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已。可是荷米欧妮——伟大的荷米欧妮!——她反倒在安慰她的朋友呢!
洛拉把一块新凉布用力放在她妈妈额上,荷米欧妮责备地对女儿微笑。帕特丽
夏接替生气的姐姐,重新把凉布放好。
威洛比医生和奎因先生在壁炉前小声谈话,马丁法官从外面进来——卡特·布
雷德福和他一道。
一时,屋里所有事情都停止了,好像敌人走进了他们的营地。但卡特·布雷德
福不顾这些,尽管脸色苍白,但还是打起精神,一直注视帕特丽夏——她的脸色这
时变得比他的更苍白。克莱莉丝·马丁露出明显的惊恐,她迅速瞥了一眼丈夫,但
埃力法官摇摇头之后, 便走到窗边坐在约翰·F.身旁,看他翻动色彩绚丽欢悦的
集邮册。
“莱特夫人,我不想打扰各位,”卡特僵硬地说。“但我必须向各位表示,我
对——这一切深感遗憾。”
“卡特,谢谢你,”荷米欧妮说。“洛拉,别再照顾我了!卡特,吉姆他——”
荷米欧妮咽了咽口水——“他怎么样了?”
“吉姆逃走了,莱特夫人。”
“我很高兴,”帕特丽夏大叫。“噢,我真是太高兴了!”
卡特看看她:
“别这样说,帕特丽夏,做这种事从来没有好下场的,没有人‘逃’得掉。吉
姆实在应该坚持听从劝告、坚持到底比较好。”
“我猜,那样你才好把他追逼至死对不对?现在得重新开始了!”
“帕特丽夏! ”约翰·F.放下集邮册,伸手握住卡特手臂。“卡特,多谢你
今天好意来看我们。假如我以前曾对你严厉过,我道歉。现在情况究竟怎么样?”
“莱特先生,情况不好。”卡特嘴唇一紧。“当然,警报都发出去了,所有公
路都在监视中。他虽然跑了,但抓到他只是早晚的事——”
“布雷德福,”奎因先生从壁炉前问,“你有没有去追那辆逃走的车?”
“是的。”
“我觉得这是预先计划好的。”威洛比医生喃喃道,“那辆大轿车停放的位置
非常方便,而且引擎一直在转动!”
“那是谁的车?”洛拉问。
“是今天早上从下村的霍默·芬德利经营的汽车修理厂租来的。”
“租来的!”克莱莉丝惊呼。“谁租的?”
“罗贝塔·罗伯茨。”
埃勒里带着神秘的满足说了声“啊”,并点头,好像这是他所想知道的全部细
节。但其他人的反应却都是惊讶无比。
洛拉甩甩头。
“她倒好心!”
“卡特刚让我和那个女人谈了一下,”埃力·马丁法官疲倦地说,“她是个聪
明的女人。她坚持说,她是为了开车去墓地才去租那辆车的。”
“而且是不小心才让引擎一直转动着,”卡特·布雷德福淡淡地说。
“而车头停放的方向刚好面对山下,也是她碰巧弄的?”
奎因先生喃喃道。
“我也问过她这一点,”卡特说。“晤,毫无疑问她是同谋,所以现在达金拘
留她了,但是这不能使吉姆·海特回来,也不能让我们因而掌握不利于罗伯茨这女
人的证据。很可能最后还是得放了她。”他生气地说:“我从来就没相信过那个女
人!”
“她星期天去看过吉姆。”埃勒里沉思着说。
“还有昨天也去了!我相信她是昨天去和吉姆安排了逃走的事。”
“逃走、没逃走,有什么不同?”荷米欧妮叹气,“吉姆不会永远逃走的。”
荷米欧妮想到她曾经怎么宣称她对她女婿及其罪行的感觉。“可怜的吉姆,”说完
便闭上眼睛。
当晚十点钟,消息传来。卡特·布雷德福再次造访,这次他直接走向帕特丽夏,
并拉起她的手。帕特丽夏吃惊得忘了把他甩开。卡特温和地说:
“帕特丽夏,这件事就看你和洛拉了。”
“你在说什么呀?”帕特丽夏声音尖锐紧张。
“达金的人发现了吉姆开走的那辆车。”
“发现了?”
