我一口了。

我心中暖洋洋的,鼻子一阵发酸,哽咽说,滚尼玛,老子要死也得死在你这烂菜花的后头。

这种死后余生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百感交集,我和菜花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夺过菜花嘴角的香烟,坐直身子,用力的吸了起来,全身像是散了架,疼的厉害,尼古丁的味道一入喉,身子也像是活了一般,气力正在慢慢的恢复。

香烟,真是个好东西,如菜花所说,只要有烟抽,老子就死不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晚上刘师公用黑针伤了我和菜花的阴身,我俩都吐血了。

对了,菜花不是死了么?难道……

想到这,我有些紧张,菜花,咱们不会挂了吧。

二货,挂了还能晒太阳?你看到哪个鬼敢在中午晒太阳的,那还不得魂飞魄散。

然后,他皱着眉头,指着地上那一堆纸糊的玩意,咱们的阴身解了,阴魂、阴魄也安然无恙,真是奇怪了。

是啊,刘师公在阴身扎了两针,不死也得成白痴,可是现在我们安然无恙的躺在这。

更奇怪的是,我小腹伤口上贴着一张符,那种暖洋洋的快感正是纸符上传来的,凭直觉我这符应该是止血镇痛的,不然光是被郭大炮捅的那一竿子,我就得挂了。

菜花,你个几把,有这么好的玩意,不早点给我,害的我差点流血而死。

菜花说,我哪有这本事画南寿符,这是判官画的。

南寿符,啥玩意?

菜花说,南寿符是一种用自身修为点福禄寿神南极仙翁卯,换来的续命增元的符咒,这种救人、活命的符远远比抓鬼、驱邪的符难求,千金易得,三寿难求,明白了吗?

我就有些不理解了,你说这刘师公真几把毛病,又杀又救的,玩什么把戏。

菜花摇了摇头,判官想做的事情,咱们常人是无法理解的,不过这次咱们能活着,绝对是他手下留情。

“判官?对,我想起来了,还有郭大炮那个马头,菜花别告诉我朗朗乾坤,真有阴曹地府。”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青山、城廓,烈阳、和风,这还是泱泱大世界么?

菜花沉思了片刻说,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我就告诉你吧。

鬼魂,你是知道的了,我就不解释了。

每天都有人出生,都有人死亡,人一死,三魂七魄只剩下阴魂、阴魄,一魂一魄即成鬼,每天都会有无数的新鬼,当然被魂飞魄散的不算,鬼在进入暂居亭之前,必须有引路人。

“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超度。”我说。

“你明白个几把,超度只是开导鬼魂忘掉死前的恐惧、生前的悲欢、怨恨,然后向阴司请表上奏又死人了,让黑白无常来领鬼魂。”

菜花接着说,黑白无常也不是万能的,哪有这么多时间,主要原因还是鬼神也有限制,人间阳气重,他们也有忌讳,神忌人气污浊,鬼怕阳气损体。

我有些糊涂了,既然神鬼都不管,那人还怎么进入阴司,投胎转世?

你说的没错,新鬼大多不知道去暂居亭的阴路,黑白无常、鬼差不愿意或者说忙不过来,这时候就需要人来领路,这个领路的人叫阴倌,也就是民间说的走阴人。

“走阴,好像听我爷老子说过,但这跟判官有什么关系。”

菜花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小子算是问对了,阴倌把人领到暂居亭之前,必须要由一方城隍点数记入名册,也是防止一些走阴的人私自扣押鬼魂。”

“城隍是人还是传说中的鬼神?”我越听越来劲,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菜花说,尼玛别打岔,听我说完啊。

城隍就像是镇长级别,也算是一方的保护神吧,但是有的地方是没有城隍庙的,咋办?这时候就会由一些道行比较高的人来管制了。

这人就叫判官,新鬼得先由判官点名记录,再交给阴倌。

因为没有城隍庙,判官只能在阴气重,新鬼聚集的地方管理这些琐事,毕竟他们也是人,所以火葬场是比较好的选择,刘师公就是你们这一方的判官。

当判官有个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会招魂、送魂的丧门咒,死了的新鬼听到招魂咒会聚集,然后再由送魂咒,把新鬼送到各个管辖内的阴倌手中,带往暂居亭。

我一听头都大了,妈呀,这刘师公岂不是就是活神仙?

