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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在蓝色的被子下面蜷缩着,一脸愁困地呆望着天花板。埃勒里心想,她是
彻彻底底吓坏了。
“诺拉。”帕特丽夏快步走到床边,用自己健康肤色的两手握住诺拉瘦弱的手。
“你觉得有力气讲话吗?”
诺拉两眼从妹妹身上移到埃勒里身上,然后像受惊小鸟似地瑟缩起来。
“怎么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因痛苦而绷紧。“是不是吉姆——他们是不是
对他——”
“没事,诺拉。”埃勒里说。
“只不过埃勒里觉得——我觉得——是我们三个人互相了解一下的时候了,”
帕特丽夏说,然后叫道:“别这样,诺拉,别再封闭自己,听我们说!”
诺拉振作起来,撑着床坐直上身。帕特丽夏抱住她,一瞬间,使她看起来好像
荷米欧妮。她把诺拉床罩的边拉了拉。诺拉注视着他们两人。
“别害怕,”埃勒里说。
帕特丽夏把枕头垫在诺拉背后,在床边坐下,再握在诺拉的手。接着,埃勒里
以平静的声音告诉诺拉,他和帕特丽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了。诺拉两只眼睛越
瞪越大。
“我曾经试着和你谈这件事,”帕特丽夏说。“但你不肯听!诺拉,为什么?”
诺拉低声说:
“因为那不是真的。刚开始我也许认为但那不是真的,不是吉姆。你们不
了解吉姆。他怕人,所以才表现得趾高气扬的样子。但他内心却像个小男孩,你们
如果单独和他相处,就会知道了。而且他是软弱的,太软弱了,所以不会去做你们
以为是他做的事。哦,请你们别”诺拉掩面哭起来。“我爱他,”她吸泣着,
“我永远爱吉姆!我永远不相信他去想害死我。永远不,永远不!”
“诺拉,但事实——”埃勒里无力地说。
“哦,事实!”她放开掩面的双手,两只泪眼火焰般发光。“我管它什么事实?
只有女人知道一切。这其中有什么地方出了可怕的问题,是你们弄不清楚的。我不
知道是谁三次想毒死我,但我确实知道那个人不是吉姆!”
“诺拉,还有那三封信呢?三封信都是吉姆的字迹,说到你生病还有你的
死,这怎么说?”
“那不是他写的!”
“但是,诺拉亲爱的,”帕特丽夏说,“吉姆的字迹——”
“那是伪造的。”诺拉这时气急起来。“你们没听说过伪造吗?那三封信是伪
造的!”
“但他喝醉酒那天,我告诉过你,他讲了些威胁你的话,怎么说呢?”埃勒里
问。
“他没有责任!”
诺拉这时不流泪了,她是在战斗。埃勒里与她一起从头到尾检查整个这件事,
她都予以还击;不是用反证,而是用信心——坚定无比的信心。最后,埃勒里发现
他是在和两个女人争辩,他没有同盟者。
“但你们没理由——”他挥舞两手,爆发起来。但随即微笑道,“你们要我怎
么做?我虽然笨,但我会照你们的话去做。”
“不要对警方说这些事!”
“好,我不说。”
诺拉靠回床上,闭上双眼。帕特丽夏吻了她,然后对埃勒里做手势,但埃勒里
摇摇头。
“诺拉,我知道你很疲倦了,”他温和地说,“但我既然也成了同谋犯,我就
应该有资格得到你的完全的信任。”
“是完全的,”诺拉疲倦地说。
“吉姆第一次为什么跑掉?也就是三年前,你们要结婚时,吉姆突然离开了莱
特镇。”
帕特丽夏不安地望着她姐姐。
“那件事,”诺拉面露惊讶,“没有什么。它不可能和现在这些事有关——”
“尽管这样,我还是想知道。”
“这你得先了解吉姆。我们从认识到恋爱,我一直都不知道吉姆是个多么独立
的人。在吉姆向我表白以前,我都不觉得接受爸爸的协助有什么不对。我们曾经吵
了好几个小时,吉姆一直坚持,我们两个人应该靠他当出纳的薪水过日子。”
“我还记得那些争吵,”帕特丽夏喃喃说,“但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会——”
“我自己当时也没有很认真。妈妈告诉我,爸爸正在盖一栋小房子,并添置家
具,作为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我原本是想保留着给吉姆一个惊喜,所以一直到婚
礼前一天才告诉他。但他知道以后,愤怒极了。”
“我懂了。”
“他说,他已经在莱特镇另一头租了一个乡间小屋,每个月租金五十元——他
说,那是我们付得起的最高租金,我们无论如何得学会靠他挣的钱生活。”诺拉叹
口气。“我想我当时也发脾气了。我们大吵一架,然后吉姆就跑了。事情就是
这样。”她抬起眼睛。“真的就是这样,我不会告诉爸妈或其他人。在吉姆为这样
一件事离我而去之后——”
“吉姆没有写信给你吗?”
