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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子十七年来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享受这样的待遇,心里产生一些疯狂的念头以及偶尔的失控是很正常的。
坐在车里的我也有想发狂的冲动。
一位漂亮的女性武装人员说总统打来电话。
我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玄空子的形象,这家伙坐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前,嘴里叼着一只雪茄,手捧酒杯,笑容可掬,乐呵呵地说:“哥们,昨天夜里睡得可好?”
我说:“还行。”
他:“你想去哪里?”
我:“就想单独逛逛,可是侍卫长官不同意,非得让一大群人跟着。”
他:“你如果真的走上街头,可能会引起混乱,会有许多人把你当成神和救世主。”
我:“来找你的时候也没发生这种事。”
他:“那是你运气好,遇到一个傻乎乎的乡下黑车司机。”
我:“我可以化妆。”
他:“中午我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我:“再过一小会儿我就回来了。”
城市建设得不错,高楼林立,行道树枝叶繁茂,草坪绿油油的,当然也可能与我乘坐的车行驶的路线有关,昨天进城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可没这么漂亮。
年青美丽的女性武装人员询问要不要为我捶背和做按摩,我说不必了。
画着玄空子形象的壁画和广告牌随处可见,上面的形象由于比较年青,看着更像我而不像如今的他。
一面墙壁上有一幅巨大的画,他站在一群七岁左右的孩子当中,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一张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全是可爱的笑容,仿佛一堆大苹果。
远处路口有一尊铜像,看上去像是我,想来多半是他,这雕塑从台座算起有十五米左右高,塑像从脚底到头顶大概有十一米左右,恍如一只怪异而凶猛的巨人,令我想起哈利波特当中海格的弟弟。
在一片广告牌上,玄空子亲切接见黑皮肤的外宾,旁边是许多挥舞花束的学生。
在另一幅画像里,玄空子站在一群士兵当中,周围全都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的面孔。
他在另一幅画里参观工厂,亲切慰问纺织女工。
他在医院里亲切慰问医护人员,怀抱一名初生的婴儿。
他一手持拂尘,一手拿着冲锋枪,脚底下踩着许多面相凶恶的异族敌人以及人头兽身的怪物。
我想起了一些曾经显赫一时的风云人物,比如被爆菊而死的老卡,被绞死的老萨,某些人的老朋友——被子弹打出许多洞的齐奥赛斯库,以及……,这些人生前据说全都很喜欢到人民当中去,就像现在的玄空子一样。
、雷神庙
车队行驶到一处雷神庙前,我下令停车,打算进去参观一下。
侍卫和保镖着下车,立即占据各个关键位置,驱散闲杂人员,清理现场,狙击手找到制高点埋伏起来,头目叫出庙宇的负责人,询问相关事宜。
我沮丧地想,就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塑像而已,用得着这么折腾吗?
十几分钟过后,侍卫官通过步话机通知,说可以下车了。
我无精打采地钻出来,走到空荡荡的庙里。
这儿看得出还算有些香火,屋顶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香炉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香在散发出烟雾。
我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塑像,跟总统官邸内那个一样,不怎么像我,瞅着脸大而圆,耳朵超长,有些像金毛寻回猎犬的耳朵,身材更是一点也不像,圆滚滚的,两条腿和躯干的比例完全不对,而且把我的肚子弄得太大。
我寻思着,如果给这尊塑像搞个古典女式的假发,说是观音菩萨大概也差不太多,可能天底下所有的庙里的塑像都是这么个表现手法。
走近一些再看,我发觉塑像下面的台座有人写了许多小字。
