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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做作业,逼交零花钱,相同的事情,又重演了!
难道这一切真是报应?
可是,除了李军和廖沧海外,自己以及其他几名同学,都跟崔朝晖无冤无仇,甚至自己以前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见过,为什么也要受到报应呢?
而且,给自己托梦的那个“笔仙”是个女生,不是男生(当然,如果那个鬼魂真是崔朝晖的话,他也可以男扮女装,毕竟鬼魂是无所不能的吧?)。
假若真是崔朝晖在搞鬼的话,他为什么会害其他同学呢?
星期一上学后,申秀就从一些同学那儿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结果毫无悬念:那两个在车祸中死去的初二学生,正是廖沧海和李军。
章松和邓云森原来对于肖小芸的死,还有几分怀疑。现在他们和申秀的看法已经完全相同了,认为这一切都是“笔仙”在搞鬼!
“笔仙”到底是不是崔朝晖的鬼魂?崔朝晖的老家是不是千岩乡?
在廖沧海和李军死去后的一个星期里,申秀、邓云森、章松三人都在悄悄思考这两个问题。
本来,要调查清楚第二个问题并非难事,只要他们亲自去一趟千岩乡,就能弄明白。但是,三人都没有胆子坐车去调查。
虽然没有调查,但申秀心里认定这事一定与崔朝晖有关。在李军和廖沧海出事前,她本来已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与笔仙抗争一番。但李军和廖沧海的死,却彻底吓破了她的胆。她只是在心里暗暗纳闷和气愤,自己又没欺负过崔朝晖,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他,他的鬼魂为何要这样害自己!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李军和廖沧海死去半个月后的一天,申秀正在上晚自习,章松忽然出现在她们班的教室窗外,并招手示意她出去一下。申秀见不少同学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知道大家产生了那方面的误会,虽然有些羞恼,但还是出了教室。
“找我有什么事?”
章松低声说道:“下楼再说。”也不管申秀是否答应,便向教学楼下走去。
申秀猜到可能与笔仙有关,迟疑一下,跟随他下了楼。
教学楼后面有一片狭长的杂草地,这片杂草地夹在教学楼和一道围墙中间,因为经常有学生朝下面乱扔废纸和其他垃圾,所以一般人都不会到这儿来玩耍。但章松下了楼后,却正是朝后面这片杂草地走去。
申秀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更感不安。忍不住小声问道:“喂,你到底要干什么?”
章松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邓云森有事情跟我们说。”
申秀听说是邓云森找自己,更无怀疑,心想:“难道邓云森查明笔仙就是崔朝晖的事实了?”
果然,邓云森正坐在围墙下的乱草丛中吸烟,见到两人到来,他深吸了一口烟后,将还剩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并用脚踩灭了烟头。
“云森,申秀来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章松问道。
原来他也不知道邓云森有什么事情,只按邓云森的吩咐,去楼上把申秀叫下来了。
邓云森点点头,从草地里站起来,拍了几下屁股上的泥土,重重吁了口气,方才说道:“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章松申秀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紧张。
邓云森重重吁了口气,接道:“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笔仙不是崔朝晖!”
两人闻言都是一惊。章松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过千岩乡?怎么没叫上我们?”
“我没去千岩乡。”
章松正要再问,邓云森心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噪。
“你们先别急,听我讲:崔朝晖的老家的确在千岩乡,但他没有死,也没有读书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我也是向好多同学多方打听,才终于找到他们家租的地方。
“崔朝晖不但没上初中,其实他连小学都没毕业。就在六年级下学期,离毕业还有两个月时,一个星期天的晚上,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人跑到他们家租住的那栋楼房的天楼去玩,结果不小心从天楼上面摔下去了!幸好那只是一栋私人楼房,只有三楼一底,不是很高,所以没有摔死。但尾椎骨摔断了,不但瘫痪了,而且大脑也受了伤,变成了一个傻子!连自己的父母亲都好象不认识了,不但再没喊过一声爸爸妈妈,甚至连话都很少跟父母说。有时,父母还发现他会自言自语,胡说八道!
