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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离张昕太近。他把手电筒交给张昕,让他在底下守着,自己爬上一个距地两米来高的山洞。褪了裤子蹲在洞口,看着张昕觉得挺不好意思,因此掂起裤子朝洞里挪挪,可看不到张昕心里又觉得不塌实。好不容易挑定个远近合适的位置,他却迟迟拉不出来,因为洞穴深处有一双眼睛瞧着他,圆圆的,在黑暗里呈冷紫色。
是是什么东西?方一鸣提着裤子站起来,黑暗中的眼睛随即增多,两双、三双、五双、不,不,应该是二十双、三十双、五五十双!那些眼睛密密麻麻星星点点,仿佛坟场里一闪一闪的鬼火!
第二十六章(恐怖根源)
背后有只冰冷刚硬的大手猛然握住方一鸣的脖子,像巨兽捕捉猎物般死命往后拖,与此同时,洞穴深处那些冷紫色的眼睛开始漂浮跳跃并步步逼近。可怜的猎物在危急中做着徒劳的挣扎,他已经无力掌控生死,恐惧而悲哀地猜度今日会鹿死谁手。
拖至洞口,握在脖子上的手松开了。方一鸣刚刚立稳脚跟气还没喘上一口,就感到一阵强风袭来,耳边发出巨大的轰鸣,好象同时掠过几架直升飞机,随即他的脖子又被握住,继而连翻带滚向洞沿下跌去。“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半人深的草地上,凸出地面的石头亘痛了娇嫩柔弱的身躯,在方一鸣发出哀号之前,那只大手及时地掩到了他的嘴上。
伏在身边的不是野兽,而是张昕,是他把自己拖出了危险的洞穴,认出对方后,方一鸣的心跳渐渐平静。这种感受就好比张昕端着一支装满子弹的手枪,未必靠它扭转乾坤,至少能从中获得无形的能量。
“噗噜噜”的震颤惊天动地,似有几十架直升机在低空盘旋,不时有几架擦着脸面飞过。方一鸣看清了,那是一群巨大的黑鸟,“呱呱”的嘶鸣吸引更多同类从别的山洞中飞出,渐渐组成一条紫光闪耀的河流,河流漫过树稍,遮蔽弯月,继而覆盖幽深的山谷。
亚楠仰望着夜空:“是什么东西?”
“是乌鸦。”刘雯闭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乌鸦,从头到脚足足有一米,它们整齐地站在石桥边上,估计有好几百只。从它们跟前经过,就像在检阅一支神圣威武的特攻队,它们看着我,却像盯着一堆会行走的腐肉。”
一个女人的声音悠远而空灵:“除了乌鸦,你还看到什么?”
“尸体。”刘雯鼻息开始加重,“因为恐惧,我没注意脚下的路,不小心掉下桥,落进荒草丛中,正巧趴在一具尸体身上。那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尸体,他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浑身僵硬,一看就知道死了很长时间。当时离那张脸只有几厘米,他的右手正好勾着我的脖子。我吓坏了,拨开他的胳膊准备逃走,却踩上了他身旁另外一具尸体。”
女人又问:“另一具尸体?”
刘雯点头:“对,他紧紧抓住了我的右腿,指甲抠进肉里,疼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没敢哭出声。我父亲说过,哭声能唤醒冤死的亡魂。”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说那具尸体抓住了你的腿?”
突然的插口引起前一个女人不悦,于是轻斥道:“住嘴!”
这并未影响刘雯的回答:“是的,我敢肯定他复活了。他的力气特别大,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蹲下身,我几乎以下跪的姿势对他说了很多好话,他终于松开了。”
前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求他放了我,我答应把他们送到公安局,让警察帮他们找到凶手。”刘雯垂头想了片刻,又缓缓抬起来,“差不多是这些吧,当时太害怕记不清了。他一松手,我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大王庄。其实,我说那些话本来是哄他的,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后怕,我担心不兑现承诺他们不会放过我。正巧一栋楼下有几个闲谈的居民,我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求他们帮了这个忙。”
“清门村闹鬼你没听说过吗?为什么要去那儿?”