菜花弹飞烟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他就是个几把!让阎君知道了,三杀五断,草不死他。

我刚要说话,菜花比了个手势,示意我闭嘴。

从他脸上得意之色,我明白,这孙子很享受这种传经说道式的讲解,他是真正身心都扑在玄门的纯粹二货。

“刘师公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极品,身为判官,居然草菅鬼魂,迟早得遭天打雷劈,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说我阴山派是邪魔外道,奶奶个腿的。”

看着这孙子骂的唾沫横飞,我赶紧打断说,“张菜花,张天师,拜托,讲点干货行么?阎君是阎罗王吧?”

菜花哦了一声,继续说,阎君也是人,道行高深,也许是茅山掌教,也许是龙虎山张天师,反正你需要知道的是,在咱们这个空间人说了算。

而鬼,是不允许在咱们这个空间滞留、作害的,因为不管是好鬼还是坏鬼,它本身的阴气会影响阳间的气运,假如阴司崩溃,恶鬼出地府,咱们人间纲常必乱,人与鬼是息息相关的。

这也是走阴的人能够下阴司的原因,若是阴司封锁黄泉九门,再厉害的人也进不了地府。

“菜花,咱们能成为阎君吗?”听起来阎君似乎很拉风,我有些将信将疑的调侃了一句。

菜花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说,“我不行,但是你绝对可以。”

“我可以个几把,逗你玩的,打死我也不会干你这行。”我笑说。

“秦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哎,算了,不说了。”他犹豫了一下,把话咽了下去。

我继续问,什么是三杀五断?

菜花说,这是阎君给走阴的人立下的规矩,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不过一旦触犯三杀五断令,会很惨很惨。

听了一会儿,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跟讲故事似的,吹吧,行了,你告诉我刘师公为什么不杀咱们,还把阴身给咱们解了。”


第二十八章 五世纯阳命


菜花暴跳如雷,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子,“你个浑球,谁让你把自己的替身给我使了,你摸摸自己的印堂。”

我草了这孙子一句,一摸印堂,好像有个小坑,赶紧摸了摸脸,“完了,这下全完了,菜花,老子没破相吧。”

菜花拿出那张红色的卡片,叹了口气说:“秦哥,你又救了我一命,其实刘师公给你解了阴身,把我的阴身给毁了,但是他毁的是你的替身,而我逃过一劫。”

我拍了拍胸口,马勒戈壁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破相了,不就一个替身么。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都悬了,若是当时这卡片失灵了,菜花怕是死定了。

菜花摇头叹气说,一个替身十年命,秦哥,我,我……

我揽住菜花的肩膀,潇洒的吐出一口烟气,“十年命换个兄弟,值了,别几把废话了,咱们下山吧。”

往山下走的时候,我把左手那红色标记放红光跟菜花说了。

菜花说,也许是正那个标记救了我一命,而刘师公一定识的,不过那标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再问他郭大炮变马脸的事情,他只是推说不知道。

不过从他阴沉的脸色,我可以看出来,菜花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没有再多问他什么,菜花是个值得交的兄弟,他不想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玄、太离奇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演电影一样,春兰、还有菜花在冥屋说的话,刘师公为什么要救我,太多、太多的谜团,都无法解释清楚。

甚至就连菜花的出现都是个谜,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铁,拼死护我,我黑色的左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定能成为阎君,一切的一切,太玄了。

走到山下的时候,我和菜花不约而同的往山上看了一眼。

其实我们都想留在山上继续探究,却都没了那个勇气,死里逃生,没有人再愿意拿命开玩笑。

灵车、车队缓缓的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青山巍峨,如画卷一般,谁又能知道昨夜这里发生的一切。

秦哥,你在看啥?

“我在想那个叫春兰的女鬼,也不知道她能否逃出郭大炮的掌心。”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春兰,临别的那一眼,深情、幽怨,让我久久不能忘怀,一想起心中就隐隐作痛。

我问,菜花那你在看啥?

菜花捏紧拳头,冷冷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草了该死的判官,以报今日耻辱。”

我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猪脑子,这辈子都怕是没戏了。”

秦贱人,你还能再贱点,早知道这样,就让女鬼吸死你狗日的,菜花不爽的回骂。

下了山,我和菜花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专案组的人带到了警局。

这次审问我的是王志和一个中年人,这人看起来有点古怪,穿着灰色的唐装,眉毛又浓又黑,像极了林正英大叔演的一眉道长。

发问是王志,而那个粗眉毛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笼着袖子,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志,郭大炮不见了踪影,我是有口难辨,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

“封先生,你看……”王志对于我的口供很无奈,只能征求粗眉毛的意见。

那人缓缓的睁开双眼,眼中冷芒一闪,我全身一凉,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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