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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砷——氧化亚砷,大约占百分之五十。技术上”迈伦停了一下。“我是
说,严格说,这里面是‘巴黎绿’,但杀死那种害虫的是砷。”
他把包裹绑好,奎因先生递给他一张五元纸钞。迈伦走向收银台。
“当然你要小心使用,因为那是有毒的。”
“当然!”奎因先生大声说。
“谢谢你。有需要时请再光临。”
“砒霜,砒霜,”奎因先生多嘴多舌地又说,“嘿,这不就是我在《莱特镇记
事报》上读到的东西吗?我是指那桩谋杀。在一个除夕派对中,一个女人在鸡尾酒
中喝到了这种东西,不是吗?”
“是的。”
药剂师说着,眼光锐利地瞥一眼埃勒里,转个身,灰白头发的后脑勺和厚壮的
肩膀对着顾客。
“不知道他们是在哪儿买到的,”奎因先生多管闲事地说,并且又俯靠在柜台
上。“这总要医生处方吧,不是吗?”
“不需要。”埃勒里听着,觉得这位药剂师加柏克的声音仿佛有点紧张。“像
你现在就不需要处方!很多商业制剂中都含有砷。”
他边说话,边无目的地挪动架上的锡罐。
“但是,假如药剂师在无处方的情况下卖给顾客砒霜的话——”
迈伦。加柏克激动地转身。
“他们不会发现我的记录有什么不对!我告诉过达金了,我还说,海特先生能
买到砒霜的唯一办法就是去买——”
“什么?”埃勒里问,他屏住了呼吸。
迈伦咬咬嘴唇。
“抱歉,先生,”他说。“我实在不应该谈这件事,”然后他面露惊异。“等
等!”他惊呼。你不就是那个”
“我不是,真的,”奎因先生急急说,“再见!”便快步离开药店。
这样看来,就是这加柏克药店了。一条线索,而达金已经来查过了,悄悄地。
他们在调吉姆·海特——悄悄地调查。
埃勒里大步穿越光滑鹅卵石的广场,走向靠近霍利斯大饭店的巴土站。冰冷的
寒风啸着,他竖起大衣衣颌,斜转身体以掩住脸孔。就在转身之际,他注意到有辆
汽车开进广场另一边的停车场。吉姆。 海特高大的身躯跨出车子,迈步走向莱特国
家银行。五名小男孩肩上晃动着打成捆的书本,见到吉姆就开始跟在他后面走。埃
勒里停下来迷惑地望着。从吉姆止步转身,以生气的手势对那些小男孩说了什么的
样子判断,那些小男显然是跟在后头嘲弄了吉姆。见小男孩们退后,吉姆才转身走
去。
一个男孩拣起一块石头,用力丢出去,埃勒里大声喊叫。吉姆仍自顾自地走着。
埃勒里于是跑过广场。倒多人早已看见小男孩的攻击,所以当他跑到广场另一
边时,人们已团团围住吉姆。小男孩已不见踪影。
“请让我过去!”
吉姆头晕眼花。他的帽子掉了,鲜血从茶色头发中流了出来。
“下毒者!”一个胖女人叫着。
“就是他——那个下毒者!”
“杀妻者”
“他们为什么不逮捕他?”
“我们莱特镇到底有什么法律?”
“他应该被吊起来!”
一个小个子黑人踢了吉姆的帽子好几下。一个脸颊苍白的女人跳上来,尖叫着。
“别闹了!”埃勒里吼叫,他一掌推开那小个子黑人,并站到那个女人和吉姆
中间,急忙说:“吉姆,离开这里,快呀!”
“什么东西打疼我了?”吉姆问,两眼呆滞。“我的头——”
“用私刑处死这个下流混蛋!”
“连他也一起!”
埃勒里这才发现,自己竟荒谬地和一群衣冠整洁、貌似正常人的疯子野人在打
斗。他一边还击时,一边在心中想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离开这个城镇吧!
留下无用。
他用两只手肘、两条腿、两个脚跟、两只手,有时加上一个拳头,巧妙地把叫
嚣不止的群众引向银行大楼。
“吉姆,还击!”他大叫:“保护自己!”