“从来没有。所以我以为我会活不下去了。全镇议论纷纷后来吉姆回来,
我们都承认,我们以前多么傻。接下去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埃勒里心想,这么看来,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那栋房子。多奇怪!在这个案件中,
不管他怎么转,总是转到碰着那栋房子。凶宅埃勒里开始感觉,那个发明这个
词的记者,实在有预知未来的天赋。
“还有,婚后你和吉姆有过争吵,那是怎么回事?”
诺拉畏缩了。
“为了钱。他一直要钱要珠宝还有别的东西但那是一时的需要。”她
急急说。“他一直在16号公路的寻乐园夜总会赌博——我猜想,每个男人都会经过
那种阶段——”
“诺拉,你能说说有关罗斯玛丽的事吗?”
“没什么可说的。我知道她死了,说起来真可怕,但我不喜欢她,一点也
不。”
“阿门,”帕特丽夏也没好气地说。
“别说我是自找麻烦,”埃勒里嗫嚅地说,“我是说——你知道有关她的什么
事与晤,晤,与那三封信、吉姆的行为,还有这整个谜有关吗?”
诺拉僵硬地说:
“吉姆不肯谈她,但我知道我的感觉——她不是好人,埃勒里。我不懂她怎么
会是吉姆的姐姐。”
“晤,反正她是他姐姐,”城勒里轻快地说,“诺拉,你累了,谢谢你。对于
你讲的这一些,你确实有充分理由叫我少管闲事。”
诺拉紧握了他的手。
帕特丽夏去浴室弄湿毛巾,要替她姐姐擦擦头时,埃勒里便告辞了。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而明天就是审讯了!
第十六章 阿拉米人
这整个事件使塞勒姆森验尸官感到紧张不安。因为他每次如果碰到三个以上的
听众,声带就麻痹了。根据公开记录,除了呼吸目的以外——塞勒姆森有气喘病—
—这位验尸官唯—一次在镇民大会上开口, 是有一年J。C.佩蒂格鲁提出要求,想
知道为什么验尸官的职位不用经过投票决定存废,因为奇克·塞勒姆森在九年任期
内不曾检验过一具尸体,却照领薪水不误。当时这位验尸官只能结结巴巴说:“那
也得有尸体检验才行呀!”现在好了,终于有具尸体了。
但一具尸体意味着,要进行一堂死因审讯,也意味着塞勒姆森验尸官必须高坐
在马丁法官的法庭上(庭堂是因本案所需,才向镇方借用的),主持那堂死因审讯;
而这也意味着他要在数百双炯炯发光的莱特镇民的眼睛注视下讲很多话——更别提
达全局长、布雷德福检察官、郡行政司法长官吉尔芬特以及上帝知道还有谁的眼睛
了。 更糟的是,在场的人还有约翰·F.莱特。一想到那个众人称颂的姓氏与一件
谋杀案搞在一起, 就令这位验尸官双膝发软——因为,约翰·F.是他深为尊重和
敬畏的人物。
所以,在那个济济一堂的审判室中敲槌请众人保持秩序时,塞勒姆森验尸官变
成一个既紧张、又可怜、又绝望的男人。到了要选举陪审团时,他显得更紧张、更
可怜、更绝望了。最后,他的紧张和可怜被他的绝望吞噬,他因而明白,必须缩短
这个严酷考验,同时设法拯救——如果可能的话——莱特家的名望、声誉。
假如有人说这位年老的验尸官故意妨碍听证,对这位莱特镇最优秀的马蹄铁投
掷手来说实在不公平。他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打一开始,这位验尸官便相信,
凡是姓莱特的人,或与莱特家有关系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良知上有一点微乎其微
的污点。因此很显然,这件事若不是一项可怕的大错误,就是那不幸女人自己即身
亡什么的。照这样看的话,假设反正,结果令达金局长怄气、令莱特一家松口
气、令埃勒里·奎因先生感到既可悲又可笑——而最令莱特镇民大失所望的结果是,
经过几天激辩、吵闹,小木槌都快敲烂了,糊里糊涂的陪审团却为大家带来一个毫
无伤害的裁决,说这具尸体是“死于一名或几名不明人物之手”。
达金局长和布雷德福检察官立刻回到布雷德福的办公室,再行商议。莱特一家
人感激地赶回家。塞勒姆森验尸官逃回他那栋位于交叉路口的有十二间房子的祖宅,
把双手颤抖不停的自己锁在了里面,拿出1934年他的孤侄女爱碧嫁给老辛普森的儿
子扎卡里亚举行婚礼用的、而存留至今的一瓶醋栗酒,喝醉了事。
慢慢地,轻轻地,她进入了那个在外挖出来的规规矩矩的六尺深的洞穴中。她
叫什么名字罗沙丽?罗斯——玛丽?人家说,正在入葬的这个女人,也就是吉姆·
海特误杀的这个姐姐——是个艳丽女子··谁说是吉姆·海特?有什么不对吗?
