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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剑在我脑袋上轻飘飘拍了一下,牛精忠笑道:“对付你还要摆香案?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能从迷心术中脱出来,仅凭一把桃木剑招来那云,差点把我的老命丢了。”
“真是你招来的?你真的能招来云?”
“难么?”
“难,爷爷都承认他不能呼风唤雨。”
“唤雨不行,呼风还可以,他年纪大了又厚脸皮找女人,阳气太弱,自然无法激出来催动自然中的风,这种把戏只是小术,我记得你初中时的课本上不是讲过蝴蝶什么玩意?一只蝴蝶在中国扇翅膀,西洋国家会刮大风,咱们道士呼风也是类似的原理。”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书?”
“那年暑假你回老家,为了不写作业对着你爷爷的真武像祈祷书包被火烧,我估计真武爷不会管你,就发善心趁你睡觉的时候叼出来把课本啃烂了,不过啃之前翻了翻,毕竟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嘛!”
随着他的话,我脑中浮现一副画,闷热夏夜,星光闪闪,一只老牛跪坐在桃树下摇晃尾巴驱赶蚊虫,面前摆着从语文到英语到物理的初中课本,他看完一页便用舌头舔着翻下一页,看完一本,大嘴巴撕扯着咬烂,最后目光聚集在生物书上,老牛盯着讲述基础生理知识的那几页,聚精会神起来。纵司呆血。
这副景象不是我脑补出来的,而是记忆中实打实存在的样子,好像是他顶开门叼走书包时把我吵醒,我便爬在窗户上偷看,至于后续如何我忘了,好像是被吓晕了吧?
想起种种过往,我心中阵阵的欢喜:“牛哥,我表哥他们没事吧?”
“没事,在东边的坟地里兜圈子。”他补了一句:“叫岳父!”
“不,就叫牛哥,习惯了!”
“由你吧!”
“那个”我看着他的眼,认真道:“你什么时候活过来的?”
牛哥眨眨眼:“我从来没死!”
心跳的越来越快,我快要承受不住飙升的血压:“我爷爷呢?”
“不知道。”
我急了,追问他:“怎么不知道,你们一起死了的,坟还陈爷爷挖的。”
“你说那个老家伙啊。”牛哥摸着后脑勺,笑的前仰后合:“那三个老鬼一个比一个鬼,你爷爷带着我和陈春峰收拾五乘,他居然把那具破尸体从湖里招出来,我明明撞碎了,他的鸠盘荼魂也被陈春风用命火烧化,结果前段时间我找见他了,陈春峰也不是好东西,明明被阴差拘走,不知道使了什么鬼点子,四个月前居然从茅山偷了一只恶鬼一具僵尸跑我家折腾的翻天覆地,哎,我这种老实人,在他们手里就是吃亏,好不容易骗次人,还被”
“等等,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陈爷爷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活了!”
“说来话长,不过夜也很长,哈哈,这句话还是跟你学的!”
**的生机消散就是死,但对于牛哥这种高人来说,魂不散或者不去喝那碗孟婆汤,就算是没死。
当日爷爷向陈春峰交待了后事,脑袋一歪,气绝身亡,但陈春峰觉得怪异,他不相信爷爷死了,而牛哥同样不相信,他是牛身,双眼可以见魂,可无论如何看都看不到爷爷的魂飘到哪里,于是他和陈春峰挖了墓,将山女和爷爷下葬,直接撞死在墓碑上。
他不确定爷爷究竟死没死,若是死了,他活着也没意思,若是没死,他只有死了脱去牛身,才有更多的招数找到爷爷。
而牛哥自杀后,陈春峰怒了,方云讯一声不吭就自杀,你他吗也跟我玩这套?老子对付不了方云讯还对付不了你一条死牛?
于是陈春峰就在墓地里招魂,反正有现成的尸体,虽然是人的亡魂,可与牛尸有着血脉联系,不怕招不到,但这是陈春峰的想法,他还真没招到。
虽然没找到牛哥的亡魂,但他见到牛了,一团黑雾中一个顶着牛头手持铁链的精壮大汉慢悠悠晃来,牛哥的魂就坐在五乘墓碑上看着陈春峰被吓得落荒而逃,鞋掉了也来不及捡,他哈哈大笑,也看到了牛头大汉,心说这是罪孽太多,居然引得牛头马面之一亲自出马来拘他。
开心的笑过后便是苦笑,他要为陈春峰拦住牛头,大家都是牛,他自忖毫无胜算。
无所谓,死就死吧,谁让陈春峰是他三哥。
这只牛拦在那只牛的面前,那只牛说:“让开!”