但吉姆两手垂于两侧。他大衣的一只袖子已经不见,一边脸颊鲜血流淌,仍任
凭群众推挤、戳刺、抓捏及拳打脚踢。这时,一个只有一名女子的“装甲师”,从
路边的方向打击这群人。埃勒里两唇肿痛地咧嘴一笑。那个没戴帽子、戴着白色连
指手套的女子,疯狂地战斗着。
“你们这些食人族!别惹他们!”帕特丽夏尖叫着。
“哎吁!好痛——
“你活该,霍西。 马洛伊!还有你——兰兹曼太太!你不觉得可耻吗?还有你
这个喝醉的老女巫,你——对,我说的就是你,朱莉·阿斯图里奥!住手!我说住
手!”
帕特丽夏突破重围跑向混战中的两个男人。 同时,银行的“特种人员”布兹。
康格里斯跑出来揍那些围攻者。布兹体重两百五十几,他一出面,围攻者便叫骂着
开始逃开。 埃勒里和帕特丽夏夹在人丛中,合力把吉姆带进银行。约翰·F在他们
身边跑着护卫,挡住围攻者,他一头发发在风中抖动。
“回家去,你们这些疯子!”约翰·F.大吼,“否则我亲自来对付你们!”
有的人大笑,有的人吼叫,然后,围攻者带着退却的耻辱散开了。
帮着帕特丽夏搀扶吉姆的埃勒里,从银行的玻璃门看到弗兰克·劳埃德静静地
站在路边。那位报纸发行人的嘴角带有一丝冷酷的扭曲,他发现埃勒里在看他,便
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仿佛在说:“还记得我告诉你关于这个镇的话吧?”然后步
履沉重地穿过广场。
帕特丽夏和埃勒里开车把吉姆载回山丘区的小房子。他们发现威洛比医生已在
屋内等候——是约翰·F.从银行打电话给他的。
“严重的抓伤。”威洛比医生说,“几处严重淤血,头上有一个很深的头皮伤
口。不过,都会好起来的。”
“史密斯先生呢,米洛叔叔?”帕特丽夏焦急地问。“他看起来也像是绞肉机
下的逃脱者。”
“嘿,嘿,我什么事都没有,”埃勒里抗议道。
威洛比医生也为埃勒里包扎了伤口。
医生离开后,埃勒里脱去吉姆的衣服,帕特丽夏一起帮着把他弄上床休息。吉
姆上了床之后,立刻转身侧躺,包扎了纱布的头枕在受伤的手上,闭上了眼睛。两
人望了吉姆一会儿,便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他一句话也不说,”帕特丽夏悲叹道:“一个字也不说。度过了整个事情,
一直到现在都这个样子真像《圣经》里的一个人!”
“约伯,”埃勒里认真地说:“那个默默承受苦难的阿拉米人。晤,你们这位
阿拉米人从现在起最好远离镇民!”
那天以后,吉姆便没有再去银行上班。
第十七章 美洲发现莱特镇
一、二月间那段难熬的日子,埃勒里的行动都在绕圈子。因为,不管他从一条
再怎么直的线索出发,最后都发现又回到原点不但这样,他还发现,达金局长
和布雷德福检查官已先他到过那里,不声不响地。埃勒里没有告诉帕特丽夏,在那
些秘密的法律调查里面,正在密织着一张怎样的网。她现在已经够烦乱了,没有必
要让她感觉更糟糕。
接着是新闻界。显然,弗兰克·劳埃德尖刻的社论大大溅起水珠,其中一滴居
然落到了芝加哥。因为,早在一月上旬,罗斯玛丽下葬后不久,一位有着三十八寸
腰围、满头银发、两眼困倦但打扮入时的女子,从一班下午抵达的特快火车走下来,
要埃德·霍奇基斯载她直奔山丘道460号。 第二家,全美两百五十九家大报的读者
都知道,那个好老太太罗贝塔如今再度出马,为爱而战。
罗贝塔。罗伯茨负责撰写的“罗贝塔专栏”,头一段就说道:
今天,在一个名叫莱特镇的美国小城,上演着一部绝佳浪漫悲剧,悲剧主角由
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分别扮演,该镇全体镇民则扮演恶徒的角色。
光是这一段就够大家看了。罗贝塔已经发现了美妙的题材,各报纸的编辑们也
开始搜罗起《莱特镇记事报》的过期旧报纸来。截至一月底,算一算,已有十几位
重要记者赶抵莱特镇,专程来看看罗贝塔·罗伯茨到底挖掘到了什么。弗兰克·劳
埃德相当合作,于是,那些记者们陆续拍发回去的头条故事,把吉姆·海特的大名
