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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咋一看还以为某剧组到这儿拍电影,可他们并没有这种娱乐心情,只感到有点莫名的古怪。忽然,张昕惊叫起来:“是刘雯,他没有死……”子君忙掩住了他的口。
不多时,瀑布右侧一幽秘的谷口也出现了黑斗篷,首先进入视野的是小赵,他们曾在红柳滩遭遇过,因此没有太多惊奇,接着是陈伯,陈伯的出现固然令人惊诧,但细想之也在情理之中,当初在亚楠实施的催眠试验中他曾称自己姓努尔,尔后又做出一系列古怪举动,再然后和小赵一起从洛阳医院神秘消失,如今出现在这个场合倒也并不算特别意外,真正不可思议的是陈伯身侧那个半维半汉的老者,看到他,亚楠禁不住惊叫出声:“师父?”子君则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唐阿福?!”
下卷(地狱之门)第九十二章(鹿死谁手)
若非亲眼目睹,子君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唐阿福居然可以起死回生。就在十几天前,她还在法医鉴定中心的停尸台上检查其尸体,当时华主任告知对方已死亡数月之久。可如今,他竟活生生骑骆驼挎刀行在队伍前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身体看上去相当的结实硬朗。尽管剃了头发和胡须,也换了身行头,可那张半维半汉的面孔早刻在脑海里,眼前之人若不是他的双胞胎兄弟,那便是见鬼了!但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难道就不存在第三种可能?子君仔细想了想,忽然忆起一件事来:那次在街心花园,亚楠为恐惧困扰的刘雯实施随眠,后者曾讲起在清门村石桥边的一幕,说他不小心掉下桥落在荒草丛中,正巧趴在一具尸体身上,尸体的右手恰恰勾着他的脖子。
他吓坏了,忙拨开尸体的胳膊准备逃走,却踩上了身旁另外一具尸体。奇怪的是,那具尸体居然死死抓住了他的腿,指甲抠进肉里,疼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人死之后,神经系统会迅速崩溃,对于外界的刺激不会再有感知,更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这是尽人皆知的常识。因此,刘雯所言引起了子君的怀疑,但当时她也不好多问,一则催眠由亚楠主导,她不便进行太多干涉;二则,人在精神特别紧张的情况下回产生错觉,或许刘雯只是产生了幻念,没必要较真。现在看来,竟由于自己的疏忽大意放过了一条重要线索:诈死!方孝武的尸体是经过解剖的,并在华主任手中得出一个怪异的化学分子式,而唐阿福的尸体则完完整整送来,囫囫囵囵被接走,几乎未经过太多检验。如果真是诈死,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如今“死而复生”,又带着什么阴谋?
亚楠更是惊诧莫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深居简出的师父怎么跑到这里,且跟黑暗兵团的人混在一起,看那架势俨然是个副将或者军事,权利和地位“刚刚的”。之前,她曾听说过唐阿福和拉巫的名字,但从未和师父联系在一起。她只知师傅是个闲僧,法号“一了”,七年前上中学时在巷子口偶遇,她素来敬重修持者,因此施舍给对方一些钱物,为表感念对方随兴为她卜上一挂,竟十有九准。她因仰慕对方学识,又与其谈得投机遂拜之为师。后来,她知道“一了”师傅常居城西一所幽秘的山洞,故常去拜访,师父见她聪敏好学,也曾传授过一些搏击功夫和玄学之法。读大学期间母亲病故,她缀学回家,后到一所武校任教,由于武校离师父所居之所不远,双方来往更为密切。平日闲谈间,师父偶尔问及家境及社会交往,她一一照实回答并不避讳,有时也主动将遭遇的疑惑和烦恼相告,只当讨个现成主意,却不料这一切竟都是圈套。想到此处,亚楠羞愤焦急悔不当初,转头时与姐姐的目光碰在一起,不禁怯懦而返,直用手把一块山石抓得裂为几瓣。
唐克第三个做出反应,动静却比前两个大得多,他从雪地爬起来舞着胳膊往外奔,被张昕拽住脚踝拖回去时还颇不乐意地喊:“拉我干什么,那是我阿爸!”“想爹想疯了?”张昕不想节外生枝,就朝他裤裆捣了一拳,嘴里也没好气:“有把儿就是爹呀!”唐克腿上本就有伤,被这么一拖疼得龇牙咧嘴,却搁不住他继续往前爬:“那真是我阿爸,不会弄错的,他一定没有死,还活着呢!”张昕再次把他拖回来:“死没死我比你更清楚,停尸台上我亲眼见得,跟条萝卜干儿一样,还是你妹子给收的尸!”唐克虽仍有疑窦,但总算渐渐安静下来:父亲的死讯是妹妹告知的,此事自然不会有假,死而复生更是没有道理,还是仔细看看再说吧。故此,惊涛骤起又很快平息,大家各自持继续观望姿态。