埃勒里·奎因从黑暗角落站起来走到亮处。
“如果是坏消息, 请小声点。莱特夫人刚上床,看起来约翰·F.今天也不能
再多承受什么事了。他们在哪儿发现汽车的?”
“在478A公路附近一个山峦中间的山谷里,离这里大约五十英里。”
“主啊,”帕特丽夏吸口气,瞪大眼睛。
“车子撞上公路栏杆,”卡特悲叹,“刚过一个急转弯。那段山路不好走,结
果车子掉进两百英尺深的山谷——”
“那吉姆呢?”埃勒里问。
帕特丽夏在壁炉前的双人椅坐下,抬头望着卡特,仿佛他是要宣布最后审判的
法官卡特。
“在车里。”卡特把头转开:“死了。”他回头,谦恭地注视帕特丽夏,“所
以这个案子现在结束了。结束了,帕特丽夏”
“可怜的吉姆。”帕特丽夏小声说。
“我想和你们两个人谈谈。”奎因先生说。
虽然已经很晚,但没时间了,时间已经在噩梦中流逝。
荷米欧妮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垮了。奇怪,参加女儿葬礼时她倒还坚强,女婿的
死讯却使她虚弱如死。也许这是身体遭受严重的连续打击后,毁灭性的一击吧。总
之荷米欧妮崩溃了,威洛比医生陪了她几小时,设法使她入睡。约翰。F.的情形也
不见得好一点,医生注意到他全身颤抖,立刻将他安顿到一间客房中去,由洛拉陪
荷米歇妮,而帕特丽夏扶爸爸上楼
现在好了,两位老人都已入睡,洛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威洛比医生已经疲倦
虚弱地回家了。
“我想和你们两个人谈谈。”奎因先生说。
卡特还在。今天晚上,他是荷米欧妮依靠的基石。荷米欧妮刚才痛哭时真的靠
在卡特身上,奎因先生觉得这也很奇怪;但他继而想,不,他是基石,最后的基石,
所以荷米欧妮依靠在上面。假如她松手了就会淹死,然后一家人也跟着淹死。她一
定是这样感觉的。所以他重复说:
“我想和你们两个人谈谈。”
帕特丽夏悬在两个世界中间。本来她靠着埃勒里坐在门廊上,相距甚远、没精
打采地等候卡特·布雷德福回家。现在卡特走到屋外来,抚弄着他那顶旧了的帽子,
努力想找个优雅的步态,走过门廊上的几步路,隐入屋外草地上夜影的荫蔽之中。
“我不认为你能说出什么我想听的话。”
卡特沙哑地说,但他没有再移动脚步。
“埃勒里,别——”
帕特丽夏说着,在黑暗中拉起他的手。埃勒里捏捏那冰凉的年青的肌肤。
“我必须说。这个男人以为他是受难者,你则认为你是拜伦式悲剧的女主角。
事实上,你们两个人都是傻瓜。”
“晚安!”卡特·布雷德福说。
“等等,布雷德福。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不好受,今天尤其是。而我在莱特镇
的时间不多了。”
“埃勒里!”帕特丽夏痛叫。
“我待在这里实在太久了,帕特丽夏。现在已经没什么牵挂了——完全没有了。”
“完全没有?”
“别对我做这种温柔的告别,”卡特突然说,而后腼腆地笑起来,在不远处坐
下。“奎因,别在意我,我这几天如坠迷雾,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凡夫俗
子。”
帕特丽夏目瞪口呆望着他。
“卡特——你?谦虚起来了?”
“这几个月让我成熟了一点。”卡特低声说。
“这几个月以来,这里许多人都成熟起来,”埃勒里温和地说。“你们两位理
性地证明一下如何?”
帕特丽夏把手缩回去。
“埃勒里,拜托你——”
“我知道我在多管闲事, 而大多数的闲事都是很难管的, ”奎因先生叹气。
“不过没关系。你们两个认为我说的事怎么样?”