“他的父母亲不知道是因为不重视小学课程,还是觉得反正儿子已经变成了废人,今后也不用上学了,总之没有向班主任老师请假,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一个。所以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知道他出了事。”
※※※
章松申秀听了崔朝晖的遭遇,心里都很同情。
三人沉默一会后,申秀问道:“那我们今后要怎么办?”
邓云森低声道:“还能怎么办?先混到毕业再说吧。”
章松申秀虽然心里都明白,无论自己是否违约,都不会有好下场,但在没有具体的解决办法之前,他们也只能继续默默履行合约。
光阴似箭,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学期。
申秀虽然内心过得非常痛苦,甚至很恐怖,但总算平安无事。
“看来,笔仙并不一定会要我们的命,只要我们听话,不首先违约,笔仙也不会害我们。”
正当她暗暗松口气,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消极心理虚度光阴时,一些怪事又发生了。
暑假里的一天,她跟几个女同学一起下河去游泳,当她游累了,准备上岸时,忽然发生了一件很尴尬的事:她刚要走上岸去,游泳衣突然掉了下去!若非她反应得快,急忙护住胸部,并马上蹲入水中的话,就当场出大丑了!
尽管没有暴光,但还是有好多人看见了这幕。特别是一些男人,更是眼冒金光,几十双色迷迷的眼睛,毫无顾忌地看向她祼露在外的其他部位。
申秀本以为是泳衣不小心掉了下来,一手护住胸部,一手急忙去提吊带,结果发现两边吊带都已断了!
那些男人也马上发现了这个秘密,更是不肯移开目光。申秀羞得无地自容,正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几名女同学过来解了围。她们围成一圈,护着尴尬万分的申秀逃上岸去,并在女同学的包围圈里,手忙脚乱地穿上了放在岸边沙滩中的T恤衫和红短裤。
这件事情虽然令她非常尴尬,但她还没意识到什么,以为只是一个意外。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却让她渐渐明白,原来有鬼在作弄她!
一天,她一个人超市买东西时,牛仔裤的假皮带忽然断落下地!虽然牛仔裤并没有跟着往下掉,她还是羞得满脸通红。在人们的各种目光注视下,最后还是没有去拾那条已经断了的假皮带,甚至连选好的几包零食也不要了,狼狈万分地逃离了这家超市。
新学期开学后,类似的尴尬事情,又接连发生了好几起!
有一次,第二节课下课后,她独自去上厕所,解完手后,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手纸!
但到底是根本没有带纸,还是路上弄丢了,她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她又羞又急,眼看其他女生先后离去,第三节课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她再也顾不得了,只好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生借手纸,但那个女生却说没有,她叫她帮忙去找点纸,但那个女生答应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一个人困在空荡荡的厕所里,心里又是恐惧,又是羞耻,想走又走不了!好不容易捱到第三节课下课,她才终于等来了一个同班女生,借到了手纸!
不但在学校,在家里,她也出了一次丑!
第五章
有一天,她正关在卫生间里洗澡,家里忽然来了几个客人,她正在洗澡,忽然发现门竟然没关!
她惊了一下,慌忙锁上了房门。
在关门时,她发现有两个客人已经看见她的身子了!虽然那两个客人都是女客人,但她还是尴尬不已。
“门明明关好的呀,锁坏了吗?”
但检查门锁,却又没有问题。
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两次后,她终于明白到是怎么回事了。
“天,一定是笔仙在作怪!我又没有违背合约,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会是她下一个要杀害的对象?!”
为了验证心里的可怕预感,她分别找邓云森和章松谈了一次话,表面上是找两人商量今后要怎么办,真实目的却是刺探两人是否也遇到了类似的怪事。
但结果令她非常失望和恐怖。邓、章二人这段时间都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她心里再无疑惑,笔仙已将她做为下一个加害的对象!
“太不公平了!笔仙,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你要这样害我!”
