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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头发戴鼻环的瘦高个看上去像足了大烟鬼,眼见到手的鸭子要飞,一把揪住有财的衣领:“你谁啊?干什么?我看你小子是不怀好意啊!”其他人也一起跟着起哄。
“我是她……哥哥!”有财感觉到口中喷出的火焰,差一点脱口说出“逍遥哥哥”。也许是他的眼神吓住了他们,据说不常生气的人一旦发起火来,格外骇人。总之,他们顺利离开,没人敢再滋事。
……
周末的下午,有财早早地去了网吧。晚上七点来钟,阿宏找他,两个人去了利宾旅馆。那里离学校虽然远了点,路却很顺。饭店装潢不错,可惜饭菜口味一般,而且价格不菲,算不上实惠。阿宏看中了这里客人稀少,而且包厢的隔音效果好,做为他们每周结算交货的地方。
上来菜,两个人都喝了些酒,阿宏骂骂咧咧地诉苦:“这是人过的日子吗?真他妈的想洗手不干了!”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对错,便永远无法逃脱内疚,何况他是在贩毒。
有财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深绿的墨镜挡住半边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上周末,一个女的因为吃‘亚当丸’,给人□□了!”
“……”有财放慢了咀嚼的速度,青椒和红椒在他齿间有节律的响着,让人不禁怀疑红色朝天椒的真假。
“我找人把那小子狠K了一顿,女的勉强答应不报警。可是,我看到女孩怨毒的眼神,心里发寒!原本挺清纯的一个女孩。”阿宏将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口中啧啧有声,双目渐渐充血。
被□□的女孩会不会继续吸毒,继而沉沦下去?有财可以不说话,却不能不去想。脑海里一直浮现出灵&儿的身影,她那迷离的眼神让他心痛。他终于明白阿宏为什么那么招女人爱,至少以为明白,是亚当丸!有财只觉得满嘴发酸,抓起酒杯,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五十六度的一瓶红星二锅头,阿宏喝下去三分之二。他还嫌不够,将酒瓶整个翻过来往杯子里倒,却已经没有了。阿宏扬了扬手,似乎要将酒瓶摔了,终于作罢,垂手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随即骨碌碌滚至桌脚。
“喂,啤酒!”
阿宏喊了一嗓子,服务员端来四瓶啤酒。阿宏抄起一瓶便倒,啤酒沫满溢,如同喷发的火山不可遏制。
“真不想这么混下去了,要不是熊哥……”阿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泡沫在他的嘴角稍作停留,然后破灭,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去。他手忙脚乱地拿餐巾纸去擦,仿佛生怕弄脏了衣服。
“你知道熊哥?”
有财摇了摇头,似乎懒得说话。
阿宏顿时眉飞色舞:“说起熊哥,那真是了不起,一个打十个都行。还有,他对兄弟们,那真是没有话说。现在当老大的,能赶上他一半就很不错了。上次在仁行胡同,要不是他帮我挡了一刀,我他妈早就死了。”
有财聚精会神地听着,心里面虽然表示怀疑,脸上却没有露出来。
阿宏的神色又黯淡下来,“不过说实在的,要不是他救过我的命,真不想干了。说句大话,就算是刀尖舔血,咱也不怕。可心里这份折腾,比软刀子还厉害,谁他妈受得了?”
有财羡慕阿宏,并不是因为他有钱,也不是因为他有很多女人,是因为他有过命的交情。朋友和女人一样,是要看缘分的。为什么我就没有真正的朋友?有财心里烦闷,低头喝了口酒,却呛在喉咙里,大声咳嗽起来。自从做上这生意,他就学会了喝酒,才知道自己天生就是好酒量。
“以前只要是心烦,我就去找女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什么女人没搞过?可是不行,困了觉还是难受得要死。”
吃不到葡萄的人总说葡萄是酸的,可是吃到葡萄的人也未必会说葡萄是甜的。有财想,也许滥交是一种病态,非但治不好寂寞,而且……。我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一个靠手来解决冲动的人,有财想。
“后来我遇见红红,她和别的女人不同。你信吗?我没跟她睡过,虽然她干过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呆在她身边,我就觉得踏实。”
阿宏的话更加让有财妒嫉,为什么他有红红陪伴,而自己却不能拥有灵&儿呢?连转世的灵&儿也已经毁在摇头丸手里。阿宏坏事做尽都可以活在这世上,为什么却没有灵&儿的容身之处?