昨天的《莱特镇记事报》明明是这样写的!你没有看到报纸吗?弗兰克·劳埃德虽
然没有直接这么说,但你只要读懂了字里行间的意思就知道了当然,弗兰克很
痛心,本来弗兰克曾属意诺拉。 莱特,但被吉姆·海特取代了。做出这种事的真不
像海特,他是那种冷淡的家伙——连你的眼睛都不看的如今,他真的是那个下
毒的人?那他们为什么不逮捕他呢?我还正想知道为什么呢!
尘土归于尘土想想看,镇上竟有这等丑陋的事在进行!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卡特·布雷德福和帕特丽夏·莱特几年前开始有感情,帕特丽夏是吉姆·海特的小
姨子啊,有钱人犯了谋杀罪总是逍遥法外。在莱特镇犯谋杀罪从来没有人逍遥
法外——假如我们真的依法办事就不会
慢慢地,轻轻地罗斯玛丽·海特被埋在东双子山墓地,不是(镇民老早就
在议论了)在西双子山墓地——西双子山墓地是莱特家族两百年来固定埋葬死者的
所在。 这件事是由约翰·F.代表他女婿吉姆·海特出面办理的。“双子山永生地
产公司”的业务经理彼得·卡伦德以六十元价格卖出墓位。莱特一家人从葬礼地点
开车回家的路上,约翰·F.把墓地契据交给吉姆。
第二天早上,因个人原因而早起的奎因先生,在凶宅前的便道上见到有人用学
校里讲课用的红粉笔在地上写着“杀妻者”三个大字,他把它们擦掉了。
“早,”上村药店的老板迈伦·加柏克招呼道。
“早,加柏克先生。”奎因先生说,边皱着眉,“我有个问题。我租的房子的
花园里有个小温室,生长着一些蔬菜——真的,在这种元月时节!”
“是吗?”迈伦茫然地说。
“晤,是这样的,我特别喜欢本地的番茄,就在我那院子的小温室里种了一两
棵,长得非常好,只可惜整棵植物上滋生了一种圆圆的小虫——”
“嗯哼,是不是淡黄色?”
“没错。而且翅膀上有黑色的,”奎因先生无助地说,“至少我认为那是黑色
的。”
“它们是不是会吃叶子?”
“那些害虫正是在做这种事,加柏克先生!”
迈伦会意地笑笑。
“Doryphoradecemlineata, 抱歉,我喜欢卖弄我的拉丁文。这种虫有时候被
人叫做马铃薯甲虫,但更常被叫做马铃薯虫。”
“原来不过如此,”奎因先生失望地说。“马铃薯虫!你说拉丁文叫Dory
什么?”
迈伦挥挥手。
“那无关紧要。我猜你是想买东西去治治它们,对不对?”
“永绝后患!”奎因先生皱着眉,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样子。
迈伦迅疾消失,回来时,手上拿了一个铝制容器,并开始用上村药店别致的粉
红色条纹包装纸包装。
“用了这个,立见神效!”
“那里面可以治虫子的是什么成分?”奎因先生问。
“砷——氧化亚砷,大约占百分之五十。技术上”迈伦停了一下。“我是
说,严格说,这里面是‘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