这只牛叫苦,让开?难道非抓陈春峰不可?
“让不开,带我走就好,贪多,你嚼不烂的?”
“不带你,我要上香。”
“给谁?”
“反正不是你!”
牛哥不懂,却还是让开,他看见扭头从腰后取出三根拇指粗却很短的怪香,并不点燃,却插在爷爷坟前,然后重重跪下,沉沉的磕了三个响头,豆大的牛眼泪从脸上滑落,滴在地上,便长出三朵灰色的花。
第二百零七章 脱恶道
六道中有恶三道,分别是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但凡有大罪孽的人,死后都要在这恶三道中厮混打滚。
爷爷便是有大罪孽的人。
冰寒极苦的雪峰之巅有天山雪莲,十恶不赦的坏毒之人有心头柔软,哪怕是最恶业最重的恶三道,依然有一片净土,传说中是坐镇恶三道的地藏菩萨慈悲眼泪所化,这净土中有一种花,名叫三途花,恶三道的众生寻到三途花,便会脱离恶三道。
牛哥说牛头眼泪所化的灰色朴质小花朵,就是三朵三途花。
“你的意思是说爷爷脱离了恶三道?”爷爷没有在地狱受苦。我心中稍定:“看来恶三道也不是可怕之地,只要找到花就能逃出,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爷爷?”
牛哥摇头,一本正经的说:“要是有那么简单,恶三道还会令人惧怕?三途花从来只有三朵,听五乘说为了找到这三途花,恶三道每天会死掉如砂砾多的众生,而这三途花,却是被阴差守护,能得到花的,不需要三途花也可以打败阴差逃走,得不到的,即便见到三途花也会被阴差扔回去,留下这三滴眼泪后。牛头又重重磕头。对你爷爷的墓碑说:你给的我还给你了,今后谁也不欠谁。”
牛头转身对牛哥说:“下山吧,来时看过你的生死簿,阳寿未尽,只要不被阴差见到,不会有人拘你下地府。”
所谓阳寿,指的就是身体的寿命,无论是老死病死,自杀而死,都可以算为阳寿尽了,因为命中该有一劫,记载一个人八十年的阳寿。他就绝没有理由三十岁自杀,哪怕有人算出他的寿命专门害他提前死,也很难与老天爷安排的命运抗争。
牛哥很纳闷,他做了诸多恶事,虽然有爷爷相助,自身又道法高深,也没理由自杀了还算阳寿未尽,可他正想问牛头,却发现牛头的身体趋于虚无,最后化为点点萤火虫般大小的光辉飘散。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牛哥直觉上认为牛头死了,死的很彻底。
他茫然的坐在五乘墓碑上,不知前路该如何行走,正在发呆至极。便看见一对长脸高帽,持矛披甲的阴差手持铁链行来,牛哥虽然自杀,却是学爷爷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并不是真想被阴差抓住,于是他跳下墓碑,狂奔下山,远远的又看见陈春峰鬼祟的溜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牛哥心底里有个声音,他此时不能与陈春峰相见。
很强烈的声音,牛哥顺从了这个想法,不理会陈春峰狂奔而去。
人不能日行千里,魂可以日行千里,牛哥借着树荫,乘着风势而行,也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忽然看见树下躺着一人,胸口不见欺负好像死去的模样,等他近前一瞧,中年汉子不是死了,而是类似于被鬼上身挤走魂魄的模样。
牛哥试探的钻进这具身体,却惊喜的发现没有丝毫不适感,仿佛这具身体就是为他准备的一般。
肉身虽然可弃,但天生的肉身用起来指使如臂,所以被鬼上身的人怎么看都感觉生硬僵涩,可牛哥这具身体有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感觉,他渐渐明白过来,也许真是有人提前为他准备的,从这人出生之际,就不停的改换八字,将这人的八字与牛哥魂魄的八字改的相符。
可是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我问道:“是不是五乘?”
“不是,我问他了,他说那时候我跟在你爷爷身边,他没工夫为我考虑!”