都放在全美每一家报纸的头版中。
外地的男男女女的新闻记者蜂拥到莱特镇,在维克·卡拉地寻乐园夜总会、格
斯·奥利森的路边小旅馆进行访问。写作,并大喝特喝纯正波旁威士忌,害得霍利
斯大饭店隔壁的邓克·麦克莱恩佳酿铺不得不火速向酒类批发商要求进货。白天,
他们群集法院大楼,往管理员赫那贝里清理得纤尘不染的大厅瓷砖地上吐口水,并
死命追踪达金局长和布雷德福检察官,以便拍摄照片和撰写故事。种种作法,都表
现出对人类通常观念的缺乏尊重(尽管他们忠实地向编辑拍发电报)。这些人大多
下榻霍利斯大饭店,若按照规矩求宿而得不到宿处时,他们便强行霸占别人床位。
经理布鲁克斯抱怨说,这些人快把饭店大厅改成军人营房了。
在审讯期间,他们把晚上时间耗在16号公路或下大街的小剧院。如果在小剧院,
他们便联合起来调侃戏院年轻的经理路易·卡恩,同时大嚼特嚼印度坚果,弄得满
地垃圾;碰到电影中有男女主角做爱的镜头,便哄堂齐嘘。摸彩之夜,其中一名记
者中奖赢得一组盘子(奖品由经营长期分期付款的家庭用品店的吉尔布恩提供),
结果,得奖人把那六十个盘碟“故意不小心”——每个镇民都忿忿不平地这么说—
—掉在舞台上,台上的其余记者大声吹口哨,跺脚叫好。路易虽然看得恼火,但他
又能怎么样呢?
在乡村俱乐部委员会召开的一个特别会议上,莱特“个人财务公司”(“个人
财务公司为您解决未偿付的账单困难!”)董事长唐纳德·麦肯齐,以及上村厄珀
姆段132号“牙外科诊所” 的埃米尔·波芬伯格医生,均针对那些“新闻流浪汉”
以及“自命享有特权的家伙”做了不客气的评论讲演。他们那种冷嘲热讽的热烈精
神深具传染性,以至于埃勒里·奎因先生悲伤地发现,莱特镇渐渐呈现出举行镇博
览会时才有的那种气氛:崭新亮眼的商品开始出现在商店橱窗中,食住价格高涨,
过去不曾在平常日子的晚上到镇上游玩的农民,现在开始带着拘谨的神情、领着目
不转睛的家小,来道广场和下大街游荡;结果,在广场那个辐射形的六条路段上,
竟然找不到一个停车位。这情况使得达金局长不得不一边臭骂,一边叫五名新警察
去协助交通警员,以维持镇上和平。这一片繁荣景象的始作确者——那个非自愿的
创造者, 却把自己紧紧禁闭在山丘道460号屋内,除了莱特家人、埃勒里以及后来
的罗贝塔·罗伯茨以外,外客一概不见。吉姆对罗贝塔以外的新闻界人士,坚持绝
不会面的原则。
“我现在还是个纳税人哪!”他在电话中对达金大叫,“我有权利保持个人隐
私!你必须派一个警察来替我们看门!”
“好的,海特先生,”达金局长礼貌地说。
当天下午,本来一直穿便服暗中监视的巡警迪克·戈宾,受命换上制服,就地
改成明的监视。吉姆这才朝餐厅里那个酒橱走去。
“情况越来越糟了,”帕特丽夏向埃勒里报告。“他拼命把自己灌得昏天黑地,
连洛拉也拿他没办法。埃勒里,这是布是表明他害怕?”
“他一点也不害怕。帕特丽夏。那是比恐惧更深层的东西。他到现在还没有见
过诺拉吗?”
“他不好意思接近她。诺拉一直闹着要下床,说她要自己过去。但威洛比医生
说,如果那样,他就要把她送到医院去。昨天晚上我和她一起睡,她哭了一夜。”
埃勒里心绪沉重地走到约翰·F.那个很少使用的小巧酒柜前, 找出他的威士
忌酒杯。
“诺拉还认为他是无辜的小宝贝吗?”
“那当然。她希望吉姆还击。她说,只要吉姆过来看她,她就有办法说动他,
她就有办法说动他站起来保卫自己,对抗外界攻击。你看了那些要命的记者怎么写
吉姆的吗?”
“看了!”埃勒里叹口气,干了那杯威士忌。
“都是弗兰克·劳埃德的措!那个差劲的家伙!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爸爸恼
怒极了,说再也不跟弗兰克讲话了。”
“最好别挡劳埃德的路,”埃勒里皱着眉。“他是凶猛的大型动物,而且已经
被惹火起来了,是一只带着歇斯底里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