挑选几段出来,‘雷神保佑我考试每一科都能得九十分以上’;‘雷神在上,我和小美终生相守,不离不弃,如果做不到,让我被雷劈死’;‘雷神,请你大显神威,把我的班主任弄死,我实在无法忍受那个混蛋了’;‘雷神,我十六岁了还是处男,求求你赐予我一个美丽妖娆性感温柔并且对我忠贞不二的女人吧’;‘雷神在上,求求您让我的上司生孩子没屁眼’;‘雷神保佑我打麻将天天赢钱’。
也有骂人的话,比如这个‘发克雷神的全家’,‘爆雷神菊花’,还有‘雷神是一个邪恶的神棍,总统是借此上位的大□□者’,‘大家团结起来,推翻邪恶专制’,‘雷神猪狗不如’之类的反动标语。
我倒也不生气,看着这些玩艺儿笑了笑。
侍卫官却忍不住了,大声质问旁边的庙宇管理人这是怎么一回事,稍后干脆叫人把这位管理者拖出去枪毙。
我急忙阻止:“不可以这样,不关他的事,快放人,以后也不能抓他。”
侍卫官悻悻然下令。
庙宇管理者急忙跪下朝我大磕其头,弄得砰砰作响,口中连连道谢,称我为神明,圣人,活神仙,说有生之年能够见到我,死而无憾。
我叫他起来,平静地告之,说本人就是一凡人,仅仅只是通过修炼而有些道行,懂得一点法术而已,远不如传说中那么神奇,让盲人复明让大麻疯洁净那类事我根本做不了。
然而他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激动得泪水满面,嘴里喃喃嘀咕一些乱糟糟的话。
侍卫官问我还想去哪里,我摇了摇头,说还是回去吧,别再影响民众的正常出行和生活秩序了。
侍卫官说:“哇,雷神,你真伟大,我发自内心地崇拜您,敬仰您,请允许我亲吻一下您的鞋子。”
我:“如果你能够叫这些人全部撤走,一个不剩,让我自由自在地逛一会儿街,这双鞋子可以送给你。”
侍卫官:“不行的,如果我保护不周,总统会把我给毙了。”
、明查暗访
今夜月黑风高,我隐形之后悄悄溜出了总统官邸,到街上转悠。
沿途所见,与记忆里的山京城没有太大区别,街上车来车往,到处乱烘烘的,热闹而无序,卫生状况极糟,垃圾遍地,常常有人对着路边的树小便,还看到几起打架斗殴事件。
还有一个与山京城相似点,虽然法律皆不准许经营色情场所,但是仍旧到处开花,人行道上随处可见拉客的流莺和龟公。
很热闹,充满了生活气息,但是总感觉不伦不类的,显然缺乏良好的管理以及社会风气。
一家旅馆门前摆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斧头帮招聘新成员,试用期日薪一百五十元,转正之后日薪三百元加提成,工伤费用全包,抚恤金优厚。身强力壮、擅长打架者优先,非诚勿扰’。
看来这里的黑社会组织很多,并且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我把长头发披散开,上唇贴了一片假胡须,对着商店橱窗观看时自己都觉得像是换了另一个人,想必不会被市民认出来。
在一个路口,看到一位貌似诚实而单纯的年青女子,我走过去小声说:“抱歉打扰一下,我在做一个问卷调查。请问你对总统有什么看法?”
年青女子先前恬静自然的笑容消失了,神色当中流露出紧张和惊恐,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掉到了地上,有些结巴地说:“总统非常伟大,是这个城市不可或缺的伟人。”
我问:“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年青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看得出很想转身逃跑。
她喃喃说:“我一直都是良民,上学时相信老师的话,从来不做坏事,不参加任何非法组织,不散布任何反动言论。”
我:“你认为自己有言论自由吗?”
她:“当然有,只要是赞扬总统的话,可以天天说,时时讲,还可以随意批评其它国家的元首,以及其它国家愚蠢的政策。”
我:“你认为生活在这个城市是否幸福。”
她仿佛背书一样念叨:“幸福极了,我们生活在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患了大病上医院自己只需要承担百分之六十至百分之九十的费用,上小学和中学如果不选择学校的话基本不用花钱,承担的税收仅有不到一百种,义务不多,但是权利无限广阔。”
我:“如果有到米国定居的机会,你会去吗?”
她看了看四周:“当然得去,而且坚决不回来。”紧接着她急忙改口,“刚才说错了,对不起,我坚决不会去米国,就算去,也是当地下工作者,把赚到的第一分钱都寄回来,我会始终忠于这个城市以及我们的总统。”
我:“请你做一个概括,总结一下你对这个城市的看法。”
她:“可以说脏话和粗话吗?”