“那就是爷爷!真是深谋远虑!”团圣坑弟。
“也不是,如果他早早就料到日后的结果,怎么会让山女死,怎么会败给五乘?”牛哥将桃木剑放在膝上摩挲着,三年前的事对他也是不小的打击:“不管是谁为我准备了一具身体,反正没有恶意,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有了肉身,牛哥与活人无异,他感觉五乘没死,便要找他问个明白,若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害了大家,只能再拼个你死我活。
“结果还没找到五乘,就被陈春峰找上门了,这具身体有妻儿老小,我想安顿了他们再上路,可是四个月前,家里的鸡鸭猪狗一夜间全部被吸食了血液而死,身上都有两个牙洞,我一眼就看出是被僵尸吸了血,一边让家人安心,一边准备法器,一天夜里,我独自守在屋外,凌晨时分果然有个身影蹦跳着靠近,我直接冲了出去却没想到僵尸扭头就跑。”
这样一追一套,跑了深山老林中,僵尸速度减慢,牛哥左手捻诀,右手握剑快步追上,眼看就要捅穿僵尸喉咙时忽然心生警兆,急忙止住了脚步,堪堪在即将落下山崖的那一刻稳住身形,还没等他喘口气,就被人在后腰处重重推了一把,牛哥掉下山崖,又被一条绳子拴住腰间,悬在了半空中。
“陈春峰我草你姥姥,这他吗是我家传的迷心术,老子拿你当兄弟才教给你,你居然用来对付我?”
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是陈春峰而不是我爷爷或者五乘?”
提起这件事,牛哥有些怒意,可眼中却是笑意,他们之间的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你爷爷不会这样折腾我,而五乘,他会先站出来享受一下我的惊诧,然后再发表胜利感言,最后会直接弄死而不是用绳子拴住,只有陈春峰会迷心术,又喜欢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陈春峰果然出现在悬崖边,他探着脑袋说:“拿我们当兄弟,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没死?”
“草你姥姥,先把老子拉上去。”
“回答我,不然把你扔下去。”
“草你姥姥,什么叫他们都死了?五乘没死,你他吗也没死!”
“五乘没死是因为我们杀不了他,我没死,这是一场意外。”
“草你姥姥,你没死就是意外,老子没死就不是意外?”
“对,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却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事!”
“老子做什么了?那他吗是五乘在背后使坏,你居然往我头上赖?”
“就算五乘全身铁打又能钉几根钉?可若是有你做内应,他算计我和迅哥就容易的狠。”
“你怀疑我?”
“不然呢?这几年我在城隍庙,迅哥每次上山都与他吵架,两人不止一次要弄死对方,只有你,隔三差五上山陪他说话聊天,不怀疑你怀疑谁?”
牛哥火起,抓着绳子一点点往上爬,可陈春峰却一点点往下放绳子,这样僵持了三分钟后,陈春峰说:“别爬了,绳子到头了,再爬我就只能松手。”
牛哥在空中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老鬼,你他吗在城隍庙里当大爷,迅哥窝在屋里神神叨叨,老子不去找五乘还能找谁?而且老子的女儿在山上,偶尔偷看他两眼有什么过错?”
“哦?如果不是你和五乘勾结,为什么你还活着?假死而遁,又鸠占鹊巢搞了一具完美的身体,我没为你准备,迅哥也不会这样做,除了五乘还有谁?”
“陈春峰老子没心思和你啰嗦,还记得兄弟情就把我拉上去,不然松手摔死老子!”
“好,听你的。”陈春峰真的松开手,牛哥急速坠落,也就过了两三秒便又停在空中,虽然没死却快要将腰勒断,可经过这一回,陈春峰真的相信了他,一点点拉了上去。
见面后,二话不说便开打。
“茅山术是什么玩意?玩僵尸阴魂的微末小术,我们终南才是道家内丹正统,为什么我能将不化骨撞碎?当然,不可否认,是因为不化骨实力大减才被我毁去,却也足以说明终南山隐修士的强大。”
我咂嘴道:“你赢了?”
“没有,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自己有点面子而已,陈春峰有心算无心将我搞得筋疲力竭,他又带着茅山炼出的恶鬼和僵尸,我能打得过他才怪。”
暴怒的牛哥被陈春峰制服,虽然很不甘心,却不得不说出来当日的经过,陈春峰自然相信他的话,略微思考有提出三个疑问。
1,这具身体是谁准备的。
2,我爷爷的下场。
3,五乘和爷爷到底要做什么。