她恨不得找个地方,大喊大叫一番,将心里的绝望和恐惧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但是,她终究没有胆子跟鬼魂讲理,更没有胆子朝鬼魂大喊大叫,只是暗中加强了戒备。
这段时间以来,每天晚上她都要妈妈陪自己睡觉。她本来想把这一切告诉自己的父母,但想到父母也没有能力对付鬼魂,所以忍住了。只对妈妈撒谎说:肖小芸死后,自己在睡梦里见到她几次,感到害怕。
因为她是女孩子,胆子本来也有点小,所以父母没有产生怀疑。
饶是如此,她还是心感不安,甚至有几个晚上整晚失眠。
“天,要下手就快点下手吧,这样折磨人,实在让人受不了了!”
这天晚上,她又失眠了,在黑暗中瞪大眼睛,愤怒地暗想。
但笔仙没有行动,她的妈妈却行动了,慢慢坐了起来。
她吃惊地看着妈妈,问道:“妈妈,你坐起来干什么?”
妈妈也是一惊,“你怎么还没睡着?我起来上厕所,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她暗吐口气,没有吭声。
妈妈进厕所后,她本想开灯,但怕引起妈妈的怀疑,只得勉强控制住自己,继续孤独地睡在黑暗的屋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默默流逝,妈妈却一直没有回来,甚至一点动静声都听不见。
她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呼唤道:“喂!妈妈!”
她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因为她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天,自己怎么了?被梦魇住了吗?
可是,自己根本没有睡着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自空急,忽然又看见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卧室的房门正在无声地、缓慢地关上!
她顿时明白,是笔仙在做怪!
难道她终于要下手了吗?!
她吓得栗栗发抖,后背、额头都已沁出冷汗,但偏偏手脚不能行动,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听见房门轻轻锁上的声音,接着,她眼前忽地一片雪亮,灯开了,她终于看见了笔仙的真身!
她惊呆了,甚至连呼吸都似已停顿。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笔仙原来是这个样子!
那个可怕的笔仙,竟是她以前玩过的一个玩偶!
那是她读小学六年级时,在学校大门口的一个杂货摊子上买的一个玩偶。是那种象巴比娃娃,但又不是巴比娃娃,比巴比娃娃便宜得多的一个小玩偶。
真正的巴比娃娃,都值数十元,甚至几百元钱,而这个小玩偶,自己只花了2元钱。
因为太便宜,所以她很快就玩厌了。有一次,表妹肖小芸来跟她玩时,她随意将它送了给肖小芸。
后来她再也没有看见这个玩偶了。
想不到两年后,她和她竟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笔仙”静静地注视着昔日的主人。
她的眼睛,仍跟两年前买来时一样,眼白很白,眼珠很黑。
两只眼珠又黑又大,却只有黑色,没有光点。
彼此静静地对视了几秒钟后(或许有几分钟?),笔仙终于伸出了她那双雪白而可怕的手。
她默默地揭开盖在申秀身上的薄被,默默地脱下她的内衣……
申秀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就象一个被脱光衣服的玩偶一样。
这一幕太熟悉了!
申秀读小学时,买过很多巴比娃娃,她经常脱光巴比娃娃的衣服,给她们换上不同的衣服。
不过,对于个别失宠的巴比娃娃,则有可能没有衣服穿。她自己的衣服被主人脱下来,穿到宠爱的巴比娃娃身上后,主人就好象忘记了失宠的巴比娃娃,让她赤身祼体地躺在一边。
她记得,这个便宜的玩偶,就经常受到这样的待遇。
现在,申秀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玩偶。
一个失宠的玩偶。
“笔仙”就象当年她对她那样,将她脱光衣服后,放进了床下一只专门放旧玩具的大纸箱里,然后自己开门出去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申秀就象一个玩偶一样,不但手脚不能动,喉咙发不出声音,而且也好象不会思想。
对于自己赤条条地躺在一个大纸箱里,最大的感受不是羞耻,而是恐惧。
一种被玩弄后又遭到抛弃的恐惧。
好静,整个世界,除了桌上闹钟的指针走动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才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谁进屋来了?是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