阿宏却没有发现有财的异常,仍然在说个不停:“等我攒够了钱,治好她姐姐的病,我就洗手不干了。然后我们两个人……”
有财闷头喝酒,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杀人,原来这么容易
一出门,失去灯光的刺激、音乐的强震,怡萍(灵&儿)顿时浑身瘫软,神志模糊。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有财只好将她带去附近的利宾旅馆,二楼便只剩下214房间。
后半夜,灵&儿终于醒了,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我这是在哪?你是谁?”她皱着眉头用力揉太阳穴,半闭着眼睛问。
“是我,你的逍遥哥哥。”
“哦?是你这疯子。”灵儿立时睁大了眼睛,“昨天晚上戴套了没有?”
“什么?没有,我没碰过你。”有财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如同被毒蛇咬中了屁股。
“为什么?”灵儿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如同看到世纪末最后一个处男。她似乎觉得他跟她上床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况他一直都很迷恋她。
“我……我不知道。”有财一时反应不过来,嗫嚅道。
“这旅馆不便宜吧?想要就来吧,我不想欠你的。”灵儿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粉红色的吊带衫,隐约可见大红的胸罩包着一对娇小的□□。小衫下露出三指高的小蛮腰,肚脐下隐隐露出一副刺青图案的上角,像是蝴蝶,又像是蝎子。
有财的呼吸立即停顿,身体的某个部位一点点变硬。□□里的极致诱惑也不过如此,何况女孩正是他所心仪的。有财心猿意马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发作。
“你!你怎么能这样?”他怒了。他的灵&儿,怎么能够做出如此贱格的事情?心中的女神眨眼间就变成神女,是男人都会生气的!
“你小子,少给我装清纯!出来玩,不就是图个痛快吗?”灵儿拉了拉外套,似乎觉得有点冷,转而问道:“你身上有没有亚当丸?给我来几粒!”
“没有!”有财脸憋得通红。
“别担心,我给你钱,老头子有的是钱。快点拿给我!”灵&儿的右臂直直向前伸着,套在手腕上的银环褪去,露出一条长长的伤疤。
老头子是谁?父亲还是情人,有财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灵儿开始吸毒的,却可以肯定,□□已经彻底毁了她。那一刻,他心中有无限惶恐,仿佛身处侏罗纪公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夺路而逃!
后来,灵&儿回家了,是父母将她领回去的,详情不得而知。有财依然无趣的活着,他知道自己是一棵枯树,根上毁了。灵&儿也是,他不再对她抱有任何的幻想。
……
登上顶楼是源于阿宏的提议,有财相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人只不过是任其摆布的道具!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有财不由自主地颤栗,仿佛有邪恶的东西击中了他,蔓延开来。如同决洪之堤,瞬间将他整个淹没!
将阿宏推下顶楼后,他自己也呆住了。凝立了几个世纪,他突然惊恐的发现,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他。这真的还是自己吗?一个冷血的刽子手!
而更加让他懊悔不已的是,杀一个人为什么竟会如此容易?他妈的简直是太容易了,容易的让人措不及防,容易的让人想要骂娘!轻轻一推,不用刀,也没有枪,更是连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都没有。时间的长河瞬息万变,一去不回,眨眼间我已经是杀人的凶手,一个连自己都会害怕的魔鬼,这也太快了点吧?有财自嘲地想到。
他同样惊讶于阿宏并没有喊叫,也许他也觉得意外吧?他说了那么多话,也许把我当做了朋友。可是我恨,恨这世界,恨自己,也恨阿宏。我不能原谅,不能原谅阿宏,也不能原谅自己!
愣了很久,他才想到逃走。电梯已停,当他走到七楼楼梯口的时候,撞见一对情侣,他看到了女孩的侧脸,却不能确定对方是否看到了他,于是急忙逃窜,如丧家之犬。
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地方让他觉得温暖,那一定是在网吧!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有闲网吧,惊醒了趴着打盹的网管,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怎么出去也不打雨伞?”