“那天我参加一个单位开业的演出,回来的路上车坏了,我们只好各自抄近路回家,没想到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导致你噩梦缠身的就是这两具尸体,对吗?那你看好了。”
刘雯的睫毛往上抬了抬,——他的眼睛依然是闭着的。但在潜意识里,他看到一只细软灵巧的手握着把剪刀,飞鸟一样在空气中游弋穿梭,伴随着“喀嚓喀嚓”的响声,不断有雪花状的碎片落下,随即感到自己的一部分记忆从大脑中被剥离开来。
“恐惧已经消除,噩梦将不再来临。”
刘雯却苦闷地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
“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美丽、幽雅、*,威严,她是个天使。”刘雯仰起脸,他又坐回金水河边的芦苇丛中,看到了骷髅岛上黄昏时的天幕,以及云霞间那个神秘的红衣女郎,“她的眼睛就像一块透明的宝石,嘴唇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焰,鼻子如同雕塑又挺又直,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你在哪儿见过她?”
“梦里。”
“是你的梦中情人吧?”沉寂中突然暴出一个男人充满醋意的声音,“她叫什么名字?”
刘雯没有回答,“梦中情人”四个字另他的脸色微微发红。红衣女郎只在他的梦里出现,他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她引起了他的冲动并产生第一次梦遗,他从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正因为如此他羞于启齿。
云霞间的红衣女郎已经梳完头发,正举起镶有五彩宝石的额链小心翼翼地戴上,然后转过身,用幽蓝清澈的眼睛看着刘雯。刘雯的喉结快速耸动着,汗珠从发丝中淌出,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果然,女郎的身子剧烈地晃了晃,脖根处裂出一道红线,红线越来越宽又分出很多细小的枝杈,接着脑袋突然掉了下来,鲜红的血喷溅在天空,淹没了云霞和夕阳。
刘雯的脸抽搐不止,口中发出恐惧的低吟,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耳边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不要害怕,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刘雯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正在殷红的血液中拼命挣扎,成千上万烂脑袋断胳膊的稻草人呼啸而至,如同电影木乃伊归来里凶猛的死神兵团。突然,稻草人怪叫着一哄而散,血海中冒出一个身影高大的黑衣人,这个人刘雯见过,去找方一鸣那天晚上,他意外撞见一群黑斗篷,眼前这人就是站在最大墓碑上的“吸血鬼王”!
“停!”一声断喝,令刘雯挂在睫毛上的汗珠沉甸甸落下。睁开眼睛,天空中没有红衣女郎,没有鲜血、没有草人,也没有黑斗篷,只有一轮寂寥的弯月。他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想起今天刚刚通过快男20强的突围赛,晚上请朋友们一起吃饭,吃完饭又去了近郊的临泉公园,此刻正坐在一处幽静的假山上。
斜对面坐着一个女人,他认识那是杜子君,只是不理解她为何有点愤怒,坐在正对面的是子君的妹妹杜亚楠,同样搞不懂她为何一脸失望,坐在身边的是他的哥们张昕,后者正睨着他,目光里醋意犹存。方一鸣不在场,今晚的庆祝餐没有邀请他,以免对方把“同喜”误解为“炫耀”。除方一鸣外,还有一个人没被邀请,那就是唐娟,他一向对她避之不及。
刘雯彻底清醒了,他想起自己因为要命的恐惧症刚刚接受了亚楠的催眠治疗,没有蜡烛,没有手表,这次引导睡眠的天空那轮弯月,以及催眠师独特的声音和语调。但凉冰冰一身冷汗和不断增强的后怕告诉他,催眠治疗并未获得成功。
第二十七章(迷雾重重)
这天晚上,刘雯失眠了。不是“催眠”时“睡”得太久,而是恐惧的根源没被挖出,留在体内诱发出更多新的枝节。他把所有的灯都拧亮,全身缩进厚厚的被褥中,还是感到寒意不断袭来。最后,他逃到洗澡间,脱掉睡衣,让淋浴孔里的热水从头浇到脚底。寒冷和恐惧就像捆绑在一起的难兄难弟,一个被驱走,另一个就会不声不响地消失,这种温暖的抚摸使他获得了一定安全感。
跟刘雯一样,张昕也处于失眠状态。参加过对刘雯的那场催眠治疗后,他的“妄想症”更加严重了。在他看来,催眠实在太神奇了,若是用来对付犯罪嫌疑人,那将是最时尚、最环保、也是最有效的武器。正因为如此,他才为这次催眠失败耿耿于怀,因为刘雯的“梦中情人”明明就是子君,——“眼睛像宝石,嘴唇像烈焰,鼻子像雕塑”,他迫切需要证实这个猜测,而子君却突然叫停了正在进行,且处于关键时刻的催眠。
此时,子君和亚楠也没有休息,她们正在父亲的房间为这次失败的催眠发生争执。
“为什么要喊停,根源挖不出来他会更加恐惧,你懂不懂?”亚楠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她憋了一路,回到家才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
子君坐在父亲的床前,持着那只从清门村带回的锦凤翡翠镯,对着灯光翻看:“他答不上来,或者根本不愿回答,你的固执另他感到很痛苦。”
“我必须告戒你。”亚楠夺下对方手里的玉镯,目光冷冰冰地,“以后不要再干涉和破坏我的我的治疗,否则我会拒绝你参加。”
子君克制了愤怒,脸却禁不住沉下来:“我也要告戒你,这种行为涉嫌侵犯他人隐私。”
亚楠寸步不让:“别拿大道理压我,医生和病人之间不存在隐私。”
子君针锋相对:“你不是医生,他也不是病人,所谓的催眠疗法不过是心理暗示,说难听点就是精神欺骗!”