黑暗兵团的双方首领狭路相逢了,跨在骆驼上彼此虎视对方,各自盘算着今日将鹿死谁手,手下的兵士们亦拔剑张弩准备应战。就在两股冤家紧张对峙时,电话来了,机长把手机交给子君。老黄在电话里报告说,龙山的残敌已经肃清,击毙399人,俘获1762人,新疆警方正在收缴武器清理现场,他目前和小雷会合,准备开拔车队向龙山西南汇集。子君提出是个要求:一,兵贵神速,动作一定要快;二,一路不可鸣笛,赶到后以瀑布为中心直径三公里内形成弧形包围圈;三,服从指挥,命令下达之前不得擅自开枪;四,原则上全部生擒,不得已时再行击毙,但关键人物一定要留下活口。挂完电话,子君回望张昕,见他不住揉眼睛,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张昕咧嘴一笑:“没怎么,就觉得眼睛有些麻,看东西不清楚,头还老晕,怕是这一段儿没休息好,等破了案子回去好好补补。”子君忽然想到在精绝王陵入口那条蓝底红瘤的蛇,因此担心张昕中了蛇毒,刚要再问,一旁的钟教授猛拽了下她的衣袖:“快看,刘雯那孩子怕也中了蛊……”
子君转头看去,见刘雯从驼背上跳下,正提着一把马刀往阵前走,刀尖在雪地上滑出深深的壕沟,他步履机械、动作僵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中蛊之深远甚于小赵。陈伯瞪大眼睛,似乎在仔细辨认迎上前的金甲少年到底是谁,看着看着,他的嘴唇愈发哆嗦起来,终于,他喝退冲刘雯瞄准的弓弩手,从驼背上跳下,奔过去抱住对方双臂,先抽噎着喊了声“亚琪努尔”,又将其揽进怀中,喊了他的汉名“刘雯”。对方却一动不动,像根冷硬的木头。陈伯感到异样,松开手去看他的脸,显然察觉出了什么,因此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突,冲扎巴奴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奸贼,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扎巴奴双手拽着僵硬,冷冷回道:“你儿子本来快要死了,是我搭救了他,你不但不念我的好,反而倒打一耙,到底是何居心?”
张昕纳闷了:“刘雯是陈伯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也从来没听他说过啊?”方一鸣忖度着:“一个姓陈一个姓刘,怕是私生的吧?”子君“嘘”了一声,两人立即闭嘴。就在此时,扎巴奴对刘雯发出了命令:“怎么还不动手?”“我是爸爸,你不认得了吗?”陈伯并未注意到刘雯眼中突然冒出杀气,只顾脱下衣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脊背和青灰色的貙虎刺青:“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努尔家族共同的印迹,还有这个,还是被你小时候拿火钳给烫的,当时我只拍了你一巴掌,你却跟我怄了一个礼拜的气。怎么,你记不起来了吗?哦,爸爸的样子很陌生对不对?你不知道,几年前我遭奸人暗害毁了容,虽然换了副样貌,可爱你、疼你的心从来不曾改变,这几年为找你我都快急疯了,却没想到你居然就在身边。快别愣着了,跟我回去,爸爸再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刘雯握刀的手动了动,猛然向上提起直插陈伯小腹,鲜血瞬时沿着刀口奔涌而出。
“陈伯!”子君欲冲过去,被张昕死死拖住。几秒钟后,刘雯抽回马刀,陈伯一手捂着小腹一手伸向儿子仰面倒在地上。
下卷(地狱之门)第九十三章(招招致命)
“宗主!”小赵赶上前,准备一刀戮下刘雯的脑袋,后者举刀相迎,龙虎之力相抵,直撼得松林舞雪、冰原发颤,小赵胯下的骆驼后腿一软,竟歪斜摔倒,顿时散冰四射、碎石横飞。对于落地后久久不起的小赵,刘雯不再理会,抬脚从陈伯身上跨过,提着马刀走向拉巫,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淌,在他身后拉出一条暗红色的细线。陈伯半卧在血泊里,仍然伸长胳膊,嘶哑地喊着刘雯的名字。而拉巫却视若不见、充耳不闻,依旧气定神闲地骑在骆驼上,似乎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跟他无关。