“我以前以为你爱她。”卡特莽撞地说。
“我现在还是爱她。”
“埃勒里!”帕特丽夏叫道。“你从来没有一次——”
“我有生之年都会爱这张奇特的脸庞,”奎因先生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一张
可爱的奇特的脸。但问题是,帕特丽夏,你不爱我。”
帕特丽夏本来结结巴巴地要说什么,但后来决定什么也不说。
“你爱的是卡特。”
帕特丽夏从门廊椅子中跳起来。
“我以为我过去爱他又怎么样!或者现在爱他又怎么样!人们不会忘记受过的
伤害和灼痛的!”
“噢,但人们实在是会忘记的,”奎因先生说。“人们比你所想的容易遗忘。
而且,他们有时候比我们以为的更有理性一些。学学他们吧!
“不可能,”帕特丽夏坚定地说。“无论如何,现在没有时候做傻事了。你好
像不明白我们在镇上的转变——我们已经变成被抛弃的人了,正面临一场重建自我
的新斗争。而且现在只剩洛拉和我可以帮爸爸妈妈抬起头来。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
候,我不准备离开他们。”
“我会帮你的,帕特丽夏,”卡特说,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谢谢!我们会自己来。奎因先生,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别着急嘛!”奎因先生嘟囔道。
帕特丽夏在原地站了一下,便生气地道过晚安,进屋去了。大门“砰”地靠上。
埃勒里和卡特在沉默中静坐了一会儿。
“奎因——”卡特终于说话。
“什么事,布雷德福?”
“事情还没完,不是吗?”
“你指什么事?”
“我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哦,”奎因先生说。接着又说:“真的?”
卡特把帽子朝大腿上一摔。
“我不否认我一直很愚蠢。但吉姆的死引起我一些想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
样,因为他的死一点也没有改变事实。他仍然是唯—一个可能在诺拉鸡尾酒里下毒
的人,他也仍然是唯—一个有动机盼望她死的人,但现在我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从什么开始的?”埃勒里声音奇怪地问。
“从听到报告说他死了的时候开始。”
“为什么他死了会让你有不同想法?”
卡特两手扶着头。
“因为所有原因都让人相信,他驾驶的那辆车不是意外撞上公路栏杆的。”
“原来如此。”埃勒里说。
“我刚才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莱特家的人。但达金和我都认为,吉姆是故意把车
子开出公路的。”
奎因先生没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于是开始觉得事有蹊跷——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卡特跳
起来。“奎因!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如果知道的话,快告诉我!不到我确定,我是
不会睡觉的。你说,吉姆·海特是凶手吗?”
“不是。”
卡特瞪着他:
“那究竟是谁干的?”他哑声问。
奎因先生也站了起来:
“我不会告诉你。”
“这么看来,你是知道的!”
“没错,”埃勒里叹气。
“但是,奎因,你不能——”
“噢,我能的。别以为这对我很容易。我过去所受的训练都叫我反对这种——
晤,叫纵容吧。但我喜欢这群人,他们一家都是好人,而且他们已经承受太多了。
我不应该再伤害他们。忘掉它吧,随它去。”
“但你可以告诉我呀,奎因!”卡特恳求道。
“不行。你现在对自己也不确定——还不确定,布雷德福。你是个不错的小伙
子,但成长过程——一直受阻碍。”埃勒里摇摇头。“你现在能做的最好事情是,
忘掉它,然后设法让帕特丽夏嫁给你。她非常爱你。”
卡特用力抓住埃勒里的手臂,用力得连埃勒里都畏缩了。
“但你必须告诉我!”他大叫,“我怎么能够知道有人知道他们之中
有人可能”
奎因先生在黑暗中皱着眉。
“卡特,告诉你我要怎么做,”他终于说,“你帮这家人在莱特镇恢复往日正
常生活;使劲追帕特丽夏·莱特,直到她投降。假如你没办法成功,假如你觉得一
无进展,那时候再打电报给我,我就会回来。拍电报到纽约给我,我立刻就回来。
到时候,我不得不向你和帕特丽夏说的事情,或许可以解决你们的问题。”
“多谢。”卡特·布雷德福沙哑地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用,”奎因先生叹气道,“但谁知道呢?这是我碰到过的
最奇特的案子,混合各种人、各种感情、各种事件。再见,布雷德福。”
第二十九章 埃勒里·奎因重返莱特镇
埃勒里·奎因先生站在火车站月台上,心中暗想,这次回来,让我再做一回海
军上将,这是哥伦布的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