亚楠坚持立场:“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我说你是那5%最顽固的人。”
子君放弃谦和:“对,总有人不愿做精神奴隶。”
亚楠反唇相讥:“信仰会赐予人力量,这种力量无所不能,你的信仰是什么?真主、道君、菩萨还是上帝?”
子君傲视对方:“我只信我自己。”
无言的沉默。
十几秒钟后,子君轻轻说了句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另亚楠的目光也柔软下来,她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姐姐隐忍未讲的潜台词是:“如果爸爸在的话,他会埋怨我们又吵架了。”
亚楠看着掌心里那只锦凤翡翠镯,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觉察到窗外有个黑影飘过。
亚楠把翡翠镯推到姐姐手边,拉开窗户朝外看了看。
“怎么了?”子君站起身。
亚楠未答话,抄起桌上一个空水杯甩向窗外两三米远那棵繁茂的梧桐,只听“啪”一声,一个黑影重重落在了地上,接着是杯子碎裂的炸响。黑影仓皇站起身,亚楠已从窗台跃至跟前,伸手揭去他蒙在脸上的黑布。由于光线太暗,亚楠未能看清那张惊惶的脸,只觉得轮廓有点熟悉。黑影急于逃走,从腰间拔出匕首猛刺过去,亚楠避开那道凌厉的冷风,反手卡住对方手腕,夺下匕首。黑影飞起一脚,去被亚楠手中的匕首戳透鞋底,不由发出一声闷哼。黑影不敢恋战,就地滚了几米,抓过两只花盆丢向亚楠,又翻过几丛冬青,跃上别墅的围栏。亚楠用脚尖挑起一只残破的花盆击过去,正中黑影脊背。黑影跌下围栏,很快消失在黑暗里,亚楠循着隐约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整个过程中,子君一直站在三楼的窗口,她相信亚楠的身手,同时也为了防止对方玩“调虎离山”的把戏。见亚楠迟迟不归,子君关闭好门窗下到庭院,刚要拨亚楠的手机,忽然见一黑影从车库前闪过,于是轻手轻脚跟上猛地抓住其肩膀。
那张脸转过来了,在手机的光线下再熟悉不过。“陈伯?”子君颇为惊讶地喊了一声。
陈伯脸色苍白左腿直哆嗦,似乎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子君啊,怎么还没睡?”
“等亚楠,她还没回来。”子君疑惑地看着他:“这么晚,您上哪儿了?”
陈伯支吾道:“呃我跟前门胡同的老朱杀了几盘,他总是输,缠着我不放,不经意间就到半夜了。”
子君开了庭院里的灯,看到陈伯左脚下不断淌出鲜血,而从大门入口一直到他所站的位置,有一串暗红的脚印,便问:“您的脚怎么了?”
陈伯抬了抬左腿:“哦,刚才在路上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没关系的。”
子君关切地:“我送你到医院包扎一下。”
陈伯无所谓:“用不着,这点小伤没事,再说我就是医生自己能处理,不早了,赶快去休息吧。”
子君点了下头,刚要走开,却被陈伯叫住,他从口袋掏出两张票券样的东西递过来:“子君啊,我差点给忘了,老朱经熟人弄到一些演唱会的门票,给了我两张,我年纪大了不懂这个,回头你跟亚楠去瞧瞧吧。”
“谢谢陈伯。”子君接过一看,是周杰伦弗宁演唱会的门票,座次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