小赵踉踉跄跄爬起来,举刀靠近刘雯试图从背后发出偷袭,就在刀刃落下的一刹那,一块飞石击中了他的手腕,马刀“咣当”坠地。小赵后退一步四下查看,双边阵营皆肃穆专注,一时弄不清出自何方之手,他当然想不到丛林还隐匿着另一拨人。子君收起枪,看了亚楠一眼,后者在她开枪之前射出了那枚石块,他们两个都知道,刘雯不过空有一股蛮力,拼斗起来根本不是小赵对手。刘雯转过身,眼睛瞪得血红血红,随着一声怒吼风起刀落,将还在发愣的小赵从正中被劈为两半,温热的血汁凌空洒出,一半抛在雪地,一半浇在他麻木不仁的脸上。
看到陈伯重伤小赵惨死,带月牙标记的黑斗篷们有些乱了阵脚,拉巫则依旧不慌不忙,他侧身招了下手,很快就有几个人将披头散发的阿依萨推出阵营。将一把马刀架在阿依萨的脖子上,拉巫远远冲扎巴奴喊道:“别以为拿了宗主的公子就稳操胜券,殊不知风水轮流物极必反,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是谁!”巴扎奴见女儿落入敌手,又惊又气,遂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卑鄙小人,奸佞之徒!当面斗不过我,却在背地里耍阴谋诡计,实在是龌龊至极!你最好立刻把我女儿放了,否则的话,我将你碎尸万段!”
拉巫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看看吧,你已经是日薄西山、末路穷途,这都怪你凶残成性横行无度,导致人神共怒才有今日,我劝你立刻缴械投降,一则避免众多无辜死伤,二则换来你们父女团聚,三则……”拉巫瞧了一眼阿依萨和步步逼近的刘雯,“听闻贵公主对我们公子颇有情愫,我愿承天顺意保个媒,择吉日良辰为他们完婚,如此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皆大欢喜?”
双方部将听了一片哗然,廖辉也大感意外,一时弄不明拉巫何出此言。“呸!”扎巴奴气得热血上涌,“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以为拿到我女儿就能要挟于我,那也太小瞧我扎巴奴了!”说完,他再次向刘雯发号施令:“提起你的刀,砍下那颗肮脏的狗头!”阿依萨大喊一声:“刘雯!”继而从怀中取出那串翡翠额链,冲着他摊在手心,看着那串额链在颤栗中缓缓下滑,最后悬在她纤细的指端迎风摇摆。
亚楠伏在荒草中,感到自己的心跟那项链一起摇曳不定。唐克则疑惑不解地自语道:“奇怪,这玩意儿怎么又跑回她手里?”“骨力将军!”扎巴奴对刘雯的表现有点失望,忽而想到手中还有一枚可以出奇制胜的棋子,于是向廖辉下达命令:“去,杀了那个奸贼,把你的阿依萨带回来。”廖辉知道扎巴奴在借机考验自己,如果不从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不敢违命,硬着头皮跨驼上前。
张昕担忧刘雯的安危,他看看表对子君说:“小雷他们应该到了,下命令吧?”子君摇头:“再等等。”“再等刘雯会没命的。”张昕眼圈发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死。”子君从小五手里拿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现在不是讲私人感情的时候,你是一名警察,有关大局的话,我想我不必多讲。”“杜子君同志,我得提醒你,我顾忌的不是什么私人感情,是怕你错估形势贻误了战机。”张昕刨开雪往外爬,“怕冒险我一个人去,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那我也提醒你。”子君声音不大,却成功阻止了对方,“这次行动我是总指挥。”张昕暗自咬牙,撤回来抱起微冲朝廖辉瞄准,他的靶心跟着廖辉的脑壳经过几列黑斗篷,在刘雯跟前徐徐停下。
廖辉与阿依萨对视,那双柔软如水的眼睛忽然间锋利如剑,戳在身上疼痛难忍幽冷刺骨,他不得不避开对方的视线,战战兢兢冲拉巫举起马刀,寒光闪烁,一面映出对方的沉稳冷静;另一面映出自己的踌躇不决。僵持中,阿依萨猛然夺过拉巫手里的刀,砍翻身后两名喽啰,跳下骆驼,就地滚出一米左右,又挥刀削断拉巫胯下那头骆驼的两只前蹄,拉巫猝不及防坠落在地,刚曲起一条腿半跪起来,就被刀尖抵住了喉头。阿依萨逼迫他:“让你的人全部退下!”拉巫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向后摆了摆手,众兵紧身后退。自认得势的扎巴奴哈哈大笑,抚着胡须叫道:“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