“啊?”有财吓了一跳,如同被老师问到没有背熟的课文,顿时卡壳。
“怎么不打伞?”
“忘记带了。”
“我这里有。”
“哦,知道了,下次吧。”
有财机械地应答,直奔他惯用的机子而去,那里仍然空着。他选中的是整间网吧最阴暗的角落,由于潮湿,木纹纸已经翘起,下面的墙壁生着点点霉斑,其形状像一只只有毒的蜘蛛。
有财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能够逃脱惩罚,自己肯定是完了,一定会被判死刑。他没想杀人,却杀了人,他不想死,却也非死不可。我能画好人生的最后一个圆圈吗?可能连画圈的机会也没有,有财想。子弹会径直射入我的头,然后血花飞溅,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其中也许有母亲的声音吧?一定,一定是爆头。他在CS里拿着刀子狂奔,旋即被人爆头,愣愣地流下泪来。
有财退出CS,打开疯狂飞车游戏,身体随着屏幕上遍体鳞伤的跑车左摇右晃。一阵发泄过后,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该处理一下善后的事情。将所有游戏里的ID密码重设一遍,直到确认无人能够破解。将灵儿的名字重新加入他们合葬的陵墓,他不再相信灵儿会复活,一切都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当他再想到死的时候,心里面平静了很多,也许死亡本身并没有多少可怕的!
凌晨四点,雨停了。有财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网吧,酒精的作用再加上杀人的刺激,他几乎一路走,一路睡。好不容易捱到宿舍,他一头便栽倒在床上,如同被射杀的麋鹿。后来,靖明他们三个也回到宿舍,再后来,阿宏的尸体被人发现,校园内一片哗然。
接下来,太多的事情出乎预料,似乎是老天有意在帮我,只要你有恒心,总有一天会苦尽甘来,有财想,嘴角流露出着一丝苦涩的笑。也许,不用再上刑场了。
有财第一件担心的,是不在现场的证明。网吧里也许没人注意到他,反过来说,也不可能有人给他提供证明。那么,怎么应付警察的盘问呢?印象中,他们可是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想要骗过他们,太难了吧?
谁知道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还没等警察来调查,天顺便提出来作假证。没人反对,没人怀疑自己的身边会有凶手。柜中骷髅,那毕竟是电影。那天的气氛也实在特别,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比他更像做贼心虚的凶手。他一直不懂,虽然他记得第二天的月亮特别圆。他的生日也是在农历十六,那天他很想家,恍惚之间。
这并不是有财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走廊上的女孩,她可能看见了他的脸。只要她一句话,他便无处遁形,就算有千百张嘴,也无法解释自己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他惴惴地过了三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这才渐渐放开揪紧的心。
没有人,没有目击者,起码,没有人站出来。有财想,也许这两个人的恋情根本见不得光,也可能是她根本就没看到我,楼道的光线不算亮,我能够看清楚她,想必身在暗处。后来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女人骗自己的本事实在高明,日光下的谎言都能视而不见,更别说陶醉的时候了。
当有财知道阿宏在地上写了个“厂”字的时候,他知道那是“有”字的起笔,虽然看起来像个厂字,这一定又是老天帮忙。他暗自舒了一口气,善恶有报,阿宏并不是一个好人。
校园里出人意料的平静,警方似乎已经断定阿宏的坠楼是个意外,难道事情就这么轻易过去了吗?既然有老天爷帮忙,不,也许是灵儿在庇佑我,我还担心什么呢?有财想。
三天过去,依然风平浪静,有财却有些困扰。阿宏死了,欠他的钱怎么办?他可以原谅自己杀人,错手而已,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欠钱不还?打死也不能够。人死账空,他做不出来,而且村里人都相信死者为大,欠了死人的钱才更要命。
有财思来想去,忐忑不安,甚至超过了警察来调查的那天。给他家里寄去?不知道地址,他也不敢去问。烧纸钱给他?活人他都没糊弄过,何况死者。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不是有女人吗?
他见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