我:“随便说,没关系,我会保密,决不告诉其它人。”
她压低了声音:“#¥@%*&……#@————”
说完之后,她双手捂脸,一溜烟跑掉,冲进了旁边一条黑巷子里,高跟鞋掉了也没停下。
、言不由衷
我又问了其它几个人,得到了回答普遍显得言不由衷,与年青女子前面所述那些内容大致一样。
这些人都怀疑我是暗探,从而小心翼翼地对待我。
正打算再找人问问,后面却出现了尾巴,明显是暗探或者维护现有秩序者,他们若即若离,有些很近,就在几米开外,有些站在远处,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注视我。
没办法啦,只好休息一会儿,我只好钻进一家小酒馆,要了一盘炒饭和一瓶啤酒,慢慢吃光,付账之后去了卫生间,看看四周没人,再次隐形,悄悄溜走。
到了街上,确认甩掉尾巴之后,我显了形。
根据目前看到的情况,我认为靠暗探来维持统治,可以推断出玄空子的统治工作弄得不怎么好。
我继续调查询问。
走出一段路之后,我找到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问她是否相信雷神的存在。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当然信啦,我每天都去雷神庙转悠一趟,烧一柱香,祈祷雷神保佑我们里老小平安,一切顺利,夜间不会有秘密差人上门来。”
我:“你对现任总统怎么看?”
老太太:“总统好伟大,祝愿总统身体永远健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这是真心话吗?”
老太太立即警觉起来:“你是不是密探或者秘密差人?”
我:“不是。”
老太太仍然不放心:“我们全家老小都是总统的坚定追随者,我们相信总统所说的每一句话,支持总统下达的每一个命令,从不怀疑,从不违抗,从不给城市添乱。”
又问过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老头,得到的答复与老太太基本一样。
中老年人一般都比较小心慎重,不会轻易说出心里话,当然也可能是长期被洗脑教育,彻底没了自己的主见和看法,相信电视和媒体里所说的一切,从不怀疑,这个也有可能。
我问了几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男女,他们却显得很大胆,说雷神就是一堆屎,一只死耗子,或者一片连续使用了几天的纸尿裤。
我又问他们怎么看待总统,他们说那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被拖出去枪毙,然后尸体被吊起来,让路边的人参观,就像当年墨索里尼的下场一样。
我正准备继续提问,他们却一溜烟跑掉,临离开前说就算我是暗探他们也不怕。
继续往前走,看到两个中年妇女吵架,吵着吵着干脆动起手来,相互撕扯头发,抓挠脸部。
看来这里的人火气不小,与山京城内的情况不相上下。
继续往前,一位小偷从背后跟上来,把手指伸到我的口袋里摸索,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我平静地看着他,他却朝我瞪眼,大声吼:“穷鬼,出门居然一点钱都不带。”
操,真够理直气壮的。
我还没想出怎么惩罚这家伙才好,他已经快速溜走了。
这就是特色,有暗探和秘密差人随处盯防有不同意见和不同思想的人,却没有人抓贼,没人调解和阻止街头冲突。
、监狱
我搭乘一辆出租车去监狱。
有人说过,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体现在监狱,因此,我要去转悠一趟。
下了出租车之后,我站在距离高墙几十米外的路旁边,昂首看过去。
跟想象中的一样,高高的坚实墙壁,顶部拉了铁丝网。
占地面积远比我想象的更大,几乎找不到围墙的边缘在哪里。
我隐形,然后施展钻地术穿透墙壁,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此时正是夜间,按说应当一片寂静才对,但是里面却有轰鸣声,可以看到几排灯光通明的巨大厂房。
看来这里的囚犯没有吃白食,而是辛勤地劳动,可能还创造了不菲的剩余价值。
我曾经看过一位表哥的初中政治课本,对于这个剩余价值的概念多少有些了解,后来等到我上政治课的时候,课本里就不再提起这个词汇,想来是与时俱进的缘故,不好意思再提了罢,同时也可能是因为许多人都发现,万恶的资本主义制度原来并不怎么差劲。
我走近一间厂房,隔着玻璃看进去,发觉全是女囚犯,都在缝纫机面前忙乎,制作衣服和裤子,她们一个个瞅着神情倦怠,不怎么精神,估计是休息不足,可能还加上营养不良。
有这么多的女囚,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这些人当中有许多看着明显不像坏蛋,也不知怎么抓进来的。
沿着墙角再往前走,绕过这幢巨大的房子,来到相邻的厂房旁边。
机器的轰鸣声就是这里传出来,好像有一条流水线正在运转,还有空气压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